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人传

“我……我只喜欢他，别人，我不喜欢的……”

莫雨支支吾吾地说，她看见了萧道成眼睛里的深情，说实话，在那么一瞬间，莫雨有些心动，但她知道那不是他，所以即使再怎么像他，莫雨也不会答应。无论再怎么像，只要不是，就不行。

“我随口说说而已，你紧张什么？”萧道成说道，看起来漫不经心的。

“第五场，萧道成胜！”

“第六场，萧道成胜！”

“第七场，萧道成胜！”

看样子，他也不是不知疲倦的，只不过是自己经历过的苦，比这多多了而已。

“我，我不比了！谁愿意和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妖怪比啊，连战五场都不累的，我还不想死啊！”

说着，一个人就跑出了这个地方，那个人应该就是下一场要和萧道成对决的人。

陆陆续续的，原本还有很多人要和他对决，但随着那个人的离开，他们也崩不住了，一个个地都跳起来撒丫子跑了，拦也拦不住。

萧道成本来还要再打五六场才能打到最后一个人，但现在，他只需再打一场就好了。

“你们这群怂包，让你们打个人都不会打，几个人打一个还打不过！”谢云才见状，冲着那群人的背影大骂道。

萧道成正疑惑是哪个傻东西在那里破口大骂，定睛一看，哦，原来是谢云才。

你继续，现在是你骂别人，待会儿就轮到你被别人打了，我他妈打到你哭！

谢云才骂完以后看着莫雨，却无意间对上了萧道成的眸子，冷漠。透过他的眼中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毫无波澜，但好像还藏着一丝怨恨。

谢云才看得心里不舒服，他打了个冷战，心想：你恨我？我还恨你呢，如果不是你把她抢走，我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嘛？

萧道成已经休息好了，他站起来，示意比试可以继续了，围观的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们一个个地叫嚷着快点，他们就像是看猴一样一个个的挤着脑袋往台上看。

但究竟是他们在看猴，还是猴在看他们，谁也不知道。

留下的人中还有一个没走的，就是刚刚那个一直在喝酒的醉汉。

他半醉半醒着，谁也不知道他倒底怎么了，也许是喝得醉了，没有看见刚刚的打斗场面，忘记逃跑了。

“切，这有什么看头，一个酒鬼，有什么用，怕是他连站都站不稳吧？”

似乎是为了要证明他们的话一样，酒鬼试着站起来，刚刚起到一半就没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酒鬼半迷瞪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比完了？”

酒鬼长大着嘴巴，嘴里的酒气散发出来，身上的酒意更浓了，谁也不知道这厮倒底喝了多少酒，竟然醉成这样。

主持者踢了踢他，说道：“还没呢，轮到你了，你是要上去还是弃权？”

“哎，你这话说的，这是瞧不起我呀，我要是两个都不选呢？你能拿我怎么样？”酒鬼喝大了，把酒气吐在主持者身上。

主持者心里本来就埋了一口气，又在大庭广众之下遭到这酒蒙子的欺辱，他猛踢了酒鬼一脚，酒鬼吃痛，他抱住膝盖不住地吹气，虽然这根本没有什么用，但他还是那样做着。

“第九场，弃权……”主持者说道，却又被打断。

“等等，你敢不敢和我到台下来打，台上舒展不开。”酒鬼说完，猛地灌了一口酒。

萧道成走下来，他看着酒鬼，说道：

“来吧。”

酒鬼笑了笑，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个地方脏的很，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洗了。他把酒葫芦挂在自己的腰间，但完全没有摆开打架的样式。

主持人摇了摇头：“作死。”

“第九场，萧道成对阵酒葫，比试开始！”

“第八场，还是萧道成胜！”

“这个萧道成倒底是什么情况，连战那么多次，屡战屡胜，他不累的吗？”

莫雨这样说着，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毕竟两个人才刚刚认识，他的经历她都不知道，所以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觉得你挺好的，搞得我都有些喜欢你了呢。”萧道成这样说着，他的语气变得温柔了，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暴戾，他用这副和自己一样躯体和莫雨对话，饶是如此，莫雨还是脸红了。

“嗯。”萧道成回应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说实话，他很羡慕“他”，在他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同类这个概念，更别提相依为命了，他从小到大所能做的就只有杀戮，像是杀人机器一般。

比试的人陆续上台，但他们都不如周贺，他们都是没上几分钟就败阵了，主持者都懒得念他们的名字了，只是爽朗地念道：

“谁知道啊，这么小，战斗经验却这么老到，如果真的是这个年龄的话，那他简直是可以用妖孽来形容了！”

“第九场……”主持者再次朗声道，他想叫下一个比试者上台，却被萧道成打断：

“对不起……”莫雨说得极小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

“那……他到哪里去了？”莫雨小心地问，她说的很谨慎，声音很小。好像声音太大就会失去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似的。

“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身体和年龄都没有变，但好像拥有了他的记忆。”萧道成说道，“他真的……过得比我要好。”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他其实也很累，可能没有你那么累，但他在这个世界上，也很极端的，可能，如果我不在他身边……他真的会变成别人眼中的妖精。”

萧道成说完，走下台，莫雨连蹦带跳地跑到萧道成身边，他好像不知疲倦似的，连打了那么多场，身上的汗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了，有的汗沿着衣角慢慢堆积，然后形成汗珠滴在地面上。

莫雨拿出手帕，替他擦汗，萧道成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待在那里让他擦拭着自己的脸。

“啊？我没有啊，我就是回答你一下嘛。”

萧道成没有说话，他真的不像他，很沉默，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抓紧时间休息。

“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相信你是他了。”莫雨说道。

“等等……我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