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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他过分偏执

第 44 章

阿虞对知府的记忆,还是上回见他还身穿官服坐在高堂之上,隔了两年一看那身形似乎又圆润许多。

知府仿佛要搞得人尽皆知似的,家门口围满了人,阿虞自然往容舟身后躲

,他挺直了脊背站在前面,神色平静:“知府大人这是?”

“你说什么呢。”曹二姑娘脸更红了,只不过是尴尬的。

这么出色的翩翩公子,原来已经名花有主了, 真是可惜!

好在这么见面, 也只是几句寒暄, 容舟在陌生女子面前并不显得多平易近人,相反看到曹二姑娘的目光,更是退避三舍, 不用阿虞说,他便带着她脱身了。

知府在这地盘上混迹二十年了,可惜一直是个六品知府,穷乡僻壤里见不着个大人物。

直到八年前出了位闻名遐迩的探花郎,知府才感觉看到了希望。

原本指望着探花郎能提拔提拔自己,亦或者在皇上面前给家乡美言几句,只不过探花郎飞黄腾达,七八年都没回来过,他这个知府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可谁知道呢,时隔这么多年,容舟竟然肯回来了,大理寺卿手握重权,是朝廷重臣,哪里是他这样的芝麻官能比拟的。

知府其实心有惴惴,去年容舟派人来接妹妹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那富绅的手指头时不时在噩梦里出现,吓得他不轻。

他还心存侥幸想容舟已经忘了那些事,可惜大理寺卿记性太好,眸色冷凝,牵唇一声哂笑。

“不敢!知府大人公事繁忙,我怎敢劳动您的大驾呢?”

知府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下官惶恐……”

容舟呢,心眼不大,对知府的当初纵容富绅欺负阿虞的行径耿耿于怀,心里存着一口气,想要出一出。

可知府毕竟是知府,面子还是要给的,他们走了,容家老宅和家业还在呢,今后也总会还要回来的。

不过,最后还是要看阿虞的意思,他回头眼神询问她。

阿虞一颗心斗大,只要有哥哥在,就没什么可怕的,何况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她细声说:“哥哥安排就是了。”

如此便在知府的盛情邀请下去了春风楼。

春风楼在大江边,景色独特,视野开阔,知府显然命人特意准备过,厢房靠江,一开窗,便能看见江上往来的船只。

精致的菜肴上了桌,都是锦州闻名的菜色,阿虞看了眼,就觉得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叫唤

了。

家里老厨娘的手艺堪忧,阿虞不好多说,相比之下,这春风楼的菜色简直叫人垂涎欲滴。

容舟看她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水晶虾,失笑道:“吃吧。”

她立马大快朵颐,知府在旁边却松了一口气,一挥手,身后有下属送上一只匣子来。

“小小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匣子呈到跟前,容舟只好放下筷子,打开扫了一眼,入目全是银票,厚厚几沓,总不会是小数目。

他笑了笑:“知府大人真是大方!”

知府奉承笑起来:“不敢,全靠容大人庇佑。”

阿虞在旁默默看着,觉得那匣子里的东西不简单,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不过哥哥还是一脸如常的收下了。

知府的马屁拍对了地方,大松一口气,拍拍手掌,就有身姿曼妙的舞女进来,在丝竹声中翩翩起舞。

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个顶个漂亮,那细柳似的腰肢扭动着,阿虞一个女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好在人人家都是正经的舞女,只风情万种的跳舞,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挤眉弄眼搔首弄姿。

容舟目不斜视,当人家姑娘们像空气似的。

阿虞看得津津有味,兴致勃勃捅了捅他的胳膊,低声说:“哥哥,你瞧,多好看!”

他一顿,饮尽杯中酒,不甚在意道:“没你好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轻飘飘的一句话,害得阿虞面红心跳,仓促移开目光。

知府也没看出什么来,只顾捡着好话说:“大人回乡祭祖,怎么不见尊夫人同行呢?”

知府大人耳目闭塞,没仔细打听过容舟的私事,话一说完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看,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阿虞在旁边艰难挤出笑容来,提醒道:“大人,我还没嫂子呢!”

“是吗……容大人年轻,也不急,不急!”知府悻悻笑起来:“二位都是人中龙凤,良人也必是一等一的好……”

容舟斜斜一乜,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深远起来,知府倒的酒也没拒绝,一杯接一杯的喝了。

阿虞看他喝得猛,有些不安,抬手按了按酒杯:“哥哥,你当心别喝醉了。”

“不会。”他看她一眼,一双黑眸里

似乎蕴藏着汹涌的风浪,轻轻拨开她的手,转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下她连美食也吃不下了,担心容舟喝多了随时会倒下,好在他除了脸颊微微透着红晕,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最后还风轻云淡地和知府道了别。

知府恭敬周到送他们出门,上马车时,阿虞看容舟脚步都有些虚浮了,一上车他便靠在马车壁上闭着眼睛紧紧蹙眉。

她一颗心揪起来,试探着问:“哥哥,你难受吗?”

马车缓缓前行,他嗯了一声:“难受。”

阿虞怔了下:“那怎么办?我给你找水去吧……”

她唤了声车夫,将要探身出去,却被拉住了手臂往后一扯,她跌回去,脑袋磕在了容舟肩膀上,他身上特有的淡香霎时间钻进鼻子里,心口猛地颤了颤。

她往后退了退,手腕却还被他禁锢着,她惶然抬眸,迎上他沉沉的目光。

“哥哥,你醉了……”

“阿虞。”他轻喊她的名字,声色透着几分沙哑:“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她心头咯噔一下,僵硬笑起来:“什、什么话?”

他缓缓松开手,脸上带着几分不满:“你近来总是躲着我,莫非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心里不喜?”

不知为何,他这带着委屈的语气,让阿虞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竭力稳住心神:“怎么会呢?哥哥你醉了,等等我给你找水喝!”

“我不渴。”他灼灼盯着她的躲闪的眼睛,有些话只能借着酒意说出来:“你不能直视我,是不是不敢?”

“哥哥……”

“别叫我哥哥。”他冷了脸,长眉轻蹙:“你明知道,我不是你哥哥。”

“你说什么……”他险些以为自己听岔了,怔怔然抬头,那轮廓分明的俊脸逐渐在眼前放大。

“如果我没彻查,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阿虞脸刷地一下白了,原来他知道了,都知道了……

狭小的车厢里,憋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容舟的气息伴随着寥寥酒气扑面而来,她一颗心沉到了深渊里。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结结巴巴的连话也说不完整。

他看在眼里,眸光愈发深邃。

“在你之后不久。”

阿虞彻底醒过神,脑子里飞快转动。

“哥哥,其实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是怕你知道了会接受不了。我们毕竟一起长大不是?哪怕没有血脉相连,也是彼此的至亲。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还能做兄妹……”

“介意。”他打断她,幽幽的眼神落在她惊惶的小脸上:“谁说我想和你做兄妹?”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回家路上, 阿虞皱着一张小脸,满面怒火。

容舟泰然自若的跟在她身后,看她气得头发丝都要立起来了,淡声问:“你气什么呢?”

知府领着一众下属,恭候在那里,见到阿虞和容舟,眼里露出了精光,点头呵腰的迎上来。

“容大人和大姑娘回乡,有失远迎,真是下官的罪过!”

莫非,他已经知道了?

她半开玩笑道:“你这般盯着我哥哥瞧, 当心我嫂子看见了会吃醋。”

阿虞一愣,她气什么呢?自己都说不上来, 就是觉得怒火中烧,浑身不舒服。

“她们都觊觎你……”

阿虞难堪的扭过头,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莫名觉得他话里有话。

阿虞万分骇然,却不敢问出口,埋着脑袋急匆匆走在前头。

她要回去问问张婆子,是不是哥哥已经知道什么了。

一路回家,她没来得及去找人,却在大门撞上好大的阵仗。

“怎、怎么会!”阿虞脸色大变,虚笑着想搪塞过去:“你是我哥哥,我怎么能吃醋?”

容舟勾唇, 眼底藏着几分笑意:“这不恰好说明我们兄妹情深吗,你想到哪儿去了?”

知府的两撇小胡子和脸颊颤了起来,恭敬道:“大人一路风尘仆仆,早前不敢叨扰,今日特来邀约。下官已在春风楼设宴,给大人和姑娘接风洗尘。”

锦州远离京城,前些年可算一穷二白,好在锦州有大江,往来货船不少,才逐渐繁华起来。

分明是他说的歧义, 却怪她想得太多……

她按捺下心里躁动的情绪,脑中一闪,震惊的看向容舟,有话在嘴边呼之欲出。

“觊觎我的人, 也不差这一个两个,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何以如此生气。”他闲闲瞥过来, 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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