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皇室秘辛
“父皇武德充沛，帝国国运昌荣，上帝保佑，这是黎民百姓的福泽啊。”帕拉狄乌斯抓紧机会吹捧皇帝，把路上马克西姆斯教给他的拍马匹的功夫都全力使了出来。
“帕拉狄，荷萝莉娅，你们坐下和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吧。离开拉文纳有一段日子了，皇后可还好，朝中一切都正常吧。”皇帝闭上眼睛，让两人坐下说话。
“父皇，你不在朝中期间，我日日上朝，和元老院处理政务，一天都不敢荒废。”帕拉狄换个角度开始自夸。荷萝莉娅继续看他表演，哥哥整天在拉文纳鬼魂，朝中政事都甩给马克西姆斯那个老色鬼，这她是一清二楚的。
克劳狄和荷萝莉娅慢慢熟络起来，两人走街串巷，乐不思蜀。克劳狄发现这个“萝莉”谈吐并不像普通的宫女，而且似乎对世事也颇为生熟，行为举止倒是颇有贵族风范，只当她是公主身边受宠的闺蜜。克劳狄也是尚未成年，涉世不深，因此只当这个宫女是个偶遇的玩伴，并未嫌弃她“下人”的身份。两人年龄相仿，两小无猜，一个是懵懂淳朴的少年，一个是豆蔻年华的少女。
两人路过一个卖小首饰的摊子，荷萝莉娅立刻被那琳琅满目的首饰吸引住了。虽然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珠宝首饰，那些她都不稀罕了，但是其中有一个银手镯，上面串了许多各种小动物形象的银坠子，有小猪，小猴，小鸟，虽然并不大，竟然也打造的栩栩如生。荷萝莉娅立刻被这个手镯吸引了，拿起来仔细端详。
“你喜欢吗？你要是喜欢我就买下来送给你。”克劳狄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就大方的说。
“普罗克洛大师一直在雅典柏拉图学院讲学。拉文纳皇室再三邀请，才来西罗马游学，已经有些日子了。他是如今罗马世界的哲学泰斗，这个机会十分难得，希望罗穆卢斯不要浪费了这些日子。”皇帝点点头。
“普拉茜迪娅上个月刚满14岁，好一个美人胚子，可漂亮了，让我这个姐姐都羡慕嫉妒恨呢。”荷萝莉娅继续答道。
“啊，普拉茜迪娅！上次我见她的时候，还像个小娃娃一样围着我要糖呢。”瓦伦提尼安三世眼中流露出慈父的笑容。这么多年，自己南征北战，日理万机。反倒是冷落了家人。皇子们还好点，公主们就被冷落多了。荷萝莉娅是长公主，才和他走得近点，普拉茜迪娅是他的宠妃所生，她的母亲生她时难产而死，自己对这个不祥的女儿心有嫌隙，而皇后更是不待见。若不是荷萝莉娅一直像个大姐姐照顾她，估计早就夭折了。
“帕拉狄，你继续说一下拉文纳的情况吧。我上个月给元老院写信，催要军饷，不知道筹措的如何了？”说完家事，皇帝开始言归正传。
“呃。。。。。。这个事情，儿子交给首席元老马克西姆斯全权负责，”帕拉狄乌斯一听父亲问起政务，不敢怠慢，“他告诉我，还有月余，粮草和军饷就能筹措到位。”
“前方军情紧急，几万大军奋勇作战，可不能让粮草补给短缺激起兵变。”老皇帝叹了口气，“既然马克西姆斯这次随军来了，回头我找他亲自询问吧。”
帕拉狄乌斯这几个月在拉文纳和贵族公子花天酒地的鬼混，皇帝交代他亲政的事情他都嫌烦，扔给元老院的马克西姆斯打理了。他是首席元老，自然能搞定元老院里的那些老古董。荷萝莉娅虽然几次劝他用点心，都被他当耳边风。
“这次叫你们来，我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交付给你们。”瓦伦提尼安三世扶着床，坐起身子。
“谨遵父皇教诲。”帕拉狄乌斯也竖起耳朵，打起精神，看来好戏要上场了。
“帕拉狄，这次战争爆发得非常突然，朕仓促起兵，险象环生，总算是把入侵的蛮族击退了。但是战争还没有结束，敌人很可能卷土重来。此前，你已经熟悉了如何处理朝政，现在我决定让你代我巡守日耳曼边疆行省，跟在大元帅埃提乌斯身边历练，熟悉军务，你可明白”瓦伦提尼安三世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安排，等着帕拉狄乌斯反映过来。
“啊，遵命。”帕拉狄乌斯一听父皇要把自己扔在这鸟不拉屎的荒蛮行省过苦日子，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谁知道这蛮族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也许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难道就这么被放逐了吗？宅子里新买的几个美女奴隶怎么办？
帕拉狄乌斯正两眼冒金星，内心沮丧不已的时候。他听见父皇继续说道，“你可知道我把你安置在埃提乌斯军中是何用意？”
“啊，还请父皇明示。”帕拉狄乌斯一头雾水，又不敢胡乱揣测。
“父亲是希望你能在军中历练，结交军中要员，未来才堪重用啊。”荷萝莉娅看着自己不开窍的哥哥忍不住插嘴。
“此是其一。另外，这次我身负重伤，不能继续领导军队。这几万大军只能交给埃提乌斯指挥，你在他身边我才能放心回拉文纳。你明白了吗？”瓦伦提尼安三世叹了一口气。
“孩儿明白了。”帕拉狄乌斯赶紧应道，脸颊上已经开始流冷汗了。
“荷萝莉娅，”皇帝转头对女儿说，“我这次叫你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谁？”长公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帕布利乌斯·克劳狄乌斯·梅特拉斯。”皇帝微笑着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真的吗？长这么大，还没有男孩子送我礼物呢。”荷萝莉娅开心的笑起来。
荷萝莉娅带着新买的银手镯，一边数着上面的小动物，然后捻起一只小猪模样的坠子，自言自语的说，“还是你最可爱，我就叫你克劳狄小猪猪吧。”
“父亲，上帝保佑，看到您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荷萝莉娅靠近皇帝，俯下身子亲吻了一下父亲微凉的额头。“这一路上，听着前线传来的消息，我是一会担心，一会高兴。如今见到您，我的心才真正放下来。”
“此次朕亲征，战事确实一波三折。好在三军骁勇，将士用命，不负重托，击退了蛮族的入侵。”瓦伦提尼安三世想起这一个月的战事波折，不禁感概。
“哥哥。。。。。。你又取笑我！”荷萝莉娅嘴上虽然假装很气愤，但是脸上那是一百个愿意。帕拉狄乌斯反而奇怪了，往日妹妹结交贵族公子哥，什么时候害羞过。可这个克劳狄却让她露出少女的娇羞，仿佛她动了真情一般。帕拉狄乌斯心想，如果能用妹妹把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军团长拉入自己的阵营，那么未来争夺皇位岂不是又多了一份保障？回头可以找马克西姆斯好好谋划一下，来个先下手为强。他越想越高兴，不禁呵呵笑出声来。荷萝莉娅还以为哥哥在看自己的窘态取乐，脸居然更红了。
两人出宫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守城的卫兵查看了克劳狄的出入皇宫的通行牌，根本没有盘查他身边这个女仆打扮的小姑娘。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城市广场上。荷萝莉娅像个从乡下进城的小姑娘一样对什么都很新奇。街上的阿拉伯的杂耍艺人，希腊的云游诗人，居然还有印度来的大象表演，好不热闹。
“啊！我抗议！”克劳狄假装很生气的样子，“我明明比它帅好吧！”
“抗议无效，本公主说了算！”荷萝莉娅霸道起来，竟然说漏了嘴。
“你别瞎操心了。我特意送一只给你的，免得你转手送给别的女孩讨芳心。我留下一只，这样咱们以后相见就能相认啦。”荷萝莉娅笑嘻嘻的望着克劳狄，“你若忘了我是谁，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不一会儿，皇家仪仗队就从西门进入斯特拉斯堡。康士坦丁不敢耽搁，直接带着皇长子和长公主赶往皇帝的行宫。此刻，瓦伦提尼安三世已经小憩了一会，恢复了一些精力。听到康士坦丁禀报皇子和公主已经在寝宫外等候，就示意他们觐见。
“父皇，孩儿来晚了，让父皇受惊了。”帕拉狄乌斯一进门，就赶紧扑到皇帝病榻前，泣不成声。荷萝莉娅则安静的站在一旁，观赏哥哥的表扬。
“帕拉狄，起来吧，身为皇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瓦伦提尼安三世不耐烦的扶了他一下，眼光看向站在床边的长女荷萝莉娅，却十分慈祥。
荷萝莉娅心想，“这小子真是个憨憨！叫你小猪猪真不冤枉！”她放下手镯，从右耳上摘下一支银耳环，放到克劳狄手上，“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耳环就算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克劳狄一看，这耳环做工精美，一看就是贵重首饰，比起他送的银手镯值钱多了，赶紧回绝。“这是你主人赏赐给你的吧，我不能收。何况你这耳环少了一只，另一只也不好戴了。”
“嗯，你母亲，弟弟和妹妹可好？”瓦伦提尼安三世转过头问荷萝莉娅，显然对皇长子的自我表扬不感冒。
“回父亲，母亲身体安康，罗穆卢斯每日跟着普罗克洛大师学习古典哲学和文学，不敢怠慢。”荷萝莉娅平静的答道。罗穆卢斯是同父异母的胞弟，虽然为父皇的嫔妃所生。但是由于皇帝非常喜爱这个幼子，为了争宠，皇后将从小将他放在身边抚养，视为己出，管教十分严格。罗穆卢斯的生母后来失宠，郁郁寡欢，在宫中病死了。
荷萝莉娅的思绪回到现实中。她悄悄的抚摸自己左耳上那只耳环，这么多年过去，无数的金银珠宝在她手中都是过客，唯独这只耳环她一直留在身边。倒也不是刻意珍藏，只是每次看到这只耳环，就能回想起自己少女时代的一段心扉故事，而那一个银手镯也一直保存在自己的首饰盒中，只是年代久远已经失去了光泽。
“这个克劳狄就是克劳狄乌斯·梅特拉斯家族的三公子吗？”帕拉狄乌斯看着妹妹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从首饰盒中拿出一只不怎么起眼的耳环把玩，他看见妹妹眉目见春波荡漾，还以为妹妹看到年轻俊朗的军官又心猿意马了。一路有传闻，皇帝在前线征战期间，一直在年轻军官中物色优秀贵族子弟刻意栽培，为未来的新皇帝培养可用之人。而这个克劳狄听说很得皇帝赏识，不但被破格提拔为军团长，还被安排在皇帝御前担任参谋军官。所以，刚才帕拉狄乌斯一听克劳狄报上姓名，立刻按住脾气娇蛮的长公主，刻意交好这名皇帝的新宠。这会儿，看见妹妹魂不守舍的样子，突然心生一计，调笑道，“你若中意他，哥哥就帮你搭个桥，让你们找个机会春宵一刻如何？”。
“哈，你居然冒充公主，不怕我去你主人那里告状，让她打你板子吗？”克劳狄还以为“萝莉”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