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一个手下
他抓出一把铜钱递给女子，说道：“生活艰难，努力活下去。”
女子没有接，严格来说是腾不出手来，她含泪看了寒末一眼，看了看地上的食物，把女孩轻轻放下，跪起来说道：“谢谢恩主救了小女，奴家只有来世报答恩主的救命之恩，可奴家无力养活小女，若恩主不嫌弃，请收留小女做个奴仆，奴家死也瞑目。”
寒末伸手扶起女子，说道：“死都不怕还怕活着，世道如此，道德尊严什么的别太在乎，我也是一个人，没办法照顾孩子。”
母亲二十多岁，穿着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眼睛却出奇的明亮，从轮廓上可以看出，是一个美貌女子。
女孩五六岁的样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在她们旁边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长着一副鹰钩鼻，穿着不算华丽，却也整齐。
“这人醒来之前，离开这里。”
起身踢了男子一脚，寒末离开了。
他不知道要去哪，漫无目的在街上逛了一夜，想了很多，天亮前来到杂货铺门口，坐在台阶上睡着了。
杂货铺老板来得很早，看见是他被吓了一跳，伸手想要弄醒他，想想又缩了回去。
清晨，街上，人来人往，寒末睁开眼睛，发现太阳已经老高，揉揉眼睛起身进了杂货铺。
“哈哈，客官醒啦。”
老板放下手上的扫把，上前打招呼。
寒末点点头，问道：“想好了吗？”
“想好了，但你要先给押金，一两银子。”
寒末皱眉，搞了半天还有押金。
想了想，他说道：“没问题，在下寒末，老板怎么称呼？”
“艾尼。”
“艾老板，你和东家协商好，给我合约，我给你银子。”
“不用的，我租了三年，还有两年，两年后东家才会找你，合约我有的。”
艾尼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布帛，寒末接过来看了看，就几个字，时间，地段，押金和出租金额，出租方签字和受租方画押，很明了。
“这个交给你，你在上面签个字画个押就行。”
寒末想了想，说道：“我要是跑了呢？”
艾尼笑道：“你跑你的，东家又没什么损失。”
寒末无语，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
“不过，东家可能会拿来另外一份给你画押。”
“明白。”
弄好铺子，寒末去了宛冰家。
娘仨正在吃饭，阿孜曼的腿差不多已经恢复，看到他，起身拿了碗盛了饭，小萝莉搬来草垫，寒末也不客气，坐下去开吃。
还不错，桌上有三个菜，一个炖狗肉，一个萝卜，一个野菜，味道很淡，寒末正好喜欢清淡，可是盐味差得有点多，糟蹋了上好的狗肉。
“小末，谢谢你，阿冰说你借了……”
“阿妈……”
阿孜曼一开口，宛冰赶紧喊了一声，阿孜曼笑笑说道：“小末啊，听说你进了宫，是真是假呀？”
“是真的，不过又出来了。”
“进了宫还能出来呀，你是怎么出来的？”
“用银子赎的。”
阿孜曼眼睛一亮，问道：“小末，你是哪里来的银子？”
寒末想了想，说道：“我承诺给他们一笔银子，出来再慢慢赚了还。”
“哦，小末越来越聪明了。”
寒末瞄了宛冰一眼，说道：“我在城南接了一个铺子，想叫冰姐和我一起做，顺利的话比跑向导赚得多。”
阿孜曼瞪着眼珠望着他，宛冰稍稍一惊，说了两个字，语气坚决，态度恶劣。
“阿冰，你先想想吗，至少问清楚小末是做什么？”
“做盐。”
“盐！”
娘俩同时惊呼。
盐属于官府垄断商品，不是谁都可以经营的，这一点，稍稍有些常识的百姓都知道。
寒末比她们更明白，他还知道官府只是管控，具体经营依旧是商家，正好给一些官员开辟了一条官商勾结的路，混乱中加深了黑暗。
而且，妖域虽有罗布泊等出盐地，可技术不行，大汉国又不愿帮他们，所以，百分之七八十的盐来自汉国，这无形中又给了一些官员敛财的机会。
当然，也给了寒末机会。
“小末，你从哪里能弄到盐？”
寒末扒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说道：“正在想办法，应该能弄到。”
站起来走到宛冰边上，他弯腰问道：“你确定不和我做？”
“不做。”
“倔，谢谢曼姨，我走了。”
“我做，寒末，我要和你做。”
小萝莉跳起来拉着他，小眼神充满了期待。
寒末皱了皱眉头，说道：“好，从今天起，我给你发工资，你就是我的……第一个手下。”
“寒末，工资是什么？”
“钱，走，我们去干活。”
也不管曼姨同不同意，寒末拉着小萝莉就走。
其实，小萝莉也不小了，在这个时代，小丫鬟也就十一二岁，早就开始干活，小萝莉被姐姐养得白白胖胖的，已经在抽条，看着并不小。
反倒是他自己，瘦瘦小小的，好在他是成人心态，牵着小萝莉就像一个小妹妹，自然也不会觉得尴尬。
“寒末，你要欺负她，我绕不了你。”
宛冰带着火药味的声音传来，寒末脚步一滞，摇摇头赶紧离开。
男子开口说道：“你这个女人，宁愿看着自己女儿饿死也不愿从我，我是说你傻呢还是我就那么不堪。”
“大人，你对奴家的好奴家永远记在心里，可奴家不能从你，小女爸爸尸骨未寒，奴家怎可做这种不耻之事，大人若可怜我们母女，还请再救小女一次，求求大人。”
回头，小女孩已经在抿嘴，看样子能吃东西了。
看看手心，数字虽然没了，但心情好了很多。
“小蝶，快吃啊，你别吓妈妈……”
数字所显示的位置，一个母亲抱着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女子哭诉着，伤心欲绝。
男子神情自然，淡淡说道：“你知道吗，有些娼妓喜欢给自己立牌坊，其实，你和她们没什么区别，明说了吧，我并非救世主，施舍你们母女是看上你的姿色，今晚，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的女儿死……”
女子回过神来，从他手上抢过面饼大口大口咬了起来。
女子嚼了面饼喂给女孩，可女孩依旧不张嘴。
寒末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准备去捏女孩下巴，这时，后面的男子爬起来，狠狠给了他一脚，身体没稳住，把母女俩扑翻在地。
心情本就不美丽，这一脚彻底点燃了寒末的怒气，翻爬起来，转身，一拳将鹰钩鼻男子轰翻，使出宛冰暴揍他的绝招，一顿拳打脚踢，直至男子成了猪头奄奄一息。
寒末实在听不下去，上去一脚把男子踹飞，把包里能吃的东西倒出来，捡了面饼喂给女孩吃。
女孩小嘴蹭着饼子蠕动，可就是不吃。
“谢谢恩主，谢谢……”
女子接过铜钱，千恩万谢。
寒末一愣，拿了水喂给女孩。
女孩抿了几口，依旧软软趴在女子怀里。
“滚开，畜生不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