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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夜

第二十章愚夫移山

道爷掂掂钱袋,说道:“一座金山如何?”

李凤言笑了,这老道果然富得流油,当即点头:“你等着掏钱吧。”

方阵内,李凤言和老道,二人各怀心思,孰不知神通内,陈墨意识化身,此时已经精疲力竭。

他神色微微一变,似是想起什么,心中一动,方阵内所有事物依旧不变,唯独李凤言恢复了自由。

李凤言吃惊的看向老道,说道:“绝天地通,你有这等本事却来捉弄我们这些小辈,是不是有些以大欺小了。”

原来李凤言在刚才那种状态下,虽然口不能言,眼不能动,但他的所有感知都无比清晰,眼前发生了什么,他看的一清二楚,听得明明白白,这让李凤言瞬间想到一个道门神通:绝天地通。

他一阵恍惚,站在原地许久,动也不动。

这难道是那神通所化?

静心,凝气。

然后放眼望去,整个世界被一片群山大川填满,冥冥中,他似乎还看到一柄狭刀出现在天际尽头,悬在山顶之上。

陈墨双眉皱起,想到平日里练习了千百遍,甚至可以说信手拈来的动作,今日里却变得如此艰难,看来问题出现在那段距离之上,右手与狭刀之间的那段微末距离。

狭刀看似悬在腰间,可实际上早已远在天边。

炼气士,神通玄妙,术法通天。

一花一世界,方寸之间存天地,咫尺之间有天涯。

这神通便是如此,幻化世界不过是陈墨的右手与狭刀之间的方寸之地。

可进入到神通之内,便有天涯之远!

陈墨知道若要打破这壁障,寻常方法自然做不到。

因为他既不懂修仙炼气,也不是武道宗师,他无法参悟神通玄机,做到一朝顿悟,一步踏出,更未跻身武道宗师之境,任那神通加身,皆是一拳挥出,以力破之。

他只是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莫说这种大神通,若不是有四灵阵相助,他就连山贼首领那样不入流的炼气士都打不过。

眼前

他能做到的便是仔细看,仔细想,然后选对方法,用对地方。

对方既然没有恶意,只是困住他的行动。

那一切便好说起来,至少还有一道生门可走,还有一丝破局的余地。

陈墨先是四周观察一番,内心有点震撼,自己不过是意识陷入神通之内,可这真实的感觉仍令他心中触动。

难道真的如世间人所说一般,武道一途终有穷尽,炼气求仙方可长生!

不知不觉,陈墨没有发现,他的心境起了波澜,似乎有了些动摇。

毕竟那玄之又玄的炼气修仙之术,任谁看了又能忍住不心动。

想了想,陈墨不再犹豫,毕竟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他此时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呼!”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体内劲力灌入双腿。

“砰”的一声!地

面留下一个小小的深坑,陈墨整个人化作一道箭矢,射了出去。

他要跨过这些山川,直到拿到那柄狭刀!

神通之外。

道爷摇头,叹息道:“此子为了破局,竟能想到将自身意识融入到神通之内,勇气可嘉,从这一点来看,我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以为他能悟出点什么,可没成想,他居然妄图用笨力气破解此局,看来小友这局输定了。”

李凤言充耳不闻,他虽然不知道陈墨发生了什么状况,但他对陈墨充满了信心,他笑了笑对老道很是蔑视,问道:“你那神通很了不起吗?”

道爷闻言立马一脸神气,说道:“那是自然,念他是个凡夫俗子,贫道都没用力。”

李凤言毫不在意,满不在乎,嘲笑道:“那你可要后悔了,你那神通虽然厉害,不能以常理视之,但墨哥儿的这,更不能以常理视之。”

说完,李凤言伸出手指,调皮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道爷一愣,不禁问道:“那小子是傻子?”

李凤言瞬间恼火,怒气冲冲:“你才是傻子,你……”

话未说完。

道爷知道李凤言嘴里吐不出象牙,伸手一指,立马令其闭上了嘴……

……

神通内的世界,没有昼夜之分,有的只是那无尽的山川,以及那柄狭刀。

诡异的世界内,陈墨气喘如牛,胸中火辣辣一片,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远,更没世间考虑自己已经跑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停歇,要么死,要么跑!

咫尺天涯。

看似玄妙,遥不可及,令人绝望。

但它也最怕持之以恒,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陈墨若想破掉这神通,解开这死局,以他现在的本事,只能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这种办法,也许是最快的,也许是最慢的,也许如道爷所言,是最傻的,但也许如陈墨所想,是最直接有效的。

一切结果如何,都要看陈墨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此时的他汗水已经流尽,双腿重如千钧,可他依旧不肯停歇。

“砰”

终于,陈墨终于力竭,摔倒在地,他想都不想,手脚并用,向前爬去。

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执念,如果说这个神通所化的天涯有一万里,他向前一里,剩下的距离便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里。

既如此,那又有何可惧,有何可忧。

陈墨的性格一直便是如此。

执着,认真,固执。

只要是对的,他就绝不会轻易改变,更不会轻易放弃。

渐渐,陈墨的双手开始变得血肉模糊,皮肉全被磨烂。

陈墨不管不顾,手上传来的刺痛,不断刺激着他的意识,不让自己累昏过去,他艰难地向前爬行,只等身上恢复力气,双腿行动自如,他便会毫不犹豫的一跃而起,哪怕脚下布鞋已经跑烂,他赤着双脚,无惧疼痛,勇往直前。

“唉”

一声叹气,幽幽传来。

陈墨埋头,不予理会。

“若世间所有神通,都能依靠这种笨法子破解,那还叫什么神通。”

道爷有些于心不忍,对于这个痴儿,他竟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陈墨不领情,道理他懂,可别无他法,更不愿接受对方点化。

他的身后,已经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双脚同样已经被磨烂,皮肉翻卷,甚至隐隐露出星点白骨,触目惊心。

可狭刀依旧,遥不可及。

陈墨咬紧牙关,默默承受,他的这份坚持,破局也许遥遥无期。

大道无常!

物极必反!

陈墨破局,用的是最笨的法子,愚公移山。

神通威力自然无匹,可面对这种痴人,无意之中,这个神通竟成了陈墨突破悟道境界的垫脚石,变成了对方砥砺武道意境的磨刀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始料未及!

老道摇摇头,说道:“微末伎俩,拿不上台面。”说着他再次打量起陈墨,那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件稀罕物件,一边看一边说道:“那戒尺你真不要钱?”

李凤言一本正经:“君子尔,言行信果!”

道爷也不含糊,随即道:“咱们就赌他能不能拔出这柄刀!”

李凤言想了想问道:“你拿什么和我赌?”

道爷歪歪头,对李凤言越来越喜欢,毕竟现在这世间没几人愿意和他打赌了,他笑着说道:“咱俩就赌他。”

对于陈墨的做法,道爷颇感兴趣。

老道点点头又摇摇头,点头是因为明白了李凤言的心意,摇头则是他不能这样做,也不想这样做。

其一,李凤言若收了银钱,那便怎么也好说,你情我愿,因果自断。

好在眼前情形出现一丝契机,李凤言不受钱财,正中对方下怀。

其实不用他说,李凤言也已经猜出了几分,所以想都没想就回道:“那你输定了!”

道爷嘿嘿一笑,说道:“不愧是谢老头教出来的学生,一个个永远跟都这么自信。”

对方话中有话,李凤言听出其中藏有一丝猫腻却完全不在意,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说具体点,赌什么。”

其二,他若真这么堂而皇之地拿走戒尺,他还真有些担心,怕那谢老头气急败坏之下,一赌气跑出书院,翻遍九天十地,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他打死。

这,可不是道爷想要的。

那道爷施展的神通法术又岂能以常理视之。

陈墨的意识刚刚集中就感觉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已经身处一片陌生世界。

道爷笑着说道:“咱俩打个赌怎么样?”

李凤言一脸冷笑,说道:“先说说看。”

可李凤言分文不取,白送给自己,这其中的因果就大了,道爷可不想卷进到那些是非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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