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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剑英雄传

第九章 真相大白

细想刚才张老汉的话,忽然电光火石之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问道:“你即是替他做事,为何到李府来领银子?”

张老汉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银两,说道:“这李府的小姐是卢公子的心上人,听说两人常在一处,卢公子昨天特意交待,叫我们父女今天到李府来,说李小姐要亲自谢谢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天来到李府,卢公子也是前脚才走,李小姐见我们来了,倒是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拿了很多银子赏我们,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还说‘为了这件事,她烦心了两年,一直不知道怎么解决,今天总算是如愿了’。我听着莫名其妙,拿着银子就出来了。”

直到此刻,陈云棋才总算是恍然大悟,只觉得心如刀绞。他与李英相识数十年,从来都是对她百依百顺,没有做过任何违矩越礼的事情,即便她看不上自己,大可明明白白的提出来退婚,为什么要如此陷害自己?难道她真的这般恨我?

他在房中回想她们刚才的话,当真是惊心动魄、难以置信。可是小翠说的似乎匪夷所思,却又合情合理,细思种种的奇怪之处,听了她的话,才觉得豁然开朗,而香儿的话,更是让他坐立不安,原来奶奶所说的“不该做的事”竟是给王爷私造兵器,难怪父亲会那么的生气,全家人会那么的惶惶不安。

他想了一会儿,再也无法平静,走到后窗把窗子打开,轻而易举的便翻了出去,后窗外面只有一条小路,小路紧挨着院墙,翻过这道墙,经过后花园,便是府里的高墙。

他不能从后门出去,那里人太多,不是帮众就是仆人,谁都认识他,因此便悄悄走到墙跟底下,两丈来高的围墙,没有点轻功要翻出去,谈何容易,他到这时才真的后悔平日里没有好好学武。

陈云棋听着更是气愤,穿过前厅,来到后面的厢房,一路上遇到不少李家的仆人丫环,但见到他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进入花园,只见一座亭子里坐着一个妙龄少女,正在聚精会神的写字,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衣裙,身材纤细,容貌端庄,正是李府小姐李英。

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冰冷的眼神包含了他所有的心声,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用如此决绝的目光对向他人,因为他从不曾受到今天这般的污辱与算计。

李英见到他,似乎有些意外,问道:“你还来干什么,昨天已经把宝剑退了回去,我们之间再没有关系。”

陈云棋凝视她半响,似乎想看透这个知书达礼的小姐心里到底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良久之后才怒道:“要退婚可以,你看不上我也可以,但要把话说清楚,到底是你们李家出尔反尔,栽脏诬陷,还是我陈云棋品行不端,不配娶你李小姐?我虽然没有什么出息,不学无术,可也决不容忍你们这般的欺凌与玩弄,今天你不去说个清楚,除非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李英吃了一惊,眼神极不自然的躲闪了几下,心想他是从何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过虽然心里不断打鼓,脸上却不露声色,缓缓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退婚是我的主意,而且早就想退,这些就跟你直说了,这门婚事本来就是祖辈订下的,当时我们不过是两三岁的孩子,如何能够作数?因此总想向你提出来,只是当时我们年纪尚小,对儿女之事也不放在心上,现今我们大了,这件事就不能再耽搁了。恰巧昨天听说了陈少爷在开封街上的所做所为,就更加让我坚定了想法,退婚的事已经迫在眉捷了,所以才请父亲去你家中归还了宝剑,说明原委,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从来没有相识过。”

可是后悔并不解决事实问题,想了半天才想起在后花园不远的库房里有攀爬用的绳索,过去拿了绳索,就在附近的墙下翻了出去。

出来之后,他不走平时的路线,捡一些偏僻的街道,左弯右绕的来到一座府门前,牌篇上是两个熟悉的字“李府”。

“当时我们演的事情都是他教我们的,就连说的话也是事先按排的,为此我和女儿还排练了几天,直到他看了满意才算完。昨天他早就探到了你的行踪,从你进城开始,就一直有人跟着你,后来你进了酒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早就猜到你会在那里喝酒,因此酒馆里全是他的人,外面的街上他也都按排了好多人,都扮着过往的行人,而那些附近小摊,他又想办法驱走,所以才会没有一个人知道你是被陷害的。至于他为什么要害你,我也不知道,反正昨天你喝了几杯酒以后,我们就在窗下演了你看到的一幕。”

陈云棋听了这所有的经过,不由得后背直冒冷汗,但他思前想后,也想不通卢楷为什么这般不择手段要害自己?若是因为树林之事,他断不会几天前就做好按排,他又不是神仙,能够预测到将来的事情。

陈云棋惊道:“什么卢公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张老汉道:“陈少爷还蒙在鼓里呢?你真的以为我们只是为了这么一点银子才做这种遭报应的事,要不是卢公子拿我全家的性命要挟,我们也不会去害你。”

陈云棋在外面听了这许久,听她们要出来,连忙快步回到房里,幸好四周没有人影,否则也藏不住。

他在街道对面远远看着,正要过去,只见大门缓缓被人打开,他连忙躲在一块酒旗后面挡住了脸,偷偷看去,顿时心里像是被铁锤砸中了一般,目瞪口呆,浑身发颤。

只见出来的赫然便是诬陷他的张老汉父女,他们二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张老汉双手捧着许多银两,痴笑地看着,仿佛生怕它不翼而飞了。张玉莲也是一边笑,一边往外走,竟也如财迷一般,拿着颗银子放在嘴里咬个不停。

张老汉苦苦哀求,陈云棋如何肯听,接着又是一拳击了过去,顿时将张老汉打得鼻青脸肿,他还欲打时,张玉莲一把将他抱住,哭道:“求你放了我爹,你再打就真的把他打死了。”

陈云棋更是疑惑,问道:“我与卢公子素不相识,他为何处心积虑要害我?”张老汉道:“这位卢公子叫卢楷……”

陈云棋一听到“卢楷”二字,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起昨天在树林里打猎的事。

他不及细想,只听张老汉接着说:“他是当朝宰相卢多逊的侄子,父亲也在朝廷做大官,他有权有势,对付我们这种小百姓,还不是易如反掌,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几天前,他找到我们家,先是带走我的老伴,然后才要我们配合演一出戏,想了这个计策来害陈少爷。”

两人都是一惊,看见陈云棋,不约而同都退了几步,张老汉一惊之下又急忙去拾掉在地上的银子,张玉莲却目不转晴地盯着他,脸色煞白,吓得不敢说话。

陈云棋一把抓住张老汉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恨道:“你这奸贼,为了这么点银两,就如此苦心设计陷害我,今天我便杀了你,让你到阎王那里去数银子。”说着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想到此处,也顾不了张老汉父女,独自穿过街道,走到李府门前,握着拳头在门上敲个不停,一会儿就听里有人走了过来,大声嚷道:“别敲了,什么事这么心急火燎的,把门敲得这么响。”说话间门已打开,一个六十来岁的仆人定睛一看,立刻又把门关了起来。

陈云棋一脚踹在门上,那仆人抵挡不住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气势汹汹地一脚,身子跌坐下来,陈云棋也不理他,跨过门坎,一径朝里面冲了进去,那仆人仍在后面大叫:“陈少爷,小姐说了,以后你不让进来。”

陈云棋到这时也稍稍冷静了下来,将手放开,说道:“现在就随我到开封府去,把事情讲清楚。”张老汉咧着嘴问道:“讲清楚什么?”陈云棋怒道:“你说讲什么?自然是把你们设计陷害我的事全部讲出来,还我清白。”

张老汉面有难色地说:“陈少爷,不能说。”陈云棋道:“为什么不能讲,不就是银子吗?他们给你多少,我十倍百倍的给你。”张老汉说:“不是银子,讲出来不但开封府要冶我们的罪,卢公子也饶不了过我们,我死了倒无所谓,我女儿也会没命的。”

陈云棋看到这一幕,简直心肺都要气炸了,闪电般地冲了过去,父女二人仍不知有人走近,依旧盯着银两不放。陈云棋一掌拂了过去,将张老汉手中的银子尽数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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