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祚永昌

“反正这油比美里的油稠，是不是油稠就出煤油多啊？”黄一农问。

“沥青更稠，还不出油呢！所以不能一概而论。只有分馏出来，才能见分晓。地下的东西，谁也估不准，说不定。就是两口相邻不远的油井，可能出来的油质也会不同。有的相邻不远的油井，还可能是干井。”袁野解释说。有关油井的地质问题太复杂，袁野自己都搞不懂，他只知道油田的大体位置。所以他无法做出过多的解释。

黄一农有些失望。心想，谢天谢地您可得多出煤油啊！这样，我就可以多打几口井了。尼玛，什么汽油、柴油、石油脑、石油气的，哪东西一多，太难存了。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啊！”一向硬气的孙和京也没有了主张。

“还能咋着，继续在他袁威霆手下当差呗！我又没有明说跟他分家。”孙元化不禁得意起来。

“是啊！以后咱就继续跟着他干呗！到了金州，只不过还是他的一个山头。”孙和京也笑了。

“数量多了不就行了吗！估计出油了，看看去吧！”袁野指指分馏塔说。众人走向灌装车间。只有出煤油的口有灌装车间，其余的油料都是直接通到大油罐的。到灌装车间一看，黄一农心中有数了。这里用的是和美里一样分馏塔，可是灌装煤油桶的速度要比那边快上两倍。

又在松江油田（庞卡兰）守了一天，看到一切正常，袁野就去了占碑。袁野去占碑有两目的。第一，要给占碑找个工业项目。第二，推广使用柴油发动机上船。第三，占碑有大块的湿地平原，比较适合种植橡胶、油棕、咖啡、甘蔗、水稻，袁野要促一下。当然，看望、慰问一下刘承祖所部，也在其中。刘承祖部在这里人数不多，只有最初来的5000人，以后增加很少，因为他没有外面的人照顾啊！他是孔有德的旧部，孔有德的大部人马都去了新汉州。到了巴唐哈里河河口地区，李锦部的人都回去了，袁野、黑金沙坐着两艘船，带着一千人继续沿河而上。刘承祖实在是没有想到十分忙碌的袁野会来专程看望他。当时对于要他来这里，他是有点不大情愿的。当一个总督位置是够高，可是这里比起来在南宁城的时候差远了。他曾经当过机器制造厂的副厂长的。没有曲里拐弯的，袁野说明了来意。

“啥工业项目啊？”刘承祖有点懵。这里能有啥工业项目。

占碑是有石油资源的，可是现在用不着开采啊！也有煤矿、锡矿，这些又都用不着。就连锡矿资源极为丰富的邦加勿里洞岛，锡矿都用不着大量开采。袁野给出的项目是大量猎杀这地方比较多的鳄鱼。用鳄鱼皮制造皮包、腰带、钱包、箱包。

刘承祖一听高兴了，“鳄鱼皮还有这用处。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咋们的人都恨透这个东西了！动不动就伤人。”

袁野随即介绍起鳄鱼皮加工的一些工艺来。“第一，去鳞片。不能用刀刮，要进行浸水、浸碱、复灰、软化、盐洗、浸酸等复杂的化学步骤，使鳞片自动松动脱落，皮革膨胀柔软。第二，去色素。第三，鞣制。把鳄鱼皮本身的脂肪、水分、盐分、杂质全都脱尽，使它易于保存，并让皮革适度膨胀，变得软硬适中容易塑型。第四，复鞣、加脂、染色、抛光。最后整理。”

“得，得，大王，我可弄不明白这么多的道道。还是你找人来干吧！我只管猎杀，剥皮。嗯，鳄鱼肉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今天我就给你弄一条来尝尝。”刘承祖津津有味地说。

“那敢情好！其他的也不能舍了！”之后，袁野开始大谈鳄鱼掌、血、肝、肾、骨、油的好处。说得在场的人都无比神往起来。

刘承祖一听吃鳄鱼有这么多的好处，不自觉地就洋洋得意起来。遂立即安排人带着步枪猎杀去了。其他的不易存放外运，可是，鳄鱼油可以啊！其有促进血液循环、舒筋活洛、消除疲劳的疗效；对筋骨痉痛、组织挫伤、青紫瘀肿、冻疮、头痛、胃脘痛、蚊虫叮咬、皮肤风疹等都有疗效。用鳄鱼油少许，涂抹于太阳穴、印堂、人中、胃脘及疼痛部位，不断擦拭效果显著。此外，鳄鱼油还是化妆品原料，有极高的经济开发价值。两人商量了一阵，议定价格是鳄鱼油一元钱一斤，鳄鱼皮十元钱一张。这可是银子的元啊！比“两”都大。这下，刘承祖就眉开眼笑起来了。如此一来，推广使用柴油发动机上船，大量种植橡胶、油棕、咖啡、甘蔗、水稻的事情，就好办了。刘承祖当过机器制造厂的副厂长，对机械制造虽然不很入门（他跟孔有德一样也是矿工出身），可也不陌生，柴油机上船的事情，他自己和其亲兵都能办得了。当场他就答应下来了上船五百台柴油机的事情。占碑是穷省啊，这笔钱还是由新汉国来出的，也就是由袁野出的。只是以后使用柴油，就要自己购买了。连吃了两天鳄鱼肉，带着十几张鳄鱼皮，几十斤鳄鱼油袁野去了旧港。旧港的情况和占碑基本相同，袁野又是一番这样的操作，和李锦达成了相同的协议。李锦更好说话。

行啊！只是这一趟，就送出去了一千台柴油发动机，袁野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只要你用上了，知道安装上柴油机引擎方便了，以后再要那就要收钱了，同时，我也把柴油卖出去了，这就是袁野的打算。第一步赔本赚吆喝，下面就能赚你的钱了。

转了一圈，回到雅加达已经是十天之后了，孙元化、孙和京人都走了，袁野一时抓不到人办理加工鳄鱼皮的事情，只有先把这事推给阮大铖管的物资公司了。目前袁野的侍卫长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呢。很操蛋的孙和斗，没有让刘芳亮在袁野面前露面。

鳄鱼油可是好东西啊！这次弄来的也就一百来斤，可这就够袁野用的了。回到万隆捣鼓了几天，一款清凉型香脂就出世了。嗯，也就是薄荷油+鳄鱼油+牛奶+水杨酸甲酯。这其中的薄荷油是主角，鳄鱼油是配角，牛奶是稀释料，水杨酸甲酯是防腐的。这是在热带啊，清凉型的备受人们的喜爱。为生产这款香脂，袁野在制药厂下成立了一个专门的车间。再接再厉，箱包厂三天后也在雅加达成立，阮朝卿任厂长。

就在袁野想着还要再做点啥的时候，熊廷弼、孙承宗来了。并且还都是带着家眷来的。正在雅加达的袁野立即到码头上去迎接。他们是乘坐第一艘五千吨的火轮船庆丰号来的。这船稳啊！两个六十多岁的人还能受得住海上轻微的颠簸。

“岳丈大人，孙阁老，晚辈袁野欢迎您来南洋歇马。”袁野恭敬地深深一揖。

“别玩虚的！我俩有要事和你相商。”孙承宗有点亟不可待地说。

“咋啦！咋啦！这么紧急。”袁野有点摸不着头脑。

“魏忠贤这贼子有篡位之心，咱们得快点想个法子啊！”孙承宗很急迫地说。

“嗯，到里面去说吧！”袁野立即意识到这是大事。码头上人多嘴杂，不宜商量。“杨爱，快安排人去接船。”袁野吩咐了一声，立即将两人让进码头上的接待室。

“说说，咋回事啊！”落坐之后袁野马上问。

“魏忠贤要学刘瑾啊！不仅明目张胆地收取贿赂，公然卖官鬻爵，排斥异己，大肆封赏自己的亲戚后人，还给自己封了个‘国公’，就差一个九千岁了。现在的朝廷，魏党已经是铁板一块了。”孙承宗痛心疾首地说。

“这样，就不用慌了！”袁野听后倒是平淡地说。

“怎么还不用慌？”熊廷弼有些急了。

“等魏忠贤篡了位，我再去灭他，这样，大明的天下不就是我的了吗？”袁野坏坏地笑了。

“威霆，你真有这个心思？”孙承宗十分警觉地问。

“我才懒得管大明的那些破事？大明的兴亡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支持魏忠贤篡位，然后和其平分大明的天下。”袁野继续没有个正形地说。

“你就不能说个正经话？”熊廷弼急眼了。

“我慌有啥用。我现在兵不满万。又撒的很散。集中起来，最起码也要半年。”袁野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

“威霆，威霆，说正经事。我知道大明朝是亏待了你，可是，咱也不能看着大明朝亡啊！”孙承宗规劝说。

“魏忠贤不敢称帝，也不会称帝。大明朝的皇帝还是姓朱的当，怎么说是大明朝灭亡了呢？魏忠贤大不了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不，代天子治理国家。依我看，魏忠贤当皇帝，会比朱由校当的还要好一些。两位大人，就不要操那份闲心了。我这里事情很多，急需你俩执掌政事，我现在就下旨任命您俩为左右执政。统管新汉国的四个区。”袁野倒急了起来。

“威霆，不可！不可！解决不了大明的事情，我睡不着觉啊！”孙承宗摇摇头。

“可是，恐怕咱家这次要大出血了！咱爷们只要了这些物资、设备，接管金州、杯犀湖两个矿区，不需要钱啊！”孙元化忧心地说。

“出血就出一点吧！只要能去北美洲，再多出一些也值得。那可是一个大地方啊！据说比大明还大一倍。”孙和京展望说。

“大王，您说这里的原油出煤油多达六成，这不会有假吧？”黄一农有些怀疑地问。美里油田出的石油，煤油可是只有两成多一点的。

“晚会你不就知道了，我也只是估测！”袁野不敢把话说满。因为现在这个油井的产量，有点超越后世的报道。一口井一天一百五十吨，等于一千多桶，太高产了。虽然说高产油井多的是，可是在苏门答腊岛，有点高的离谱。

“还可以啊！这是一百吨的大罐吧？”袁野问。

“小三啊！我失算了！我没有想到他袁威霆的能耐这么大！”孙元化哀叹。

“也对，反正这些钱也是在他袁威霆这里赚的。只是咱们花了十多年的功夫。”孙元化很看开地说。

“对，还是继续朝前走吧！到了金州，大不了您老再舍一下脸面，跟袁野要一艘大的，还有拖拉机。”孙和京有点坑爹的意思。

说正事，袁野开始一项项地地检查分馏设备，黄一农很自信地跟在后面。没啥不对的，现在的分馏设备已经安装上温度计了，监控手段提高了，袁野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点火了。黄一农苦笑了一下，“大王，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破产了！”

“何止啊！这是一百五十吨的！地下还有一截呢！”黄一农更得意了。

“一天一百五十吨，按六成算，一天能出接近一百吨煤油，能卖6000元白银，其他油料和沥青顶上人工、设备折旧，老黄，和鼎你俩发大财了！还有你啊和斗！你可以分到两成利润。这下，初阳省想不发财都难啊！”袁野故意彰显石油带来的利润。

“是啊！这石油真的是利润巨大啊！”孙和鼎感叹说。

孙和京笑了。

这边，袁野、黑金沙带的船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松江（庞卡兰）油田。石油钻探公司经理黄一农，副经理兼苏北油田经理孙和鼎，初阳省总督孙和斗闻讯立即到码头上迎接。初阳省的省城设在松江城（棉兰），离这很近，他是经常在这一块溜达。

“你不用怕没有地方存柴油了，咱们不是已经有烧柴油的‘嘣嘣嘣’了吗？以后会有更多烧油的机器的。”袁野宽慰说。

“‘嘣嘣嘣’，您说的是柴油机啊，这家伙喝油有点少啊！”黄一农有些不满足地说。

“喷出量很大吗？”袁野问。

“看吗！一天一个大罐，我这都灌了五十几个了！”黄一农很自豪地说。

“行，爹这老脸就再舍一次。不，一次不够，至少要两次。”孙元化摸摸脸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