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心动

周叙深笑着“嗯”了。

……

第二天下午，两人又去了上平安夜时去过游乐园。

这不像上次那么匆忙，不需要第二天就折返，所以到达天下午他们先在酒店休息了会儿, 然后才开车出门前往订好餐厅。

晚餐之后, 他们漫无目地在这座城市里闲逛, 消磨掉这天剩余光阴。

换了个环境之后, 前天酸涩毕业季氛围顿时扫而空, 也让姜嘉弥暂时昨晚和陈嬗聊那些沉重题抛到了脑后。

姜嘉弥有点好奇那些周边都什么，忍不住多盯着看了会儿。

“想要？”身侧男人忽然开口问道。

她时没反应过来，“嗯？”

或许上扬语调不太明显，上去像肯定答，所以等她过时，周叙深已言不发地走上前去。

“等等等等！”姜嘉弥慌忙拉住他，“你干什么呀！”

周围家长和小孩纷纷看了过来，道道目光看得她窘迫而脸红。

“不想要吗？”周叙深好整以暇地道。

“那些都给小孩子，我怎么好意思去拿。”

“我帮你。”

“那也不行……别人肯定知道你帮我拿。不对，这不重点，我真没想要，刚才只好奇才多看了两眼。”说着，姜嘉弥急急忙忙地他往旁边推，“走啦走啦。”

周叙深挑眉，本正地道：“或许我应该问问工作人员，‘小孩’划分范围包不包括心理上。”

音刚落，手臂就被她不满地戳了下。

他低笑，她手握住，不意似看了看她指上戒指，目光停顿片刻，随即才慢慢移开。

现在她已不肯戴那枚粉钻戒指了，说什么都要坚持戴和他样那枚。

游览完第个区域后，他们顺着主路继续往前走到喷泉广场。

广场上有不少游客聚集在起，最前面情形被重重叠叠人影给挡住了，姜嘉弥没办法看清。

但那两列卫兵打扮npc非常显眼，正站在那里言不发地维护着现场秩序。

这在干什么？

周围南瓜马车和水晶鞋元素分外醒目，她收目光，走近了之后看向人群心位置。

那里放着椅子和个精致木箱，两个侍模样人将箱子打开，『露』出躺在天鹅绒上“水晶鞋”。

木箱打开之后，打扮繁复而浮夸侍站了起来，微微欠身做了个“请”手势。

每个npc都信念感十足，时时刻刻沉浸在角『色』里。

“妈妈，我想去试试……”

人群有个穿着蓝『色』公主裙小女孩，状迫不及待地转身去扯母亲衣服，她眼睛很大，瞳仁像浸了水黑葡萄，渴望又焦急模样可爱得人心都要化了。

她父母鼓励她上前，“可以呀，快去吧。”

小女孩立刻兴奋地转身跑上去，侍将她抱起来放在椅子上，接着单膝跪地，拿起旁边水晶鞋。

鞋材质很像玻璃，很小很精致，没有任何柔软度与弹『性』可言，成年人很难穿进去，但小孩子却很容易。

姜嘉弥很感兴趣地拉着周叙深围观，小和他耳语，“那个小朋友好可爱哦。”

忽然，她联想到了自己曾收到那只“水晶鞋”。

后来她还问过周叙深另只鞋去向，他时保证会给她个满意答，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后续。

她怀疑他可能忘记了，或者真只暂时用这个借口来哄自己。

姜嘉弥正想着会儿要再问问他，突然了雀跃兴奋笑。思绪被打断，她这才看到小女孩只脚已穿进了那只鞋里。

那两个侍非常激动地捂住胸口，配合地给出了反应，告诉小女孩她就他们要找那位“秘公主”，接着又旁拿过顶小小王冠戴在女孩头上。

旁边围观游客都发出了善意哄笑，还有人鼓掌欢呼。

小女孩害羞地捂住了脸。

眼前画面在太有趣太治愈，姜嘉弥笑着跟大家起鼓掌，无意间说了句：“要我有个女儿，定也要带她来这里试试。”

童里切都浪漫而圆满，大人尚且有做梦权利，更何况最天真无忧孩子。

周围虽然有点吵，但这句依旧清晰地落入身侧那人耳。

说完瞬间她也意识到了什么，鼓掌手蓦地顿，充血掌心热乎乎，这热度很快又蔓延到了脸颊和耳朵上。

下秒，她周叙深笑着说：“嗯。我也喜欢女儿。”

脸立刻红得彻底，姜嘉弥局促地吞咽了下，在嘈杂环境清晰地了自己飞快心跳。

“……我又没问你。”她含含糊糊地小嘀咕，低着头转过身，抱住他手臂往另边走去，“走啦。”

周叙深却反手将她拉住，垂眸看着她。

颗心微微悬了起来，她感受着他目光，脸颊上热度越发明显。

他忽然笑了，抬眸淡淡环顾圈，抬了抬下颌示意道：“那边还没逛过，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姜嘉弥松开抿紧唇，忙不迭点头。

气氛黏糊糊，有些微妙。

往常这个时候他可能已岔开题了，但这次却没有，而她鬼使差地也保持了沉默，没有提起别。

……

两人在这玩儿了个下午，晚上他们没酒店，而住在了乐园外度假村里。

度假村里有主题酒店，但专程接送工作人员却开着车过了栋栋风格复古、极具童『色』彩小洋楼，最终车停在了栋鹅黄『色』洋房外。

这里也对游客开放住所，只不过数量太少造价不菲，因此价格格外高昂，住晚价格度假酒店套房数倍。

姜嘉弥朋友提起过，年四季里都会有许多游客排队预定，就了来这里住晚。周叙深既然能订到，说明他起码两个月前就在着手准备这件了。

可那个时候她明明还没跟他说想再来次丹城。

“我们这心有灵犀了吗？”她站在台阶下，仰着脸打量这栋房子，双眼亮晶晶，“而且你选时间也正好合适。”

周叙深静静注视着她背影，没有说自己其订了周。

他们认识以来每次完美巧合，其都有迹可循。

他眼里情绪有些难以辨明，但假设她此刻头，就能他身上发现异样蛛丝马迹。

“不进去吗？”他喉结微动。

姜嘉弥笑盈盈地答了句“要”，抬脚步走上楼梯。

替他们开门管家浅浅地鞠了躬，简单说明了句后便打算离开。走到周叙深面前时，他小提醒道：“周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再联系我们。”

周叙深微微颔首，“辛苦。”

“您客气了。很高兴您和姜小姐服务，祝两位拥有个美好夜晚。”

说完，管家转身离开了。

玄关处姜嘉弥已换好了拖鞋，迫不及待地在楼参观起来，惊叹门窗飘出来，“周老师快来！”

她笑嘻嘻地催促他，想跟他分享这切。

闻言，周叙深走上台阶，步子平稳而缓慢，很像在等待着什么。

某瞬间，屋内脚步停住了，切倏然静止。

他脚步顿，片刻后又状似平静地继续往里走，直至走到楼梯左手边会客厅门口才停了下来。

室内铺满地毯，壁画、吊灯与雕花繁复家具有着旧时华丽与美感。拱形彩窗上绘制着红玫瑰与绿叶，路灯光线窗户透进来，在地毯和壁炉上映出美轮美奂彩『色』光斑。

只高跟鞋静静地躺在边，钻石与水晶切割面将柔和光晕折『射』成璀璨刺目光线。

定格在眼前这切如同电影里精美祯，也像幅浓墨重彩油画。

姜嘉弥怔怔地站在原地。

这只鞋……

和前周叙深送那只模样，或者说款式样，但只左脚只右脚，同双。

说不清具体什么原因，她心跳得很快，眩目光晕令这幅画面变成了铺满柔光梦境。

她想起了下午在喷泉广场上时看到情景，但二者显然无法相提并论。

过了好会儿，背后才响起脚步。

姜嘉弥下意识过头去看他。

四目相对，周叙深此刻眸光深沉而平和，带着分平时所没有郑重。

或许不想让气氛过分沉闷，他缓和『色』笑了笑，然后才不疾不徐地慢慢走近，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先坐下吧。”他手覆住她肩头，示意她坐到旁边沙发椅上。

姜嘉弥讷讷地坐了下来。

缕发丝不意间她耳畔滑落，周叙深又替她别了去，同时漫不心似开口问：“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给我讲过个故？”

“故？”她『舔』了『舔』唇，“……什么故？”

他没说什么故，只用温和平缓口吻简单重复时情景，“那次我送了你张唱片，我们在书房里跳舞。途你鞋掉了，你那时反应很可爱，立刻联想到了个童。”

姜嘉弥终于反应了过来。

其就算他不解释，看到那只鞋她也该猜到。

那个有关水晶鞋童。

周叙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绕到她面前半跪下来，拿起放在绒布上那只鞋，垂眸沉『吟』似端详了片刻。

他手肘支在腿面上，抬眸看向她，眼底只有看着她时才会流『露』出深情与温柔。

每次被他这样注视着时，她总像刚泡了个热水澡样，浑身又暖又软。

“小弥。”

“嗯？”

“能不能再和我说遍故结局？”

结局？

姜嘉弥没来得及细想，顺着他答道：“艾拉穿上了那只鞋，王子也认出了她，最后他们结了婚……幸福地生活在起。”

周叙深清楚地察觉出她『色』变化，知道她终于预感到了什么。

他目光越发沉静深邃，没有迟疑，顺势开口问道：“如果这只鞋合脚，你愿不愿意给我个同样圆满结果？”

姜嘉弥屏住呼吸，呆住了。

“或者说，”他喉结动了动，“你愿意嫁给我吗？”

心跳重重落下拍，急促脉搏游走在血『液』，令她意识在无形浪『潮』里轻轻摇晃。大脑片空白，然而刚才还朦胧得难以捉『摸』预感与情绪却都变得清晰起来。

提前定好旅程，提前订好房间，还有躺在这里高跟鞋……这切都他精心准备与安排。

都了向她求婚。

她连呼吸都忘记了，呆呆地看着他打开了个不知何时拿出戒指盒。

做决定往往只需要瞬间。而他开口说出这个决定前每秒，都让他更加坚定这个念头。

周叙深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像往常样她体贴地准备好退路。

他本来想说如果你没有准备好，我可以再等。但他没有，这次任由贪婪与不理智占了上风。

“试着和我在起更久些，好不好？”

他们还可以起走过很多个两年。

姜嘉弥张了张嘴，呼吸发颤。

她恍然发现两年来自己想法还没怎么变过——无法想象没有周叙深未来，无法想象他会对别人好，更无法想象未来自己身边会有另个人比他还要好。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呢？

既然想象不到，那就抓住眼前这个令她感到圆满与幸福人。

做决定往往只需要瞬间。

“故里王子用艾拉原本遗失那只水晶鞋找到她，”姜嘉弥攥紧手，眼眶控制不住地渐渐泛红，“但这双鞋你送给我，怎么能样呢？”

明明上去在质疑和反驳，周叙深却蓦地笑了，眼尾与唇角笑弧深刻而『迷』人，仿佛如释重负般。

“确不样。”他认真地看着她，“我不需要你向我证明自己穿得下这双鞋，因我会准备好合脚那双。”

假设她愿意，他走完那九十九步之后，再多走步也没什么不可以。

对视片刻，周叙深眼睁睁地看着她眼睛越来越红，最后眼泪断了线似往下掉。

“小弥……”

“不用试了。”姜嘉弥忽然伸手抱住他脖颈，肆无忌惮地让眼泪砸入他颈窝，“初你送给我另只时候，我就已偷偷试过了。”

周叙深抱住她，勾起唇角时仿佛牵动了心尖那块软肉，笑意接连上涌，却让他喉间微微发哽，“合不合适？”

“合适，正好合适。”

“那我们也可以有圆满结局了，对吗？”

她胡『乱』点点头，“嗯”了。

胸腔里那颗心终于稳稳地落了去，随之而来难以言喻满足与感慨。如同石头落，砸开片泛滥水花。

周叙深忽而失笑，『摸』了『摸』她头。

“……你笑什么。”

“至少给我个机会，让我戒指给你戴上。”

姜嘉弥破涕笑，抹着眼泪往后退去，手伸到他面前。

素圈戒指被摘了下来，取而代之枚高调到了极点钻戒，不同这次套上她无名指。

“你怎么越送越高调了……”盯着那颗显眼得不得了钻石，她稍稍噎住。

“高调吗？”周叙深挑眉，“那你可以告诉其他人这假，因你男朋友很吝啬，舍不得送真钻石。”

“都多久啦，你还记仇！”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毕竟这个罪名直压在我身上，还没有洗清机会。”

姜嘉弥根本抑制不住脸上笑意，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双眼动人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这还不容易……等了淮城之后，我戴着这个戒指去公司找你不就好了。”

“可以。这个主意很好。”

“你认真？”

“难道你开玩笑敷衍我？”

“我也不那个意思……就觉得这样会不会太夸张太高调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去公司找他倒没什么，但戴着这么大钻戒去也太那个了吧？

“总有天你会习惯，就提前适应了吧。”说着他顿了顿，随即又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你觉得呢，未来周太太？”

姜嘉弥脸立刻红透了，刚刚减速心跳又『乱』了节奏。

周太太……

“我觉得……还再试试这只鞋吧，仪式感不能少。”她看着面前男人，抿了抿唇，“你觉得呢，周先生？”

前她用这个个字称呼过他很多次，陈嬗也总用“你家周先生”来揶揄她。但在这刻，原本普通而又客套称呼彻底变了意思。

这种亲昵，以及其更深含义，只有此刻他们能懂。

周叙深满眼笑意，最后笑着摇摇头，替她穿上这只“水晶鞋”。

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他握着她细瘦精致脚踝，抬头深深地看了她眼，接着便情难自禁地托住她脸，倾身垂眸去吻她。

裙摆如涨起『潮』水没过指尖，姜嘉弥穿着缀满钻石与水晶高跟鞋脚就贴在他腿边，每次细微挪动都会折『射』出无数光晕。

不远处玫瑰彩窗铺开艳『色』。

气氛愈烈，理智摇摇欲坠。

他提着她腿弯将她抱起来，径直向二楼走去。

很快，点点璀璨光亮与淡『色』裙摆消失在楼梯转角。

江边风很舒适, 她深呼吸, 嗅到了烟火气与绿植水汽清香。

周叙深牵着她走在人行道外侧，偶尔提醒她小心看路。她忙不迭点头, 际却依旧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以前他并没有摆照片习惯，也不觉得那张旧照有多特别，但如果两张照片摆在起，这份意义对他而言就完全变了，变得重要且特殊。

“那就这么定啦。卧室里照片再选别就好了。”

周叙深侧头看她，轻易那双笑眼里窥她小心思。

两天后, 姜嘉弥和周叙深抵达了丹城。

小学妹拍那些照片都处理好发过来了, 包括他们两人站在湖边那张合影。

她兴冲冲地转身拿给他看，“这张拍得可真好。她说她都没怎么后期, 光线那些都很合适。”

“不要, 万又被你收起来放在书架上怎么办？”姜嘉弥摇头, “而且我不常去你书房, 摆上之后我都很难看到。”

“如果收在书架上, 你看不到, 我也很难看到。”

“那……”姜嘉弥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着，“放在书房里也可以，但我想跟你那张旧照片放在起。”

他捏了捏她手, “然可以。”

“等去之后我就洗出来，用相框装好摆在卧室里。”

“我以你会摆在书房。”

那整个园区都圣诞主题，活动也都和圣诞节相关，这次则童系列，每个区域都有各自所对应故。布景很有标志『性』特『色』，有个眼就能认出耳熟能详童。

穿着玩偶服工作人员边跟游客互动，边给小孩子们赠送这些故周边。

“不会收起来。”

“什么？”她其完全能想到原因, 可还想故意问问。

“嗯。”他垂眸认真看了看, 眼尾浮现笑弧，“确拍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