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之晨曦开始改写龙族

“好吧。”

良久的沉默后，龙德施泰特松了口。他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位以战斗力闻名学院的元老，而现在也没有比这位元老更合适的下水人选了。

“三副，给我找一套潜水装备！”

叶胜放松身体，自由悬浮。亚纪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干嘛。

“根据我的经验，这里是整个城市的中心，无论城市怎么重新组装，城市中心都不会动。”叶胜自信满满，“亚纪，抱住我，我再施展一次言灵。”

“可是氧气存量……”

“我很讨厌这个元老。”贵妇人低声说，“我总感觉他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在我看来他和楚子航一样，都是那种桀骜不驯的人。但他又不可或缺，毕竟是第一梯队战力。”

“而且他是昂热和弗拉梅尔那头的。虽然他们理念不同，但不影响他们三个是好友。”

“这种事以后再议吧，玛格丽特。”龙德施泰特叹了口气，“青铜城是空的，我们连诺顿在哪都不知道。等我们真正能杀死龙王，再谈这事。”

……

……

路明非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躺在了熟悉的病床上。

楚子航正坐在床边，拿着本书自言自语，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师兄，我还活着呢？”

“是的。”楚子航拿过一张报告单，念给路明非听，“医生说你的身体机能都很好，只是脱力了。”

“我当时一心想着救人嘛。所以就用力过猛了。说实话，我很羡慕叶先生和酒德小姐，郎才女貌。如果他们因为一次无意义的水下考察就离我们而去，那未免太冤枉。”

“他们的确全身而退了，而且这次考察也的确没有意义。”楚子航打开手机，切换到新闻网页，“那座青铜城里没有任何活物，也没有王的陵墓，是座空城。”

“龙王……还会给自己设疑冢？”

“不是疑冢。那座城市是司掌烈焰与青铜的龙王之一诺顿殿下建立起来的，理论上来说，诺顿会把他的茧放置在城市里，但叶胜和亚纪什么都没发现。”

“这就奇怪了。”

“你安心休养吧。医生说你得在这里接受两天的医学观察，这两天我会和恺撒轮流来陪护。我今天，恺撒明天。”

“狮王哥也能陪护？”路明非顿时绷不住了，“师兄你会照顾人，狮王哥整个一贵公子，我估计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是被人照顾的，能照顾谁啊？”

“恺撒说他能行。”

“他说行就行吧……”路明非翻了个白眼，“对了，那座青铜城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也不是说什么都没有，你豁出命解读的那些龙文不就是青铜城里的么？”楚子航挑眉，“还有很精密的机械结构。看起来，诺顿是个机械师。”

“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容我放肆一下，那些终身教授们推理的水平也不够高嘛。”

“怎么说？”

“我如果是龙王，我肯定不会去那种特别明显的地方。青铜之城诶！这种东西不被人注意都有鬼了好吧！大隐隐于市，我是龙王的话，就把茧放在我熟悉的大城市里。”

“这的确是个好思路。”楚子航拍手称赞，随即又陷入沉思，“但龙王们都有无数个身份，他们会把茧藏在哪儿呢？”

“让那些终身教授烦恼去吧！”路明非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师兄，你也休息一下吧，我没事。”

……

……

校长办公室。

贝奥武夫坐在沙发上，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看着昂热处理文件，一句话不说。平常会来昂热这里做客的松鼠和小鸟们也承受不住贝奥武夫的杀气，纷纷逃窜。

“你干嘛？我可有十几年没见过你发怒了。”

终于，昂热受不了办公室里的低气压，开口说话，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那座青铜城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们这一趟白跑。”

贝奥武夫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复杂的情感，有愤怒也有无奈。

“终身教授们不是说，诺顿的茧藏在那里么？”昂热惊讶地转过头，“什么东西都没有？”

“有些龙文，但没有诺顿的茧。一种可能是那些科学家、历史学家和数学家们计算有误，诺顿的茧不在中国。我是这样认为的。”贝奥武夫顿了顿，“另一种可能是……”

两人都打了个寒颤，没再继续说下去。

中国的城市化率很高，他们都知道这一点。如果诺顿已经破茧而出，那么他现在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以未觉醒的姿态在一座大城市里打拼吧？

一位王在人类的大城市里。

这个结论真让人害怕。

如果他在大城市里觉醒，施放那些只有王才能使用的言灵……

生灵涂炭都不足以形容。

“你的想法太吓人，先放一放。”昂热及时转移了话题，“还有什么事让你如此愤怒么？”

“的确有事，但我不会为这事感到愤怒：那个龙德施泰特教授和什么鬼‘钥匙’的养母玛格丽特女士对我很反感。”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相同的人，都不讨喜。”

……

……

四川成都。

叶胜和亚纪正在古玩市场里游逛。

这是龙德施泰特和玛格丽特交给他们的任务。尽管贝奥武夫认为诺顿根本就不在中国，应该转移注意力，但他只是个将军，这些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于是作为政治家的终身教授们参考了贝奥武夫的意见，在一番激烈又不失绅士风度的讨论后，得出了新结论：龙王诺顿已经破茧成蝶，现在正在人类的城市里活动。

于是叶胜和亚纪留下来，扮作游客继续打探消息，其他人返回美国总部。叶胜和亚纪情知自己打探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但命令难违，也只得遵令行事。亚纪很郁闷，但叶胜却保持着乐观，认为“就当带薪休假了”。

“胜，你觉得我们在这里会有意外收获么？”

“意外收获倒是有。”叶胜拍拍后面的背包，“这不知道是哪个清朝读书人模仿唐寅画的《丹阳景图》，按年代算怎么也得值两千。Aki，你猜我收这副画花了多少。”

“一千五？”

“五百！这下墙上可有东西挂了！”

“我不是说这种意外收获……”亚纪十分无语，“我说的是关于殿下，胜。”

“这个倒是没发现。”叶胜抓着头发，“老实说，Aki，我内心深处是认同‘噬龙血者’元老先生的想法的。殿下根本就不在中国。”

“但军令难违，我们也没办法，胜。”

“所以就把任务当成带薪休假就好啦！Aki～”

“你总是保持乐观，这一点我需要向你学习，胜。”

“我们当然要彼此学习呀，Aki！”

正在另一个摊位前翻来覆去地摆弄几枚康熙通宝的大叔看了眼对面的小情侣，有些兴致赧然。

……

……

安珀馆。

恺撒亲自操作吊机，从卡车上卸下两座雕像。学生会的干部们围着雕像，赞叹声不绝于耳。

“你们在干嘛？”

路过的执行部专员们好奇地问。

“哦，我们老大说安珀馆里太空了，就让我们去搞了两个雕像。”滑雪部部长拍打着雕像的基座，“虽然我总觉得这两个雕像很难看……”

“我觉得左边这个还可以，右边那个我总看他不顺眼。”恺撒从吊机上跳下，“有点被人盯着的感觉。”

“老大你的审美终于和我们一样了，我真感动！来的路上我们就一致认为右边那个雕像很怪异。”帆船竞赛部部长大吐苦水，“卖家说这个雕像会带来不详。”

“看它不顺眼归不顺眼，一个破雕像能有什么不详的？”恺撒大大咧咧的一挥手，“把他们摆在大厅的两侧！大厅里实在是太空旷了，用他们填充空间。”

学生会各部长和成员们又忙碌起来。

……

……

“狮王哥买两个雕塑也请我们去看？”

“他就是这样的人，装点自己的地盘也得展示给竞争对手看。该说这是贵公子的风俗还是中二呢……”

路明非和楚子航站在大厅里，嘀嘀咕咕。

“楚子航，路明非，你们来看！”

恺撒用狄克推多的刀鞘摘下了盖在雕像上的红布。

路明非看着那雕像的脸，呼吸都要停止了。

另一个雕像他不认识，但眼前这个雕像他却熟得不能再熟。

那是梦里给他讲故事的清秀中年人。

楚子航的反应更加激烈。他几乎站不稳，路明非及时扶了他一把，楚子航才缓过神来。

“喂喂，你们两个没事吧？”

“这东西有问题。”楚子航低下头，不让自己看那个雕像，“我看着它，就会感到某种奇怪的压迫。”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晕……”

“我建议把这东西重新遮住，然后找个人来看看。”

“有道理。我去找老爹，让老爹来看。你们也别在这儿待着了，等老爹解决了问题，你们再来吧。”

恺撒目送楚子航和路明非出门，连忙给自己老爹拨了电话，开始摇人。

“放心，氧气存量还有一个半小时。即使用言灵会消耗更多氧气，也还能用一小时。”

亚纪依言而行，抱住叶胜。叶胜施展出言灵，探测青铜城的变化。

“但打开青铜城需要‘钥匙’的血，‘钥匙’现在的状态又……”龙德施泰特看了看正被贵妇人抱在怀中的婴儿，面露难色。

“什么破‘钥匙’，不过是血统等级高些罢了。”贝奥武夫直视龙德施泰特，“他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花白头发的老人走进船舱，扫视四周。包括龙德施泰特在内的所有空闲人员都起立致意。

青铜之城。

青铜城的震动停止了。

叶胜召回部下们，只留一条小蛇与摩尼亚赫号联系。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疑惑。

“这座城是空的，大副。”

“只有神不会出错，但很遗憾，我们都还是人类。是人类就会出错，曼斯。”老人拿过龙德施泰特手中的麦，“叶胜，酒德亚纪，我是‘噬龙血者’贝奥武夫。你们暂时不要动，曼斯会将地图用叶胜的言灵传递过去，我去接你们回来。”

“收到，元老先生。”

“曼斯，我现在下去接他们。”

“我在想，既然这座青铜城是诺顿殿下的寝宫兼墓地，为什么我找不到他的陵墓？而且，我感觉这座城是空的！”

“青铜城已经组装完毕了。”龙德施泰特在船上传来消息，“地图我们也已收到，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贝奥武夫招呼船员，进后舱准备去了。贵妇人看了眼龙德施泰特，欲言又止。

“玛格丽特，你怎么了？”

“怎么可能？！”龙德施泰特提高了声调，“按终身教授们推理的结果，诺顿殿下的埋骨之地就在这里！”

“终身教授们也会出错，龙德施泰特先生。”

“怎么了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