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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兴亡录

第58章富氏一族

士郎点了点头,转身对一旁的卫兵说:“快,通知董麟儿大人,命令所有士兵驻扎坊市外围,只准放人进不准放人出。”

“嗨!”

祁隆安一惊,问道:“怎么?你们还带着兵来,带了多少人?”

富伯是个精明矮小的老头,虽是曲沃坊市的大行长,但从衣着上看,俭庸平常,活生生的就是一个糟老头子。

富伯对祁隆安轻蔑一笑,“祁隆安,按常理说,你在坊市这么张扬早就死了,若不是老朽看你还有些本事,照你这么上蹿下跳的怎么可能现在与吾等坐在这里聊天?祁隆安你整天怎么都这么忙啊?就不能安静点吗?”

祁隆安一脸无辜道:“富伯您是长辈,每次看到您都让我想起我的父亲,记得小的时候我偷偷和家里的烧窑师傅们一起学艺,那时候我第一烧出陶器,准备拉到坊市里去卖。别的人都按原价的五六倍去销售,而我则是因人而异,有时看到穷苦人家就免费送出去,看到大富大贵的就十倍出售,几天下来赔的我血本无归,父亲因此还痛打了我一顿。”

“如此甚好。”

与此同时,士蒍与十行长的会谈正在进行着,就如同与敌国使节交涉一般,场面上士蒍以一当十,气氛十分诡异。

“士司市咱们又见面了。”

“是啊,咱们又见面了,可以的话我真不想再见到你们。”

富伯轻蔑一笑,“上次你没被国君砍了头已经算是万幸了,希望士司市不要记恨咱们这十个老不死的,想当初可是您不识好歹啊!我们万不得已才出手的。”

士蒍冷笑一声,“怎么会呢,说到底你们几位是咱们晋国的钱袋子,跟谁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晚辈知道自己轻薄了,特来赔罪了,再说了富伯与我士蒍还有亲缘呢!舍妹乃是令侄的爱妻,咱们两家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哩。”

富伯冷哼道:“我那侄儿眼神不太好,娶了个悍妇,不过方才听士蒍大人的言辞……呵呵,看来经过上次事情后,士司市的脑袋比以前要灵光许多了,你可比祁隆安要懂事的多。”

士蒍莞尔一笑,“那是自然,他有咱爷孙这层关系吗,还请前辈们别跟乳臭未干的孩子一般见识。”

到这,现场的气氛才缓和了许多。

富伯也缓和了语气问士蒍,“士蒍啊,你这次来坊市有何贵干啊,不会又是重操旧业吧?既然都是自家人就不说两家话,老朽也算是你的叔伯辈了,那叔伯可就跟你说实话了,这坊市你只要顺叔心意,你就万事如意,可若你逆吾而行,那叔伯就只能赶你出去了,到时候可别说叔伯无情无义啊!”

士蒍连忙凑近乎道:“富伯您说这话,还不是有点把晚辈当外人看哩。今天侄来只有两件事情,一是解决坊市私兵与国君兵卒的冲突一事,毕竟死伤了这么多人,总要向国君有个交代呀!侄的意向是赔偿所有遇难家属抚恤钱财,以添补家用,并且上书献公以示道歉,侄儿估想国君应该会原谅的。”

富伯点了点头,“可以,也可行。那第二件事呢?”

士蒍挠了挠头,“第二件应该算是机密了,但叔伯既然开口了,那晚辈也就明说了。国君欲图扩编二军,仿照齐国那样建立两万常备军,但现在国库里没有余钱了,希望诸位叔伯能够慷慨解囊,相助国君。”

富伯呵呵一笑,“我当以为是多大的事,原来是来要军费呀!士蒍你说个数,咱们看看能凑多少出来?”

士蒍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在座的各大行长,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二百万贯钱。”

富伯笑了,“二百万……我还以为多少能,行!我们在座每人东拼西凑这不就都有了嘛。”

士蒍摇了摇头说:“叔伯你听差了,我说全的是每人两百万贯钱。”

“什么!”在场所有行长情绪激动地都快跳起来了。

“你干脆叫诡诸来抢就是咯!一人两百万贯!你休想。”

“就是,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两百万贯那是我三年的利润,我族不过日子了?”

富伯莞尔一笑,“士蒍你都看见了吧,大伙都不愿意出啊,我看啊就十个人两百万贯,拿了钱就走吧,你也好交代,否则最后连一个子也得不到。”

士蒍解释道:“其实晚辈也不想找诸位叔伯要那么多,只是因为诸位叔伯平日里私制钱币,国君欲推行货币法化就必须将私化货币尽数收回来,诸位也应当体谅一下嘛。”

其他行长瞬间不言语,都纷纷看向富伯……

富伯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对士蒍的敌意瞬间爆炸,他冷冷说道:“原来你小子是冲这个目的来啊!所以上次那一百士兵也是冲这个目的来的?”

士蒍点点头,“没错,若诸位叔伯能够停止私制货币,国君一定会宽恕你们的。”

“哼!你父亲打的好,若换做是我我也要打,重重的打!因为你该打。年轻人做事是要多动心思,而不是多动感情。”富伯说道。

祁隆安笑了笑,“富伯教训的是,晚辈的确是该打,后来我也认识到了,但是我还是想告诫诸位,人心中若满是贪欲,最终会在乱世中横尸街头。就像这陶碗一样,无论这碗品质有多么的上呈,一陶碗就是一陶碗,不会因为它的品质成为其他东西。”

士郎回答道:“哦,士蒍他先去商行同十行长会晤谈判去了,这曲沃坊市里的人太可恶了,竟敢擅杀国君兵卒,必须要整治一番才行。”

祁隆安若有所思,说道:“现在坊市冷清,不如趁此机会到小弟府上做客,我想谈判会花很长一段时间,毕竟那些都是十分固执的老人,小弟刚刚还和他们打交道,士蒍兄长恐怕也要多费口舌了。”

“喂!那边儿的商人,你是不是翼城的祁隆安?请你等一下!”

两拨人都见完以后,富伯才亲自见祁隆安。

“祁隆安你敢威胁吾等!”富伯呵呵笑道。

祁隆安同样也呵呵一笑,“诸位都是富商权贵,都曾经花大价钱请高人看过面相吧,都对自己的命运多少了解一些。我也曾请曲沃的郭偃为我算过,然而他却对我说,所谓的面相之学并不可靠,最终决定人们命运的就是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就像烧窑一般,欲望如火,没有火便没有瓷器,可当窑炉里的火过热,陶罐便会裂开,心中的贪欲、妄想也会随之化为灰烬。当然啦,温度太低又无法使一无是处的泥土成品,最终只是忙忙碌碌。还是要不断去摸索适合自己的火温,但始终都要对火保存敬畏之心。”

“你!快滚——”老人们一齐严厉的呵斥他。

祁隆安转身望去,笑脸相迎,“呀!这不是士郎兄长嘛,怎么想到来这曲沃坊市了,眼下这坊市里可不太平呦。”

祁隆安见士郎一身戎装身后又跟着几个士兵,心想:士郎既然在这里,想必士蒍也来了,只要他来了就说明事情就严重了。

“士蒍兄长呢?怎么到现在不见他的踪影?”

祁隆安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这更让那些老人们生气了,富伯更是以长辈的口吻教训道:“年轻人,作为长辈要多告诫你一句,心气别那么高傲,想要的东西我们自然会给,但是你不能强要,这算是给你的一个教训,以后别让我们再晋国见到你了。”

祁隆安摇了摇头,拱手礼拜道:“那晚辈告退了,至于前段时间发生的冲突一事,晚辈还想在这多句嘴,天若变,人亦变,天威怒,人胆寒。”

士郎没有回答,很快就转移话题“隆安你从小就那么好奇,我有点饿了,你打算拿什么来款待我啊?”

祁隆安挑眉,哈哈笑道:“请兄随我入府,家里虽无山珍海味,但珍馐美味还是有那么一两道的。”

离开行会以后,祁隆安在曲沃坊市北街一带闲逛。坊市因之前被浓重的战争气氛所笼罩,所以行人商贾大量减少,即使是在白天也极少看到行人。

祁隆安的脸色却如同春日暖阳般光彩熠熠,衣着打扮也与平常一样。

富伯他们越听越不耐烦,干脆直接向祁隆安摊牌,“祁隆安你离开曲沃坊市吧,翼城坊市你也别待了,我今天就下严令,今后不允许你在晋国任何一坊市里出现,任何胆敢与你有贸易往来的商贾,我们行会必将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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