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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您为伍

第124回偏偏每每偏偏

暗扣?是谁反水了?

“哦?你还不知道,我以为你袁肆行神通广大,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呢。没想到你跟这个老贼相处这么多日子,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你觉得我骂你,算不算欺君呢?”

窃窃的,与飞贼就差一身夜行衣,从某个拟作墙壁的偏门进去。墙内人还不少,忙着各自的活计,只是看了我们一眼,连半分打量都算是浪费了他们的时间一般,根本就不重视。

看衣着气质,这些个人分属于不同的职责。有把朝服露出一个角的大臣,有贴上假胡子的宦官,还有那些从来就没有把手从刀柄上拿下来的侍卫。除了这看上去就归属朝廷的人以外,还有粗鄙野蛮的异族、疤痕遍身的恶徒,等等等等,可以说是网罗了天下奇异。

比集市的喧闹差些,都是小生密谋,这边交易,那边挑选,不像是皇宫之中应该有的情景,就这么突兀的陈列在前,进行的却又圆融无碍。

“闲话少叙,这跟徐老贼有什么关系。”在他朱见深的地方,输了也不算丢人,我也只好先这样安抚自己。

“那些派出去的人,十个有九个是徐承夏的人,而这些人当中,不乏一些像奉臣一样的‘忠义之士’。”

说白了就是把徐老贼手底下的一些人给拉拢到自己麾下,还美其名曰“忠义之士”,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说给肖奉臣听的。

“我说这个肖奉臣怎么老是扮作神秘呢,原来是在你的授意之下啊。”

肖奉臣倒也是坦然,有话直说:“我彻底投靠明主,也只是最近的事儿。要是因为先前的事儿要怪我的话,也可以,只是不要触怒龙颜为好。”

这边一句“忠义之士”,那边一句“龙颜”,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唱一和,非得弄出个君臣情深的样子出来。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们知道什么,赶紧说吧,就不怕外面的那几个小太监把这里的消息全都传出去?”

这几个小太监在时,朱见深与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交流,也没有跟我们提起任何的事。在御书房门口,我就发现了,这里居然连个侍卫都没有。而且这几个小太监尽管站的不算太近,朱见深和肖奉臣说话的声音还控制的非常低。这哪是皇帝手下听命的太监,分明就是来监视朱见深的。

我也就自己想想,这话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

朱见深听完之后,反而是有点有恃无恐的样子,还特意提高了嗓门:“我哪会怕他们知道,就算朕手无缚鸡之力,身边也没有人保护,他们也不会谋害朕的性命的。说起对朕的威胁,还是曾经的你,威胁大一些啊。”

肖奉臣头没抬,就是抬了一下眼睛,这样子大概就是不敢逼视又得征求意见。朱见深匆匆与肖奉臣对视一样,有些不好意思,目光也就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了。

“朕只是说,不用担心罢了。”

肖奉臣还真是好臣子啊:“陛下的意思是说,徐承夏目前还不会直接的伤害陛下,他要的可远不止如此……”

“朱见深,能让他继续说吗?”

“奉臣啊,你就说吧。”

原来如此,一切都得从“徐承夏”这个名字说起。

“徐”是指徐福后人,“承”是继承前人的愿望,“夏”是……夏启,夏朝第第一位君主“禹”之子。我早就确定,我们这些人的经历,肯定不是老贼一时兴起,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埋下祸根的,居然是比姬延还要古老的文明。

重重一声,一个布袋从外面飞进来,砸在我们围成的圆心。朱见深一蹙眉,肖奉臣就提着布袋往外丢。我拦一下,肖奉臣以眼神向朱见深征求意见,朱见深转过身,摆摆手。

肖奉臣放下一人大的口袋,解开绑了十八道的结,里面躺着一具穿着宦官衣服的无头尸首。随着手的动作,尸首全貌尽眼中。是那个陪着朱见深一块儿进牢房见我的老太监,他的脑袋被封在肚子里。

朱见深没了谈话的性质,就这么背着身,让我们去休息,说有话来日再说。本来还能跟他臭贫几句,可这样,我也说不出调侃的话来。

小四儿问,我们能去哪里休息,哪里还安全。我想朱见深的脸色应该暗沉得很吧,是肖奉臣把我们拉出去,带到侍卫大营里安置,临走还说让我们不用多想,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应该是。

宫里的侍卫,无一不是从万军当中挑选出来的。无论从出身还是功绩,都是有一套极为严苛的选择标准的。我以为他们的大营当中,就算不是肃杀的氛围,起码也得是严格的、一丝不苟的。渴望所见偏偏不是如此。

大体分为两派,人多的那一派,根本就不管什么秩序,算是吃喝嫖赌都占尽也不算夸张,甭说营帐之内了,就算在外面,也可以说尽是白日宣淫的场面。肉欲横流,毫不遮掩,就好像是进了那个妖怪的洞府,完全没有人类世界的秩序。

另外一派人少的,大多是官宦子弟。他们没有二世祖的骄横样子,反而是时时处在严阵以待的状态中。他们的营房区域还有人值守、警戒、操练、轮换巡视,比常规的军营还要严格。算是秩序井然,让人看着舒服多了。

说是侍卫,可能叫禁军更合适,这里可不止一种。他们平素不用与敌军作战,可他们是拱卫天子的最后一道屏障,是无可奈何的时候,最后的一支神兵,却以然沦落至此。

肖奉臣左右逢源,在两边都没少讨好。这一派人少的人当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怎么看都觉得熟悉。经介绍,这人也不算是陌生,是旧人之子,他的父亲是王启明,他的义父是帖木儿,都是我的熟人。

“叔父,请与我来。”

念在过去的交情上,这人叫我一声叔父。百感交加,我刚认识他父亲的时候,还没有他呢,转眼之间,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颇有大明军人的风骨,没有辱没了他王家数代忠义之名!

“王啸酋。”

“叔父?”

“无事,就是想起了你的父亲。”

“多谢叔父惦念。”

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共同在追忆一个男人的时候,只要没喝酒,话是没那么多的。

姑且算是安置好了。

这里说不上破旧,不过也总是觉得缺了不少东西。我们谁都没有说什么废话,我们知道,这里的条件艰苦,全都是这一营的人做忠臣,需要经历的痛苦。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朱见深也在其中,身着龙袍,簇拥着他的那些小太监,应该就是小四儿说的那些了。边上那些忙碌着的人视若无睹,一点也不给这个皇帝面子。

朱见深热情的请我们与他同去御书房,商议一下。小太监们寸步不离,一步一步,都踩在朱见深的脚印上,覆盖完整。就好像朱见深没有出现过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在距离御书房还有三尺的时候,这几个小太监极为默契的分散开来,守在各个方向。

我玩味的看着朱见深,他视若无睹,神态自然得很:“这也不能只许徐承夏下暗扣吧。”

“那个老贼?”

朱见深接过帝位的时候,天下就是一堆收拾不了的烂摊子。他不是什么千古一帝,也算不上中兴之主,当然,跟不是昏君了,只能说是勉强合适。可他跟他的父亲朱祁镇不一样,想要让这个国家兴盛起来。

皇城几重关,城门数道坎,却都不是我们要走的路。

进门,朱见深松了松脖颈,把那仅存的气势也收了起来。

哪有君?谁是臣?谁都是一样,寻个位置坐下,就等朱见深开口。

“有话直说,就刚才看见的那群人,谁都不给你面子,都不怕你,我觉得可能你护不住我们,你觉得呢?”

于是,朱祁镇之前招揽的一批自由境的高手,在朱见深手上,发挥了别的作用。朱见深让他们深入市井去,冠以侠名,去解决一些官府不方便解决的问题。

只能说心思是好的,结果肯定事与愿违。这些所谓的“侠”,本来就是江湖草莽,哪有这么快就归化的,从朱见深的眼皮子底下离开,哪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肖奉臣说不是这样的,那些人都完成的很好,可是确实事与愿违了。就是因为这些人的“侠名”过盛,当地官府的权威一落千丈,当地百姓甚至呼吁,请这些“侠”将官府取而代之。

朱祁镇的功过,自有历史说明,我们这几个人聊这个,没什么意思。

没人搭话茬,朱见深也不觉得尴尬:“如今的果,也算是那时种下的。”

“欺君也得有欺君的本事才好哟。”

没想到这个被夺过储君之位的皇帝,还专门修炼了些嘴皮子功夫。

“我可从来就没有护住你们的意思,我反而是想请你们保护我。”

朱见深的话不太好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可就真的没有面子了,他看了一眼肖奉臣。肖奉臣心领神会,给朱见深倒了一杯茶,在朱见深品茶,无暇说话的时候,肖奉臣才愿意说这个所谓的“因果”。

朱见深先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我父皇,确实不是一个好皇帝,确实不如我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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