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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风止

第 75 章 各取所需

“这是……”徐朔之迫不及待拆开,却里面裹着的是几片翠绿的叶片,“什么啊?又是叶子?”

梁长风摇头:“你闻闻。”

“神神秘秘。”徐朔之嘀咕着,凑近去嗅,这一嗅倒是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许多,“啊,我知道了,这是艾草叶。”

“我说,咱们就不能找辆车么,这走着去也太惨了。”

梁长风冷冷淡淡:“天晴风凉,走着挺好。”

“你不是要查案吗,时间就这么耽搁也不合适吧,我看咱们还是换个省时省力的法子。”

“是吗?”徐朔之眯着眼睛左眼右看,“所以,阿辽闻到的气味就是——它?”

“不完全是,但也大差不差。”

“怎讲?”

“这些是从长风堂的后院摘的,阿辽却说闻到的气味比这更浓烈更香溢,想必不只是艾草。”

梁长风继续说:“这艾草可以入药,但更多的是做成艾绒,然后——”

他故作停顿,看向徐朔之。

“然后什么?”

梁长风嘴角扬了扬:“然后便制成艾炷或艾香,燃起的艾香有助温经通络、养心安神。据我所知,丽舟城中有不少香铺能得艾香,但唯有一家的气味能做到既浓烈又香溢。”

“我知道了。”徐朔之大受启发,灵光一闪,“是谢家香铺!但谢家香铺有多家分店,怎么找?”

“老徐,你再想想。”

徐朔之看着艾草叶迟疑片刻,忽然想起什么,重重拍了下脑袋。

“哎呀,我糊涂了,自然是东城。”

梁长风一边收拾着艾草叶,一边听他继续说。

“我早该想到了。傅逊去过的当铺,买过的柠果,可都在东城,他甚至把柠果赠给了水烟楼的姑娘。如今寻来的人又满是艾香气味,那水烟楼隔壁正是谢家香铺的总铺,如此之巧合,怎能光光归于巧合呢。你说过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可言,总该有迹可循的。”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徐朔之越想越觉得自己厉害死了,激动地拍着大腿站起来,却“嘭”的一头撞在车顶上。

“疼疼疼……”

梁长风抿嘴,淡淡一笑:“你这一惊一乍的脾气可要改改了。”

“喂,你还笑。”徐朔之揉着脑袋,“我这还没说完呢,与其说你要去东城,倒不如说你看准了另一处吧?”

“哪一处?”梁长风反问。

“水——烟——楼——”徐朔之抽出扇子,一下一下的笔划,“我敢断定,傅逊绝对与水烟楼脱不了干系。”

“嗯。”梁长风笑眯眯地点头,“那就去水烟楼。”

“你找对人了。”徐朔之得意不已,感觉浑身是使不完的劲儿。

烟雾坊之大,连程燎也没想不到。见惯了浩渺无垠之广阔,都快忘了人声沸鼎之熙攘。

昨日与梁长风相约烟雾水巷的确没错,但要程燎什么不做就干等着,这无异于煎熬。

如今,他还不清楚梁长风是出于何种目的查探此事,即便是相信了他们,自己也不可掉以轻心。

若非傅逊丧命,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此事背后或多或少还隐藏着难以告人的隐情或是秘密。

想到这里,程燎不禁望向对面那座美奂绝伦的半空楼阁。

“客官,您是头一次来翡香阁吧,我给您介绍介绍啊。咱们翡香阁的琼浆玉液皆是上品,佳肴美馔无人不赞,您看有炉酿神仙鸭、落叶琵琶虾、月下百果蹄、琼叶梅花酥、观音玉露盅……”

程燎不过想随意找个合适的地方歇脚,却阴差阳错入了东城最大的酒楼,一旁的店小二正招呼得起劲,他却全无听的心思。

“那地方如何?”程燎目不斜视遥遥一指,指得正是那座雕栏玉砌的楼阁。

“哟,客官,原来您想去水烟楼啊。”店小二提了声调,是起了兴致,“那您也不必着急,水烟楼这会儿还没开张呢,您要真想去赏美人、听美曲,怎么着也得再等上半个时辰。您看,要不先给您来一壶酒几碟菜先品尝着?咱家也有好听的小曲儿,要不要也安排一个?”

程燎以为,这找乐子的地方都是差不多的,无非是昨天听徐朔之提了一句“水烟楼”,他便好奇多问一句,既是还没开门,倒也不必惦记。

他正想收回目光,但见沿街河畔正有两个熟悉的身影走动,正是朝翡香阁而来。

谁知,楼下那身穿墨青绣纹袍的男子也抬头看到了他,二人目光交汇时,对方朝他爽朗一笑,露出了明晃晃的大白牙。

“哎,疯子,那家伙早就等着我们了。”徐朔之仰着脸,用扇子遮去大半日光,慢条斯理地说着,“看来这烟雾水巷的魅力确实无人能挡啊,咱们也上去瞧瞧吧。”

徐朔之先一步上楼寻到程燎,店小二更是热情得厉害,忙哈腰:

“小的眼拙,原来这位公子是徐少爷的朋友。”

“是啊,那还不上些好菜好酒,我这朋友的身份你可得罪不起啊。”

“那是那是,您请坐,小的立即去吩咐。”

这翡香阁徐朔之常来常往,店小二自然也不敢怠慢,忙不迭去安排了。

“程兄弟,你眼光不错,这个位置赏景最佳。”

程燎问:“二位怎知道我在这里?”

“烟雾水巷确实不小,但总有几处是非来不可的。”徐朔之看了眼对面的水烟楼,意味深长道,“嗯,换了任何人,都不过如此。”

程燎听出他话里有话,又问梁长风:“你们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梁长风正要开口,徐朔之“啪”的甩开折扇,十分潇洒地拦在他面前:

“欸?想知道我们查到什么,你必须先回答我们一个问题。”

程燎皱眉:“什么问题?”

徐朔之眼底含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端正了,才慢慢开口。

“昨日我们离开之后,你去了哪儿啊?”

话问到这份上,程燎自然也猜到他的用意,那不过是件早做完做都会做的事,他也无意隐瞒这二人。

相反,如果他们遮遮掩掩,揣着明白装糊涂,反而不值得信任。

眼下,既然他们主动问了,自己何必再隐瞒。

“我把傅逊带走了,你们若要报官也无妨。”

梁长风饮上一口茶,缓缓说:“官府找过我们了,我们确实不知。”

傅逊心中了然,但并不戳破他们。

“我来此地便是为了找到傅逊,如今活人不在,我也必须带走他的尸身。至于真相,我从不相信官府能查清楚。”

“兄弟,你这是对官府有偏见,这种想法很危险啊。”徐朔之插了句。

“偏见也好,其他也罢,总之我不信他们。”

徐朔之笑:“那你为什么信我们?”

这话着实把程燎问住了,他愣在一旁,看着眼前二人。

一个是能言善辩,话里话外都留有玄机;一个是沉默寡言,言行举止都略有深意。这二人看似完全不搭调,但走在一起出奇得合拍,在傅逊这件事上,他们也在追逐某个真相。

“你我都是各取所需。”不过是萍水相逢相识甚浅,程燎还不想承认什么,但只要他们不妨碍自己,那也无需戒备。

“嗯,说得也是吧。”

徐朔之嘴上说着,眼神却一直在梁长风身上打飘。可梁长风呢,仍旧是什么表情没有,他的心思只在那一杯冒着热气的清香飘逸的茶水上。

真是好家伙,常言道强中自有强中手,梁长风这次可算是遇到了个名副其实的不好对付的主儿。

“那就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徐朔之回正眼神,算是替梁长风接了话。

徐朔之不容他反驳,拽着梁长风便朝最近的驿站走去,这老西城啊就是方便,只有想不到,没有找不到的地儿。

“也不知昨儿那匹马怎样了,那什么摄魂露真有那么毒吗?”

“对了,你还没告诉那气味是怎么回事。”徐朔之问。

梁长风拿出一个纸包,递过去。

二人并排坐在马车里,只听车夫挥动鞭子,马儿便咯噔咯噔地小跑起来。

虽然离亭午尚早,可就这么徒步往东城去也着实累人,徐朔之才走出洸庆坊没多远就受不了了。

梁长风说:“我已配了些药,暂且能治住马儿的疯症,一早让荭曳送去了。”

“那人也太歹毒了,什么深仇大恨,连马都不放过。疯子,你继续掺和这事,不怕丢了性命?”

“你也别苦哈哈的了,查案么无非就是抽丝剥茧,只要我们抽丝够快、剥茧够多,也就离真相不远了。”

“这次我可学乖了,还是请个车夫靠谱,这马儿有什么过错呢,非得受那份罪。我倒是真想瞧瞧,究竟哪个不要脸的敢在暗处偷袭我们。”

梁长风发着愣,时不时看向车外往来的路人出神。他何尝不是这般想,凉烟之死必是与傅逊脱不开关系,眼下他也猜透了七八分,可此事又绝非到傅逊便止步。

这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或许就藏着那个包藏祸心之人,他又如何能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将其揪出来。

“放心,我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先前查到傅逊身份的时我就安排了,不过这家伙的行踪颇为神秘,我可保不准要查多久。这查人啊,有时候真得靠运气,我这人呢,运气也算相当不错了,你跟着我吃不了亏。”

徐朔之张罗好车马,喜滋滋地跳上车板,回头对梁长风道:

他又捏起一片,放在眼前反复查看:“不对啊,这玩意儿不是夏节前后才有的么,如今都快落霜了,怎么还翠绿翠绿的。”

“谁说只有夏节才有,这东西一年四季都能采到。”

“我看你是嘴皮比较厉害。”梁长风跟着跳上车板。

徐朔之脸皮厚:“呵,就当你是夸我了。”

“既入泥淖,又怎能全身而退,此事从一开始就……”梁长风停住,话锋一转,“老徐,傅逊的住处你查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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