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伪装的感情
边远默默看了眼面前的光幕，继续等待。
开始了。
约莫二十分钟后，热闹的欢送声一层层临近，金白相交的巨大轿子来到大教堂前，十个年纪轻轻，肤白貌美，细皮嫩肉的圣徒从轿子上被送到地上，天使长一挥手，两边的天使拿起一顶顶白冠戴在他们身上，在天使长微笑的点头中，所有圣徒被带向大教堂。
从大街到小巷，从教堂到餐厅，内城的所有人停下手头工作，跪在街头的地上。只有那些指挥着信徒与教会的主教们成群站在街道一处。
大大小小的教堂上阵阵钟声响起，有节奏地敲响着。圣歌班的歌手站在楼房之上，优美的仙音细长，与拨撩乐器的天使一同歌颂。
而除了这些声音外，整个城市几乎没有其他声音。所有跪在地上的民众都一言不发，像是静止不动的标本一样，整个城市只有钟声与圣歌班美妙的歌声。
就在这时，面前的光幕变得若有若无，边远抓住机会一个闪身钻入光幕内。广场上的仪式依旧，完全没有发现他。
进入光幕后，边远加快速度朝着教堂冲去。按照秦风淳那封书信上说得来看，米娅就在先前见小勇的那个接待室。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教堂内空无一人，圣歌班的吟唱声却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边远快步行走在弯弯绕绕的豪华建筑中逐渐来到教堂上层。
可就在他刚到达顶楼时，却被眼前出现的金光吓到了。
金色人形挤满了教堂走廊两边，警惕的边远盯着那些金色的人形。他们大依次排列在走廊两侧，齐声唱着悠长的圣歌。从外表看，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边远用铁棍挥过，却触碰不到那些孩子的身体。
“这些是什么？幻象？”蒂凡妮还在疑惑间，边远已经迈开脚步。
“八成和里面的米娅有关！”边远一个加速冲向不远处的房间，然而他冲了两分钟，前方的房间依旧在远处。
停下脚步的边远回过头去，身后的走廊尽头已经在遥远处缩小成了一个小点。
“无限长的走廊？”惊疑的蒂凡妮四处回望。
“不，不是无限长的。”边远盯着走廊旁的金色小孩幻影，扫过小孩手中握着的东西:“他们的脸没一张是重复的。”
说完，边远继续朝前冲去，无尽的走廊在他的脚步下不断迈过，他不断留意着左右两侧歌唱的金色人形，在走廊上越跑越远。
广场上，第一批的孩子已经步入教堂，在天使的引领下朝着顶楼的圣舟走去。广场上的圣歌渐渐停下，随着那声音的消失。教堂内的走廊上，四周金色的孩子也不再歌唱。
他们齐齐闭上嘴，空灵神圣的歌曲瞬间消失，使得边远的脚步声清晰可闻起来。就在边远停下脚步时，走廊两旁金色的孩子一同看向了边远。
望着那一张张脸庞，边远发现他们每个人都像是变成失魂者的秦风淳一样，目光空洞，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恍然间，他们的脑袋上出现了裂纹，随后额头的发际线以上的皮肉被掀开，手脚像是人偶玩具一样分离。
盯着这一幕，边远突然觉得背脊一凉，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他的眼神逐渐愤怒。
环顾一圈，边远对着金色的人形开口道:“今天以后，不会再有一样的你们出现了。”
话音落下，所有金色人形在一瞬间炸裂，无数飞散的金色粒子消散在空气中，远处的那扇门也近在咫尺。
大步靠近的边远伸手推开大门。先前的待客厅此时被妆点成了一间小教堂，在最前方的老主教大声宣讲着天使的美德，而在他面前，跪在地上的米娅正在祈祷，她一直穿着的硬皮与铠甲混合的装备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套宽松的长袍。
盯着这一幕，边远脑海中出现了刚才走廊上那些金色人形。愤怒在心中燃烧，边远抽出手枪对准在最前方，穿金戴银的衣冠禽兽。
“嘭！”
飞出的子弹被银色的剑刃挡住，起身的米娅一脸怒容地盯着房门口的空气。
“边远，你到底要干什么？！”
无形的色彩扭曲着褪去，露出了黑金色的人形。
“狼狈为奸，屠戮同类的走狗，不该死吗？”平静询问的边远抽出银棍，一掰变成一对双刀。
“你在说什么？请冷静一下！”米娅随手一挥，赤红的火焰变成一对双刀。
一言不发的边远直冲而上，瞄准米娅背后，笑容诡异的老主教挥出刀刃。
凌厉的攻击被米娅接连挡住，边远加快攻势却依旧徒劳。
一阵“叮当”的撞击声后，来袭的恶徒被米娅轻松挡住。躲在米娅背后的老主教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
灰色的世界一闪而逝，本该砍在米娅火刃上的尖刀从老主教胸口中破出。
“呃呃！！”瞪大眼的老主教要说些什么，身后的边远拔出刀从他影子中走出，一脚踢开了挣扎的老主教。
“你干什么？”米娅的声音带着斥责，可手上的火焰双刃却消失。
“怎么了？你怎么停下了？”边远平静的声音反而带上了一丝愠色，他踩着脚下将死的老主教，对着米娅挥刀斥问:“你为什么停下了？”
“因为他已经要死了，我和你再打下去只会伤害我的朋友。”声音中的怒气已然消失，米娅只是平静地盯着边远，眨眼间就恢复了平时里古井无波的模样:“我需要你的一个解释边远，但我不希望听见你污蔑天使的邪教言论。”
“我在你面前杀了刚才和你谈笑风生，授课讲经的主教，你连一点情绪都没有反而要我的解释？”感觉荒唐的边远一甩刀上的血液。
“为什么会有呢？那样对你就不好了。”米娅平静地说着，她的嘴角重新挂上了和煦的微笑。
盯着她脸上的笑容，边远总算是彻底明白了雨璃的话。
这个家伙的脑袋里，没有一点感情，只有理性。
“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米娅的声音传来，边远注视着她默默收起双刀，指向了门外。
“你跟我来。”
在这完全被圣光笼罩的内城中，边远穿行在街道阴影中一言不发。
他隔着很远望向内城的大广场，大教堂前，穿着整洁的天使成排站在道路两侧，一身宽松白袍，飘零着金色缎带的天使长闭上双眼漂浮在最中央，两对洁白的光翼朝两边展开，大量金粉从他双翼上飘落，那圣洁的面容更是让周围所有天使都不敢直视。
“别忘了教堂里面那个光墙，仅仅是触碰了一下就下来一个活圣人。我碰一下这个光墙会发生什么可不敢保证……”压低声音的边远朝着阴影中缩了缩，悄无声息地注视着广场上的一切。
没多时，大教堂顶端的圣钟传来三声响彻城市的钟声，天空中的火球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圣洁的光线洒落而下，外城街道上祷告声骤然响起，信徒们欢乐的呼喊此起彼伏。
“骗人的吧…”
金色的光芒照耀了整个内城，灿烂的光辉下，所有信徒都跪在地上。无数白色的布条被系在屋楼顶端，随风吹过，万千布条一同飘舞，像是一朵巨大的白云笼罩在城市上空。
“这里是我见过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蒂凡妮失神地望着街道外整洁对称的大教堂，声音中带着茫然:“而这一次，我们居然要在这里动手……”
“怎么了？心里上过不去吗？”边远的声音带着些许调侃。
边远没说话，只是侧着脑袋盯着巷子外广场上的天使长，蒂凡妮疑惑间却突然蹙起眉头。
“不然呢，你以为为什么代理人不敢进到烛圣城范围内。他要是打得过这天使长，异食者早就接替天使教在这里扎根了。”说着的边远注视教堂前的天使长，眯起眼。
“这家伙是个半神，而且还是实力相当可怕的半神。”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试试？”
嘴角轻扬，边远在将要到达与天使长齐平的直线处时，两个小跳，停下了飞驰的脚步。
“怎么了？”蒂凡妮警惕地问着。
十分钟后，第二个被天使拉着的金轿子缓缓落地。
边远盯着站在最前方的小勇，眯起眼睛。教堂前的天使长没有像是对待第一波圣徒般的随意，他身后光翼闪烁，从半空中接近地面，摸了摸小勇的脑袋，和他微笑地交谈着什么。
在他们面前的街道口，一片金色的薄幕挡在那里，因为在圣光照耀下的整个城市都在飘洒金光，蒂凡妮一时间没有看清楚那层金色薄幕，但她很快就发现那层薄幕居然是从天使长身上开始，扩散着将整座城市一切两半。
盯着眼前横切城市，一望无际，从地面直至天空那团火焰的光幕，蒂凡妮一时间呆住了。
“哼~过不去？我只是小时候蒙昧之时信仰过一段时间而已，早就不信啦。”吐舌的蒂凡妮从缩了缩身子:“而且我们那个世界的耶和华也管不到这世界的天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