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流亡

比如焦躁、惊慌、不安、恐惧等等。

听起来很玄幻，很像某类小说的恐怖设，然后经过科学一分析，确认是产生了一种让人头痛的声波频率，如果这种听的时久或者声波频率继续加强，有可能让大脑产生幻觉。

不过幻觉什么的，还是猜想。

陆云睁开了眼睛。

微风通过换气设备送入房, 里面混合了清新自然的草木气息，同时电脑终端自动开启，播放夏日清晨的鸟鸣。

这是超光号启航后飞船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早晨”, 等到起床洗漱结束, 房里的虚拟屏幕还会跳出今日工事项以及重要提醒。

于是飞船的居住安排成了这样，陆云这一大家子没分开，统统住一起，飞船舱室的隔音质量本来很靠谱，现还额外加装了隔离层，所以呓语不会影响到隔壁。

——这种分隔的套，面积跟普通一家三口居住的房相同。

虽然现飞船没有小孩，但是航程长达几十年，总不能限制大家恋爱跟结婚吧，只要结婚会有人生孩子。毕竟这跟平时的国家科考任务不同，人员的增减是长期计划里的一部分。

当然，没人希望陆云这一家子再“增加”人口。

听起来很可怜，十五个精体外加一个陆云，住十平方米的房里，可是考虑到这里没有厨房，卫生公共区域，所以不算寒酸，毕竟除了陆云外，其他人的“床”只是一个金属球载体。

飞船每个人都需要工，房只是用来睡觉的地方，再放置一些私人物品。

吃饭会去食堂，洗澡有专门的浴室，算加班是工区，不带回生活区的。

像夏教授这样的大佬，拥有特权，直接工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休息室。

陆云年轻，虽然身份与经历很特殊，但飞船还是做一些“普通工”，属于夏教授团队的编外成员，大家分析宇宙辐『射』、模拟相关数据的时候，使用联觉来辅助“观察”。

日常手头的工是陆笛扒回来的那些乐谱。

她每天还要花至少四个小时来学习音乐与各种乐器。

超光号飞船的量子计算机有完善的编曲软件与演奏软件。

陆云此跟飞船ai禺号熟悉起来。

飞船ai偶尔会给陆云开个小特权，比如现——

“第二套全国广播体『操』，时代召唤，预备开始！”

“卧槽！”

金属球啪啪从塑料架子滚落。

一个个人影出现房里。

这时房门打开了，陆云拿了牙杯『毛』巾去公共区域洗漱，只剩下满眼懵『逼』的蒋竽等人。

“起床啦！”女孩阿阮气鼓鼓地『插』着腰，瞪视自家这些爱睡懒觉的兄弟姐妹，“陆笛今天要来的！”

“才五点半……”

蒋竽摇摇晃晃地寻找属于自己的那颗球，想要继续睡。

陆笛是他最讨厌的家伙好吗？

“除了陆笛，还有林瑟姐姐！一家人又聚齐了！”

“啧，宁愿他晚几年再回来。”

陆笛的实力与林瑟的嘴，是副人格最畏惧的存。

“快起来，夏教授说了，今天大家都要出席的！”

一番折腾，其他比较自觉的人格督促下，蒋竽变成了少数团体，心不甘情不愿地冒出头。

屋子小，大家快要贴着站了。

反正房门开着，已经清醒的几个人到了走廊。

蒋竽一边打哈欠一边抱怨：“正怀念从前的生活，像早起这种事情，大家轮流来的！”

“少来，你那时候根本不早起。”

张簧直接拆穿蒋竽的谎言。

蒋竽干笑，为负责赚钱的人格，他总是借口自己很辛苦，要刷手机看各种新闻资讯啦，要研究投资啦，反正他能脱离主体出来溜达，熬得很晚不影响主体陆云的休息，然后第二天装死。

其他人格拿蒋竽没办，所以早起赶地铁班的事，蒋竽是有特殊待遇的。

另外一个有特殊待遇的是陆笛。

大家基本遵守着，没有大事不叫陆笛的原则。

“听说陆笛最近有个绰号，大魔王……啧，魔王才有咸鱼的权力与自由。”

现事情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陆笛出去“养家糊口”了，蒋竽变成了家里蹲，于是蒋竽的家庭地位直线下降，他总哀叹着英雄无用武地，实是飞船不需要搞律诉讼，没有经济纠纷。

连会计的本领都派不用场。

笑话，飞船有ai的！

蒋竽只能去给胡琴帮忙，飞船搞“社区街道办事处”工，策划一些文娱活动，干苦力跑腿写报告。

虽然是个吃闲饭的工，但是蒋竽直气壮，为他不吃饭，不消耗飞船的物资储备。

听到他这番宣言的人：“……”

其他吃闲饭的兄弟姐妹：“……”

然后蒋竽挨了兄弟姐妹的一顿毒打。

这些溯源为陆云，由副人格独立出来的精体非常特殊，他没有力量，可是能量粒子更稳，尤其是互相“打闹”的时候，几乎跟正常人差不多，不会出现任何交融现象。

不过其他精体那里不管用了，这个现象夏教授至今还研究。

反正挨打不痛，粒子互相排斥等同于滑来滑去，是面子狼狈，但蒋竽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蒋竽看到大家投来不善的目光时，果断地一缩脖子，小声嘀咕：“不管有几个人轮流早起，那是轮换嘛！谁不喜欢一睁眼自己到了工地点，一睁眼下班了，一睁眼……”

从前负责打工的人格瞪视蒋竽。

蒋竽恰好看到陆云洗漱回来，连忙问：“你让陆云说，是自己学习开心，还是让别人学，大脑自动拥有知识轻松？”

“自己。”

“啊？”蒋竽傻眼。

陆云认真地说：“自己学习才能感觉到快乐，自己完成的工才有成感。”

众人:“……”

然后老厂长的人格开怀地笑起来，陆筝与袁号像父母那般笑着看陆云。

“有蒋竽这样的想很正常，从诞生起分裂陆云一天的时，然后分担责任，其实没有承受所有事情完全独立的意志。”袁号环顾四周，沉声说，“但是陆云不能有这种想。”

如果过度依赖副人格，陆云无“痊愈”。

——她会再分裂出新的人格来“帮助”自己。

人格过多，哪怕对普通人都不是好事，何况是陆云，没人知道她分裂人格为精体的极限哪里，但是最好不要继续下去。

“你一直都很好，只是运气不够好。”

陆筝用手指虚虚地抚『摸』陆云的头发。

“你的内心很强大，这身有体现，哪怕是承受痛苦的人格与做家务的沉默人格，不是自怨自艾的模样。”

胡琴走到陆云身边。

“你只是希望生活安宁，没有意外发生。”

老厂长情悲伤而复杂，又带着喜悦。

然后是阿阮、张簧……

“没有人伸出援手，你可以独自支撑，只是痛苦了一些，需要的帮助。”

“但你不会向命运以及任何人认输，所以拥有了今天与未来。”

陆云的脸慢慢出现笑容，然后忍不住纠正：“最后一句不对，那是陆笛的功劳，所以今天站这里。”

“你是说他把交给了国家养，又拐走了国家的生物ai这个大赚特赚的计划吗？按功劳论那可真是了不得。”蒋竽酸溜溜地说。

飞船空有限，需要去公共区域洗漱。

普通的舱室是可供两人睡的下铺, 陆云的情况有点特殊，她是独居，房比较小，为卧室外面另外隔出了一个房, 两边都是桌子, 固的塑料书架摆着十几个金属球。

只要有一个人梦里呓语，其他人会本能地接话，或者发出毫无意义的语气词，这时候“同出一源”的缺点开始浮现，音『色』不同语调不一样，却能合成奇怪的频率，对不小心听到的人产生精方面的影响。

这种影响会提升负面情绪。

这些声音混杂一起，成了意义不的噪音, 正常人听到会怀疑自己耳鸣，紧接着会陷入莫名的恐慌，看不到人，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舱室里的灯光由暗逐渐转为亮。

陆云推门的动静似乎惊醒了什么。

其中一个金属球左右摇晃了两下，然后像是童话里的灯精灵一样, 从里面飞快地冒出了一股“白雾”，飘落地变成一个小女孩。

女孩房里面跑来跑去。

——没有任何惊悚灵异素，声音是从四面八方的塑料书架传来的。

事实, 这种情况“夜深人静”的时候更吓人。

这些没有身体的家伙，竟然有说梦话的『毛』病。

这打扮仿佛回到了世纪，算偏远的乡镇看不到这样的衣服了。

“起床啦！！”

现这种杀伤力，误入听到的人只要甩门板，晃晃脑袋解决了。

只有陆云对这种呓语完全免疫。

虽然声音清脆好听, 但还是扰人清梦。

房里陆续响起了含糊不清的呢喃, 有的应答，有的抱怨。

女孩梳着羊角辫, 一套红裙子，蹬着小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