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身在曹营心在汉

但这也得看运气，毕竟这个怪物也算作战经验丰富，即便全身心阵莫罗，却依旧戒备着旁边的叶良。

叶良看向了不远处的河水，心想最糟糕的结果，就是他们暂时撤退，躲到莫罗的领地去。夫人绝不敢踏足水域，但她很可跑去找米兰达告状。

毕竟……还不到惊动米兰达的时候。

倒不是说凶残, 迪米特雷斯库夫人的杀人方式血腥多了，只是这个鱼头人动不动向天喷洒出那黏糊糊的有毒『液』体，一旦碰到就“哗哗”往下掉血，后一边走动一边还会掉粘『液』。

看着滑腻腻的未知『液』体, 叶良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在水里面的力更强, 陆地上不是他的主场。”微笑天使在脑海中解释道。

叶良喊了，但海森伯格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管，或来不及管。变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那非人的恐怖怪物仿佛突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不再盯着莫罗追咬，而是仰天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一股带着冰冷杀意的高昂怒气扑面而来，还有无可抑制的悲痛和孤独感。

那是失去至亲至爱时，才会有的复杂感情。

而来不及细想，叶良经向夫人扔出了手/雷，下一刻，他在方失控『露』出的要害位置，点/『射』枪。

砰、砰、砰……砰——

最后一声炸开的是怪物令人作呕的血肉，但是很快，在迪米特雷斯库夫人所在的地方，凝结出了一尊栩栩如生的水晶雕塑，很难想象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怪物，也如此清澈丽。

莫罗也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气息奄奄，却没有死亡，他急切地需要水源。

叶良捡起了夫人的水景雕塑，朝着鱼头怪走过去，他手上还有一些子/弹，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足够让莫罗再死上回的。

那只丑陋的大头鱼，用一绝望而可怜的眼神望向叶良，什么都没说。

他是母神米兰达最失败的作品，和菌的融合度最低，因此影响到了智力，却又偏偏是个“母控”，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创造。

为了母神米兰达，莫罗可以再死一万回，可以努力去学做任何米兰达想要他做得情，而即便如此，米兰达都不会施舍他半个眼神，不会在意莫罗也会有悲伤、绝望、孤独等情感。

毕竟，他是个失败品，残次品，劣质品。

“吾主，”在叶良举起枪的时候，微笑天使轻声道，“我们之后还需要过莫罗的领地，我的暗示尚未被打破，他还有利用价值，或许可以……饶他一命？”

微笑天使的声音很平静，思考的逻辑也很理智正确。

但叶良却捕捉到了其中不可言说的特殊感情，他顿了顿，继续举起枪，微笑天使不说了，但下一刻，叶良手肘一弯，将枪送到自己面前，查看枪/管发烫的情况。

“在想什么？我就没打算杀他，只是这破玩意儿质量不过，都烫手了。”叶良无奈道，他看上去很像过忘恩负义、毫无怜悯、过河拆桥……啊不，他们河还没过呢。

“不起，吾主，我以为……”微笑天使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说再多都是狡辩，他刚才确实质疑了自己的主君，这是不可容忍且罪无可赦的。

“微笑。”

“吾主？”

“噩梦主君……之前骂过是残次品吗？祂虐待和伤害过吗？”叶良的声音冷静又认真。

“什么？不！从来都没有过！您怎么会这么想？”微笑天使情绪激烈地反驳。

“那么，其他人这样斥责过？”叶良又问。

“不，没有人敢，哪怕恐怖大公和我的系不算好，他也不会这么做，我好歹是梦域副君。”而且他也不会站着等人来欺负，基本有仇当场就报了。

那这就没道理了啊。叶良从旁边废墟上捡了一些木材、木板和绳子，一边搭建简易小板车，一边寻思着，到底是谁给微笑天使留下“残次品”的心理阴影？

在为莫罗说情的时候，叶良敏锐察觉到，微笑天使代入了自己的感情。他可怜莫罗，就像同情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他似乎认为自己也是个废品。

说实，叶良不太理解微笑天使的脑回路。

他不认识真正的噩梦主君，但有一说一，看看莫罗在这个村子是什么地方，再看看微笑是什么地位。如果那位神灵真的像米兰达嫌弃莫罗一样嫌弃他，又何苦安排他做副君。

的副君他不了解，但叶良知道，耶和华曾经的天堂副君是路西斐尔，那可不是说上帝讨厌路西法，在堕天之前，这位晨曦之星简直是上帝的心肝宝贝。

所以，为什么就微笑天使把自己整抑郁了？

“……我不会笑。”

“说什么？”

叶良愣住了，听到微笑天使小声解释道：“吾主第一个创造的噩梦生物就是我，祂花了很多时和心血在上面，但我却是一个连笑都不会的人偶。”

“吾主仁慈，没有将我毁掉，或彻底摒弃，但我终究没有满足要求。”

“所以，就把自己的脸弄成了这个样子？”叶良感到匪夷所思，且噩梦生物的观产生了合理的疑『惑』，“到底是祂脑子有病，还是脑子有病？”

“第一次捏人出了问题，不是因为祂自己是个白痴吗？”叶良语气低沉了几分，又问，“等等，他是不是当着的面，表达出了失望的情绪？”

微笑天使没吭声，但这也算实锤了。

很好，那位噩梦主君确实是个脑残。叶良很理解微笑的想法，造物主和造物之，其实有点类似于父母和孩子。明明是父母的错误，却孩子『露』出失望，表现出“我要是生出一个更聪明的/更强壮的/更漂亮的孩子就好了”的情绪，让孩子怎么办？

孩子连心智都尚未发育全，却本地、毫无保留地爱着自己父母。当发现自己让父母失望后，他们不会像成年人一样翻个“大概脑子有病”的白眼，他们只会有一个解决方案——责怪自己。

也许那位噩梦主君没有像米兰达这么侮辱人，甚至自以为给了微笑足够的重视，让他担任梦域副君，但归根到底，祂没有在意和解决微笑的根本心结。

“微笑，认为我是噩梦主君，也只承认我，吧。”叶良一边说着，一边吭哧吭哧地把莫罗推到旁边的小破车上的，打算把它扔回水里疗伤。

“是的，吾主。”微笑毫不犹豫道。

“那就忘了那个傻子吧，听我的，忠诚不代表没有自我，想笑就笑，要是打算明天改叫‘哭泣天使’*，呃，那还是算了。不，不，如果坚持的，我也不会阻止的。”

“……”先等等，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改字？

正当叶良忙碌的时候，微笑天使突轻声“啧”了一下，下一刻，叶良就被突从小推车旁冒出来的人形吓了一跳。

那算是一个人形生物，但又胖得突破次元，宛若某肉山大魔王，叶良甚至觉得以他的体型根本站不起来，这就是他窝在某破旧柜子里的原因吗？

银发圆脸的公爵笑眯眯地向叶良打招呼，那股甜腻的嗓音带着『奸』商似的声线：“很久不见了，副君，看上去状态不算好啊。我早就劝，既梦域的主人一直不回来，不如代替他好了，反正所有的活儿本来都是干的。”

叶良：？？？

微笑：！！！

不过, 好在野外也不是迪米特雷斯库夫人的主场，莫罗落败得极为缓慢, 渐渐呈现出颓势, 让叶良有了充分时准备攻击。

他没有菌，被封印了血雾，但哪怕身为普通人类，他也依旧是个身经百战。

其实莫罗也有第二形态，但他无法在陆地上释放，长时脱离水，经让他状态非常糟糕了。

叶良意识到不再拖了，他将“捡到”的唯一那颗雷攥在手心里，沉静如水地等待着迪米特雷斯库夫人因为不小心，或许会『露』出的致命破绽。

就算有无限制武器都不行。

莫罗的攻击方法着实有些……一言难尽。

叶良拿着枪的手很稳，诚如伊森所言, 这破村子到处都是散落的『药』品和武器补给。他只是在莫罗牵制夫人时, 稍微绕了两圈，就收集到满怀的子/弹，甚至还有喷/火/器的下半部分。

装/弹, 瞄准，开火, 清空弹/匣，后循环往复。

微笑天使谨慎地思考了片刻，小声回应道：“……吾主，我有将近二十个形态。”

“一般活得越久，越是强大，叠加形态就越多，”微笑天使解释道，“不过也有例外，部分至高无上的存在不会刻意堆积数量。”

因为没有必要，但即便在不刻意的情况下，邪神们的分/身依旧数不胜数。哪怕本体被击破，祂们依旧可以选择从分/身中重生，只是会重伤一段时。

第二形态的迪米特雷斯库夫人宛若一条巨龙，好吧，也不完全像龙，总之攻击、速度和防御都高出不少，以至于连莫罗都差点没扛下来。

叶良也不清楚自己开了多少枪，反正迪米特雷斯库夫人的防御力和恢复力让他都有些麻了，只是机械『性』、流水线式地，反复攻击被微笑天使指出来的要害。

“这真的没完没了。”在迪米特雷斯库夫人亮出第二形态的时候，叶良头疼地和微笑天使抱怨了一句，“这就是说的好付？那什么才叫难付？”

“如果在看的，”叶良冷不丁开口道，隔空和海森伯格喊，也许这家伙正看着监控屏幕，“帮一把手，我们不让她逃掉！”

海森伯格想来也不愿意，让迪米特雷斯库夫人去找米兰达。

叶良：……

是我孤陋寡闻不配了。不是，是怎么搞来二十个特殊形态的？敢情谁要杀，还得打掉二十管血？想想看，勇好不容易磨掉个形态，本以为这该差不多的时候，面噩梦领主又满血复活，这换任何一个勇都得心态爆/炸。

倒不是说四大贵族都是傀儡, 只会按照固定流程走位，而是每当迪米特雷斯库夫人被叶良在一旁狙到发飙时, 莫罗就神出鬼没地挡在前面，将夫人的注意力再次吸引走，哪怕他身上经伤痕累累, 甚至连菌都来不及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