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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风云录

56、不可言说

曹斌、赵思维和胡成同时一怔,三人迅速交换了眼神,都从彼此眼里看出疑惑——难道周显平真是赵四海杀的?

听赵四海话中的意思,难道是奉了陈影的密令?可这密令也是有前提的,莫非他真的故意破坏这次的和谈?

周显平不是这次和谈的主办官吗,搞砸了谈判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片刻之后,后堂里便只剩下曹斌、温衡、赵思维、胡成,以及赵四海和他的两个手下。

“吴亮,你们也出去吧。”

听见赵四海的吩咐,吴亮和同伴毫不犹豫的转身出去。赵四海转动眼珠看向温衡——我的手下都出去了,你这外人就别赖在这里了好吗?

他把死有余辜四个字咬的很重,听的曹斌眉头紧皱。

“你若是不肯说出实情,那本官便只好把你锁拿下狱押解回京,杀刮存留放全凭陛下裁决。”

赵四海的脸色忽然一暗,暴露身份也等于行动失败,这在云骑卫里乃是大忌,即便陛下不会杀他,多半此生也不会再有晋升的机会。

胡成一边思考一边咂嘴,嘴里喃喃念诵有声:“不该是他呀,当时门外有人把守,难道他是从三楼的窗子进屋作案的吗?”

这也是众人的心中所想。www.qixinyuan.com.cn 米妮小说网

赵思维清楚地记得,他和手下才进到现场,赵四海便已随后赶到,彼时尸身尚且柔软,显然是新死没过多久。当时的街上人山人海,显然正对着街道的窗子并不是最佳的进出路线。事发的包厢就在温衡所处的位置上面,如果有人从窗口进入,很难不被温衡发现。而现场上面的四楼平台上,刚好有一对男女正在幽会。女的是醉仙楼的清音姑娘,男的则是安抚使顾长远的长子顾言章。虽然他俩的行为并不磊落,可他们的证词却还算可信。

这样一来,开着窗子的案发现场隐隐便成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密室杀人。莫说官府没有结论,民间百姓更是有传言,说周显平是被傩舞驱赶的恶鬼取走了性命。

几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赵四海身上,可对方却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正在此时,旁边的温衡踏前一步幽幽开口:“说与不说你都是凶手,为什么不痛快些呢。”

赵四海闻言很是不屑:“我只说他死有余辜,又不曾承认我就是凶手。”

其实曹斌等人也在怀疑赵四海是否就是凶手,毕竟死者死前没有发出半点儿声响。虽然咽喉的地方有一处刺伤,却显然无法阻止死者发出呼喊。鸿宾楼的包厢并不算大,如果有外人忽然闯入,正常人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大声呼叫才对,除非来人与死者相熟,熟到他绝不会出声示警。

两名护卫都在门外,唯一与周显平相熟的人便只有赵四海一个,他是怎么进入房间杀人之后有逃脱的呢?

温衡见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当即在嘴角挂起浅笑:“周大人的死状确实蹊跷,寻常人的关注重点大都会放在凶手进入和逃脱的路线上面,不过这其实根本无关紧要,抛开这点,单从现场的证据来看,只有你符合凶手的特征。”

赵思维的微微眯起眼睛:“凶手必定与周大人相熟,这一点赵将军绝对符合。”

待他说完,曹斌也沉吟着缓缓开口:“周显平确实是死于窒息,可在那之前便有人用锐器刺穿了他的脑髓,脑髓受损之后的人便会瘫痪,极易控制,完全可以不让他发出半点声响。”

胡成捋着山羊胡接口:“还有勒死周显平的那根绳子,绳圈上的绳结我一直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我家的马夫平时拴马就会打那种绳结,我找他问过,原来是军队里捆绑俘虏时用的绳结……”

果然如温衡所说那般,抛开离开现场的方法,其他证据差不多全都指向赵四海本人。

三人的目光忽然锐利,现在根本不用招认,只看赵四海铁青的脸色便能给他定一条死罪。

可曹斌毕竟是洛阳知府,他还是转向温衡沉声问道:“你来说说,他有什么手段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离开现场而不惊动旁人,还是说,那两个军士也是他的同伙?”

温衡把手双拢进袖里,一边打量赵四海的表情一边开口:“我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万无一失的离开现场。”

曹斌轻轻挑了挑眉,哦了一声之后,便笑呵呵的等着下文。

温衡被人看穿了心思,便也跟着笑了一声:“所以,我想他或许根本没有离开,他只要悄悄躲在门后,待房门打开,进来的的人势必会被眼前的景象吸引视线。这时,他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现身出来,装作才从外面回来的样子。你说是不是呢,赵将军?”

温衡对赵四海的示意不为所动,他不仅没有装看不见,反而还冲着他儒雅一笑,颇有几分我就不走你奈我何的无赖架势。

赵四海很想叫他滚蛋,可看曹斌似乎没有让他走的意思之后,便也不再多做坚持。

不等温衡答话,曹斌便先开口问道:“你是云骑尉那又如何?你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赵四海这才收拢心神直面曹斌:“末将出京之前分别领了两个任务,其一,孙将军命我务必保证周显平的安全,务必协助他完成与西北使团的会谈。其二,奉云骑校尉陈影密令,严密监视周显平的一举一动,若是他有破坏和谈的举动,格杀勿论。”

这种令牌温衡早年也曾见过,那时候他还是个道士。想不到时隔多年,竟在洛阳又见到了一块。

听说赵四海要屏退左右才肯说话,曹斌冲下面挥了挥手,两旁的差役、书吏纷纷起身退出堂外。赵思维和胡成面面相觑,不知是否也该一起退去外面。

“府尊大人明鉴,末将有要事禀报。”

此时的赵四海正是一副扭腰提胯手按腰刀的威风模样,说起话来很有气势。

赵四海略一犹豫才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末将还有一重身份,还请温先生从我怀中取出信物一看便知。”

赵四海显然没料到温衡竟然如此识货,不由咦了一声:“你竟然知道云骑尉的下落?”

温衡把那令牌拿在手抛了两下,反手递给同样一脸讶然的曹斌,接着对赵四海露出诡笑:“宫里的饮食还是一样的难吃吗?”

“你进过宫?”赵四海下意识的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温衡,同时在心里好一通回忆,却总想不起朝廷里有哪位高管也姓温的。

赵四海种种眨眼算是点头,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庄重说道:“末将赵四海,在神卫军孙乾坤将军麾下任统领一职。”

这些事情曹斌他们全都知道,所以赵四海想说的事情一定在后面,于是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赵四海,等着他继续说出下文。

短暂的沉默之后,曹斌终于皱眉开口:“周显平是你杀的?”

赵四海没有回答问题:“是谁杀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而且死有余辜!”

温衡看向曹斌,见他点头,对赵四海道了一声得罪之后,从他怀里摸出来一块三寸见方的银质令牌。令牌的样式不算古朴,一面印着一个大大的云字,另一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云骑尉?”

曹斌轻轻颔首:“将军有话请讲,这里在坐的全都不必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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