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是毛病
“哦。”付莹说。
“你今天怎么样？”苏杰说。
“我？心情不太好。”付莹说。
苏杰刚开始的时候，感觉真是不适应。
按照沈总的要求，苏杰每周一到周四要去RC银行，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在那里呆着就行。
最开始，苏杰的选择是开车上下班，因为这样方便，加班可以随便加，想回家了也可以随便回家。可是，时间长了这样的问题也逐渐显现出来，那就是成本太高了，每天往返上海和杭州，虽说是金山，但是中间也要跨过整个的嘉兴，距离还是显而易见的，一趟140公里，来回将近300公里，偶尔开一次还行，但是如果每天开车的话一点都不轻松，每天回家都是腰酸背痛的。
“我没有对你吼！”苏杰说着，那一种熟悉的愤怒的情绪又席卷而来，就像一个武林高手被击退以后，突然来了一个回马枪。
“你吼了，做了事情还不承认，你也太能欺负人了。”付莹说。
“是，我能欺负人，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浑身都是毛病，我这辈子都这样了。”慌乱之下，苏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到底心里有我吗？”付莹说。
“当然有你了，要不然当年我为什么要选择你？我们相隔那么远，一个在东北，一个在BJ，我们都结婚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苏杰说。
“说明什么问题？你跟我结婚，就是为了气我吗？”付莹说。
“当然不是，我是真心喜欢你，才选择跟你在一起，这有什么问题吗？”苏杰的内心是崩溃的，麻木不仁的，面如死灰的，心如刀割的，泯灭了一切希望与活力的。
“你了解我吗？”付莹说。
“我不了解你。”苏杰说，其实是为了埋下一个伏笔。
“啊？你不了解我，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你是故意要来气我的吗？”付莹憋不住了，恨不得立刻把苏杰掀翻在地，然后放狗把他生吃了。
“我是说，你听我说，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了解你，所以我才这样说。”苏杰感觉到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有点无法收场了。
“你都说过了，你还不承认。真的，我对你真挺失望的，我们结婚结婚这么久，你却说不了解我，其实我也没有问什么太复杂的问题，你完全可以随便说一说，本来我也是抛出来一个轻松的话题，可是没想到你搞得这么沉重，既然你一点都不了解我，那么我也不了解你，我们干脆分开算了，只是小曼现在还这么小，她可怎么办？”付莹已经哭起来了。
苏杰听不得女人哭，他觉得哭就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女人一哭，他就完全受不了了。
“怎么可能，既然我们是一家人，我就一定会吗坚持到底，我刚才说的本来的意思就是我要用一生的时间来爱你，一生的时间来守护你。”苏杰说。
“是真的吗？那你为什么说不出来你到底了解我什么？”付莹说。
“当然了解了。要是我不了解你，我们怎么能结婚的？”苏杰说。
“哎，你根本说不出来什么具体的东西。”付莹说。
“你这么聪明，人又善良，考虑问题考虑的很全面，而且一直以来，只要我遇到什么问题，都会第一时间安慰我，开导我，你真是一个好人，大大的好人。”苏杰说。
“好人有什么用，好人又不当饭吃。”付莹说。
晚上，苏杰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
吃饭的时候，对话又开启了起来。
“你到底了解我吗？”付莹说。
“当然了解了！你人善良，没有坏心眼，考虑问题很全面，你是一个大好人啊。”苏杰忍不住一直夸。
“那你中午为什么说不了解我？”付莹说。
“那是跟你开玩笑，我重点要强调的是后面的一句话。”苏杰说。
“好吧，放过你了，还是看你行动吧。”付莹说。
其实，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运维的工作很多时候都是在晚上进行的，有好几次，结束了工作以后，已经是凌晨了，苏杰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开，但是感觉京沪高速怎么到了晚上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开车的人少多了，可是，路上的状况也越来越看不清楚，苏杰的脑子越来越沉，眼睛睁一会，闭一会，脚底下速度一点也不慢，可是就感觉怎么也到不了目的地，好几次一睁眼睛，车子已经要脱离控制了，下一秒钟，马上就会变成脱缰的野马，冲向路边的护栏，把自己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苏杰猛地醒来，到了服务区休息一会，继续开，以为这样能够好一些，但是也没什么用，一上高速，车子依然是东倒西歪的样子。
“今天怎么样？忙不忙？”付莹说。
“不忙。”苏杰说。
上班的路上，苏杰感到很委屈。
由于在深圳出发前，就已经搬好了家，所以，从深圳回来以后，一家人就真住在金山了。
终于回到家了，能把脑袋完整无缺地带回家，简直是人间奇迹。
因为可以报销了，苏杰还是决定做高铁往返杭州和上海试试。
“我的时间都已经被切割成什么样了？”想到每天两趟高铁，四趟出租车，一种无名的愤怒就充斥着苏杰的大脑，苏杰说。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又打起电话。
“你吃了吗？”付莹说。
“吃了。”苏杰说。
不过，苏杰坐了没几天，就已经火冒三丈了。
不知怎么，付莹把苏杰给惹到了。
“哦？”苏杰心里一沉，仿佛从黑暗的角落打过来一颗罪恶的子弹，悄无声息地射进苏杰的心脏，苏杰马上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你早上为什么对我吼？”付莹说。
“你发那么大火干什么？谁让你想当年选择来上海？这一切难道都是我逼你的？你不要这样欺负人，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我也认了很久了，我也一直在忍，但你不能总是这样动不动就甩个脸子，给谁看啊？”付莹说。
“我还要上班，回来再说。”苏杰说。
高铁的好处显而易见，不需要自己开车，精力上没有那么大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