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

“孩子原来……”柠檬的声音戛然而止，蝎勉强争开了眼，恍惚地看着前方，黑洞洞一片。“怎么……不讲了……”

依旧没有回应，连脚步都静止了下来。

“柠……檬……讲……啊……孩子，他怎么了……”蝎觉得眼皮好沉，好想睡一觉。怎么会……这样……蝎用力掐紧柠檬的肩膀，却发现一点力气都用不上。难道是……

极轻极缓，如同梦魇的轻声呢喃。

一条蛇蜿蜒地向呼吸声源爬去，在干枯的树叶上扫过，发出“刷刷—”的声音。一只苍白的手出现在黑色的落叶堆中，缓慢地抽搐了几下。

蛇停了下来，黑暗中金色狭长的瞳孔危险地注视着落叶堆，血红色的信子在嘴外贪婪地颤抖。

毒？明明是蝎擅长的东西。

怎么会被人下了毒，都毫无察觉？

“只是寒毒而已。”柠檬说着抓起蝎的一只手，“现在还没有发作，前辈只是会感到困乏。现在……只能请前辈忍耐一下了。”

什么……

“唔！——”蝎咬紧牙，一阵尖利的刺痛伴着鲜血的滴下的湿滑使蝎骤然清醒了过来。柠檬松开了蝎的手，一缕赤丝在微扬的嘴角边悬下。蝎捂着手上的伤口，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缄默，缄默。

一滴冰凉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打在了柠檬的脸上，柠檬抬头看了看天，走到蝎前面背过身蹲下，“前辈，总要找个地方避雨。”

“……”

极缓极缓地，苍白纤长的手指伸到柠檬的肩膀上，轻轻叩住。蝎身体前倾，伏在了柠檬背上。

“……走吧。”柠檬站了起来，快步向树林深处走去。

蝎趴在柠檬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嗖—喳！”

蛇的金色瞳孔张着，深色的液体慢慢顺着头部的曲线流进，覆住了半面瞳孔。

“从前，有一个小孩……他家境很优越，生下来就得到了父母的宠爱……”柠檬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轻缓，带着梦幻的虚无，轻易地进入了蝎的耳中。

“他生活得很快乐……”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柠檬的心情大好，“每天和父母一起玩乐……但是，家里的孩子却不和他一起玩。然后，就在七岁的时候，孩子知道了一个真相……孩子的父母在谈话时，被门外的孩子听到了。”蝎的眼里像是浮起了一层白白的雾气，耳边柠檬的声音变得意外的缥缈，意识似乎也要脱离躯体了……

“前辈已经不能走路了，不如我背前辈吧～”想起什么似的又加了一句，“就当是我占了前辈的便宜的赔罪吧。”

漆黑幽深的山谷，阳光终年不曾光顾的地方，本应是毫无生机可言的，但是在谷底幽暗的黑色木林深处，却隐约听得到人的呼吸声。

蹲下，拨开落叶，面前出现了一张苍白的面容。

苍白的皮肤如百合一般娇弱。

蝎现在真想从地上跳起来用丝线狠狠缠住面前这个人的脖子然后挂到树上去！但是，蝎刚站起来左腿便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不由得坐到地上，但依然保持对某人怒目而视状。

蝎脸上依旧挂着怒气，但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柠檬背着蝎，在树林间慢慢地走着，“呐，前辈无聊吗？无聊的话我可以给前辈讲故事。”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蝎厌恶地把头扭向一边，柠檬轻笑了几声。

茶色的双眸如琥珀一般华美。

手顿住，微笑。“嗯～看来没事啊，前辈。”

感到柠檬蹲了下来，然后自己被靠在树干上，蝎抬了抬有些黯淡的眼，依然看不到任何东西。

“前辈，你中毒了。”柠檬的声音传来，依然带着虚无和缥缈。蝎无力地合上眼睛，大脑一片混沌。

柠檬蹲下，伸手撩起蝎的裤腿，“啊啦～脱臼，好严重呢，还有这伤……”

“唔……”臭小子，看就看吧，碰什么碰！蝎捂住腿，推开了柠檬。

暗红色的发丝如彼岸一般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