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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我装的

第68章 大结局这次不是装的。

可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尸首早就火化深埋下,就是想做尸检也不可能了。

蒋乾州眉心深深拢起,意味不沉默片刻,对蒋措说道:“当医生说,你母亲工作劳累过度,导致心脏出了问题,说起,也是了我们蒋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现也无从查证……”

蒋措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招了下手,助理和保镖从外面进。

自从蒋坤宇从牢出, 蒋措从未叫过他一声二哥。

僵持的沉默周遭蔓延,蒋坤宇的视线挨个扫过这些人,恳切的神『色』一一消失。

“看你们早就沆瀣一气了。”

眼镜男有些心虚看看他:“二、二爷……”

“这谁?”蒋乾州疑『惑』。

助理恭敬解释:“他叫胡伟,曾方总的办公室做行政工作,方总去世之后,他就离职消失了。”

蒋乾州立刻白什么,拧眉质问:“你做过什么?”

眼镜男十分紧张,结结巴巴回答:“我……我当被高利贷追债,二爷找到我,说能帮我解决,还承诺给我一大笔钱,让我,让我连着一个月,每天往方总的咖啡加一『药』。”

“什么『药』?”

“我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药』……”www.smrhm.com 幻想小说网

“是一强心『药』,可用于治疗心衰,原产是北美,效力很强,临床出过一些事故,当国内并引进,属于违禁品,是二爷通过走私途径得到的。这『药』有效剂量与中毒剂量很接近,过量会引起心律失常。”

不止蒋乾州、蒋季凡,宁思音也愣住。

原如此……

蒋季凡怔愣片刻,底气显不足:“你、你有证据吗?”

“证据?”蒋措接过助理递的一沓资料,扔出去,撒了一桌。

蒋季凡铁青着脸,硬邦邦站那,没有动。

也许他自己都清楚,蒋措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宁思音走过去,捡起一页一页翻看。

当蒋坤宇与胡伟之间的转账记录、一些信息往,利丰拍卖行走私那批『药』的记录……

她心惊胆寒。

这些证据链之详尽,可见蒋措将这件事深挖到何程度,倘若不是因事发二十年前,只需测一测血『药』浓度,就能证方荞的死不是意外。

于是更让人心疼蒋措,知道是谁谋害了自己的母亲,已经找到了所有他能找到的证据,却没办法定他的罪。

真叫人憋屈。

远处似乎响起警笛声,蒋措摆了摆手,保镖拽着眼镜男出去。

蒋坤宇站众人的眼皮底下,竟谁都没有发觉,他手一直藏着东西。

宁思音皱着眉看那些资料,只觉余光有什么东西一闪。

也许是几次三番从鬼门前路过,让她对危险培养出了感应。她当头皮一炸,急忙大喊:“小心!”

众人猝不及防一惊,只见蒋坤宇骤然冲向蒋措,手中竟抓着一把水果刀。眼中迸出森然暗芒,那是阴狠的恶意。

宁思音根本不及思考,想也没想朝蒋措身上扑去。

蒋措那一瞬蹙眉,身募绷紧,电光火石之间抱住她侧身一转,避开那冲着心窝去的一刀。刀锋险险擦着他手臂刺过,瞬间将衣服化开一道口。

宁思音和蒋措一起撞到墙上,蒋坤宇一下扑空,趔趄步,立刻又朝他们刺去。

他口中大喊:“大哥!弄死他们,蒋家还是我们的!”

宁思音真没想到他会丧心病狂到如此步,眼看着那闪着寒芒的刀再次捅,这次竟直直冲着她。

国字脸大喝一声:“三爷!太太!”

训练有素的保镖像一头雄狮,气势汹汹冲过。

蒋措横宁思音身前,结结实实挡住了她。

那刀『逼』近他面前,募停半空,是他攥住了蒋坤宇的手。

一个干瘪的老头儿,终究不敌年轻男人的力量,蒋坤宇被死死钳制住,迅速卸掉那把刀。

邦——刀掉落。

国字脸凶神恶煞冲到跟前,抓住蒋坤宇的胳膊反手一拧,同往膝窝一踹,蒋坤宇跪上。

“爸!”

蒋听月尖叫一声跑进。

二『奶』『奶』紧随其后,一向优雅得的她脚步十分匆忙,疾步走进,一脸怒容:“你们干什么?放开他!”

国字脸只听老板命令,任凭人对他推搡踢打,制服着蒋坤宇不所动。

蒋听月推不动,骂道:“滚开!”

国字脸依然不动

二『奶』『奶』目光众人之间转了一遭,转身看向蒋措,尽管尽力压制,脸『色』依然十分难看:“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质问蒋乾州:“大哥,你就看着他这样对坤宇?”

无人回答。

蒋听月站起,视线投向宁思音:“到底怎么了?”

偏偏她是二房的人。

宁思音看着这个她好的朋友,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她不想瞒蒋听月,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你爸想杀我们,不幸没杀成。

“宁思音,你说话!”被保镖押上的是她爸爸,蒋听月怎么可能不急。

这一个佣人忍不住出声,替思音回答:“二爷送给三爷的鱼肚投了毒,想害三爷和三『奶』『奶』,幸好提前发现了。还有半个月前,三爷的生日蛋糕也被二爷下毒了,不是旺仔嘴馋『舔』了一口,三爷和三『奶』『奶』差就吃了。可怜旺仔,差丢了小命……”

“胡说八道!”二『奶』『奶』喝斥。

蒋听月如遭雷击,脸『色』惨白,仍然看着宁思音,她的朋友。

“你有证据吗?”

宁思音说:“有。”

蒋听月站原,嘴唇抿得很紧,一字一句问:“妈,你今天非我陪你去看舅舅,是不是了支开我?”

“你胡说什么!”二『奶』『奶』坚决否认,“你爸不会做这事,不听别人的一面之词。”

她又看向宁思音,眼神十分不友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就冤枉你二哥,你什么居心?”

宁思音不欲与她争辩。

再争吵,夹中间难受的,是蒋听月。

“既然有人下毒,那就报警让警察查,看看到底是谁下的毒。我们国家的法律是证据说话,不是你们……”

“够了!”蒋听月忽然暴喝一声。

二『奶』『奶』被她吼得一愣。

“你真以我傻,什么都不知道吗?”蒋听月红着眼,咬着牙似的,越质问越歇斯底,“你们什么非这么做?爷爷给你们的还不够多吗?我就不白,什么你们一定去争,去抢,每天算计算计去,一家人勾心斗角,现还杀人!”

“听月……”二『奶』『奶』伸出手想拉她,蒋听月却躲开了。

“别碰我。”

此境,二『奶』『奶』不可能软下。

她有些冷硬求蒋措:“让你的保镖放开坤宇。”

蒋措衣袖上划开的口,隐隐有血迹冒出。

他似乎没有感觉,紧紧握着宁思音的手,转头,眼神是冷的。

即二『奶』『奶』早就知道,这个弟弟并非他们以的病猫,而是一直会咬人的虎。此还是被他冷下的眼睛震慑了几分。

蒋措一直对她还算客气,包括此刻。

“二嫂,你我都清楚,这些事你参与了多。不论真心与否,这些年承蒙你的照顾,往事我不再追究,但也到此止。年后你们一家搬出去吧,以后除了年节、爸的忌日,不必往。”

不必往——这四个字,蒋措说得轻,意义却太重。

蒋季凡夫『妇』愣当场。六太太有着急推她丈夫,可蒋季凡又能有什么办法。

老宅如今属于蒋措,这是赶他们出去了。

警笛声已然抵达院,一阵脚步声这『逼』近。

二『奶』『奶』脸『色』沉下。

问话取证,直至深夜方结束。警察带走了蒋坤宇,聚集起的人们又四散而去。

宁思音送走蒋乾州,四处不见蒋措。她找了一圈,后老爷的房间找到。

他独自坐红木沙发上,正对着老爷的书桌,后面的墙上悬着装裱起的字。

——树木同株,闻将分斫,所以憔悴

这是老爷亲手写的字,宁思音还记得,她当问过老爷。

这是一个典故,京兆田真三兄弟分割财产,打算将堂前的紫荆树分三片,树听说被砍断分开,枯死了。

直至此刻,她好像白老爷的用意。

宁思音走到蒋措身旁,发现他衣袖的破口已有血迹渗出,那把刀太锋利,到底把皮肉化开了一道。

所幸伤口不深,回到三楼,宁思音拿医『药』箱帮他消毒上『药』。

家异常得安静,蒋措的衬衣脱掉了,『裸』着上身坐灯下。用纱布贴好伤口,宁思音把『药』收进箱,蒋措换上干净的上衣,宁思音走到他身后,把额头戳道他背上。

蒋措微顿:“吓到了?”

宁思音摇摇头。

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小场面不至于吓到她。

说不上什么感受,就是觉得唏嘘,蒋措、蒋家、复杂的人『性』。

还好,一波一难都过去了,坏人后落网,他们的生活终于得以平静。

接下的调查进展得很顺利。

伪造的证据不可能天衣无缝,既然已经知道真凶是谁,顺藤『摸』瓜,搜集证据只是间问题。

而蒋坤宇被带走之后,终究是没能再出。

几天后,蒋听月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辞去工作,准备回国外去。

二『奶』『奶』沉默坐一旁,看着她收拾行李。从那天之后,蒋听月就不肯和她说话。

这几日不断被传讯,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他们的安排,二『奶』『奶』焦头烂额,几经好几晚没睡好觉,整个人看着都憔悴许多。

“听月,我和你爸做的一切,都是了你们啊……”

蒋听月不声不响,背对着她,身影透着冷硬。

二『奶』『奶』眼眶湿润,低声叹息:“你不白我们的苦心。你走了也好。你爸现的情况不太好,你大伯跟老三联手了,你爸孤立无援,怎么是他们的对手。这次你爸是栽进去,往后我们家的日不会好过,你出去也好。”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蒋听月不知何停了动作,坐上,看着她床中央那只陪了她好些年头的星黛『露』。

“妈,”她忽然出声,“你和我一起走吧。”

二『奶』『奶』怔住:“听月,我……”

她放不下还拘留中的丈夫,放不下那些儿孙,放不下家的一切。

只是犹豫的三秒,蒋听月已重新开始动作,合上箱:“算了。”

司机将一箱箱行李搬上车,蒋听月把后一个箱放上去,转身看到宁思音站门口。

她顿了顿。宁思音从台阶上走下。

蒋听月没有说话,自己父母谋害她好的朋友失败之后,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的朋友。

宁思音却和以前无异,张开手臂抱了抱她,自然亲昵说:“找个法国帅哥结婚吧,我近想个混血孙。”

蒋听月笑起:“想混血儿自己离婚找外国帅哥生去。”

“那我也生不出孙啊。”宁思音说,“我现觉得做『奶』『奶』挺好的。”

蒋听月啐她:“美不死你。”

她回抱宁思音,很快松开,潇洒转身:“走啦。别想我。”

“怎么办,我现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蒋听月没被她恶心死:“……你怎么这么肉麻。”

“确实有。”宁思音摆摆手,“那你快滚吧。下次记得给我带个法国孙回。”

这个春节,过得相当之潦草。

二爷又进去了,而谁都知道,这次没有人能再救他。

家发生这事,二房的人愁云惨淡,大房又何尝提得起兴致。

初一过完走的走,搬的搬,家的人口一下了大半。

西林堂只剩下宁思音和蒋措,还有一条狗,一只鸟,和从前的佣人们。

初有些不习惯,过于安静。但慢慢,只剩下一平静的闲适。

无人打扰,更没有那些虚与委蛇钩心斗角,这是正常人的生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蒋家二爷再次被带走的消息,慢慢还是走漏了风声。

短短数月,老爷过世、二爷二进宫,连失位核心人物,对蒋家说是不小的动『荡』。

蒋伯尧带走蒋氏实业骨干自立门户,是苏城近一段间的大新闻。蒋措上任之初,集团内部经历了一场大换血,各个重部门都部署了他自己的人,蒋伯尧的出走并未造成太大打击,但外界对此的疑问一直不。

平复外界疑问,稳定股价,春季的周年庆典决定隆重举办。

如此重的场合,作“老板娘”,宁思音势必盛装出席。

黑『色』『摸』胸长裙是蒋措给她挑的,简约但不简单,绸缎质光泽感极好。挽起长发,头顶皇冠与颈上的珍珠项链相得益彰,十足贵气的公。

蒋措穿了身黑『色』正装,人出双入对,一对璧人。

宁思音挽着蒋措臂弯,和他一起笑『吟』『吟』应酬宾客。

高跟鞋累脚,她站得脚疼,偷偷把一只脚从鞋放出,单脚站不稳,往蒋措身上倚靠。

这只休息一会儿,再换另一只。

她笑得依然优雅得,除了蒋措,没人知道她此刻有多“不端庄”。

蒋氏的庆典,倒给宁思音忙得够呛。

有太多的人需应酬,中间她和蒋措分开,去陪女宾客。

一群贵『妇』贵小姐坐一起聊天,宁思音虽然年轻,却已隐隐成中心。

政界的人物也不,几位太太年长优雅,跟她合得,也看重她,不免和她多聊了一些。

家都有父兄或丈夫官居高位,话语间多多会『露』出一些外面得不到的重信息。

一帮人聊得起兴,到舞会开始,男宾过邀请跳舞,意犹未尽散了。

宁思音起身去找蒋措,舞会一开,灯光就调暗了些,放的舞曲也好听,情调氛围都很到位。

从舞池外围绕过去,远远瞧见蒋措跟前站着一个年轻女人,穿一条薰衣草紫的礼服裙,个高挑,身材也算前凸后翘。

也是盛装打扮过的,宁思音只瞧见个侧脸,觉得眼熟,没认出。

心已经泛起酸味了,她这人心眼小,隔老远就觉得那女人瞧蒋措的眼神不对劲。

不知蒋措说了什么,那女人『摸』了『摸』头发,笑得有那些许含羞,望着蒋措的眼神情意绵绵的,干嘛呢。

宁思音皱起鼻不高兴,等越走越近,发现那女人不是别人,还是上回、以及上上回,蒋措那个总让她看不顺眼的女同事、女下属,她就更不高兴了。

她急着往那边走,出于一说不清楚的心思,又不想让那人发现。

她想看看,蒋措背着她是不是『乱』勾搭小姑娘了。

家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公,谁能放心?

大家沉浸舞会的氛围当中,竟也没人发现她。宁思音靠得足够近了,听见人的对话。

梁雨溪今天精心打扮过,原本有些忐忑,不过蒋措说了一句“很漂亮”之后,尽管知道那可能只是出于礼貌,她还是抑制不住高兴起。

蒋措话太,和他一块的候,除非自己找话说,否则蒋措绝对不会动跟她聊天。可平除了工作,她也没什么话题可以找。

尤其是蒋措离开人事部之后,她和他工作上的交集也没了,能见面的机会都之又。

她本想借她妈妈的系调到总裁办去,不论如何,能离他近些她就很满意了。

她妈是人事部的头头,原本这调动是不难的,但蒋措上任之后,总裁办的人都是他亲自筛选的,想调过去,必须他亲自头。且不说蒋措会不会头,她揣着那不能说、也不打算说的心情,怎么开得了口。

此气氛温柔欢愉,梁雨溪看看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男男女女,心想是能和他一起跳支舞,就此生无憾了。

她酝酿许久,起起伏伏,后还是冒着胆问:“你可以请我跳支舞吗?”

察觉蒋措的眼神落脸上,她有些紧张,但还是尽量做出自然的样,大大方方说:“是舞会没人邀请,好像有丢脸,回头被他们笑了。”

她自认这个理由是合理的,不会暴『露』她隐秘的愿望,敢鼓足勇气说出,是因她知道,蒋措一直都是一个很绅士的人,应该不会让她难堪。

跳舞而已,也不算过分的事情。

“抱歉。”蒋措仍然彬彬有礼,态度客气又淡漠。

梁雨溪没想到蒋措会拒绝。

与此同,听到他慢条斯理而又认真给出理由:“我答应过我太太,只和她跳舞。”

梁雨溪的心一下失落到谷底去。

无论是“我太太”这样亲昵的称呼,还是他竟然愿意答应一个女人,如此小心眼而又微不足道的求。

宁思音原本攒了一肚的怒气值,听到这句一下消了大半,脸上找茬似的气势也随风而散。

心哼哼,算他识相。

“老公~”宁思音甜滋滋的嗓音叫。

人同转头,宁思音提着裙摆走过,没骨头似的往蒋措身上一靠。

“老公,我脚脚疼。”

蒋措仿佛没看出她矫『揉』造作的秀恩爱,极自然揽住她腰,将她的重量都圈住。

“我抱你去休息。”

宁思音都被他的配合惊到,真上道。

梁雨溪的表情管理尽管很不错,还是有些掩饰不了的尴尬。

她客气向宁思音打了招呼,识趣离开。

人一走,宁思音就从蒋措身上起了,哼一声,酸唧唧说:“蒋总怎么不请人家女同事跳支舞啊。”

蒋措挑了下眉,也慢悠悠回她:“我太太心眼小,不准我和其他女人跳舞。”

宁思音:“……”

你当着我面内涵我合适吗?

她仿佛故意找茬:“意思是我不同意你不跟人家跳,我是同意,你就跳咯?那我现同意了,你赶紧找人家跳去吧。”

蒋措笑了声,不接她无理取闹的茬,只朝她伸出手。

宁思音瞥一眼:“干嘛?”

“我太太同意了。”蒋措看着她说,“请你跳支舞。”

“……”

到底还是被他牵着进了舞池。

跳舞是很浪漫的事情,个人面对面,画出一个小天,这天只有彼此。

你看得到我,我看得到你,气息融合,步调同一,浑然一。

这世上恐怕没人能顶得住蒋措的目光,当他专注看着你。

宁思音心哪还剩一丁的气。

她轻轻把头靠蒋措身上,跟着他慢慢摇晃,心想,这样的日真好。

轻飘飘的,像踩云上。

云上容易踩空,宁思音的幸福感没过几天,一脚掉回现实。

傍晚下班,她被一个小姑娘堵公司门口。

小姑娘拎着厚厚一摞用带捆起的纸,往她跟前一递:“不好意思,之前放寒假我出去玩了,忘记把这个给你了。已经抄完了。”

宁思音愣愣被塞个满怀,那么重一大摞,差被抱住。

她怎么又把这茬忘了呢,她和蒋措现是待离婚的系。

换作一个多月前,收到这九十九份手抄协议,宁思音肯定立刻马不停蹄拎去蒋措办公室,拍到他桌上,叉着腰跟他说:“一百份抄完了,赶紧兑现诺言,离婚!”

现……

现她清楚知道,她不想离了。

她喜欢蒋措,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和他相处的每一天。

曾经她误会了蒋措,误会他变成了另一个样,但正是那段间,正是那个误会,让她白,她喜欢蒋措,爱着蒋措。

可她现该怎么跟蒋措说,哈喽,我又不想跟你离婚了,不我们再凑合凑合?

那多丢人。

万一蒋措想和她离呢?

他肯定觉得她言而无信反复无常无理取闹。

宁思音一个头个大,忧愁看着小姑娘:“你怎么这么快就抄完了?”

永远抄不完,或者干脆把这事忘了多好。

小姑娘眨眨眼睛:“你不是说越快越好吗?你付了那么多钱,我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一共九十九份,你检查一下。”

“九十九份?”宁思音仿佛突然看到一丝曙光,“不是一百份吗。”

小姑娘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她:“你那不是有一份抄好的嘛,加起刚好一百份呀。”

哦。

是哦。

曙光冒个头又走了。

宁思音叹口气,拎着带:“那好吧。谢谢你,辛苦了。”

“谢什么,我拿钱办事。”小姑娘潇洒说,“交易完成了,再见。”

宁思音跟她挥挥手,心想不把这摞纸当废品扔了得了。

一抬头,蒋措的车已经停跟前。

那可不是巧了么。

想扔也不及了,自动车门打开,蒋措坐车看着她。

宁思音硬着头皮拎着纸上车,还徒劳试图藏了藏,可惜顶头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加粗的字,除非八百度近视,实很难看不见。

蒋措视线从上头扫过,有短暂的停顿。

宁思音发现了,于是并不情愿确定,蒋措看见了。

安静几秒。

“抄完了?”蒋措说。

宁思音:“啊。”

蒋措:“辛苦了。”

宁思音:“不辛苦。”

然后一起陷入沉默。

宁思音心如死灰,心一横,想不就是他面前打脸呢,这脸她今天不了,丢人就丢人吧,打得潇洒一不就行了。

她就耍赖皮了怎么样。

想开了,就不惆怅了,到西林堂,她拎着那摞纸昂首挺胸下车,上楼,往书房一放,打算跟蒋措摊牌去。

一转身,发现蒋措跟了进。

他把外套搁下,从抽屉拿出那份打印好的协议,拿起一只钢笔,旋开笔帽。

宁思音愣住。

他旋转的动作那么慢,拧的好像是她的心脏。

“你……签字吗?”

心一下就怪不是滋味的。

他还真想跟她离婚啊?

“上次答应过你,等你抄完,就办手续。”蒋措和她说话,还是那副温柔平稳的语气,“我不能食言。”

原本准备不的脸皮,这候又觉得隐隐作痛。

蒋措如此冷静打算签字,她是如何都干不出耍赖皮的事了。

“你不再挽留一下我吗?”她揣着后一希冀,说好了爱惨了她的呢。

你快挽留一下,我马上答应。

蒋措没有挽留。

他平静说:“你觉得离开我更快乐,我没有道理绑着你。”

宁思音看着他,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不舍。

这个发现让她瓦凉瓦凉的,她有些心酸想,看他也并没有舍不得她。

那她还舍不得个什么劲呢。

片刻,蒋措问:“一一,你还有什么和我说的吗?”

宁思音摇摇头。

她感觉自己可能上回脑震『荡』有后遗症了,一摇头心口疼。

屋静默着。

那片静默,纸张的微响、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一切都清晰得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宁思音鼻发酸,却忍着不吸鼻,她不想被蒋措知道,她想哭。

可是她再努力控制,眼前还慢慢氤起雾气。

她不想让蒋措看见,等他签完字,头也没抬,把协议拖到面前,提笔签名。

视线完全不清楚了,她忍受不住眨眼睛,豆大的泪珠落下去,砸到纸上。

她觉得这下丢人丢大发了。离就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怎么能让他看见自己哭呢。

她更气了,一气眼泪更多,又把眼睛糊住了。再一眨眼,啪嗒啪嗒落下好几滴。

视野恢复了清晰,她紧紧攥着笔往下落。

余光瞟见旁边那个签好的名字,忽然一愣。

不对啊,他的名字不是个字么,那怎么写了三个字?

宁思音把视线挪过去,眨眨眼。

甲方,冒号,后面跟着遒劲漂亮的字,确实是三个。

我、爱、你……

宁思音呆住,脑跟宕机似的,反应不过。

过了半分钟,她死机的脑袋突然一下重启,转头,蒋措坐一旁,静静望着她。

“你故意的!”

宁思音的眼泪一下绷不住,哗啦啦跟决堤似的往下掉。难过的余劲还未散,现又多了一腔气愤。她忿忿扔下笔起身就走。

人就蒋措拖回,抱她,宁思音气死了,不给抱,恶狠狠推他。她脸上挂着条宽面条似的泪河,边哭边骂:“你耍我!你玩弄我的感情!你就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

蒋措任她如何骂都不还嘴,只把人牢牢抱自己怀。

等宁思音那股劲儿过了,终于消停下,不骂了,但还是气不过,求他:“你道歉。”

蒋措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泪,低声说:“一一,我只是希望你知道,当你说出离婚的候,我的心情。很难过,是不是?我也一样。我们都不能承受这个字的重量,所以,以后也不再轻易说,好吗?”

宁思音一下不气愤了,好歹是个董事长呢,她是个讲道理的人。

“对不起。”她说,“那个候我不知道我喜欢你……也不是,我以你变了,我喜欢的不是那个你……以后不会了。太难过了。”

说着刚的难过劲又上,眼泪又哗哗滚落,她气愤骂:“你臭王八!”

蒋措失笑,轻吻她的眼睛,汹涌的泪水让她的眼皮发烫。

“好,我臭王八。”说的话说完,他愿意多让她一步,受她一句骂。

“宁一一,还有件事希望你知道。”

宁思音睁开眼:“嗯?”

蒋措垂眸看着她,眼睫投下阴影,让那眼神显得更专注,带着温柔的情意:“我很爱你。”

宁思音胸口一热,眼泪又有滚落的趋势:“我也爱你。”

她闭眼,仰起头吻他的唇。

“这次不是装的。”

——正文完——

许是知道大势已去, 戏唱不下去,蒋坤宇也不再装了,狭长的眼盯着蒋措:“大哥,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从小一起长大,同甘共苦,血脉相连,现如今你竟然跟他合起伙对付我?他跟他妈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装得清高, 心比谁都贪婪,爸他老糊涂,会被他们哄骗, 你也糊涂了吗?!现家业已经落到他手了,咱们个都是他案板上的鱼肉, 唇亡齿寒,没了我,还有谁跟你共进退?你真的以他会放过你让你安度晚年吗?——别忘了他妈是怎么死的!”

可蒋乾州纵横商场数十年, 被他算计一次不够,怎会再相信他所谓的“共进退”。

宁思音有『毛』。

别说有没有证据,就蒋坤宇这个态度,绝对是他干的。怪不得他会用下毒这手法,原早就轻车熟路了。

“你这是把你妈的死算到我头上了?老三,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她是突发心脏病死的,还是大哥面前发的病,她死之前,我见都没见过她,你想往我头上扣,那你倒是说说,跟我到底有什么系?”

——他不叫他二哥。

“坤宇, 不再一错再错了。我年轻, 也做过错事, 到了这个年级,该看开了。因得果,一个人的罪孽, 早晚都会报应自己身上。”他叹口气,狠心道,“这次,我也救不了你了。”

蒋季凡眼看形势不利,急忙站出替他父亲说话。

“既然现你和三婶都没受伤,也没什么损失,大家就算扯平了,一笔勾销吧。”

蒋季凡道:“我爸不可能害她。三叔,你说是我爸害的,得拿出证据。”

“对呀,哪有空口白牙冤枉人的。”六太太仿佛找到立脚,气势涨了回。

蒋坤宇有恃无恐一笑:“方荞的尸早就化成灰了,他是真有证据,早就老爷活着的候去揭发我了,还会不声不响藏到现。”

蒋坤宇入狱的事虽已过去,却二房人心都留了疙瘩。真论起,陷害他的是蒋叔信,算不到蒋措头上,但背后挑唆的是他,事后得势的也是他,二房的怨恨自然也都落到他身上。

蒋季凡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气,不过眼下,重的是先保住他爸。

国字脸粗暴将一个人推进,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戴一副黑框眼镜,唯唯诺诺先看了蒋措一眼。那眼神看起十分惧怕蒋措。

宁思音眼尖瞧见,蒋坤宇看到这人的瞬间,脸『色』不太寻常。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一笔勾销。”蒋措抬起眼,目光没有温度。话对蒋季凡说,眼睛却冷冷看着蒋坤宇,“我母亲一条人命,让他坐半年牢,已经宜他了。”

“你母亲的死,跟我爸有什么系?”

“三叔,这次虽然是我爸做得不对,他不应该存心害人。但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因你先陷害他先,你害他坐了半年牢,不是爷爷出面,我爸现还监狱。你作弟弟,到现都没跟我爸道过一句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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