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是第一生产力

莱恩话还没说完，船舱门就被啪的一声打开，水魔脸色极为难看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的极为夸张的头颅。

头颅半分像鱼头半分像人头，值得注意的是它的露出的牙齿，如同型号规格不一样的钢钉从嘴巴里钻出，乍看之下像是一个流星锤、狼牙棒之类的东西。

水魔有火发不出，狠狠地瞪了几个水手一眼。那几个水手立马底下脑袋退到了角落，连半句话也不敢说。

里斯松了一口气，如果水魔真的要把他们赶回下去船舱，肯定是有一场交战，起码里斯的最坏打算是这样。

而欧西里斯全体晕船，真打起来，他们人数上的优势反而还会成为劣势，里斯没有信心保护到他们所有人。

不过里斯也是有后手的，在汪汪大洋上，船只就是命，里斯有信心一招把船帆弄倒，这样的话他就能利于不败之地了，除非水魔想要来个同归于尽。

纸此终包不住火，粮舱被海妖污染过的事情瞒不住的，不用过两天水手们就会发现分下来的食物变少，最后备用粮吃光，不用一个星期，他们就会饿死在这艘船上。

而且水手们也不笨，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点什么。

吃下被魔物污染过的食物也会魔化，而且魔化的速度、程度还会更快更严重，哪怕是接受过教会的祝福也没有用。

因为这里的污染是真正意义上的污染，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对食物舔舐、吐口水，甚至是尿尿。

海妖也是有智力的，它们知道船上的人的弱点是什么，那就是船本身。它们除了会闻着朗姆酒的味道找到粮舱进行污染外，还会寻找机会破坏船体和船帆。

“大副，你跟我船长室一躺。”水魔将大牙的头颅抛给了大副，接着顿了顿看向了里斯。他差点忘记了欧西里斯的存在，没有办法他已经够烦的了。

欧西里斯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似乎没有多大影响，被污染过的食物可以给他们吃，但是水魔觉得还是和里斯聊聊比较好。

在真发现大牙躲在粮舱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误会欧西里斯了，只是接下要面临的麻烦让他将欧西里斯抛到了脑后。

“欧西里斯，请你也跟我来一趟。”水魔的语气不错，但是他阴沉着的脸就知道是一件坏事情。

里斯点了点头，对着莱恩交代了几句后就跟着水魔来到了船长室。

“不妨开门见山地说，我们的所剩下的食物不足以支撑我们吃上饱饭，而且大概三天后，还会吃一顿饿一顿。”水魔开门见山，大副也不是什么外人了，而且算下航海的阅历，大副其实比水魔还要长久，他的一些经验思路就为船解决过的不少的麻烦事情。

不过这次大副也没有办法，食物不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哪怕是遇上暴风雨他也能靠过人的技术撑下来，但是饥饿以及饥饿带来的恐惧，不是他能左右的。

“食物没有了？”里斯眉头皱了皱，他还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魔简单给里斯说明了一下情况后，他也懊恼不已。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和里斯的关心并不大。

经过水魔和大副的一段分析，他们看向了那个大牙的头颅，他们被自己的经验坑了。

“这个大牙应该是深海区才会有的魔种才对，怎么会跑到了浅海区来？”大副抓掉了几根干枯的头发，对于他原本不多的发量更是雪上加霜，有地中海的趋势。

“这……”水魔微微一愣，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眼睛一阵空灵，脸夹两边肌肉本能地往下拉扯了一下。

这一个表情被里斯捕抓到了，他也好不留情面，直接说道：“船长，你似乎知道一点什么，趁着现在人少，不妨说出来。”

看着水魔提着灯钻进了船舱，里斯抱着青虫缓缓走到一个浑身渗血的领民旁边。这个领民不是别人，正是莱恩。

按照安排，莱恩是不该上船的，他会一直在海里跟随着船游行，如果船上出了什么事情，好有一个外应。

里斯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是唯一一个不晕船的人，有事情给我看着一点。”

“会有什么事情？”

顿时，莱恩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感觉到一个暖意笼罩住全身，伤口不再传来火辣的疼痛，但是随之，他也感觉到一股乏力感如闪电一般穿过他的身体。

水魔居然没有对里斯说些什么，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本以为会发生一场激烈的口水战，甚至是发生肢体冲突，不过事情还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里斯低估了海洋被污染的程度，莱恩也高估了自己，他没坐小船上来，是游泳过来的，但还是跟在了里斯后面一起上了船。

被污染的海水如同一个铁沙池，莱恩仅在海里待了几分钟，浑身就长出了一个个血泡，稍微一戳血泡就是爆裂，喷出一滩似血非血似墨非墨的体液来。

其实绝大部分欧西里斯的领民也差不多这样认为，不过你们无所谓，只要里斯还愿意带领着他们活下去就行，而且人类毕竟是大势力，里斯真要快意恩仇，他们反而还有点不愿意。

肚子咕噜一声，他有点想要上厕所的冲动，还有一个空腹感。

“好了……”里斯这才拍了拍了他的肩膀，说道：“你是你把那个人打晕了？没有咬下他的半个脑袋？”

“没有……”莱恩摇了摇头，他知道里斯不会杀人类，他也没有必要踩雷，按照严格意义来讲，他还是一个战俘，加上寄人篱下，还是安分一点好。

莱恩点了点头，又接着摇了摇头，他知道里斯原本要什么。他在欧西里斯待了三天，也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他们的过去，知道里斯不会主动杀人类。

这对莱恩很不解，人类毁了欧西里斯，杀了他的领民，这是血海深仇才对，但里斯却依旧站在人类的那一边，起码在莱恩眼里是这样。

粮食舱和杂物舱下面就是底舱，而底舱里躺着几十个魔种，水手们当然不愿意在呆在那里看守。

因为长时间与魔物接触会被魔化的，哪怕被圣祝福过也不是百分百免疫，所以他们躲起来偷懒了。

“不就是打晕个人吗？至于吗？”莱恩了，在固有观念面前，哪怕打个哈欠，也会被强加上其他的含义。

“不是，我怕弄疼你……”说着，里斯轻叹了一声，指间亮起一点乳白色的光芒在莱恩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看到莱恩变成了这般模样，里斯也不好说什么，连将要搭上他肩膀的手也从半空停住，最后半天才挤出一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