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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龙州土司

第58章薛兆乾排兵巧布阵灭门恨王鉴誓报仇

在章郎中的高超医术和王鉴的精心护理下,沉睡已久的辛夷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王鉴见状喜出望外:“辛夷,你醒了!”

辛夷睁开疲惫的双眼,转了转眼珠,望着周围的环境,声音很虚弱:“鉴哥哥,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孙竟起主动问起:“兆芝公子呢?不如把他叫来一起商量吧。他虽年轻,但他熟读兵书,应该自有他的见地。”

若是以往,薛兆乾定会叫来薛兆芝,毕竟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但薛兆芝一直极力反对薛兆乾谋反,被大夫人陈丽娘软禁在房间里,从外面反锁了房门,不得外出。

薛兆乾顺口撒了个谎:“兆芝这段时间人不舒服,在房里休养,不怎么见人。”

王鉴伸出手为辛夷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心疼地看着辛夷:“辛夷,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我不愿与薛兆乾一起勾结造反,他怪罪我当初要你嫁给李未岚做妾,这才令他恼羞成怒,痛下杀手。你尚未痊愈,身子还很虚,不要东想西想,听大哥的话,先把身子养好。”

“那薛兆乾现在去哪儿了?”辛夷忙问道。

王鉴咬牙切齿地说:“听章郎中说,一个侠客模样的人把他接走了,连同薛兆乾的广武十二骑一起朝着江油关的方向去了。他杀了二弟、三弟、四弟,我决不会绕过他!”

辛夷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其实薛兆乾本性不坏,是我伤害了他,才把他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疯魔得杀人不眨眼。假如当年我不曾在龙池坪遇见他,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灾祸发生……”

王鉴却不这么认为:“辛夷你说他本性不坏,但事已至此,我们不能给他沾满血污的手找理由,找借口。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既已将我们王家残害到这种地步,我王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对于薛兆乾,辛夷是既充满怨恨,又饱含愧疚。辛夷痛恨薛兆乾杀了她几位哥哥和李蕃父子全家,可她又觉得薛兆乾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跟她脱不了干系。正是因为她,薛兆乾才会犯下如此深重的罪孽。

辛夷抿了抿干涸的嘴唇,问王鉴:“鉴哥哥,那你预备怎么对付薛兆乾呢?”

王鉴神色冷峻:“辛夷,这个你先别管,你现在的任务是把身体养好,不然我也放心不下。”

辛夷不知道王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但她知道薛兆乾现在已被朝廷通缉,山穷水尽、四面楚歌是迟早的事。

辛夷哽咽地向王鉴恳求道:“鉴哥哥,你要对付薛兆乾,这无可厚非。他犯下累累血案,也确实罪该万死。但毕竟是辛夷亏欠了他,若是鉴哥哥你有幸亲手杀了薛兆乾,为冤死的几位哥哥和李土司父子全家报仇雪恨,还是给薛兆乾保留一个全尸吧……”

王鉴想到辛夷还未康复的虚弱身子,应允了辛夷的请求:“好吧……辛夷,你放心,若是我有幸手刃薛兆乾,一定给他留个全尸。”

“辛夷谢过鉴哥哥。”辛夷点点头。

痛失至亲的辛夷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之中,心里被冻结成一方冰封的天地,天寒地冻,冰袭雪侵,霜刀劈砍,冷冽刺骨。

与辛夷有所不同的是,始终有一个复仇的炎魂在王鉴的脑海里不断咆哮,成为令他坚强起来的意志:“活下去,哪怕像行尸走肉一样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报仇雪恨!”

“希望兆芝公子尽早康愈啊。”孙竟起想了想对薛兆乾提议道,“根据在下那个朋友的确切消息,赵教欲亲率一万大军将兵分三路,分别从平驿堡、水观音、摩天岭三个不同的方向而来,三面夹击,欲包围江油关。现在赵教的大军既已过了绵州,那么他的三路大军中,其中从水观音方向来的那路大军必定要从渔溪司的马鞍石过路,方可到达江油关。而从摩天岭方向来的那路大军,则必须要越过马盘司的马鬃关,才能抵达江油关。另外一路大军,必然是沿涪江而上,途经平驿堡,直扑江油关。在下建议,不如我们也兵分三路,在马鞍石、马鬃关、平驿堡沿线要道设点,抓紧时间做好工事,设下埋伏,阻击赵教的军队。等赵教的大军一到,我们来个关门打狗,将他们一网打尽。在下虽行走江湖多年,但对于行军打仗并无经验,小小建议不知可行否?还请薛土司大人定夺。”

听罢,薛兆乾思忖了片刻后,摇了摇头:“洛岩兄的建言,似乎有些道理,但结合我们目前的实际,还是有点纸上谈兵了。一来,赵教一万大军,而我们渔溪司和马盘司的土兵加起来不到四千,若是我们兵分三路分别设障,那么我们的兵力只会更加分散,就怕到时候赵教会仗着兵力是我们的两倍多,对我们各个击破。二来,我刚拿下马盘司不久,马盘司的军民一时半会儿还忘不了李蕃,还有些不服我这个新土司管制,若是在马鬃关与赵教的军队发生激战,只怕到时候马盘司的军民会临阵倒戈,这对我们可是致命的打击。我不赞同分散兵力、到处设卡的战术。”

春寒料峭,薛兆乾和他手下却热血沸腾。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每一个鲜活的生命都极有可能在这一次战斗中消亡。保卫江油关,就是保卫自己的生命。

宁武司蟠龙坝章郎中的医馆。

“薛土司大人,您不要多想了,那位辛夷姑娘定会平安无事的。您别考虑那么多,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如何抵御赵教的大军,这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啊!”孙竟起对于薛兆乾还在对那位辛夷姑娘念念不忘,气不打一处来。

快马加鞭回到江油关后,薛兆乾赶紧与孙竟起等人共同商议排兵布阵之事。

孙竟起恍然大悟:“薛土司大人英明!在下确实没想到这么深,还是您有远见。那么薛土司大人,您意欲如何?”

薛兆乾来回踱步,思索良久后,有了主意:“既然赵教想对我们各个击破,不如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如你所说,赵教想要兵分三路夹击我,其中摩天岭、水观音方向的两路就会借道金牛道。摩天岭的那路意欲绕到我背后给我一击,而水观音的那路则想对我进行侧面包抄。从广元的金牛道过来,必然会绕一个大圈子,与另一路沿涪江而上途经平驿堡的大军相比,肯定会晚些日子抵达江油关。那么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对赵教的大军来个逐个击破。”

薛兆乾的眼睛里流淌出无比坚定的光,神情肃穆:“这一仗,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只能倾其所有,堵上全部身家性命背水一战!若是输了,最起码我拼死战斗过,与命运抗争过,这一世没白来过!”

孙竟起听薛家人说起过,若不是因为那位辛夷姑娘,薛兆乾又怎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杀了李蕃全家十三口人,闯下弥天大祸,从此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薛兆乾毕竟是土司,他不能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只能从旁侧点,希望薛兆乾能够分清轻重缓急,明白他作为薛氏土司应尽的责任。

薛兆乾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明白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与赵教的大军在平驿堡一决生死。至于辛夷,他只能藏在心底,折叠成最深的记忆。

很快,按照薛兆乾的计划,薛兆乾派出了两支小部队分别前往马鞍石和马鬃关,布好防御工事。其他的大部队则全部埋伏在平驿堡,在薛兆乾的亲自指挥下广筑工事,巧设陷阱,静候赵教大军的到来,与其展开一场生死之战。

薛兆乾继续说:“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不如我先派出两支小部队,分别到马鬃关和马鞍石挖好工事,设好埋伏。我预备把我们的大部队全部埋伏到平驿堡,修筑好工事,设置好陷阱。在赵教的那路沿涪江而上途经平驿堡的大军还没有准备之前,和他们展开正面激战,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估算了一下,赵教如果要兵分三路,那么他沿涪江而上途经平驿堡的军队人数应该是在四千人左右,和我们这边的兵力相差不多,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地形优势和赵教一决生死,拼死一战。这样一来,我们还是有一定胜算。若是我们赢了,那么我们就可以马上调转枪头,趁水观音和摩天岭方向的明军还没有汇合,先直奔马鞍石,再杀到马鬃关,分别攻打赵教的另外两路大军。有之前布置好的工事,加上马鞍石的险要地形和马鬃关的险峻地势,定能彻底歼灭来犯的明军。赵教肯定想不到,他想要瓮中捉鳖,我们却给他来了个声东击西。”

听了薛兆乾的战术计划,孙竟起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薛土司大人,您这个安排会不会有点过于激进冒险啊?若是我们以大部队和赵教大规模正面作战,万一有所闪失,我们不幸不敌赵教,那该如何是好?”

王鉴紧紧握住辛夷冰冷的手,轻声说道:“辛夷,那日你奋不顾身救了我一命,但你后背中刀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薛兆乾把你送到了章郎中这里。”

辛夷这才努力回想起当日的一幕惨剧,眼眶里涌出两行酸楚的泪水,自责不已:“唉,都怪辛夷,来得太晚了,不然说不定可以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几位哥哥也就不会惨死在薛兆乾的代月刀下……”

薛兆乾的话让整个气氛瞬间伤感起来,孙竟起没有忘记宁武司这个隐患:“薛土司大人,您可别忘了,宁武司的王土司王鉴若是与赵教一起夹击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王鉴现在忙着给他家人和手下们下葬呢,怕是没有时间与赵教一起夹击我们。况且以王鉴的脾性,多半会坐山观虎斗,等到我和赵教决出胜负后,他才会采取下一步行动。”说着说着,薛兆乾眼睛里泛起一层氤氲,眼角下垂,轻咬嘴唇,“也不知道辛夷现在怎么样了,醒了没有……中了那么深的一刀,流了那么多血,要彻底恢复起来,也不容易……唉,只能希望那个章郎中能够妙手回春,早日让辛夷康复起来。可惜我不能守着辛夷苏醒过来……”

“薛土司大人,那您的计划是……”孙竟起忙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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