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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剑

194、报仇报恩

郁筝道:“哦?”

郁西道:“袁绝麟身亡的消息确实是真的,虽然杀他的人乃是危兰和云青,和如玉山庄没什么关系,但危兰也是侠道盟的人,如玉山庄与有荣焉,准备庆祝庆祝,正好听说清和班还在扬州,便特地派人请清和班今日下晌来庄里唱几出戏,热闹热闹,我估计留骋和危怀安一定会在场。”

郁筝道:“你已经跟清和班的蔡班主说了吗?他们同意?”

彼时,她刚刚打发走阿姐的学生们,正焦急地望着院里那间小屋, 心中惴惴不安, 就连身后忽然又来了人,她都一时没有意识到。

还是那人唤了她一声:“筝姐。”她才倏地变了神色。

若无大事,郁西平时绝不会离开观乐楼。

郁西道:“什么事?”

郁筝道:“在侠道盟,是留骋和危怀安的权力大,还是危兰的权力大?”

郁西道:“自然是危兰。”

郁筝道:“如果我们能抓到危兰的把柄,岂不胜过抓到留骋和危怀安的把柄?”

旋即,她压低了声音,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以及她与郁辉等人商量过后的打算,全部告诉了郁西。

郁西听罢颇为惊讶,愣了愣,才道:“那……那《蜻蜓记》就不演了,我

们也不再查留骋和危怀安了吗?”

郁筝道:“这出戏,还是要演的,只要演了,我们就能知道凶手是谁。这样也好,我们能早些为死者报仇。”

说到此处,她顿了会儿,转过身,视线再一次望向那间小屋,此刻待在屋子里的,除了她的姐姐,还有她姐姐的恩人,她脸上神色不定,眼波仿佛夜色里的长河,看不清藏着多少暗涌,良久良久,深深叹一口气。

“况且,那名死者乃是郁辉的恩人,我之前一直觉得这么做确实很对不起他。现在既然能早些为他报仇,也算是我们终于报了他的大恩。”

可是,现如今她又得对不起另外两个恩人。

没有办法,为了完成大事,她只能这样做。

这会儿,听到方灵轻的询问,郁筝没将那一男一女的事告诉她们,只说了如玉山庄为了庆祝袁绝麟伏诛,要请清和班到庄里唱几出戏。

随后,她再道:“我想去听听清和班的戏,阿姐去吗?”

郁笙笑道:“没有庄主命令,我们怎么能去庄里?”

郁筝道:“但如果有危堂主的一句话,我们自然就能去。”

话虽如此,其实她一点也不希望郁笙答应,倘若郁笙与她同去,很多事情她办起来便缩手缩脚,万一让郁笙发现了什么端倪,可就不妙。

郁笙想了一想,微笑摇头道:“还是不太合规矩。但你想去,就去吧。我在家歇一歇。”

郁筝松口气,道:“好,阿姐,你好好休息,我看完戏就立刻回来。”

辞别郁笙,离开郁宅,走出十几步之后,郁筝才又和危兰、方灵轻详细讨论此事。

“之前的机会错过,现在这个机会又来了。危姑娘,云姑娘,依你们看,要不要还用这个办法引出凶手?”

危兰沉吟道:“而今我们没有什么线索,这确是唯一能在最快时间内找出凶手的方法。”

方灵轻道:“清和班已经到如玉山庄吗?”

郁西道:“还没呢,这会儿还不到晌午,如玉山庄让他们下晌到庄里唱戏,所以他们现在应该还在观乐楼收拾东西。”

郁筝道:“那你尽快去。”

郁西点了点头,当即转身朝着观乐楼的方向跑

去。

而危兰与方灵轻、郁筝则是踏上了前往蜀冈的路。

今日如玉山庄的宴会,真正的主角应该危兰以及云青,然而她们两人昨日便已出门,一夜未归,不禁令侠道盟众人感到焦急,几乎就要派人去寻找她们的下落,幸好她们在正午之前赶了回来,于是又有一大群人瞬间围上了她们,嘘寒问暖,十分热情。

危兰与方灵轻只得敷衍了一会儿,随即又与如玉山庄之主郁啸松见了面。

这里是如玉山庄最广阔的一个院子,院中已经摆了一个戏台,台下许多座位,周围还有几座楼阁,侠道盟里的大人物都坐在这些楼阁之中,尤其是郁啸松等人,那座视角最好的主阁必然是属于他和郁家其他掌权者的。

今日,也应该属于危兰和方灵轻。

危兰却摇了摇头,道:“长辈相邀,危兰本不敢拒绝。只是……我有几个朋友在隔壁,我还有些事,想趁今天和他们谈一谈。”

郁啸松道:“什么事?”

危兰道:“烈文堂的事。”

郁啸松大笑道:“你啊,今天是放松的日子,怎么只有你还如此辛苦,不知道歇一歇吗?”

但他知道危家这个丫头性子向来执着,便也不劝太多,只道:“好吧,待你的事情谈完了,你再来我们这里聊聊。”

危兰颔首道:“是。”

隔壁有一座小阁楼,坐着的都是挽澜帮的弟子,众人见苍若带着一名陌生女子坐在他们中间,可是却看不到危怀安的身影,都有些奇怪。苍若解释,她许久没和兄弟姐妹们见面,今日想和大家好好聚聚,便没带危怀安来。

有人刚要询问那这位姑娘是谁,还没来得及开口,忽见门口又出现三个身影,乃是危兰和云青以及另一名陌生女子,赶紧上前迎接。

危兰抱拳道:“我们来各位师兄师姐这里喝几杯酒,不知各位是否欢迎?”

“危堂主和云姑娘能愿意来和喝酒,我们荣幸之至啊!”

此时确已到了该吃午饭到时候,仆役们不断送来好菜好酒,众人边吃边聊,小阁楼里越发喧嚣鼎沸。

方灵轻趁着大家这时都在与危兰说话之际,拍了拍霍子衿的肩膀。

霍子

衿道:“云姑娘怎么了?”

方灵轻低声道:“问你个事。之前飞狼帮剿灭之后,危怀安还命手下在环松山中大肆搜捕,你知道这事吗?”

霍子衿道:“我知道。”

方灵轻道:“那你也知道危怀安在找什么了?”

霍子衿垂下眼眸,迟疑微时,声音变得越发轻了许多,道:“当初我和他一起去探查飞狼帮的底细,结果不小心被飞狼帮里的一个人发现,危怀安担心他若逃了出来,会把我们的事传到江湖上,因此吩咐手下们,这次侠道盟给我们的命令是‘除恶务尽’,但凡见到飞狼帮的成员,不必听他们胡言乱语,格杀勿论。”

方灵轻暗暗琢磨,倘若霍子衿说得不假,危怀安与留骋虽然目的不同,但应该都用了这个理由,吩咐手下见人就杀,才会让那位“三当家”误会,躲在山洞中不敢出来。

可惜,那位“三当家”的运气着实不好,死得太冤。

方灵轻心下感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问道:“发现你们的那个人是谁?”

霍子衿道:“大概只是飞狼帮里的一个普通成员,我和危怀安都不认得。”

方灵轻道:“你们最后找到他了吗?”

霍子衿道:“他已经死了。”

方灵轻“哦”了一声,想了会儿,遂笑道:“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待会儿应该就可以听戏了吧。”

又过了约莫两刻时间,众人都吃饱喝足,正酒酣耳热之际,只听得笛箫唢呐以及三弦琵琶之声,逐渐响起,原来已有数名伶人身着戏服,走上了戏台。

“第一出戏唱什么?”

“好像是关汉卿的《单刀会》。”

并不是《蜻蜓记》,郁筝心底颇为着急,却能理解,毕竟今日清和班要唱的戏不止一折,最开始总要唱些众人都耳熟能详的,而《单刀会》显然最符合江湖人的口味。

只是下一瞬,当那“关云长”终于上了台,出现在众人眼前,却令众人不禁议论纷纷,颇为不满。

原来这“关云长”自古以来都是英雄人物,扮演他的正净莫不是身形魁梧、高大威猛之人,偏偏此时上场这名正净身材未免有些单薄。

方灵轻盯着他看

了半晌,眉间渐渐浮现出几分疑惑,正要与危兰说话,危兰已凑在了她的耳边,轻声道:

“轻轻,他的身形是不是有些熟悉?”

方灵轻道:“你也这么觉得?”

危兰道:“我们应该见过此人。”

而且,就在最近这段日子。

只可惜,此时他的脸上画着红色的妆,面如枣色,在场没有任何人能看得清他的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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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回过身来,严肃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郁西道:“有两件事要和筝姐说。”

郁筝却不置可否,略一思索,道:“说说好事吧。”

郁西这才笑起来,道:“好事就是,我们的计划又可以实施了。”

郁筝闻言细想了一会儿,再问道:“然后呢?”

郁筝也很意外, 郁西竟会在今天前来找自己。

郁筝道:“好事还是坏事?”

郁西道:“一件是好事, 还有一件事……实在有些奇怪,我也弄不清楚究竟是好是坏。”

郁西道:“都是二十多岁吧。是什么人, 我就不知道了,他们连他们的名字都没告诉我。不过若让我来猜……我猜他们应该是士林文人。”

郁西道:“

然后他们就问我,是如何想到写这本《蜻蜓记》的,我只好与他们敷衍。我和他们是在雅间里谈话的,过了会儿,忽然听到大堂里人声嘈杂,众人不知在嚷些什么,他们自然也好奇,走出雅间一问,才知居然是如玉山庄传来消息,那魔教作恶多端的滕六堂堂主袁绝麟竟被危兰和云青给杀了,许多人都不敢相信,纷纷出门去打听真假,所以没过多久,观乐楼里就没什么人了,我一回头,才发现那一男一女也不见了。”

尽管郁西认为那一男一女并不像是江湖中人,然而《蜻蜓记》事关重大,他还是有些不安,是以想要来问问郁筝的想法。

郁西道:“是。昨天我还在观乐楼干活,有两名客人, 一男一女,找上了我,向我询问《蜻蜓记》是不是我写的。我问他们如何知晓此事,他们说清和班的蔡班主是他们的朋友,最近跟他们称赞观乐楼有一位小伙计虽出身贫寒,但才华横溢,写了一本传奇, 写得极好, 他们看了之后也觉得不错,因此想要结识我。”

郁筝道:“一男一女?他们多大年纪,是什么人, 你看得出来吗?”

郁西道:“还没呢,不过上次他们就说,只要我能请到琢冰居士作序,他们就一定演这出戏,如今琢冰居士的序我们已经给他送去,他应该不会食言吧?我来这儿,就是等筝姐你下命令,我现在便立刻回观乐楼与蔡班主说。”

郁筝道:“你一直在观乐楼,这几天我们也没怎么见面,有些事你还不清楚。”

郁筝道:“为什么?因为他们是蔡班主的朋友?”

郁西道:“不单单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两人的相貌气质均甚是不俗,颇有林下之风。虽然说江湖客中也不乏气质脱俗之人, 就比如说笙姐——”其实他还想要举危兰和云青这两个例子,但怕郁筝不高兴,便忍住不提,继续道:“可是再怎么样,既然要在江湖里摸爬滚打,身上总是会染上那么几分红尘气的,我却没有在那一男一女的身上看到半分红尘气,真像是两个隐士。而且,那男的在与我谈话之际,还唱了几句《蜻蜓记》里的词,筝姐,不瞒你,他唱得真是好听,依我看来,绝不比清和班的伶人们差。”

郁筝道:“那就先说后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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