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吃瓜预备役
一大早，听禅打开门就看到他，面色纠结加无语：“吾以为短时间内先生不会想见到贫僧。”
御清绝面带愧色，他其实意识到了对方并不想与自己深交，他们二人虽然可以说是当世琴艺巅峰，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对方心怀的是天下，而自己却甘愿隐寂，依照对方的话来说就是‘浪费上天给他的一身本事’。
可是，此次御清绝是不得不来求他。
从对方陌生的眼神之中听禅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没听说过自己，不过这样也好，最近风头太盛，听禅也有些吃不消。
两个学琴的人会用什么交流？
那必然是琴声了，但聊着聊着听禅发现有点不对劲，这人好像有点……丧？
“进来吧。”
看向身后被声音吸引来的若梅，对于她的葬蓝山造型听禅是习惯了，但御清绝第一次见到差点被吓得心跳一停，无它，每天面对的美人有多美，葬蓝山的相貌就有多丑。
一句话，被丑到了。
听禅没看到御清绝的表情，他扭头对若梅道：“吾与这位前辈有事相商，汝先避一避吧。”
若梅听话的回了后院，反正棺材铺的生意好不好也没人在意，真的需要棺材的从来不会开开心心的进门。
梅声这丫头最近几天情绪一直不太好，若梅情愿去陪着她。
很快，棺材铺只剩下听禅与御清绝二人。
“此处无茶，清水一壶，希望消先生不要介意。”就算有好茶也不会拿出来~没错，他就是这么小气！
御清绝哪里会介意，他是来求人的，怎么会挑剔这点？
“大师言重，吾此次有事相求，岂敢越俎代庖。”
“说来听听。”
御清绝缓了缓情绪：“不知大师可还记得吾之前带在身边的那位姑娘？”
这个听禅倒是记得，没办法，就算他再怎么不在意，那种级别的美人他还是印象深刻。
“那位姑娘似乎身体不适？”一般人可不会被水匪绑了都没反应，但当时情况混乱，听禅也没心思去探究具体情况。
“大师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吾认识她的时候便是这副模样，无知无觉，吾找遍名医都无法。”
听禅听到这里一挑眉，隐隐有种预感，果然，下一刻！
“吾想求大师为姑娘诊治一番。”
预感成真，但听禅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他面色平静的对上御清绝的双眼，眼中是难以窥视的冷意。
“诊治可以，不过先生需要回答吾一个问题。”
御清绝来就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大师请讲。”
听禅放下手中的茶杯，话语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不知先生从何得知吾擅医术？”他有限的几次治疗可都不被众人所知，东方璧那次除了大夫无人看到，双秀更不用不说，他确定自己去的时候烟雨斜阳并无第三人，就算是道境那次也只是给出了功法，真正救治也不是听禅上的手，所以御清绝从何得知自己的医术就很耐人寻味。
果然，听禅的问题直接将他问倒，御清绝迟疑了：“这……”想起了自己的消息来源，他最终面带愧色道：“抱歉，吾答应不透露的。”
听禅也不是执着要知道答案的人，他确定无论透露自己消息的人抱着怎样的心思，终究会路出马脚，他又岂是怕事的人？
“不能说便罢，走吧，看一看也无妨。”
听禅没有追问让御清绝送了一口气，他暗叹对方不愧是佛门高僧，这等气度常人难以企及。
殊不知比心眼，听禅比一般人还多了45678个呢。
叮嘱凛若梅看家，听禅跟着御清绝去了凌烟阁，很快，那日的女子便出现在了听禅眼前。
不得不说这个植物人妹子让御清绝沉迷是有本钱的，在听禅见过的女子当中她外貌确实排得上前三，可惜的是听禅见过了时间城主，见过潜渊，在这些神灵集天地灵气于一体的钟灵毓秀神颜之下，这妹子并不能让他触动。
比起御清绝的惊艳，听禅直接死鱼眼，正事还是要干的，听禅上手开始诊治。
搭上腕脉，听禅直接眉头一跳，随后微微皱起了眉。
“大师，如何？”
听禅面色怪异道：“身体并无问题。”
御清绝找过很多名医，众人都说这位姑娘的身体好的不能再好，问题就是醒不过来。
“很多大夫也说过身体无碍，但一个身体无碍的人怎么会无法醒来呢？”
听禅轻笑道：“大夫没有诊错，只是他们的涉及的地方仅限于身体而已。”他指尖点住眉心梵印，口中道：“为吾护法，吾施法探一探她的意识。”
话落，听禅双眼微阖，一股无形的波动从他身上荡开。
对于可以操纵人心的幻魔曲而言，探究一个人的意识非常简单，听禅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对方的识海，比起侠菩提与听禅的和平安宁，听禅进入女子的识海说得上是侵入了，但是他的实力够强，所以对方无力反抗，听禅也不会做什么就是了。
辅一进入，听禅就感到了对方识海的狭小，如果听禅的识海是一片海的话，这个女子的识海就是一个湖，湖岂有海之阔？
几乎一目了然，听禅发现女子的识海一片平静，这种情况绝不正常，一般人的心绪波动绝对不会这么平静无波，要么是将死之人，要么——神魂不在！
想了想，听禅觉得这样没法交差，他拨动了身上的逆时计，然后就看到了女子堪称精彩的过往。
他在识海之中无论过了多久，于外界的御清绝而言都是转瞬之间，等听禅青着脸醒过来，御清绝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听禅脑海中还是那名为君海棠的女子各种行为言语，看到御清绝的脸，没忍住吐槽出声。
“以后上了818记得给我发个链接。”如此作的女人也就你喜欢了。
但是回头想想，御清绝知道君海棠这么作吗？
御清绝式懵逼：(⊙_⊙)？？？
“先生在意他人看法，吾并不赞同。”听禅皱了皱眉：“世人愚昧居多，坐井观天不仅仅是普通平民百姓，更多的则是自诩有能为的二流武者，于世人而言这些更加危险，世人思想不一，做法不一，何必去在意这些人的看法而放弃自己的路呢？”听禅眼神清明，神态坦然，他的话亦是他的处事态度。
“以愚者之想观自身之法，先生执妄了。”
直至落日，这艘船终于到了内海，他们也没有更多的交流了，听禅心怀天下，更想要复活侠菩提，他的琴声之中总是充满了斗志，而御清绝的琴音更适合那些渴望平静生活的人去听，他们的琴声能合到一起，但理念却天差地别，萍水相逢，交浅言深更是谈不上，一曲作罢，二人便平静的道别了。
但是听禅万万没想到，处理了慕叔慕婶的尸首之后不到五日，他与对方再次见到了。
相比之下御清绝就略逊一筹，他的琴声之中有年少轻狂的不羁，但后面却沉闷苦涩，被世人的流言不断伤害，也有他对自己的痛恨，直到琴声之中带着一点点甜，那是心中有了人的征兆。
确认过眼神，谁都不认识谁。
御清绝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对，但：“身处此世，总有很多无可奈何，若真如大师所说吾又又怎能被影响，说到底还是吾不能做到特例独行，吾终究是众生之一。”
听禅不赞同：“吾等学文习武，修治世救人之法，本就特立独行，比常人超出太多的吾等是为后人前行的探路人，无有退却一说，否则学这些与废物何异？”
“善！”
听禅手中的音差点弹飘，很快却又跟上了对方的曲调，他嘴角抽了抽没有阻止对方，而是默默的将自己与侠菩提的知己之情代入琴声之中，与御清绝的初恋琴声互相抗衡，这种喂狗粮的琴声他拒绝听啊！！！！
不得不说，听禅与御清绝的琴音宛如天籁，尤其是听禅功法缘故，更是使得琴声如昆山玉碎，能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美好回忆。
可惜，唯一能听见的是与他技艺不相上下的御清绝，对方拒绝接收。
一个心志沉寂下来的人，无论旁人如何劝说都不会有任何的效果，这放在御清绝身上便是如此。
“既如此贫僧也不再多说，今日相会实乃缘分，不如合奏一曲，以琴会友？”能把听禅噎到自称贫僧，不得不说御清绝也是有本事。
“吾厚颜来访，请大师看在日前的情分上助吾一次。”
听禅看着对方清澈的眼神，确定他真的是来求助的，不由得来了兴趣。
御清绝欣然应允，他与对方聊了对琴的心得，或许技艺方面自己更甚一筹，但对方宽博的心胸确是自己怎么都及不上的，他也想听听这样一个人会有怎样的琴声。
宫音起手，悠长清越的琴声在这艘小船之中飘荡，紧接着磅礴大气的徵音加入，没有曲谱的俩人就这么凭心而为与对方合奏，起手是见到琴友的欢欣，后来是各自舒放自己的心境，这一段，听禅的琴音荡气回肠，但也有着难言的温柔之音，他经历的一切都被写在琴音之中，没一个变换的音都象征着他所经历的路途，有开心与快乐，也有绝望悲伤，但还站在身边的人支撑着听禅走下去。
御清绝拨弄琴弦的手停下了，他看着自己断去的三指沉默不语，想起过往的轻狂恣意，心中唯余疲惫，苦笑道：“大师说的很对，只是如今的吾却只想安然退隐，当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