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龙途

“……不能，但我可以感知一些天气变化，比如要下雨什么的。”

“会喷火吧？龙之吐息这样的。”

“……不会，但我会吐水箭。”

“带我走。”

桂有良正在挂饵的手抖了一下，心脏也跳漏了一拍。他非常确定，这片河滩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了。

是什么人在恶作剧？又或者是自己的幻听？

“这里没有其他人，出来让我看看，今早都没看清楚你的样子。”解除了危险，桂有良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这可是传说中的龙啊！

“如你所愿。”

平静的水面有了异动，一条约10米长，40多厘米粗的蛇状生物浮出水面。直径超过60厘米的巨大头颅在颈项的支撑下直立而起，饭碗大的巨目带着些许灵动，直视着桂有良。

头似牛，角似鹿，眼似虾，耳似象，项似蛇，腹似蛇，鳞似鱼，爪似凤，掌似虎。这是《本草纲目·翼》中所记载的，龙的形象，也是世人画龙时的主要参考和依据。

此刻出现在桂有良眼前的龙，与历史文献记载和各类画作中的龙有6、7分的相似度，任何华夏人看到它，都会认同它龙的身份。

可文献里还说了，龙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龙无尺木不能升天。呵气成云，既能变水，又能变火。

眼前这条，外形倒是挺像，龙须也有，该有的神通却一样都没有，难免让人失望。但对于华夏人来说，龙的存在，本身就是很让人兴奋的事。亲眼看到一条龙，桂有良难掩激动，那是一种全身战栗的特殊感觉。

刚要说些什么，那龙却突然沉入水中，桂有良张口欲喊，脑海里却收到了信息。

“有人来了，我先离开。不用找我，只要你来到河边，我自会出现。”

没一会儿，同事小张找了过来，看到他后松了口气。

“老兄，你出来能把手机带上么，打不通电话很让人担心的。”

桂有良掏出手机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昨晚到现在的奇特遭遇让他的精神有些恍惚，都没有去关注手机了。

“关机了，应该是没电了。怎么，老李有事找我？”

“不是，是你女朋友找你，电话打不通，就通过公司打到老李那儿了。好了别弄了，东西我来收拾，赶紧回去打个电话，向女朋友报个平安。”

谢过小张，桂有良快步走回电站，连接充电器打开了手机。

9个未接来电，除了一个是老妈，其他都是女友的。

拨通了电话，在已经熟悉的音乐声中，桂有良安静的等待着。

电话被接起，比音乐更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出了点小状况，可能还需要一两天。”

“………有良，我们分手吧。”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声音又再一次响起。

“请你带我走。”

“……不会，如果会我就直接飞去海里了。”

“可以沟通天地，影响天气吧？”

说完后，桂有良紧盯着水面，随时准备逃走。

找到一片水流舒缓的河滩，刚把鱼竿架起，却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

现在听来，就像是有人在梦里对自己说话一般，不是真正的“听”到，而是接收到了信息。

“你是谁？为什么要我带你走？去哪里？”为了壮胆，桂有良说话的声音很大。

“是的，很抱歉吓到你了。”

“不用担心，化龙后，我们就会开启灵智，绝不会攻击人类。这一条铁律镌刻在我们的基因最深处，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了。再说了，如果我要吃你，今早你就被我吃掉了。”

理由勉强能够成立，桂有良虽然将信将疑，心中的惧怕却也少了许多。

“好，你说你是龙对吧？会飞吗？”

什么？龙？！桂有良有点懵，自己没听错吧？怎么可能会有龙？而且，既然怕被发现，又为什么会主动跟自己交流？等等，难道…

“昨天晚上，我在河里看到的就是你？还有今天早上，也是你？”

“水箭……”桂有良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不能飞天遁地，不能呼风唤雨，连个火都不会喷，这也能叫做龙？

失望之下，心中的惧怕又少了几分。

桂有良深呼吸了几次，努力的让自己在这荒诞的遭遇中冷静下来。

“按照你的说法，食物不够吃的你很可能是饿着肚子的，是吧？那么让我先确认一下，你不会吃了我吧？”

“我是一条龙，鱼龄37岁，龙龄43岁。由于食物的缺乏，我已经无法在附近水系继续生活了，必须在被人发现之前离开这里，前往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