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林汉
姑娘像是个豪爽的，见他看来，直接自我介绍：“我是妮州一个符道院的学生，叫努布马加，三年级，应该比你大一两岁。
你可以叫我姐姐。他们都说我眼睛好看。你觉得呢？”
闻言，林汉忍不住转头看了过去。
脸色一沉，再次大手一挥将其送入收纳盒，然后转眼又是看到了一道废符的出现。
张须神色茫然地看着，大致能看出来每道废符都很相似，应该不是偶然，而是应该有同一的原因。
只是这位起码是结构期的符师吧！能当领工，经历经验应该都是足够丰富的啊！
林汉也是个直肠子，对愣着的姑娘笑道：“也就还行吧！”
姑娘有些失望，面色微黯地继续专注起绘符来，却听到了林汉对张须的话，不禁莞尔一笑。
“你小子不解风情，不会哄姑娘，注定是个找不到如意娘子的种。”
张须只看他手中的法镜，好奇地琢磨着，不理会他。
“别听他们瞎说。姑娘的眼睛好看极了。”
张须猛然转头，好奇看去。
叫做努布马加的姑娘，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身着符师服饰的男子，没好气地道：“你跟检正司的姐姐也都差不多是这么说的。”
林汉埋头调理灵机，不用看，听声音也知道是谁，细弱蚊蝇地嘀咕道：“都有家室了，还整天沾化惹草的。”
当然心里补了一句感慨：“要是我娘子也不在这里该多好啊！结婚后浪的日子就到头了。妻管严可真是难搞。”
挨得那么近，即便是这里杂音很多，张须也是能听到林汉嘀咕的，看着跟姑娘从善如流，笑语搭讪的男子，一愣一愣的。
他还是第一次在书外看到这样的奇男子，看来这趟做坊工，不会只是长知识，长财富，还能开阔眼界了。
“好了。小子。”林汉把法镜往上一送，回到原本的位置游荡，时不时闪映碧光，显得灵性十足。
符笔脱离静止，落于符纸之上，片刻后一道崭新优良的青藤符飘出下流而去。
张须嗯声接过林汉手里的阵盘，用心凝视绘符。
林汉看着那个搭档同行，笑骂道：“行了！人家学生小姑娘不是你的菜。你检正司的姐姐们来查岗了，还不去迎接。”
符师男子立即转头朝上游前端看去，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努布马加望着转眼就跑的没影的男子，一阵无语，便专心看着自己的阵位绘符了。
张须忍不住好奇地转头看了一下符师男子跑过去的方向。
见得一名女子面容白亮雪净，婴肥可爱，浓妆淡抹端是好看，一身白衣胜雪，鼓囊囊的风景上绣着检正二字，手拿托盘取了几张符纸，眼目烁亮繁复光影，像是在检视着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张须的注视，抬头妩媚眨眼，眸度红花，微微迷笑，尽显魅惑迷意。
张须如同惊弓之鸟，吓得立即转过头去，心跳仍是止不住地加速，面色羞红，又是紧皱眉头，仿佛是在气恼自己的不淡定。
女子见到张须的局促模样，抿嘴轻笑，低头重新检视托盘上的符纸。
努布马加低头嘀咕道：
“奶奶说的没错。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好一会张须心境才平静下来，舒了一口气，不敢再转头去看，只是在心里感慨，又在书外见到了这样的奇女子。
林汉瞥了张须一眼，轻轻摇头。
还是太嫩!禁不起挑逗啊！
要是个风流的富家子弟学生来，这一眨一笑下去，估计都能把这妩媚美人给生吞活剥了。
回往最上游坐盘监察，也懒得看搭档的见色忘义，把工作都抛给了自己，当然，一时半刻不说，长了肯定是能补回来的。
接下来整整两个时辰，张须都在专注着符箓的绘制，期间也出了好几次气机异常，叫了林汉来好机会解决。
可即便如此据他估算，绘制的符箓也绝对超过了七百道。要是让自己这么两个时辰不停地绘制，能有五十道估计都是顶天了，还不能保证品质。
就算来上一名符师，哪怕是资深符师，也绝对不超过一百二十道。而且不想人工绘制品质难以保证，每道品质都是优良，估计能达到一般符师的最好水平。
因为符纸，符墨，符笔不但本身非常优异，在产河的环境下各方面的机能也都有很大的提升，并且光气本身也有助于成符品质的提高，才造就了这恐怖的生产效率。
要是不会总出毛病，他觉得两个时辰，超过一千道并不是特别难。
这又是建立在自己刚刚上手，并不能达到相对高的操控水准的基础上，没有放开阵法控制的最快速度，若是完全熟稔了应该还能有不小的提升。
若是能再多一个人，估计离翻上一倍不会差多少。
那么日产过万，两个符工努力伸伸手或许不是不能够到。
一道优良青藤符在洛州的市价是六到八个道币，也就是说最好的情况下仅仅这一个阵位的产值就高达七八万。绝大部分结构期修士也没有这样的身家，有些普通中位修士的身家也才这个数左右。
那这一条产河呢？
这条产河张须观察过了，最多的时候可以同时生产九道符箓，而且有一个阵位是能生产高级符箓的。
青藤符不过是最基础廉价的符箓之一。
若是阵位全开，仅仅一条产河一天的产值怕是就能轻易超过百万。
那一整个产河流间呢？
穷苦少年刚开始算的时候，震撼不已，简直就像梦一样。当然他也是清楚的，做生意不谈成本都是无稽之谈，最后净收入肯定是会距产值差上很大一截，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这时一个身着工服的男子走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轮休两刻。你可以先去休息了。下河慢点。”
张须微微一怔，他记得他是仓库的一个配料工。
有轮休，可他在光河里始终感觉源力充沛，精神抖擞，虽然他的源力心力在不断的运法掐诀中按理说应该是已经亏空了近十次，不过还是按他的话走下光河。
离开岗位，伸展了一下手臂双脚，跟刚上河的时候相差不大，看了一下不到半丈的地板，直接跳了下去。
身体刚刚脱开光河忽生一种难言的虚弱感，落地一个不稳，差点摔倒，下意识伸手扶上了光河，却是猛然落空。
真的差点摔倒，只能以手撑住地面，才不至于瘫倒在地，面色微微苍白，神色茫然。
忽然无奈叹息在耳边响起，一只手提溜着这他的后衣领，把他提起扶稳，转头看到了林汉满脸不解的神色。
只好苦笑，说了声谢谢，赶忙运起呼吸法调理气机，果然好了很多，马上就能站稳了。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伙子小姑娘怎么想的。一个个都是年轻气盛，好言不听劝，最后吃亏了才能记住教训。”林汉无奈叹道。
努布马加走近，忍着笑意道：“赶紧回坊舍调息一下吧！适应几天就会习惯了。”
隔道旁那名检正司姑娘转头看了一眼，掩嘴失笑，转过头去继续她的检视工作。
张须哦了一声，慢步走着，一边努力运转呼吸法逐渐压下那股奇怪的虚弱，一边沉思，不久走出廊道，见到了前面的难兄难弟叶范舍友。‘
叶范比他还要不如，走路像是半个瘸子，转头看见他走了过来，赶忙招呼他过来搀扶一下。
叶范有了搭手的地，好了许多，骂道：“这产河简直就是把我们当水气球，挤完就装，装完再挤，挤完再装。气球要快被挤破了。”
张须过去搀扶好他，深有同感的点头，他也想明白了，若不是他熟稔呼吸法，又有体修的底子在，凭他还不如叶范的功行，此刻怕是更不堪。
穿过花园时顶着细末飞雪的两人不知为何感觉到了微微的寒意，要知道平常就是鹅毛大雪不停，穿着淡薄衣裳他们也是不会有丝毫寒冷之感的。
怎么反而弄巧成拙了呢？
“老宋，这个阵位是因为灵晶老化损坏停的，白岗修理的刚把新的灵晶换上去。估计是灵机还没调好，没法适应产河的环境。”含着笑意的语声传来。
林汉鼓捣着法镜灵晶的灵机，微笑不语，不置可否。
张须转头看向产河的偏中间位置，跟距离不到半丈，是一个身着红装的姑娘，看上去也像是学生，只是比他大上一些，同样操持一个绘符阵位。
“几千万吧！”
宋斐章如惊弓之鸟般瞪大了眼睛，俯身看去，仿佛不敢相信般，挥手将废符送进收纳盒中，转眼又是看到一道废符绘制出来。
张须转头往下看去，见到一个身着符师服饰的中年男子正笑眯眯地站在产河边上，似乎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宋斐章出丑，还朝张须眨巴了一下眼睛。
宋斐章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近乎飘荡在光河表面，游荡在青藤树影顶部的一面法镜，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可老板舍不得换掉整条产河，只是允许维修零件或更换零件，并没有根本性地解决问题。
张须眼皮一跳，嘴巴张开，良久后吐出一口气：
“确实。换掉，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决心。”
“要是我，肯定也不到最后一刻，打死不换。”一个少女嘟嚷一句。
林汉踩上光河，到了宋斐章原先的位置，伸手招落碧面法镜，一边捏印作诀在镜面上化出一个轮廓清晰的菱状晶体光影，五指在上拨弄着什么。
一边解释道：“这里的产河很多都是昼夜不停运转了超过二十年，时间的老化痕迹，大量外物的进出留下的异常灵机积累，都给产河带来了极多的问题，很多零件都没法用了。
张须愣了一下，目光聚集在她的眼睛上，狭长晶亮，还不算一般吧！只是他还没有见过如此直接的姑娘，一下子不知该怎么答话。
又不喜欢花言巧语奉承，最后却只是报以羞赧一笑，转过头去看林汉调好灵机了没有。
所以经常出毛病。习惯就好。”
张须好奇地问道：“像这样一条新产河，估计要多少道币？”
跳下了光河，交代道：“林汉，你带一下这个小子，道院的学生，基础还算扎实。我还有事忙，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