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之晨曦开始改写龙族

“进行第一轮爆破。”

“爆破倒计时一分钟……”

“爆破倒计时30秒……”

不同于其他身管火炮的履带式负重架托起巨大的炮身，高高仰起的炮管仿佛在诉说着它的辉煌岁月。

“苏制1931年型203毫米榴弹炮，或者叫‘B-4’，攻城利器。”弗拉梅尔站在巨炮面前，像收藏家展示藏品般得意地向自己的学生介绍，“这种炮曾经在苏德战场上发挥了很大作用。哈尔科夫、柴科斯基、柯尼斯堡、但泽和柏林攻城战中，都有这种重炮的身影。”

“我们是要用这门炮去攻打狄奥多西墙吧，先生。”路明非反应很快，“但那两位皇帝能掌控金属，炮弹可能接近不了狄奥多西墙的墙体。”

“先生，我们的爆破倒计时为何这么长？”坐在船舱里抱着枪的路明非忍不住问弗拉梅尔，“我记得爆破倒计时都是3 2 1结束。”

“因为炸药是特制的，否则无法摧毁那些死去的钢铁。”弗拉梅尔给路明非戴好隔音耳塞，又拍了拍恺撒，“恺撒，收起镰鼬。”

“3，2，1，起爆！”

最终起爆命令终于下达。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在海面上响起，盖姆利克号和超级摩尼亚赫号的船体都被震动。

“龟龟，这么猛？”

“不这么猛的话我们打不开这个尼伯龙根。”弗拉梅尔拿起对讲，接入语音频道，“折刀折刀，我是雄鸡，请报告海面情况，请报告海面情况。”

“折刀收到，折刀收到。本次爆破很成功，尼伯龙根入口已经打开。”

“雄鸡收到，准备派出侦察组。”

“同意派出侦察组，我会一同前往。”

“恺撒，叶胜，亚纪！”弗拉梅尔放下对讲，转过身点兵点将，“必须与校长汇合后才能进入尼伯龙根。这是我们第一次与龙类打阵地战，侦察工作必须做好，明白么？”

“明白！”

“行动！”

恺撒三人迅速前去汇合昂热。弗拉梅尔双手枕在脑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领袖去当侦察兵，真有你的，昂热。”

……

……

宫殿里的诺顿和康斯坦丁也听到了水面上传来的爆炸声。

“时代终究还是变了，哥哥。”康斯坦丁苦笑，“买买提二世的军队只能旱地行舟绕过我们的铁链，但现在的人类军队可以直接摧毁它。”

“这是属于‘科学’的时代，康斯坦丁。”诺顿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佩剑，“人类所谓‘科学’的技术与我们的炼金术相结合，造就了他们的成功。”

“准备战斗吧，哥哥。”康斯坦丁将一支MPT-76递给诺顿，“我们该去城墙了。”

“一切都好像几百年前那我们最后的战役，只不过我们手中的武器从刀剑变成了人类的火枪。”

诺顿接过步枪，跟着康斯坦丁往狄奥多西墙走去。

……

……

昂热带着学生们走在一条狭长的通道中。

恺撒下意识地施放出镰鼬，探查通道前方的环境。叶胜和亚纪互相靠近，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袭。

“放松些，叶胜，亚纪。”昂热退回到队伍中，示意叶胜和亚纪不要太过紧张，“恺撒的镰鼬就足以侦察到周围环境了。”

“校长，前方再有一百米就到了开阔地带。”恺撒小心翼翼地前进，直到确认了前方毫无危险，才打手势示意后面三个人跟上。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出这条狭长通道，眼前的景色令他们都大吃一惊。

“这就是副校长说的死人之国？”

恺撒当先进入尼伯龙根里。他环顾四周，神情恍惚。

他仿佛回到了波涛菲诺的乡村。所见所闻丝毫不像副校长描述的那般死气沉沉，反而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田地和房舍规划整齐，平整的黄土路四通八达，甚至依稀可见人影。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昂热吟诵着中国古代的诗文，从后面赶上来。

“校长，这段话什么意思？”

“东晋文学家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讲述了一个渔民在捕鱼过程中误入乌托邦的故事。”昂热压低了声音，“后世的文人墨客都将桃花源视作中国古人对大同社会的构想，也有科学家认为那个渔民无意中闯入了外星人在地球上的居所。但现在看来，那个渔民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进入了尼伯龙根。”

“我们还要继续探索么？我看里面有人。”

叶胜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马上撤回，让大部队进来清场。”昂热打着手势，已经准备向后退。

“为什么？”

“那些人早已经不是人类了，他们是死侍。”

“死侍？死侍还会种地和正常生活么？”

“我还见过和正常人一模一样的死侍。我断后，恺撒在前，叶胜亚纪居中，撤回舰上。”

一行人迅速退回通道中，撤出这个“桃花源”。

……

……

“田园风光？”

弗拉梅尔听着叶胜和亚纪的描述，有些头大。

“是的，我们甚至还发现了居住在房子里的死侍。”

“看来先代弗拉梅尔的记载也有误差。”

“我更倾向于那个环境是两位皇帝改造的结果。”恺撒在旁进言，“虽然田园风光很美，但我的镰鼬们感受到的却是死气。”

“根据历史记载，帝国末年的君士坦丁堡周围就是一大片农庄。”

“我有疑问，先生。”路明非皱着眉头，“一四五三五月廿九那天，买买提二世攻入的是哪个君士坦丁堡？”

“我也不知道，这你得去问校长。”弗拉梅尔摘下背上的步枪，“现在出发。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从康斯坦丁和诺顿口中得知当年的真相。”

……

……

大部队顺利通过狭道，进入尼伯龙根。毫不意外地，他们也被眼前的田园风光惊呆了。

“全体成战斗阵型戒备！根据战场侦察情报，这里有死侍出没！”

昂热的声音在语音频道中响起，所有人遵令行事，子弹上膛声响成一片。

平房里的“人影”闻声而动，冲出房门。他们身着鲜明拜占庭风格甲胄，手握锋利的长刀，眼中闪烁着金光，看起来血统等级都不低，而且身经百战。

但他们这次面对的不再是刀剑，而是枪炮。

已经展开战斗阵型的学员与执行部专员们或跪姿或站姿射击，水银爆裂弹与钝金破甲弹穿透铠甲，在他们的肉体上留下水银瘢痕与贯通伤。只用了两个短点射，那十几个“拜占庭士兵”就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身体没有畸变，只是失去了神智，依靠本能战斗。”昂热走到一具还算完整的尸体旁，进行检查，“只可惜他们遇上的是现代化武装。这些人生前也算是战士，埋葬他们吧。其他人搜索住房，注意警戒！”

狮心会的工兵组迅速开始挖掘作业，执行部专员们三人一组散开，前去搜索那些房子。

先头的步兵们已经占领了村落。兰斯洛特和恺撒带着各自队伍的成员搜索每个角落，清理隐蔽的死侍。纵使那些死侍们悍不畏死，血肉之躯也难敌子弹与手雷。不用一小时，战斗就已结束。

“报告校长，这个村子已经搜索完毕，隐藏在各处的死侍也已被全部净除。”

兰斯洛特和恺撒收起各自队伍，通过语音通话向昂热报告情况。

“做得很好，孩子们。我们今天要在这里露营，通知路明非和炮手们，原地驻扎。”

“收到。”

……

……

路明非坐在火炮牵引车的车厢里，随着车的前进微微摆动。

楚子航因自身言灵属性的原因没有前来战场，而是坐镇学院。狮心会由兰斯洛特和苏茜带队，三个西班牙干部也在前线，只有他被安排守卫火炮。

和他一起的还有另一个人，但他一直没说话。学院制式的作战服配备有三防面罩，路明非也没办法透过面罩看清那个人是谁。

但路明非能够嗅到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大概是个腼腆的女生和他一起执行任务，所以不说话吧。

酒德麻衣在面罩里看着同样戴着面罩的男子。

他正处于戒备状态，那种独特的高阶混血种气息让她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的目标。

“老板居然叫我来保护你。”她在面罩里轻声说，“如果真的打起来，不一定是谁保护谁呢。”

路明非当然察觉不到自己身边这个人的心思。

他正思考该如何面对老唐，也就是龙王诺顿，已经有些疲倦。

腰间传来沙沙声。路明非拿起对讲，接入语音频道。

“路，我们今晚在这个村子里露营。校长命令你和炮手们原地驻扎，你负责炮手营地的安全。”

兰斯洛特的声音很大，路明非被一激灵，困意全无。

“收到，我现在执行。”

路明非放下对讲，准备去安排营地的防务工作。

“看来你们的校长很器重你嘛。”

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女子终于开口。路明非听得这声音很熟悉，略一回忆，就想起了声音的主人。

“麻衣小姐？”

“S级的记忆力不错嘛，还记得姐姐的声音。”

麻衣摘下面罩，让路明非确认她的脸。

……

……

“麻衣姐姐有带野外露营用具么？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

路明非一边麻利地搭建帐篷，一边和麻衣说话。

“放心，姐姐带了自己的露营装备。”麻衣眨眨眼，“不过呢，如果S级想和姐姐睡在一个帐篷里，也是可以的哦～”

“我可不敢距离黑玫瑰太近，会被刺得遍体鳞伤。”

“黑玫瑰的花语是温柔真心，如果不近距离接触，就永远体会不到。”

“还请麻衣小姐将帐篷设置在我的边上。”路明非很认真地看着麻衣，“我们刚交过手，我可不敢保证麻衣小姐不会毁掉我们的大炮。没了它，我们就得累死在狄奥多西墙之下了。”

“那姐姐就不客气啦！”

麻衣听路明非这么说，索性直接拉开门，钻进了路明非的帐篷。

“……”

“算了，我去大炮上睡觉吧。”

路明非无语地往火炮那边走过去，准备在大炮上对付一宿。但刚走了几步，他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所以装备部特制了一批弹药。”

B-4宽大的护盾后探出个头。

昂热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海军陆战队员们乘快艇接近铁链，在链条的连接处放置炸弹，又迅速撤回舰上。昂热放下望远镜，拿起对讲。

他微微躬身，向远古的王和罗马皇帝致敬。

路明非和恺撒看着眼前长相怪异的重炮。

“装备部高级技术员，马奎尔，现在客串炮组组长。”他向恺撒和路明非做自我介绍，又将视线投向弗拉梅尔，“先生，火炮已经调试完毕。”

“辛苦了。回到各自的位置吧，我们现在出发。”

加拉达大桥下。

“校长，收到超级‘摩尼亚赫号’通讯，该船已经到达。”

护卫舰舰长的声音从对讲里传来。

“行动开始。”

……

……

“爆破倒计时10秒，9，8，7，6，5……”

工兵连长的声音回荡在海面上。

昂热站在盖姆利克号护卫舰的甲板上，望着那道粗壮的铁链。

“用大量死去的钢铁铸造而成，不愧是司掌烈焰与青铜之王的手笔。”

弗拉梅尔点头示意，领着路明非和恺撒去另一个船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