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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病娇太子后她替身了(重生)

114、全文完

“太子妃在何处,宸王不清楚?”

卫宴掷出匕首,那润着透亮的刀尖恰好对准了卫恪。五年前,也该算一算。

“太子说笑,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妃苏氏殁了。而太子近日倒是从扬州寻得一女子,还为她在汴梁待了整整半月,丝毫也不顾

卫宴持着手中匕首,不仅对卫恪的话充耳不闻,连余光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细风颤动, 吹起茶香和浓郁血腥气味交织混合, 卫宴眉心微微蹙了下。

“皇兄, 你这扬州一行可还好?”

“京中大臣的来信,不是还有宸王?”

卫宴慵懒往后靠着,锦白衣袍就垂在釉光圈椅上,全然一副不在意的姿态。

京中大臣,文武百官,说起来挺好听的。可这一挥袖,冕旒下的人是何模样,无伤大雅。

“太子的意思是,本王逾矩?”

“嗯”,卫宴轻声应着,连目光都没有抬一下。“逾矩”?听着差了点。意图谋反,拥兵篡位,貌似还不错。

“那,皇兄可愿随本王归京面见父皇?本王逾不逾矩,便是一清二楚。”

“面见父皇?”

卫宴轻笑了声,乜向浸满血色的墨色衣角,“宸王这是打算,拿孤的项上人头去见先帝?”

即使前世便知道卫恪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但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父皇,卫恪口口声声喊着的,佯装了十几年父子情深的父皇,就被他一声令下囚在宫中,还是和他的好母后李皇后一起合谋的。

“太子的话,本王听不懂。父皇待太子可是比本王要亲厚得多,太子当真不愿去见见父皇?”

卫恪稳着心神出声,桌下袖面动了动,他敢肯定卫宴没有看过京中大臣的来信,那卫宴又如何知晓宫中的事?

难道,这一切都是卫宴布的局?

不对,卫恪眼眸沉着,身上血腥味又逸了出来。倘若今日是卫宴布的局,那又如何?整个汴梁城都已经被精兵包围着,城中仅剩的兵力无疑是以卵击石。

就算卫宴提前告知谢辞,那也无用。谢辞只有一半的麒麟符,并不能调动边疆大军。而另外一半,现今在他手上。

卫宴没有外援兵力,而眼下的汴梁城内又只是他孤身一人。于外,自己有兵权在握,于内,母后也已经将父皇控制住。

更何况,整个京城,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他不信,卫宴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卫恪,纵然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父皇为了留下你宸王府的小世子,可差点要了孤的命。

如今,你就是这样报答他?欺君罔上不说,还让李皇

后喂他吃软筋散。”

卫宴不紧不慢说完,冷冽双眼对上了卫恪,“也是难为父皇赐你的封号,宸,帝王之称。”

宸,帝王之称。

这么些年以来,父皇待自己这个快死的太子真够“好”。不过因果轮回,宸王又还了回去。

再回想前世,自己见父皇的最后一面,父皇说,“皇家无情,可宸王是你的皇弟,你连一个死的痛快都不给他。卫宴,你足够狠。”

狠?

卫宴慢慢站起来,锦白衣袍揽在身前。父皇,你该是得偿所愿了,卫恪也足够狠。

一阵冷意吹过,层层云团尽数铺在太阳上,明明是曦光照耀的天色却很快暗了下来。

风声渐渐变大,一树绿荫也飒飒作响。

“所以,太子殿下早就知道了,本王在京城内外布下的所有局。”

卫恪一身黑袍站了起来,散开的浓郁血腥中多了一丝淡淡的甜腻。

甜,桃花酥的味道,是染染。卫宴猛然停下步子,修长的锦白身姿左右摇晃着。

“太子殿下,本王说了来者是客,但太子连一杯清茶都不愿给。”

卫恪说着,一把抓起桌上的碎瓷片,不断收紧攥死,直到滴滴血珠落下。

“太子果然聪慧过人,运筹千里。可你忘了一件事,你的软肋是苏染染,而你的头疾,药石无医。”

说完,卫恪抬手对准了卫宴,手中所有的碎瓷片都落在锦白衣袍上,星星点点的红。

甜,好甜,这不是桃花酥的味道,更不是染染。

卫宴用力站稳了脚跟,耳边断断续续响着卫恪的嗓音,“染染,他的软肋。头疾,药石无医。”

他那苍白的嘴角扯出一丝丝笑,原来这就是卫恪的底牌,原来这就是。

很快,卫宴感到风停了,卫恪的声音也彻底消失。他伸手触了触衣袍上红瓷片,眼前一刺,两边太阳穴冒起一阵阵的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

“殿下……殿下……”

卫宴视线恍惚,无比熟悉的话音就好像从跟前传来。染染,是染染的声音。

可,可她回了扬州,永远不会回来。他见不到了。

“阿……宴,阿宴。”

由远及近的嗓音怯怯响起,卫宴撑着摇摇欲

坠的锦白衣袍,差一点就倒在地上。

染染,是染染。

他强忍着头痛,用力睁开双眼。赤色泛红的狭长眼眶一怔,染染回来了。

“染……染染。”

卫宴轻快响起细语,眉眼间的温柔笑容扬了起来。染染,染染回来了。

一步一步,卫宴摇摇晃晃走着,神情愉悦得像个孩子。

而卫恪此刻就在一旁看着,看着卫宴嘴角流淌的血色,手腕一抬,一把匕首刺入卫宴胸膛。

“染染,染染……”

卫宴低眉看着胸膛的漆黑匕首,思绪混乱,头疼欲裂,心底刚冒出一个念头,又被压了回去。

“阿宴,你爱我吗?”

卫宴闻声,眼前的染染穿着一身暗红,像极大婚那日的凤冠霞帔。

爱,染染。

“可我恨你,更要杀了你。”

嘶啦一声,匕首被用力抽出,血珠成串挂在卫宴两鬓黑发上,白衣簌簌,挺拔身姿跪地而立。

染染恨他,染染恨他。卫宴耳边只响着这一句话,而太阳穴连着的头痛好似要把他整个人都扯破撕碎,化作齑粉。

“啊!!!”

卫宴大吼了一声,双手捡起地上匕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染染,染染……”

“殿下,奴杀了他。”

站在卫恪身后的红衣女子极其冷漠出声,即使她长着和苏染染一样的脸,说着和苏染染一样的嗓音。

卫恪冷眼看着,久久没有说话。他在想,想卫宴该怎么死,又想卫宴的底气是从何而来?

即使他用药引出卫宴的头疾,即使他身边的暗卫易容换脸成了苏染染,即使卫宴现在的模样痛不欲生。

可卫宴的底气,终究从何而来?自己还是不敢杀了他。

“不必,带他回军营。”卫恪负手转身之际,就看到全身是血的卫宴一步步走了过来。

“染染。”

苏染染?卫恪听着细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这步棋走得确实不错。

随即,卫恪睨了眼身旁的暗红。很快,就在他还没越过别院的门,身后是轰然一下的倒地声。

此刻,回汴梁的马车上,苏染染心口一阵抽痛,疼得她双眼泪水都溢满。

纤细十指紧紧贴着衣襟,略微青黑的眼

底交织着猩红。阿宴,等我,一定要等我。

两天后,汴梁城外。

“太子妃,来人是安阳郡主和谢将军。”苏染染刚要掀起车帘,就听蔺云在车外说道。

沈昭,和谢辞。她心神一愣,随后就平静许多。断不可自己吓自己,阿宴前世就是有谢辞和赵思明,攘外安内。

一个时辰后,苏染染从灰白营帐出来,身后还跟着枣红戎装的沈昭。

“太子妃,我不如谢辞那般冷静,但太子肯定会安然无恙的。你想想,太子是如此老谋……足智多谋的一个人,自然做好了全局。

宸王在五年前就胜不了太子,五年后肯定也是铩羽而归。反倒宫里,才是眼下最棘手的事。”

沈昭小声念叨着,和五年前的咋咋呼呼已经大不相同。苏染染看着眼前的温婉面庞,心中怅然淡了几分。

“方才你说,谢辞早在半月之前就收到卫宴的信,可那时候卫宴还没到汴梁。”

没到汴梁?沈昭点了点头。

见状,苏染染也没纠结卫宴到底给卫恪布下什么局,她现在只要他好好活着。

“那,卫宴应该很早就知道卫恪的狼子野心,也应该给京城写过信。

那你们现在,能不能找到他的下落,他如今可否是安好无虞?他身边应该有许多侍卫,他……”

苏染染说着,微弱话音就变得哽咽。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不和他说实话,为什么不?

“还请太子妃安心,京中赵思明已经写了来信。京城一切恢复,宫中也见到了圣上。

信上还说,殿下身边有长公主的兵力,只是暂且没有得到殿下回应。我们在城外最多候着三天,就可挥兵与殿下汇合。”

谢辞站着背后恭敬出声,当沈昭诧异看过来的时候,只是回以平静目光。

他明白昭昭想问什么,长公主的兵权早在五年前都悉数给自己和昭昭。但眼下境况,他只能先让太子妃安心,他们才能安心。

“太子……没有回应?”

苏染染细声怯语,也没让众人听清,她转而松了一口气说道:“三日,就三日,三日后就能见到阿宴。”

嘴角梨涡浅浅一笑,苏染染不知是

说给他们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三日过得很快,苏染染除却第一晚实在累得困了过去,而后两夜都没有睡着。

她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阿宴前世死去的画面,满头白发躺在大红嫁衣的“她”身边,冷冷清清,半点声响也没有。

阿宴,阿宴,阿宴……

苏染染一遍又一遍念着,侧身躺在床榻上,看着营帐外的漆黑墨色一点点变淡,枕着的袖面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一早,笼罩鸦青色的氤氲雾气还在慢慢散开,苏染染就穿戴整齐出了营帐,还碰上一身黑衣的蔺云。

只不过,他发间束了条暗红的布绸。

“太子妃,奴陪你去。”

恭敬,一如既往的恭敬语气。可在苏染染定神看了他片刻以后,才缓缓说了声,“好”。

一个时辰后,早间阳光一点点铺开,透过了层层白雾之后,才映照在苏染染面上。

她脸颊并不白皙,甚至还沾上了好些血污和黄沙。两人是偷摸来到宸王军营的,并且只给谢辞留了句,“一会见。”

号角阵阵,兵戈响声不断。苏染染就窝在草丛里盯着,始终没有看到卫恪的半片衣角。

他到底把阿宴关到哪里去了?蔺云刚杀的那个士兵明明说,太子殿下就在这军营之中。

“太子妃……”

苏染染身后响起窸窣响动,可她记得蔺云刚走不久,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太子……妃。”沈昭嗓音一哑,若非她躲得快,手背上肯定被划伤一道。

沈昭,“你怎么来了,谢辞没出兵?”苏染染攥死手中匕首,甚至还离着沈昭退了退。

她知道谢辞肯定是忠心于阿宴的,但不到五千的士兵和一万精兵打起来,胜算不大,还需要一番精心谋划。

可她等不起了,阿宴更等不起了。就算死,她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她没忘,“染染,等我,等我和你来生再相见。”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来生,但这一辈子,她要和他在一起,至死方休。

“太子妃,出兵了,你先吃点东西。”

沈昭随手拿出两三块糕点送到苏染染眼前,她真没想到太子妃竟敢偷偷走了,还

来到宸王军营。

就如今,谢辞还敢不出兵的话,太子妃到时候若是有个什么差错,太子肯定不会让谢辞好过。

“太子妃,太子没事,你信殿下。”沈昭边盯着军中营帐,边柔声说道。

她虽然不知道卫宴和苏染染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卫宴能等苏染染五年才找到她,就不可能没有活命的退路。

可话说回来,宸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谢辞都已经出兵作战,宸王人影还没有出现。

“信,我信他。”

苏染染擦了擦嘴角,手中匕首就没有松开过。她信阿宴,可她怕阿宴不信她。

杏眼垂落,一片寂静,沈昭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提起的心思就没有落下。

想想五千士兵对上一万精兵,她就害怕谢辞会豁出命去。可是能如何,他们同宸王的一战,早晚要打。

又过去一个时辰,日头高挂,军营之中明显躁动起来,连着巡逻士兵都少了很多。

黑色,一抹很显眼黑色在灰白营帐中闪过。苏染染眼也不眨的盯着,随即就看到卫恪那张和阿宴有三四分的脸。

“冷静,冷静,太子妃一定要冷静。”

沈昭急促说着,双手胡乱抱住单薄肩头,敢落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这五年不见,苏染染怎么变得和她以前一样,就急着往前冲。

“太子妃,等等,我们等一刻钟,就下去。”

沈昭轻言细语劝着,手上力道一点也不敢松。谢辞让自己看着染染,可不能出半点差池。

苏染染没有应声,只盯死眼前黑色,看他又走进了营帐之中。

“他到底还能不能醒,你们都想变成死人?”

卫恪冷眼扫过帐中的一干人等,最后停在顶着苏染染脸的暗卫上。

“他那日,到底说什么?这两刀都没有刺着心口,他不可能死了。”

“染染,只喊了染染。”暗卫努力回想,最后只憋出这一句话。

“殿下……殿下,长公主和谢老将军,还有圣上都在军营外……”

猛然,一道很急的声响打破缄默,一胳臂被两支箭矢刺透的士兵跪在帐外说道。

圣……圣上。

帐内大夫一听完话,就腿软得跪了下来。他们,他们可是宸王

找来给太子看病的。

“殿下,奴去……”

“滚。”

“滚……滚滚!你们滚,都给本王滚出去,滚出去。”渐渐的,卫恪吼声越来越大,尤其是对上暗卫那张苏染染的脸。

卫宴啊卫宴,你还真痴情种,就一个苏染染罢了,你真死了不成。

死了,倒也好了。可你的所有底气都来了,你凭什么还不醒,凭什么?

“殿下,奴试试。”

着暗红衣裙的暗卫连忙出声,若不是卫恪看到她单跪在地的膝盖,也会觉得是苏染染。

苏染染,贱人,贱人,害了苏毓月,更害了本王。

“滚滚滚,你也滚出去,你们通通都滚出去。你要是真的苏染染,他早就醒了,早就醒了。”

卫恪暴怒不已,死死盯着床榻上的卫宴,随手就拿出一柄长剑,一步步拖着走。

现如今,他的大势已去,卫宴醒不醒也不重要,自己不如杀了他,一命抵一命。自己坐不上九五之尊的位子,卫宴也休想坐上。

咔滋咔滋,映出寒光的长剑突然停在暗卫跟前,照着和苏染染一模一样的面容。

“你滚,还是死?本王不想动手。”

那……那不是苏染染吗?躲在营帐一角的沈昭倒吸了一口气冷气,她肯定是看错了,自己双手还紧紧攥着苏染染。

“殿下,奴死,但奴试试。殿下别忘了小世子,倘若还有一线生机,奴求殿下活着。”

聿儿,对,他还有聿儿。他和月儿说好了,他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再相见。

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你,去试试。”

卫恪扯出一道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只要卫宴醒来,他就还可以活。至少,用一个醒着的半死不活的卫宴要挟父皇,总比卫宴现在的模样强许多。

“是”,暗卫躬身走到床边坐下,一双灼热的杏眼紧紧盯着卫宴。

她不知道太子有多爱他口中的“染染”,也就是东宫的太子妃苏染染。但她不想宸王殿下死,所以……

“阿宴……阿宴。”

她努力学着苏染染的嗓音,柔声中带着软糯,她学了不止五年,甚至比宸王妃还要早一些。

“阿宴……阿……宴”

,细语一声接着一声,她眼中泪水都蓄了起来。

她不想宸王殿下死,她真的不想宸王殿下死。

“宴哥哥……宴哥哥,宴哥哥……宴……”这是第三次喊了,也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宴哥哥……”

“宴哥哥!”

几乎一模一样的嗓音同时喊道,可就在那暗卫看到眼前人的睫毛有丝丝轻颤时候,一道冰冷搭在她的脖颈上。

片刻前,沈昭听着那暗卫酷似苏染染的嗓音,整个后背都开始冒冷汗,这到底是怎么一出?

可就是一晃眼,她双手就空落落的,太子妃疾步跑了出去,还是对准卫恪的。

来不及多想,沈昭撒腿就跑,还抢在太子妃前面把刀架在卫恪的脖子上。

于是,太子妃就和那暗卫同时喊了声,太子妃的匕首也搭在那人脖颈。

“宸王表哥,我的刀可不长眼,你别乱动。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向我娘交代。”

沈昭冷冷出声,为防止卫恪逃脱或是别的,就趁着说话间隙撒了很大一包蒙汗药,把人放倒。

“你就是……太子妃?”暗卫看着眼前的熟悉面容,嗓音已经恢复平静。

“是,我是太子妃苏染染,你要拦我?”

苏染染指尖一动,锋利刀光沾着血色,刺得更深了些。她并不想杀人,她只想仔细看一眼阿宴。

“奴不敢,奴只求一死。”

话音很轻,不等苏染染有任何的动作,那暗红袖面就从她手中拿过匕首,往纤细脖颈上干净利落地划过。

她,她死了。

苏染染有些怔住,尤其是看着女子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神情恍惚片刻,这天底下到底还有多少人顶着她的脸?卫恪和苏毓月,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太子妃,你可还好?刚才我们都听见了,太子一直没有醒,要不然……你再唤唤?”

沈昭斗胆出声,因为她听到帐外有很大一批人的脚步,若是太子还不醒,她们压根就没有胜算。

对,阿宴,宴哥哥。

苏染染吸了吸鼻子,转身就看到一身锦白沾满了深浅不一的血色。而他,就静静阖上桃花眼。

“太子妃,你守着太子,我出去……”

听着越来越近,也很是急

促的脚步声,沈昭一手提起地上长剑,一手抓满了蒙汗药。这帐外要是卫恪的人,她只能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成一双了。

如此想着,“看看”两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见来人掀起了帐篷,“昭昭,是我。”

耳边响声好似都停下来,可苏染染的簌簌泪珠止不住,全然落在冷白面容上。

轻轻的,温热的纤细十指很是缓慢地捧着心心念念的面颊,“宴哥哥。”

刹那间,苏染染犹如跌入汪洋大海,千层浪起,而那所有的深邃水光全然都是自己的模样。

恰时,桃花眼和杏眼两两相映,眼前人是你,心上人亦然是你。

“染染,你来了。”

“染染,你来了。”嘴角嗫嚅,润了水光的菱形薄唇无比的美。

又是一声。

而苏染染耳边却响起,“回扬州,还是京城?”

是,她来了,回来了。

“染染……”

轻颤没入,以吻封缄。

他赌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可能会有修改)

但是,我要先撒花撒花撒花~~~

卫恪喃喃低语, 手中依旧端着茶盏,连水光都没有动一下。未见回话, 他倒也不恼。

漆黑袖面抬起,一双丹凤眼垂着,卫恪颔首呷了口清茶,又缓缓说道:“皇兄,你知道本王最恨你什么吗?

笑不达眼底,卫恪就看着卫宴用刀光将他跟前的茶盏端起,又猛然一下扣倒。

杯破瓷碎,汤色四溅。果然,卫宴的软肋就是苏染染。

为皇位处心积虑这么些年,仅仅沉寂五年,应该伤不了他的根基。

青瓷掠起, 碧汤水光。

就是你现在的这副模样,清冷孤傲,永远的不可一世。明明是皇兄占了太子之位, 怎么像是本王意图谋反?

我, 不过拿回本王的东西。”

恰时, 卫宴眼眸抬起,幽深冷清的目光直接对上卫恪。眼神凌厉,面上神色很是平静。

所以,卫恪,你莫要让孤太失望才好。

“茶?”

卫恪脸色惊了下,仅仅一瞬就缓和过来,“太子的茶,自然是好的。只不过本王诧异,太子妃怎么不在,月儿有些想她了。”

皇兄, 太子, 皇后所出的嫡长子。而自己只是皇子, 一个每日跟在太子身后, 都没被父皇记住的皇子。

“哥哥……哥”,许是眼前画面使然,卫恪慢慢嗫动嘴角,喊了很轻很弱的一声。

及京中大臣的来信。”

卫恪说着话,还伸手拿起桌上匕首。他倒是不知道卫宴想杀他,过去的整整五年都没有动手。

“宸王,茶好喝?”

卫宴拿着匕首,一片寒光从卫恪眼前很快划过。他知道卫恪为何而来,但他也想见见宸王的底牌是什么。

沉声压着,但卫恪那慢慢憎恨的眼神已经收不住了。他盯着眼前的卫宴, 犹如回到儿时,自己永远跟在他身后走着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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