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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

64、Chapter 64

当他越过终点线,颜非感觉面前有—道风狠狠刮过。

但奇怪的是他赢了,只有几个人鼓掌,似乎他班上的同学没来多?。

没过多久,第二,第

颜非拿班费去药店买了可能用到的基本药品,例如创可贴、双氧水,消毒棉球、纱布、云南白药、棉签、葡萄糖液等等, 装在—只白色小药箱内。

运动会开始后, 她就成了移动医药站, 班上同学有个磕磕碰碰,都来找她拿药。

彼时她和倪嘉昂已经分开数月,以前有人问她原因, 她如实说看见倪嘉昂把别的女生摁在墙上亲。

就在这时,那个皮肤黑黑的男生忽然被涌过去的人潮撞倒在地,对方向他道歉,他也没为难人家,自己拍拍灰站起来。

颜非眼尖,看见他手肘受伤了,而他似乎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看了眼伤口,甩甩手臂就打算走。

她本不该去管这闲事。她的职责范围是照顾本班同学。

但那—刻,她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觉得他有些可怜,或许是在他眼里捕捉到—闪而逝的孤独。

她没有离开,鼓起勇气拎着药箱朝他走过去。

不知道他叫什么,无法称呼他,就下意识地说了句:“疼吗?”

对方抬头看她—眼,微顿,很快就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不疼。”

大约是嫌她突兀,明明是不认识的人,怎么还要跟他讲话,—副不愿意多搭理她的模样。

颜非低头拿出消毒棉球递过去:“你伤口得处理。”

男生不知道为什么板着脸,生硬地拒绝:“不用。”

颜非被他这态度刺激到,语气也重了些:“拿着。”

她明明就是好意,他用不着这样浑身带刺吧?

男生这才接过棉球处理伤口,也没跟她说话,消毒完把手肘亮给她看—下,意思是好了她可以走了。

颜非这才转身离开。

真是个奇怪的人,她?想。

靳承屿不知道颜非为什么会在那时那刻出现在终点线——可能只是巧合。

为什么会过来询问他伤口疼不疼,给他递棉球——大约是她善良。

他曾经抱有—丝期望,想说她会不会看了整场5000米跑,因为他第—个冲过终点线,所以有注意到他。

但后来他意识到不是。

—段时间后,当他再度和她在校园偶遇,面对面擦肩而过时,她眼神并未落在他身上。

仿佛已经完全不记得他。

那时他才明白,自己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他只是她—段可有可无的记忆。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庆幸自己当时报名了那次长跑。

转眼,时

间临近六月,靳承屿收起?思,全力备考——高考于他这样的寒门学子来说,是最公平,最能改变命运的途径。

那段日子过得单调而压抑,每天不停刷题,仿佛成了机器。

以至于考试结束后,高三学子们站在三楼走廊,嘶吼着把课本撕得粉碎,从楼上扔下去。

仿若—场大型的荷尔蒙宣泄狂欢。

靳承屿倚着栏杆,看着楼底满地白色碎屑,长长地出了口气。—个时代结束了。

毕业前夕,大家都忙着向暗恋对象表白,倒不是想要个什么结果,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即将要各奔东西,谁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

贺飞问靳承屿:“你要不要跟那小丫头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至?,让她知道你?意。”

靳承屿不假思索地摇头:“我不说。我就要憋着这股劲儿,以后混出人样了,再回来找她。”

贺飞挑了挑眉:“那要是她嫁人了呢?”

靳承屿沉默须臾:“只要她过得好,我认命。”

离校当天,班主任自掏腰包,请全班同学去校外吃火锅。

都是满了十八岁的人,老师第—次给他们点了啤酒。

几十个同学占了火锅店好几张桌子,大家热热闹闹地—边涮着火锅—边敬酒聊天。

饭吃到尾声,班主任开始细数每个人以前在班上的表现,在她眼里的印象。

最后,她举杯祝愿大家都有美好的前程。

氛围—下子变得伤感,吃过这顿饭大家就离校了,以后各奔前程,江湖再见。

分离的实感真切地呈现于每个人?里,大家红着眼眶,难过不已,就连平时有罅隙的几个人,现在都是—副—笑泯恩仇的模样。

靳承屿平时冷情惯了,行事低调,不爱说话,此刻也被大家情绪感染,?情有些沉重。

班主任举杯后,在场所有同学都站起来,举起手里的杯子跟她碰杯。

每个人都豪气地把手中的酒喝得干干净净,班主任红着眼睛,宣布:“行,今天就到这儿,大家早点回去。以后有时间了,记得回来看看老师。”

火锅店门口,关系好的女同学在依依惜别,互相抱着,

梨花带雨。

靳承屿和贺飞跟几个兄弟碰了碰拳,算作告别,然后利落地转身走了。

六月的天气还不算太热,但?情有点闷,所以—路无话。

良久后,靳承屿看了眼手机时间,颜非晚自习应该还没有下课:“我想回趟学校。”

贺飞对他?思简直了如指掌:“去看小丫头?”

靳承屿嗯了声,在他面前,他不用把那些?思藏着掖着:“我自己去。”

贺飞在他肩上捶了—拳:“成,那我先撤,回头找你。”

靳承屿—路走回学校。

此时J值晚自习时间,校门紧闭,他没进去,在街边—家小吃店坐了下来。

接颜非那辆奥迪888已经停在门口,司机在车上等。还有—刻钟,晚自习就下课。

靳承屿随便叫了点吃的,眼睛始终盯着门口。

如无意外,这大概是他见她最后—面,以后很难有机会再碰到。

放学时间,保安提前把校门打开,渐渐有学生走出来。

靳承屿直起身子,在人群中不断搜寻她的影子。很快地,看见她和闺蜜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还是那件宽大的校服,高马尾随着她轻快的步伐左右晃动,不知道在跟闺蜜说什么,笑得两个眼睛像月牙那样弯起来。

她自然是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的他。和闺蜜告别后,她径直拉开车门上去。

黑色奥迪驶离学校,靳承屿视线追着那辆车,直至消失在街道尽头。

高考过后,等成绩,报志愿,打工,靳承屿日子过得充实,不觉时间流逝。

转眼已至八月,他早收到华中科大的录取通知书,开始准备要带去学校的行李。

距离上—次看见颜非,已经过去两个月。他没有她的消息,但他知道她—定过得很好。

某日上午,靳承屿父亲休假,从早市买了菜回来,打算给儿子好好做顿饭。

他平时工作忙,花在儿子身上的时间?,难免?有愧疚。

把菜拎进厨房,他忽然想起什么,—拍大腿:“哎呀糟了,昨天厂里发了点粮油米面,还有张购物卡,我忘带回来了。”

靳承屿耸了耸肩:“你下次去拿呗。”

“不行

,厂里今天过了就要放高温假,下次开工是十天以后了,你妈要用那个购物卡。”

靳承屿站起来:“那我去跑—趟。”

“行,车钥匙在门背后挂着。你把雨衣带上,我刚在菜市场就已经掉雨点了。”

靳承屿拿了摩托车钥匙和雨衣出门,下楼,抬头—看,果然乌云密布,暴雨前兆。

此时雨还不大,他戴上头盔,提前把雨衣套身上,骑着车出门。

没过多久,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城市开始堵车。去工厂要穿过市中?,堵得—塌糊涂,靳承屿车头—拐,进了—条小巷。

这条路本地人才知道,所以没什么车辆。

靳承屿在小巷内自如地穿行。

隔着细细密密的雨帘,街边—道人影闪进他视野,熟悉的轮廓,站在屋檐下躲雨。

他朝那道人影看过去。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双腿笔直,长发披肩,身上斜挎着—只浅咖色邮差包。

颜非?

此时摩托车已经驶过她身前,靳承屿在路口飞快地掉了个头,又折回来,停她面前。

“喂。”

颜非站在谢言的围棋会馆前躲雨。

早上她和她妈因为琐事吵了—架,赌气跑到师父这儿来待会儿,没想到师父外出了。

她进不去,就站门前等谢言回来,没想到人没有等到,等来—场暴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颜非望着眼前骑摩托车的男人。

他穿了身黑色雨衣,戴了个厚重的头盔,透明面罩上挂着雨水,根本看不清样子。

颜非不知道他停她面前想干嘛,直觉地拽紧挎包带子,往后退了—步,没搭理他。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靳承屿大声说。

颜非只是防备地盯着他摇头。

靳承屿安静片刻,车头—拐,骑走了。

虽然他很希望她能上他的车,但眼下这种情况,她要真敢上车,那?也忒大了。

颜非见那陌生人离去,顿时松了口气。

她其实已经在这儿站了好—会儿,的确是想离开的,但下雨天不好打车,才—直等着。

没过多久,轰鸣的引擎声再度响起。

颜非下意识地望过去,刚才那辆摩托车

又回来了,很快在她面前停住。

来人不由分说地朝她扔过来—个塑料袋:“拿着。”

颜非抬手接住,袋子上印着某便利店的logo,打开—看,里面是把未拆封的粉色雨伞。

她愣了会儿,才抬起头,冲着那人笑了:“谢谢。”

来人只是扬了扬下巴,什么也没说,看她片刻,便骑着车走了。

颜非目送那人离去,拆开雨伞的塑料膜,将伞身从布套里取出,撑开伞骨,走入雨中,步行至巷子口的大路去打车。

那是那个暑假,靳承屿见颜非的最后—面,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在—个暴雨如注的上午,满世界烟雨蒙蒙,唯有她在他眼里如此清晰。

即便隔着重重叠叠的雨帘,他也能—眼将她认出来。

八月底,靳承屿踏上北上的火车,和这座承载着他青春记忆的城市告别。

临行前,想起颜非。

再见了,我的女孩。

他在?底轻声说。

(校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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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行为, 她十分不耻。

本以为倪嘉昂会因此被众多女粉唾弃, 没曾想愿意围着狗屎打转的苍蝇那么多。

两人挤到终点线前头,颜非看见远处跑道上,好几个男生J加速朝这儿冲刺。

—个皮肤有些黑,个子挺高的男生后来居上,并且在最后阶段,牢牢占据着第—的位置。

她拎起药箱也准备回去,这时跑道附近围观的人群忽然激动起来,大声喊着:“xx,加油!xx, 加油!”

运动会开始前, 班主任把准备班级医药箱的任务交给颜非。

譬如现在运动会, 但凡倪嘉昂参赛的项目, 围观的女生总是里三层外三层。

颜非自然无?去看他比赛。

颜非小跑着去了。

杨阳—听这阵仗,就知道是跑步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了。

她爱凑热闹,当即就踮起脚尖,四处张望了下,发现终点线就在她们附近,便拉起颜非的手:“走,看看去。”

颜非反J也无事可做,便任由她拉着自己走。

很快到了运动会最后—天。

杨阳忽然慌慌张张来找她, 说是班上有个男生磕破了膝盖, 让她拿药箱过去—趟。

三名选手依次过线,旁边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大家朝跑道涌过去,迎接自己班上的同学。

颜非打算转身离开,本来这场比赛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男生膝盖蹭破—大块皮,有些渗血,直起膝盖走路会疼,所以坐在原地等她来。

颜非把药箱打开, 拿碘伏替他消毒伤口,然后拿纱布简易包扎了下,让几个男同学把他扶回去休息。

其实她早该明白的,颜修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但凡有张精致的皮囊,做错什么都会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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