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剑而已

安泰那依然漫不经心地品着红酒：“是吗？那你和他们一块走，去找财务结一下工资吧。”

清自在被噎得直憋气，好半天才缓过来，咬着牙说：

“今天发生的事，我会如实汇报给安如山安总，至于我，你没有开除我的权限，哪怕你是安总的亲弟弟也不行！”

交叉的剑光映亮了扭曲黑暗的空间，准确地击中了正在穿梭躲闪的灵活怪物。这个体型较小的黑域怪物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接着整个身体被剑光反向吸纳进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凌空宇心里默数着这是第几个被自己斩杀的怪物，一边感受着自己体内增加的意能。黑域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他的身体和远处朦胧的星空碎片发着光。因此当他进入黑域之后，理所当然地面对着巨量怪物的正面打击和伏击。

黑域怪物们像是从噩梦中走出的生物，体型有大有小，实力有强有弱。凌空宇在斩杀它们的过程中意识到，它们大多遵循着某种“规则”而存在，比如他曾经进入过一个黑域空间，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花海和草原。但这些都只是幻象，花朵之下埋葬着手状的怪物一旦想着去摘下花朵，就会反过来被摘下头颅，成为花田的一部分。正确的应对应该是将自己的血洒在脚下，花田会自行枯萎出一条通路，让落入其中的人离开。

他已经提前完成了召唤黑域降临的物质和能量准备，接下来只要将指定的大意能者们献祭给黑域君主，就能换来他想要的力量和自由了。

到那时，他就可以摆脱基因的限制，将那个“必须帮助遇到的文明发展”的血脉诅咒彻底消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靠模因的作用浑水摸鱼，暂时压制。

““镜”吗？呵呵……镜中能照见真实的自己，也能表现虚假的伪饰，真是个好用的模因啊。”

安泰那召出亚空间中的碎裂镜状模因，双翅伸出，走入了落地窗上突兀出现的黑域漩涡中。

在最终的盛宴到来之前，不如就拿希望市的所有人类给君主开开胃吧。

在他身后的显示屏上，代表黑域的小红点突然剧烈地增加了，楼下的研究人员们顿时陷入了慌乱和不知所措中。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黑域终于突破了希望市的边缘，朝着城市内部进发了。

但是凌空宇发现，这破玩意规则，和自己一剑下去，结果是一样的……当然，在他真的一剑砍出一条通路，湮灭了数十个手状怪物的时候，这个黑域碎片空间似乎也开始愤怒起来，草原花田拔根而起，所有的怪物一齐涌来，要教训这个破坏规则的人类猎物。

结果自然是，数千只怪物被凌空宇的三重剑气一扫而空。还让他习得了如黑洞般吞噬怪物的古怪剑法。

安泰那嗤笑一声：“所以呢？现在你们还不是来求我们浑源了？挨打要立正，弱的时候就要想着低头。不过你这个性格我倒是挺喜欢的，今晚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就连脾气最好的阿清都忍不住了：“安经理，请你尊重一点别人，我也是浑源的老员工了，把优秀的人才气走，对我们的发展又有什么益处呢？”

徐霆飞恼火地看着对面一脸臭屁的蓝发青年，他正半卧在松软的沙发上，举着一杯鲜艳如血的红酒，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徐霆飞的质问。

“十字光斩！”

但是这一路砍来，他却是没有见到任何模因碎片了。那些小型黑域空间生灭转瞬，似乎并不能稳定存在。凌空宇有了一个猜测，或许模因碎片加上大量的意能，这两者结合才能让空间稳定，这就是为何他第一次和黎雨落入黑域时，那些拥有模因的面条人要吃掉他们两个。而且那个空间也存在了几个月之久，远超凌空宇现在所见的这些小型空间，可见意能和模因本就应该结合起来使用。

随着他斩杀的黑域怪物越来越多，他的意能也增长得越来越快，辉煌光耀的树苗像吃了金坷垃一样飞速成长，成了参天大树，已经比百兵之主的树还要高大了。这状况，如果不是他实在不想当个宗教疯子，凌空宇都想转修圣光了。

所以他照着摸索出的经验，一路朝着更稳固的空间砍去，见怪砍怪，见人砍人，战神刑天铠甲吸收了太多意能，已经红得发烫，不再需要靠他的意能就能维持存在了。

“你们这些卑劣的生物，明明是寻求托庇于我浑源组织，却总是这么自命不凡。我告诉你，你们的狗屁铠甲在我看来一文不值，想要让我倾注更多资源，就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徐霆飞的怒意已经到了嘴边，又被欢迎死死地按了回去。欢迎正面迎视着安泰那的目光，坚定地说道：

“你们浑源是很强大没错，但是你们可曾解决过一只肆虐害人的幽冥魔？我们阿瑞斯一脉虽然弱小，但是一直为了维护这个世界而拼尽全力战斗着。你根本没有资格这样说我们，更不能侮辱我们的贡献！”

这样的话，他就准备出黑域了。在扭曲黑暗的无路之路里走了不知多长时间，他有些担心外界的状况。

黑域里的时间流速比外界快，但是不同的空间里，时间的流速也不一样。就他的观察，似乎越不稳固的空间里时间流速就越快，就像河里的沙堆一样，很容易被时间冲垮。所以他估摸着，自己虽然在黑域中度过了不短的时间，但是现实中的时间应该没有过去几天，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自己也来得及赶回去。

在阿瑞斯一脉三人摔门而出后，安泰那慢慢品完了鲜艳如血的红酒，踱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地下基地里如蚂蚁般攒动的人群，那是浑源公司的倚仗，是勤勤恳恳奋斗着的技术人员们。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做的努力，在不久的将来会彻底毁灭他们。

想到这一点的安泰那，发自内心地微笑了起来。

“这铠甲不会诞生出器灵来吧？”凌空宇暗自心惊，不过也没时间细想，只是举起战神烈火剑，一路朝着出口方向撞了过去。

…………

就这么一路砍来，他估摸着自己的实力已经完全可以碾压决战时的残血路法，甚至如果路法没有那个“吸取”模因的话，完全体的路法在他剑下也走不过几招。安泰那的话，如果不飞上天，应该也不是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