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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病娇太子后她替身了(重生)

第 109 章

“聿儿,我是爹爹,我……从未想

过要杀你。”

卫恪话语哽咽,手上端着的鹿儿灯也突然颤抖了下。这是他的聿儿,这是他宸王府的世子卫聿。

原是安然躺着的卫聿猛然一下睁开双眼,只见挂在小身板上的墨色里衣渐渐缩成了一团,酷似卫恪的丹凤眼中蕴满了泪水。

昨日晚间, 自己刻意躲着全公公, 是因为卫恪来见他。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宸王卫恪, 他的爹爹。

初夏昼长, 兰轩殿周围清冷寂静。他仔细看了看这座宫殿,并没有太子的景阳殿恢宏华贵。

他想不想杀自己,没有很重要。但自己现在的一条命,和他和苏毓月,都没有半点关系。

“聿儿,鹿儿灯给你的,爹爹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一会儿很黑,姑且用来看看路。”

卫恪战战兢兢递了灯过去,整个身形也不断向卫聿靠拢。他想趁着灯火仔细地瞧一瞧,他的孩子,他和苏毓月的孩子。

“鹿儿灯?”

卫聿没有立即接过灯,只是微阖眼睑扫了扫,步子也不经意后退。他只开口提过一次的鹿儿灯,就因为太子殿下拿着兔儿灯的时候,鹿儿灯在旁边。

自己喜欢的吗?

卫聿往前走了小步,慢慢地接过灰黑灯杆。他喜欢与否,没有多大关系。正如卫恪所言,待会很黑,姑且用来照着路。

“聿儿,你……冷吗?我抱着你。”

走了会过后,跳动的灯火不断拉长了身影,两人离得很近很近,甚至只看到卫恪的影子。

小身板一停,卫聿淡淡睨向鹿儿灯,“宸皇叔,你说你的王妃在东宫,我才随着你走这一趟,想必你还得。至于我冷不冷……”

稚气话音没入,当卫聿再看向卫恪那张熟悉的面容时,“皇叔你说,我若是死在五年前的七月,会不会比现在更冷?”

五年前的……七月。

卫恪听着话,双肩抖动,一袭墨袍衬得强笑的面容难看至极。原来聿儿什么都知道,五年前的七月是苏毓月易容换脸成苏染染的日子,也是御医诊出苏毓月怀有聿儿的时日。

“聿儿……”

卫恪喊了声,嘶哑慢慢,还有弱弱的哽咽哭腔。

“聿儿,爹爹错了,爹爹错了。”

“宸皇叔,天之骄子,你会错吗?倘若错了,该是我的错,该是我不应当来到这世间,毁了你……毁了你和宸王妃的绝妙好

计。”

卫聿双手一缩,随着袖面颓然垂落,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该活,活到今日,也还是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肮脏恶臭,不配心有欢喜,也不配笑。

“聿儿,不是的……不是这样,爹爹娘亲都很想见你,都很想要见到你。只是,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

卫聿连片刻都没给卫恪,伴着稚气的声声紧逼,将跳动烛火的鹿儿灯搁置在卫恪底靴前。

“只是宸皇叔和王妃心怀不轨,还技不如人。好不容易才想出的好好法子,却被我这个不该来的人打破。

人?或许在皇叔和王妃的眼里,我连人都算不上,一个小杂碎,一个天降的祸物。”

细语声落,卫恪整张脸都变得煞白苍凉。他不知聿儿为何能说出这番话,但五年前那次确实棋差一步。

可时至今日,他从未把聿儿视为一枚可以拿捏的棋子,聿儿是他和月儿的孩子,怎么会是祸物?

“聿儿,爹爹娘亲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当年卫宴……”

没有苏染染的卫宴着实是疯子,若非父皇出面阻拦,莫说聿儿的命,连他和月儿也难逃。

卫恪微微张了张嘴,但是这些话他要如何说出口。不过无碍,卫宴的头疾已然是药石无医,而苏染染作为卫宴最大的软肋,也要回京了。

归京路上,只要苏染染出些差池,卫宴定会先乱了阵脚。到那时,自己兵权在握,自然先夺了他的命。

如此,大魏太子就是他卫恪,而月儿和聿儿也能彻底苦尽甘来。须臾,卫恪面色缓和,还弯腰把鹿儿灯提起来。

而卫聿乜着卫恪的莫名动作,语气更冷清几分。果真如皇爷爷所言,宸王心思诡谲难辨,尽管到了今日,也不改机关算尽。

“够了,宸皇叔,我不想听你说太子殿下。你要找的王妃,许是从此处进去。”

东宫后门偏殿,很是冷清的地方。连着白日里都见不到什么人影,更莫说暮色苍茫时的孤寂。

卫恪闻声,顺着卫聿视线看了过去,是流水石桥,还有棵枯死的树。

夜风习习,流水潺潺,除却两人被风吹

动的衣袂声,便什么也没有。

卫恪警惕地扫视周围,心中生疑,月儿当真被卫宴关在此处地下?

“宸皇叔,这地方不是你亲口说的?现今怎么像是我骗你来的,若皇叔不急着见王妃,我便走了。”

卫聿神色淡然,他对这位宸王妃一点也不好奇,自然也不关心她到底是死还是活。

只不过,太子殿下走了这么久,单单这时候宸王就知道宸王妃被关的地方。

卫聿想了想,这其中,有点意思。

“聿儿别走,我们这就下去。”

卫恪说完,就唤了一众黑衣人在石桥周围寻着蹊跷之处。一个时辰后,一大一小踏进了灯火通明的地牢。

嘀嗒嘀嗒,卫聿用力踩着的步子都没有盖过水滴声声。他原是和卫恪并排走着,而后就走到卫恪跟前。

这便是太子建的地牢吗?卫聿失神看向一丈宽的过道,且过道两边只有灯火燃得正旺。

片刻,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聿儿,待会见了你娘亲,爹爹先进去探知一二,等……”

“等你和她解释好我为何还活着以后,我再进去,是不是,宸皇叔?”

卫聿漫不经心接过话语,耳边的撞击声再次响起。倘若按照卫恪的说法,自己很快就会见到苏毓月。

可是卫恪也想到了,苏毓月被太子关在漫无天日的地牢如此久,只要是个活生生的人,就会变得有所不同。

有所不同,卫恪是害怕苏毓月现在的模样会吓到自己?

见卫恪欲言又止,卫聿更肯定心中所想。他顺势转身,抬头望着眼前人。

“宸皇叔,聪明是好事,但不要自诩聪明。太子离京月余,还请你好生想想你我今晚为何能来这?”

卫聿不急不慢地一语道破,听着越来越大的撞击声,心口难免缩紧。

这便是血缘,逃不开也躲不掉。

卫恪低眉看向聿儿的小小身板,饶是脸上掩得再好的温和也渐渐皲裂。

请君入瓮,是卫宴让自己来东宫看苏毓月和聿儿。他知道,他在进地牢之后就知道。

所以,他心里更恨也更无可奈何。

“聿儿,爹爹和娘亲五年没见。

所以待会……”卫恪话语一顿,微微叹息着,“你别怕她。”

卫聿没有回话,只随着声响越走越近,当看到地板上流淌出一抹刺眼的殷红,他慢慢地停下来,没再靠近。

卫恪见状,什么话也没有说,将鹿儿灯放在卫聿身旁,继续往前走。

月儿,倘若你乞巧那晚没有离开客栈,永远一切可否会变得不同?

“砰砰砰……”

回应卫恪的,只有不断的碰撞声。而一座牢房的模样,也全然出现在眼前。

透亮琉璃面面相映,一袭灰白匍匐跪地。而那声声不断的碰撞,正是苏毓月在磕着头。

血色,朱红,暗红,乌黑透着红。卫恪就站在门口匆匆一瞥,整片牢房地面就变成各种截然不同的红。

一步一步,他挪动僵硬的身形走了进去,墨色衣袍摇摇晃晃,面色不改,但也是在强忍着什么。

“砰砰砰。”

灰白身躯好似听不到来人声响,仍然磕着头,缄默不语,什么话也没有说。

可自己见到的所有人都说, 这是太子妃曾经住的地方,如今除了太子殿下,无人能进得去。

片刻,朱色宫墙上的烛火亮了起来,映照得自己的身影又矮又小。他不能恨太子妃的,她是太子心心念念的人。

但“聿儿”从来没有人唤过,而太子殿下也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更别说喊我些什么。

风声愈大,一大一小的黑影起伏波动。卫聿缓缓垂眸,眼底还是藏着一抹很淡很淡的欢喜,稍纵即逝。

聿儿。

宫灯渐灭, 霭色浮动。

但命似草芥的自己,就该作为一枚棋子来到世间活着, 不受所有人的待见?

夜风吹起, 四下无人,他不急不慢走过兰轩殿, 因为他知道宸王卫恪来了。

至于面容剩下的几分,应当就是长得像娘亲,他见过也早就不记得的娘亲苏毓月。

我反复念着这两个字,因为从前没人这般喊过我。

皇爷爷欢喜时唤我阿聿,不欢喜,尤其是和太子交谈以后,便郑重其事地称我卫聿。

全公公时常和旁人一样,尊称我为小殿下。但在无人时,他总会想法子逗我笑,还喊我小祖宗。

宸王卫恪, 他的爹爹, 他的好皇叔。

缄默不语, 自己抬头端详他许久许久, 才恍惚他真是自己的爹爹,因为自己的眉眼鼻唇和他有五六分相似。

“嗯,我知道。”

卫聿硬生生回话,双手也局促地端起来。他知道这话是自己说给卫恪侍卫听的,但卫恪还记着,并且当面第一句话就是解释。

“聿儿……”

卫恪轻声喊了自己, 细语很慢很慢,夜风一走就丝毫没有,甚至连卫恪自己都觉着他没有喊道。

就在自己想着唤他为皇叔或是宸王时,一盏小小的鹿儿灯照出了跟前的高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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