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终章（中） 转
无相之祖不满于现在的成绩。是啊，它不应该只有区区百万播放。它认为自己配得上更高的千万播放。只是飞在空中怎么够？它应该继续攀升，冲上宇宙，俯瞰这可笑的动画区。什么破烂手书、动画、杂谈？符合如今时间碎片化潮流的配音视频才是王道！于是，它朝总榜杀去。
“在刚开始的惊艳后，人们开始对这样只是骂脏话而没有任何内涵可言的视频逐渐厌烦，这叫什么来着——”
“同质化，同一大类中不同品牌的商品在性能、外观甚至营销手段上相互模仿，以至逐渐趋同的现象。”摄像头补充道。
他睁开了眼，摄像头妹子正在他眼前挥手。
“别挥了别挥了——我看得见。”烛夜无语。
“你还是之前那个烛夜，对吗？”
“我不同意。”冷不丁的，摄像头开口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细节……嗯？”
“我不同意。”她再次重复。
“为什么？”
“V圈，即虚拟主播圈，往往不会干涉现实中的大多数事件，防止被挂上‘蹭热度’的名头而自身产生毁掉自己前途的黑料。这本身就是圈子不成言的规矩，是大忌，更何况，你这不是简单的蹭热度，这是用螳臂挡在了热度车轮之前！”她的瞳孔逐渐变紫，“我的使命，如合同所说，是让你‘好好成为虚拟主播’，并防范如中之人泄露等毁掉你生涯的事件。而你这是在自毁前程，极有可能，你的账号会因此被注销。”
“我的粉丝数会因此起飞。”烛夜反驳。
“绑在洲际导弹上？”
“那也是飞。以现状来看，你那样想要的循规蹈矩涨粉过于理想，还等不到那一天，我就会因为付不起房租露宿街头。富贵险中求，不是吗？”烛夜的手猛地抓向鼠标。
然后，那只抓向鼠标的手停下了。
一只略白的手挡住了烛夜右手的去路，一个消力，卸去了烛夜的力道，并顺势往桌上一拍。桌子轻微震动，鼠标被这股反震力击起，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在了摄像头的手中。
“毁掉虚拟主播生涯的事件，不光是外部原因，也有这样的——内部原因。一次错误的联动，直播中不小心说的一句话，杂谈中未经审核混入的一个小小的问题，都可能会在有心之人的操作下变成致命的武器。”她攥着鼠标，“而根据天道的旨意，我必须将这件事扼杀在摇篮里。”
“天道，天道，每次都是你那劳什子天道！只知道维护平衡，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烛夜冷冷看着摄像头，“我无比清楚，那是个什么。你难道也想成为那样的机器，抛弃你身为人的一切，最终甚至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吗？”
是啊，从出场到现在，摄像头妹子都和一个摄像头一样，无时无刻地盯着烛夜。她所做的，也无非是遵从命令。就像是一个算法，必须要有输入，才会有对应的输出。
“天命不可违......我的思考？”而头一次，对答如流的摄像头妹子出现了迟疑。
“天道所命令的就是对的吗？他让你杀人你也去杀？”烛夜步步紧逼，他太明白天道是什么，也明白这个名词的背后是什么。
“否决。天理即真理，杀人也不过是为了维护世界的平衡。”
“可这世间真的有所谓的绝对平衡吗？你能保证，现在这个世界就是绝对完美的平衡态吗？”
“否决。天道会告诉我维护平衡的方式，我所需要的只是执行。而天道自有维持平衡的方法，他所说必定有深意。我只会坚定执行天道下达的指令。”
“那么——”烛夜右手猛地拍桌，左手食指指向摄像头，“在天台上主动问起我对未来的愿景，也是天道交给你的使命？祂还不至于这么闲的没事吧？”
“否......否......”搞垮一个程序最容易的办法，就是找到程序设计的漏洞，然后让他崩溃。
当然，这是病毒法，还有另一种发送大量信息导致程序无法处理而崩溃的，ddos法。
“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你的眼神里有了高光，而非各种番剧中黑化后没有高光的角色。人的眼神不会说谎。而那时独立思考的你，不再是有输入才有输出的机械。也就是说，你自己违反了‘只会坚定执行天道下达的指令。’这一指令。”
“我...可天道不会错.....”
“没有人不会犯错，哪怕是真正的机器。这世上不存在绝对完美的物品。不仅如此，还存在各种无法解开的悖论，而且——你真的觉得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涨粉和赚钱？”
“.......”
“我很看不惯这种东西啊，如果它们觉得自己横行天下没有敌手的话，就让我来让它们踩个钉子。天灾横行，总得有个人先站出来领个头，哪怕粉身脆骨。——现在，能把鼠标还给我了吗？你再攥估计就坏了。”烛夜伸手
「我，要成为世界守护者」
「其实我也怕死，但是总得有个人站出来」
「你们不敢，那就我来打头阵」
往事如云烟浮现，烛夜自嘲一笑。
配音视频，属于对动画的剪切、配音的二次创作。从很早的小番茄《史上最骚杀手》系列开始，就开始有了雏形。曾有人试着模仿，但小番茄的选材、剪辑、文案和配音功底使人们大多望而却步。因此，配音视频在过去一直积累，直到“祖安文化”的出现，才迎来了一波井喷——片段固定、不依靠剪辑功底、从网上随处抄来段子就能用的文案和只需人们能听懂的配音。门槛低、难度低、创收高。这便是“低创高收”。可悲的是，这样的视频们却轻易霸占了整个动画区，b站曾经赖以发家的动画区。
而比起它们，那些作者们花费心血、加班加点才制作的动画、手书、MAD和杂谈，被轻易踩在脚下。它们的一切努力，在热度之力下，不堪一击。
“破圈，是一把双刃剑。”少女推了推眼镜，“最初，b站成立时名为‘Muki fans’，即‘终音未来的粉丝’。它不出名，核心用户都是老二次元，传播方式则通过人们口口相传。因此，新增加的人也几乎只有二次元。
“但之后，b站的高质量视频、各类事件，再加上二次元的逐渐火爆，使他开始破圈。《洛地依投食歌》《改革春风吹遍地》、13dora等。更多的新人被吸引而加入b站。而他们，并不都是二次元。这些新人的力量会不断积蓄，并在合适的时候一股脑爆发出来。b站二次元味越来越淡是前兆。之前是被土味文化入侵的鬼畜区，而现在，轮到了动画区了。”
“但若是官方想，这些文化压根在b站掀不起风浪。”少年提问。
“谁？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祖安的井喷会给b站带来更广泛的破圈、更多的流量，而叔叔绝不会拒绝这对b站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至于徐诗？倘若在几年前，他的确会这么做。但现在，他就是个溥仪。哪怕想做也无能为力。”
“可b站不是他创立的吗？”
“你还是太年轻了。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给你讲讲，那披着‘天使投资人’皮的恶魔吧。陌离，作为我的学生，你还有很多要学。”
“是的，折纸老师。”
“不过这么说来，倒也有一种可能。当有人愿意带头反抗祖安文化，并将反对之声化作能与之抗衡的大潮......否则直到祖安文化被全网封禁，b站绝不会动手。——而因为这种文化的实质就是辱骂他人，他的封禁只是时间问题，所以——”
“没有大up们会触手，担心给自己的生平履历添上污点？”
“不错，孺子可教也。”
但祖安死了，配音视频仍会活着。
一种类型的兴起，就意味着其他类型的衰落。
而虚拟主播的杂谈、歌回等切片，相当于日常任务和主要涨粉手段的视频，也发布在动画区。
动画区的排行榜资源有限。当一方打破了平衡，剩余的类型视频就会不断萎缩，生存空间不断缩小。虚拟主播难以登上排行榜，无法得到收益和破圈，也使此后产生的虚拟主播越来越少，并让难以盈利的虚拟主播被迫毕业。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这就是自然选择，适者生存。
“所以......
“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这一切，不是吗？祖安死了，下一个会是祖危，会是土味情话，会是各种新梗的低质配音视频。若是没人站出来，那这些东西还将继续在动画区盘踞，使动画区永无安宁。
“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咔嚓。”鼠标点击的声音。
“完成。”烛夜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伸了个懒腰，“啊——总算是做完了！”
他用了一天时间。自己写文案，自己找素材，自己配音。值得一提的是，在文案刚刚完工之后，烛夜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他以往没有像这样写过文案，缺乏一些专业性的知识。毕竟他没有读过书，只是见多识广。
然后，刚刚重启完的摄像头妹子一把抓过鼠标。就在烛夜打算对她来一次ddos再整宕机一次时，她二话不说就对这篇有点不伦不类的文案一番大改。烛夜再看时，几乎就和新的一样了。开局先打比方，接着单刀直入切进话题。又举了一系列各处的例子，用了一堆规范的书面语言.....
唯一的缺点，便是有些地方有点偏古文的说话方式，比如完全不必要的宾语前置、状语后置等。
难不成摄像头那身古装·淬火·崭新出厂不是cosplay用的？
不过现在没必要考虑那些了。
导出。
10分钟后。
上传，编写简介，设置标签，标题《为什么我讨厌祖安文化》。标准的黑屏红白字做封面。
10分钟后。
【上传完毕，是否发布？】
“说不定这次，烛柔舞会死。”烛夜笑了笑。
“......”摄像头像摄像头一样，只是看着，一声不吭。
“怎么？你不是刚才还拦着我吗？说什么‘断送前途’.....你看，一个公然违反v圈规则，用虚拟主播身份锤人的屑，锤的还是近日爆火的祖安文化。这样的屑虚拟主播，会刚出道就毕业的，那可就违背了你的使命了。现在阻止我发布，还来得及。”
“.......”OMO
“......别不说话啊。摄——不，算算子小姐。你是为什么当上这个位面的管理者的？我看你不像本位面的。”
“......因为羁绊。”
“羁绊？.....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该动身了。”
她的手指搭上了烛夜的手指，按下了鼠标左键，屏幕中的鼠标轻轻单击了“发布”键。烛夜下意识向在自己左侧的少女看去。透过窗子，屋外皎洁的月光照入屋内，似乎在提示这现在已是凌晨的事实，月光照入屋内，毫不节省地洒在少女的深灰色及腰长发上，并为其附加了一抹淡淡的蓝色。从侧面可以看见她那面无表情的半张侧脸，如夜明珠般闪烁的深紫色瞳眸，以及背后窗户外刚从云层蹿出地一抹月牙。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她开口了。
随后，狂暴的、由“0”与“1”组成的数据流从电脑屏幕爆射，将两人的身影吞没。
算天只是静静看着。
......说起来，她一直有一个问题。
人，为什么总是喜欢逆流而上吗？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只要顺流而下，那一切就都简单多了。
“....因为，信念啊。”
信念…吗？
如果是那时的我，会不会也期待能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呢？
…那么，祝你好运，烛夜。
距离此处数百公里，数个省份之外，一个被包裹严密的快递被放在了门口。
“啊......总算到了。”穿着睡衣的冬意似雨打开贴有“福”字的大门，将快递收下，从客厅的画架旁拿过一把还沾有铅屑的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拆开快递的包装。
2334年了，她的家人们却总还是想着几个世纪前的传统思想，认为女孩就应该像以前一样，找个“金龟婿”，结婚，一生安稳的过日子，整日忙碌在灶台和家务中，并抱怨“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
但她从不听她父母的。
她的未来，由她说了算。
作为生在新时代的青年，她有自己对未来的规划，自己的人生。
她要证明，自己的价值，绝不只是一个钓男人的饵料。她大可以不依靠男人，自己养活自己。而今天，便是第一步。
拆开层层泡沫垫，里面漆黑与深绿交织的包装盒浮现在了眼前。
售价已炒到上万资源点的——RTX3090。她没靠自己的父母赞助一分钱，凭借着平时的省吃俭用，卖稿子和参赛的奖金，趁着促销从网上买下的。这一次，让他们心服口服。
随后，距离这里数个省区之外，一处略显落后的校区住宿楼中。
林涛靠星空佬提前打好的轴，完成了最后的校对。
猫着被宿管阿姨gank的风险，盯着疲惫、垃圾校园网，他起早贪黑地完成了fbk上次直播的烤肉工作，并注意高强度转播水管（英文mytuber）上的直播。他的努力，迎来了组内一众烤肉Man的认可。甚至因此赚到了些许外快...
虽然loholive不给字幕组发工资，全靠用爱发电，但是给vtb们打钱的石油佬往往都会爱屋及乌，把多出来的钱打赏给烤肉man们。
著名家里有矿，每次打赏都以千为单位的“无火的碎渣”，人称无火佬（注：真实角色，现实中失踪半年了），上次请马组（现实已解散，组长失踪）全组吃了自助烤肉（真实事件）。
他忽然觉得，日子又有盼头了。
本身就在个混日子的大学，浑浑噩噩地度过一天又一天，从来不思考未来的他，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想，从古至今，考试都是一股大势。为了做官，无数学子被迫学习新的“八股文”，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从隋文帝开始，就这样整整持续了上千年。
但，若是不学习也能赚钱，而且所做的工作可以让自己乐在其中呢？
他觉得，现在，自己似乎就在这么做着。他此刻站在了不同于学习时代潮流的风口浪尖，名为“vtuber”的风口浪尖。
在这两人中间，一栋普通的居民楼中。
符轮写完了作业的最后一个句号。
他本不该这么晚写完作业的。
但近些天发生的事，却不断在脑内回想。再加上对未来的计划，使他难以集中注意力。
那天。
“喂。你，就是你，怪胎，给（爷）爬。”
一个吊儿郎当的学生，从旁边狠狠撞了我一下。
啊，班上那谁的渣男，想给自己女朋友看自己有多坏，又特意来找茬了。
“……”我猛地站了起来，正了正身子。
“还站起来？爬啊！你倒是爬啊，怎么不爬？”
“不要。”我冷冷回应道。
“呦呵，来劲了，那宁是真滴（牛杯），傻■玩意，给我滚开。”
我冷冷盯着他，朝前迈了一步，“玩辱骂人的抽象梗好玩吗？”
他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有点慌，从没想到原本曾经被甘心欺负的符轮会这样，“咋……咋着？你个死二次元看不起咱们天皇孙■川？我告诉你，梗没有高低贵贱！”
“不，有。”我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倘若人们以你的国家取乐，认为他只会投降，甚至是公然辱骂。这样的梗，是好梗吗？”
“……不，不是。不对，你怎么突然——”他有些慌了
“闭嘴。”我把他往前狠狠一拽，“那么，靠辱骂他人为乐，欺压他人为梗，甚至是靠着被辱骂盈利，这样的主播算是个什么东西？他是个网络世界阴暗面的残渣，是不可回收的有害垃圾。而你们这些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称狗粉丝，以这种令人作呕的梗阴阳怪气和辱骂同学，请问你们算什么？”
“你压根不懂……”他企图挣扎，“这只是一个梗啊！”
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甚至都不知道，所谓的梗只是一种模因。沉迷于那些主播故意营造的模因中无可自拔，甚至将知晓网络杂七杂八无用的模因而引以为傲，将吃粪获得关注的主播美其名曰美食家……”
“土老帽，你什么都不懂！梗只是给人带来欢乐的……”
“闭嘴，你个沉迷于达克效应的，可悲的梗小鬼。”然后，我的拳头就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给我停下，我只是在玩梗！给爷爬只是一个梗！！停下！”先前盛气凌人的他发出了求饶声。
“快住手啊！■同学只是玩个梗，你■■清醒一点！”
“精神病院！赶紧把这玩意送精神病院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玩个梗而已就打人？”
真是些…看客。
他们都喜欢土味文化。
课堂，办公室，校园。低头的人们的手机中，无时无刻放送着抖手和快音的低质土味视频。
每当什么新梗出现，整个校园就会以玩新梗为荣，以玩旧梗为耻。
其结果便是，他们成为了脑子里只塞着“梗”的人。为梗而生，娱乐至死。脑子里装不下任何的的知识，上课只想着手机，下课疯狂玩手机，就这样日复一日，不知疲倦。
他们同视和自己一样的玩梗人，排斥那些不玩梗的异己和二次元。在整个学校拉帮结派。不想被孤立的，便被他们同化成玩梗人。
他本不必如此的。
他大可以和同学们一样，强忍厌恶去看抖手和快音中的无质量低俗作品，学着同学们一口一个“奥利给”。那样，一切就简单多了。
——但他什么要这么做呢？
过去的抽象也好，现在的老九也好，未来的流汗黄豆也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光是看见就令人作呕。
人总得有点精神操守。如果只是为了追随潮流，就全身体乃至身心都去接受这些“梗”，那就是孱头，是昏蛋，是无可救药的蠢货。
好的梗，他自会运用脑髓，放出眼光，自己来拿。至于剩下的糟粕，除了送一些进博物馆之外，剩余的大可以丢进不可回收垃圾桶了。
而没有拿来的，人不能自成为新人。没有拿来的，文艺不能自成为新文艺。
“嗡——”插上新显卡的电脑开始了性能测试。0与1的数据从电脑向测评软件的排行榜传输着。
“喀嚓。”官号上，新的烤肉视频上传完毕，点击发布。0与1的数据向b站服务器发送着。
“唰。”符轮抛弃杂念，戴上了游戏头盔。0与1的数据向着登宛游戏服务区而去。
0与1的数据流从这三处汇聚，朝着互联网发送着。
更多来自世界各地的0与1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庞大的互联网，每时每刻都有无数新数据诞生，无数旧数据消逝。这是信息大爆炸后的常态。
而在这庞大数据海洋之中的一处，一个名为b站的地方。
动画区。
无相之祖轰击着地面，绞杀着一个又一个新出现的视频。
“轰！”巨大的晶体落下，狠狠击中着地面，兼以满天烟尘斗乱。
无论怎么说，此时的局势，依旧是它在上风。
没有什么视频能在自己的手底下存活。但是，它却总感觉有点不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谁？
在这样的劣势下，还能笑得出来？
无相之祖讨厌这个笑声，就像是对自己的嘲笑。
“收割那些手书、动画，算什么本事？你这个——可悲的热度聚合体。来——跟老子打！”
不想随波逐流。
不想为了跟随所谓“传统”，为了迎合历史大势，为了加入集体，而被掌控人生，被众人笑话，被迫观看令人作呕的视频。
不甘于被同化。
不想——只因为所谓“热度”，而去盲目跟从。
那么，就反抗吧。
让脆弱的螳臂，挡在那滚滚前进的历史的车轮前。
让蝼蚁的身躯，撼动那高不可攀的参天大树。
让那些不满者觉悟，众志成城，用鲜血与躯体搭建成最坚强的壁垒。
让那星星之火熊熊燃烧，化作神话中的火凤燎起滔天烈焰。
硝烟逐渐散去，散发着淡蓝色的长剑映照的人影从烟尘中缓缓走来。
*她于尘埃中现身。
“不然呢。”烛夜耸肩，“不过是在主服务器上分下来一块算力罢了。我现在除了算力弱了点，和之前那个烛夜没什么区别。”
你这个算力，能挖比特币吗？
“更一章鸽两个月的那种？”
“没那么长，一个月。”
“凭23个粉丝？”摄像头歪头。
随着一声剑鸣，烛夜产生了意识。
“比喻啦，比喻。”
摄像头妹子稍作思考，“我能拔一根你的头发吗？”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摄像头犹豫了下，要不要强行拔下来根头发。随后做出了决定并收回了手。
“凭我手中的长剑。”
大up主们纷纷选择停更。他们不想和无相之祖硬碰硬。一但在此时发布，在祖安风潮的压制下将难以登上排行榜，因此增大破圈难度，导致播放量缩水，能拿到的钱也随之缩水。
“这便是我的计划。”烛夜指向屏幕，那是一个新建文件夹，“在上一次的交手中，我找到了它的弱点——只要播放量的增幅速度和作为他核心的祖安视频持平，就能做到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一鼓作气，将剩余的攻击一下子爆发，打它们个措手不及！”他边说，边在新建的记事本里记录着，并一直盯着身旁的摄像头，写完才回头看一下屏幕，里面的文字和自己所说的丝毫不差，“哇，看来我有当网络作家的天赋。”
“确认下你这具凭空产生的身体还是不是由原子构成的。”
“.......怎么这时候讲起科学来了？真要说起来，你这个随时出现又消失的卜·三无·布丁·算子才更不科学一些。”
“对！就这个同什么的。然后利用它的这股颓势，我发布视频，直接声讨祖安！引动那些本身就对祖安莫名其妙火爆而厌恶的观众们，形成这一个反抗的大势。给他形成一个——两面包夹之势，包了饺子，随后——一锅端！”
无相之祖并没能冲上宇宙。是的，它的确几乎占据了动画区的整个排行榜。但播放量却并未出现预想中的暴涨，反而逐渐开始稳定。它讨厌这样。
“报仇。”
光束爆射，将龟裂的地面撕裂成无数碎片，灼烧万物。无相之祖得意洋洋地飘浮在动画区之上，以此表现它的恐怖实力。千粉也好，万粉也罢，不过是他登顶的奠基石。
“......干什么？做巫毒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