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岁元三纪
“师父，你这话听起来，像是都已经提前为我准备了一样。”尹江突然觉得，自己的师父好像算到自己会拜入他门下一样，房间衣服都准备好了。
“臭小子，鬼灵精，快去洗澡，我去蕴剑室等你。”应休节看也不看尹江，快步向楼上走去。
……
“这下你的问题解决了，你们师徒二人完全可以一起工作了。”应休节也很高兴。
“哈哈哈，不错，不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是时候启程了。”钟无涯难得一天之内笑了这么多次。
命运这种东西很神奇，它往往不会按照你提前设定的方向行进，当尹江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和普通人别无二致的时候，突然有人过来和他说，不，你值得更精彩的未来。
“师父。”
“来了，坐下吧。”
尹江应声盘膝坐在应休节身边。
“师父，这蕴剑室是做什么用的，这墙壁看得我头有点晕。”
“蕴剑室，自然是蕴养剑的地方。这里的墙壁，都是用慧灵玉切割而成，而慧灵玉，是岁元界最稀有的矿产之一，它有聚拢灵气，启人心智的效果。在这种地方冥思，也最容易觉醒归元。”
“师父，您能给我讲讲玄师界的东西吗，我虽然是玄师，但是一直都是自己摸索，很多东西都不懂。”
“别急，慢慢我会把东西都教给你。先和我说说你的身世吧，身为师父，总要了解自己的徒弟。”
“是，师父。关于我的身世，我还可能需要您的帮助。”尹江慢慢地说道。
“哦？说来听听。”应休节疑惑。
“我成长在奉先城西北部的一个叫响石村的地方，今年十二岁，我父亲叫尹承危。
去年，我第一次走出大山，来到奉先书院学习，那次在澄阳河边，便是我刚来奉先城，而第二次您救我，是我年假回家的途中。
但就是那次回到村里，我发现家和父亲都不见了，更加奇怪的是，村里的所有人都不记得有我父亲这个人存在，他们有着另一套关于我在响石村从小到大的记忆。
裴峻是父亲送我来上学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认的义子，他也清楚地记着我父亲，可是，这个世界记住他的，似乎只有我们两个，对别人而言，他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说到这里，尹江的情绪又低落了起来。
“嗯，所以，你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死是活，甚至不确定是不是别人创造的幻象。”应休节关切道。
“是，师父，徒儿正是想请教您，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可以篡改人记忆的归元。”尹江看向应休节。
“这种归元，的确存在过，但现世的人到底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也就是说，确实有一种可能，有人把村里所有人的记忆修改了。这人很可能是我父亲招惹的仇敌？”
“徒儿，为师必须要说，比起你的推断，你的记忆被人修改要更合常理得多。毕竟如果是你父亲的仇人做的，他根本没必要做这件事，能施展这种归元的人，恐怕一支军队都对他构不成威胁，更别说一村村民了。”
“可是，我这十年来的记忆清清楚楚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怎么会是假的？”尹江依然不相信。
“徒儿，如果你本身就是个秘密呢，就像你身上那神秘的锋锐之气一样，这些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别害怕，不管你的父亲是否存在，随着你慢慢长大，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因为这种归元的影响应该不会长久，尤其对于玄师来说。”
“是，师父，我明白，不过当初在奉先城见过我父亲的，还有一个人，只是我不知道她的来历，所以想要印证也只能看运气了。就像您说的，提升实力才可能再见到她。”
应休节欣慰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徒儿，跟为师说说，你的归元是什么？”
“是，师父。”尹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释放了自己的归元·共鸣。
紫色元徽从他的身下亮起，复杂的花纹和辉光与慧灵石墙壁交相辉映，让整个蕴剑室更显得光影迷离。
“师父，我父亲告诉我，我的归元叫‘共鸣’，当我开启之后，我的六觉会得到极大的增强，上次抓到噬嗑兽的时候，我还发现能感知它的情绪，但也仅限于此了，相比裴峻的归元，我的实在是太弱了。”
“原来是共鸣，怪不得你施展的时候看不出什么变化，命运系归元，虽然不是利刃系，但用于剑术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应休节思索道。
“师父，我听不太懂，什么命运系？利刃系？”尹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收关于归元的知识，对于应休节说的术语很是迷茫。
“哦？我以为这些基本知识你都知道了。看来我对你的培育计划要做出些调整了。”应休节笑道。
“师父，您就别笑话我了，给我讲讲吧。”
“嗯，你可知道，我们岁元界的归元体系是谁命名的吗？可能你听说过他的名字，就是万年之前统一岁元界的帝王墉黎。”应休节正襟危坐，神色庄重，娓娓道来。
“在现今的史料记载中，我们将岁元界分为三个纪元，分别是两万年前的洪荒纪，两万年前和一万年前之间的断生纪，以及一万年前到现在的岁元纪。
关于洪荒纪和断生纪的人族记录并不多，只是有传说洪荒纪时的岁元界灵气充沛，是妖精猛兽的天下。
洪荒纪和断生纪的转折点是有记录以来的第一次长庚流火，长达百年的天灾摧毁了岁元界大部分物种，人族建立的文明也毁于一旦，此后岁元界各种族经历长达万年的休养生息，但是很多种族依然没能挺过来，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所以，现在的考古学者将这一纪元命名为断生。
然后岁元界迎来了第二次长庚流火，这个时期，墉黎大人现世，他以自身强大的实力将人族团结起来，挺过了长达几十年的天灾，并且建立帝国，统一了岁元界人族的语言，历法，文字等等，可以说以一己之力挽救人族文明。
尽管这万年时间里，岁元界人族经历无数势力的战乱纷争和国家的侵吞离合，但当初墉黎大人建立的种种一直都在我们整个人族文明中延续。”
尹江和裴峻在结识一年以后，终于迎来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别。裴峻将随着钟无涯前往王都——西泽城，而尹江则随着自己的师父应休节前往西泽国西部主城——青珏城。
西泽国土地广袤，即便以钟无涯的速度，从这里到达西泽城也要两天时间。所以他和裴峻提前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至今为止只有那一次不同寻常。”尹江如实回答。
“嗯，你先去洗个澡，衣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等你将一切都整理妥当，来顶层蕴剑室，我有事交代。”
“师父，你家好大，我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房子。”尹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他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看着庄园的景观两眼放光。
“休节，我还真开始喜欢这孩子了。”钟无涯开心地说道。
“师父，我们该怎么去青珏城呢？”尹江怀里抱着龙吟问道。
“徒儿，你还没出过奉先城吧，今天，为师就带你领略一下我们西泽国的山川风光。”应休节说完，身边一道白光闪过，一把造型古朴，样式精绝的银色古剑浮在他们面前。应休节轻落其上，向尹江伸出一只手，说道：“抓紧我。”
“等你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剑，你也可以御剑飞行。”应休节也提高声量。
“从现在起，这里也是你的家了，管家这几天外出，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要我自己来做，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剑庄的具体情况，等过几天管家回来让他带你熟悉吧。这几天你只管恢复伤势，饮食上稍微将就下，为师实在对烹饪精通不了。”
“是，师父，如果您不嫌弃，餐食我来帮您做好了，在学校一年时间，我和裴峻偶尔去食堂的后厨帮工，也学了一两手厨艺。”
“如果这样那再好不过，对了，这瓶化瘀散给你，加快你伤势恢复。奇怪，上次你的伤势恢复的那么快，怎么现在和普通玄师差不多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种视角去观察岁元界，那连绵不绝的山脉像褶皱一般聚集又舒展，一条壮阔无比的的大河向西方送出滚滚波涛，在西山以西，似乎有大海一样广阔的湖泊泛着波光，据说那便是西沼境的大沼泽，也是西沼境名称的由来。
“师父，这便是御剑飞行吗，这是我此生经历过的最美妙的事情。”尹江大声喊道。
一段时间后，尹江换了崭新的衣服来到了蕴剑室，蕴剑室四面墙壁是完整的慧灵玉，玉石里像是有无垠深空和璀璨银河，散发着深邃神秘的光彩。蕴剑室没有屋顶，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色彩梦幻的灵力罩，透过它可以直接看到日月星辰。
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只有正中间一个玉石坐垫，而坐垫的前方，漂浮着应休节的那把银色古剑。此时应休节正坐在玉垫上凝神。
云波漫卷，苍鹰回旋，应休节故意放慢速度，他觉得，这算是送给自己徒儿的第一份礼物。
当师徒二人落地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应休节的庄园，庄园的正门之上写着“擎渊剑庄”四个字，两人推门而入，进入之后是一条干净的小路，小路两边是修剪整齐的花圃，路的尽头便是应休节起居的阁楼了。
白色长虹冲天而起，转眼间，尹江便置身于九宵云端，他紧紧抓住应休节的衣服，龙吟则在他的肩膀上紧紧抓着他，天上的风吹得他的头发肆意飞扬，但尹江此时的目光只有脚下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