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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

第三十二回 夺冀州袁尚争锋 决漳河许攸献计

当速行。”

辛评曰:“审、逢二人,必预定机谋。

今若速往,必遭其祸。”

张辽当先出马,袁尚挺枪来战,不三合,架隔遮拦不住,大败而走。

张辽乘势掩杀,袁尚不能主张,急急引军奔回冀州。

袁绍闻袁尚败回,又受了一惊,旧病复发,吐血数斗,昏倒在地。

谭依言。

郭图遂入冀州,见袁尚。

礼毕,尚问:“兄何不至?”图曰:“因抱病在军中,不能相见。”

尚曰:“吾受父亲遗命,立我为主,加兄为车骑将军。

目下曹军压境,请兄为前部,吾随后便调兵接应也。”

图曰:“军中无人商议良策,愿乞审正南、逢元图二人为辅。”

尚曰:“吾亦欲仗此二人早晚画策,如何离得!”图曰:“然则于二人内遣一人去,何如?”尚不得已,乃令二人拈阄,拈着者便去。

逢纪拈着,尚即命逢纪赍印绶,同郭图赴袁谭军中。

纪随图至谭军,见谭无病,心中不安,献上印绶。

谭大怒,欲斩逢纪。

郭图密谏曰:“今曹军压境,且只款留逢纪在此,以安尚心。

待破曹之后,却来争冀州不迟。”

谭从其言。

即时拔寨起行,前至黎阳,与曹军相抵。

谭遣大将汪昭出战,操遣徐晃迎敌。

二将战不数合,徐晃一刀斩汪昭于马下。

曹军乘势掩杀,谭军大败。

谭收败军入黎阳,遣人求救于尚。

尚与审配计议,只发兵五千余人相助。

曹操探知救军已到,遣乐进、李典引兵于半路接着,两头围住尽杀之。

袁谭知尚止拨兵五千,又被半路坑杀,大怒,乃唤逢纪责骂。

纪曰:“容某作书致主公,求其亲自来救。”

谭即令纪作书,遣人到冀州致袁尚,与审配共议。

配曰:“郭图多谋,前次不争而去者,为曹军在境也。

今若破曹,必来争冀州矣。

不如不发救兵,借操之力以除之。”

尚从其言,不肯发兵。

使者回报,谭大怒,立斩逢纪,议欲降曹。

早有细作密报袁尚。

尚与审配议曰:“使谭降曹,并力来攻,则冀州危矣。”

乃留审配并大将苏由固守冀州,自领大军来黎阳救谭。

尚问军中谁敢为前部,大将吕旷、吕翔兄弟二人愿去。

尚点兵三万,使为先锋,先至黎阳。

谭闻尚自来,大喜,遂罢降曹之议。

谭屯兵城中,尚屯兵城外,为掎角之势。

不一日,袁熙、高干皆领军到城外,屯兵三处,每日出兵与操相持。

尚屡败,操兵屡胜。

至建安八年春二月,操分路攻打,袁谭、袁熙、袁尚、高干皆大败,弃黎阳而走。

操引兵追至冀州,谭与尚入城坚守;熙与于离城三十里下寨,虚张声势。

操兵连日攻打不下。

郭嘉进曰:“袁氏废长立幼,而兄弟之间,权力相并,各自树党,急之则相救,缓之则相争;不如举兵南向荆州,征讨刘表,以候袁氏兄弟之变;变成而后击之,可一举而定也。”

操善其言,命贾诩为太守,守黎阳;曹洪引兵守官渡。

操引大军向荆州进兵。

谭、尚听知曹军自退,遂相庆贺。

袁熙、高干各自辞去。

袁谭与郭图、辛评议曰:“我为长子,反不能承父业;尚乃继母所生,反承大爵:心实不甘。”

图曰:“主公可勒兵城外,只做请显甫、审配饮酒,伏刀斧手杀之,大事定矣。”

谭从其言。

适别驾王修自青州来,谭将此计告之。

修曰:“兄弟者,左右手也。

今与他人争斗,断其右手,而曰我必胜,安可得乎?夫弃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彼谗人离间骨肉,以求一朝之利,原塞耳勿听也。”

谭怒,叱退王修,使人去请袁尚。

尚与审配商议。

配曰:“此必郭图之计也。

主公若往,必遭奸计;不如乘势攻之。”

袁尚依言,便披挂上马,引兵五万出城。

袁谭见袁尚引军来,情知事泄,亦即披挂上马,与尚交锋。

尚见谭大骂。

谭亦骂曰:“汝药死父亲,篡夺爵位,今又来杀兄耶!”二人亲自交锋,袁谭大败。

尚亲冒矢石,冲突掩杀。

谭引败军奔平原,尚收兵还。

袁谭与郭图再议进兵,令岑璧为将,领兵前来。

尚自引兵出冀州。

两阵对圆,旗鼓相望。

璧出骂阵;尚欲自战,大将吕旷,拍马舞刀,来战岑璧。

二将战无数合,旷斩岑璧于马下。

谭兵又败,再奔平原。

审配劝尚进兵,追至平原。

谭抵挡不住,退入平原,坚守不出。

尚三面围城攻打。

谭与郭图计议。

图曰:“今城中粮少,彼军方锐,势不相敌。

愚意可遣人投降曹操,使操将兵攻冀州,尚必还救。

将军引兵夹击之,尚可擒矣。

若操击破尚军,我因而敛其军实以拒操。

操军远来,粮食不继,必自退去。

我可以仍据冀州,以图进取也。”

谭从其言,问曰:“何人可为使?”图曰:“辛评之弟辛毗,字佐治,见为平原令。

此人乃能言之士,可命为使。”

谭即召辛毗,毗欣然而至。

谭修书付毗,使三千军送毗出境。

毗星夜赍书往见曹操,时操屯军西平伐刘表,表遣玄德引兵为前部以迎之。

未及交锋,辛毗到操寨。

见操礼毕,操问其来意,毗具言袁谭相求之意,呈上书信。

操看书毕,留辛毗于寨中,聚文武计议。

程昱曰:“袁谭被袁尚攻击太急,不得已而来降,不可准信。”

吕虔、满宠亦曰:“丞相既引兵至此,安可复舍表而助谭?”荀攸曰:“三公之言未善。

以愚意度之:天下方有事,而刘表坐保江、汉之间,不敢展足,其无四方之志可知矣。

袁氏据四州之地,带甲数十万,若二子和睦,共守成业,天下事未可知也;今乘其兄弟相攻,势穷而投我,我提兵先除袁尚,后观其变,并灭袁谭,天下定矣。

此机会不可失也。”

操大喜,便邀辛毗饮酒,谓之曰:“袁谭之降,真耶诈耶?袁尚之兵,果可必胜耶?”毗对曰:“明公勿问真与诈也,只论其势可耳。

袁氏连年丧败,兵革疲于外,谋臣诛于内;兄弟谗隙,国分为二;加之饥馑并臻,天灾人困:无问智愚,皆知土崩瓦解,此乃天灭袁氏之时也。

今明公提兵攻邺,袁尚不还救,则失巢穴;若还救,则谭踵袭其后。

以明公之威,击疲惫之众,如迅风之扫秋叶也。

不此之图,而伐荆州;荆州丰乐之地,国和民顺,未可摇动。

况四方之患,莫大于河北;河北既平,则霸业成矣。

愿明公详之。”

操大喜曰:“恨与辛佐治相见之晚也!”即日督军还取冀州。

玄德恐操有谋,不跟追袭,引兵自回荆州。

却说袁尚知曹军渡河,急急引军还邺,命吕旷、吕翔断后。

袁谭见尚退军,乃大起平原军马,随后赶来。

行不到数十里,一声炮响,两军齐出:左边吕旷,右边吕翔,兄弟二人截住袁潭。

谭勒马告二将曰:“吾父在日,吾并未慢待二将军,今何从吾弟而见逼耶?”二将闻言,乃下马降谭。

谭曰:“勿降我,可降曹承相。”

二将因随谭归营。

谭候操军至,引二将见操。

操大喜,以女许谭为妻,即令吕旷、吕翔为媒。

谭请操攻取冀州。

操曰:“方今粮草不接,搬运劳苦,我济河,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然后进兵。”

令谭且居平原。

操引军退屯黎阳,封吕旷、吕翔为列侯,随军听用。

郭图谓袁谭曰:“曹操以女许婚,恐非真意。

今又封赏吕旷、吕翔,带去军中,此乃牢笼河北人心。

后必终为我祸。

主公可刻将军印二颗,暗使人送与二吕,令作内应。

待操破了袁尚,可乘便图之。”

谭依言,遂刻将军印二颗,暗送与二吕。

二吕受讫,径将印来禀曹操。

操大笑曰:“谭暗送印者,欲汝等为内助,待我破袁尚之后,就中取事耳。

汝等且权受之,我自有主张。”

自此曹操便有杀谭之心。

且说袁尚与审配商议:“今曹兵运粮入白沟,必来攻冀州,如之奈何?”配曰:“可发檄使武安长尹楷屯毛城,通上党运粮道;令沮授之子沮鹄守邯郸,遥为声援。

主公可进兵平原,急攻袁谭。

先绝袁谭,然后破曹。”

袁尚大喜,留审配与陈琳守冀州,使马延、张顗二将为先锋,连夜起兵攻打平原。

谭知尚兵来近,告急于操。

操曰:“吾今番必得冀州矣。”

正说间,适许攸自许昌来;闻尚又攻谭,入见操曰:“丞相坐守于此,岂欲待天雷击杀二袁乎?”操笑曰:“吾已料定矣。”

遂令曹洪先进兵攻邺,操自引一军来攻尹楷。

兵临本境,楷引军来迎。

楷出马,操曰:“许仲康安在?”许褚应声而出,纵马直取尹楷。

楷措手不及,被许褚一刀斩于马下,余众奔溃。

操尽招降之,即勒兵取邯郸。

沮鹄进兵来迎。

张辽出马,与鹄交锋。

战不三合,鹄大败,辽从后追赶。

两马相离不远,辽急取弓射之,应弦落马。

操指挥军马掩杀,众皆奔散。

于是操引大军前抵冀州。

曹洪已近城下。

操令三军绕城筑起土山,又暗掘地道以攻之。

审配设计坚守,法令甚严,东门守将冯礼,因酒醉有误巡警,配痛责之。

冯礼怀恨,潜地出城降操。

操问破城之策,礼曰:“突门内土厚,可掘地道而入。”

操便命冯礼引三百壮士,夤夜掘地道而入。

却说审配自冯礼出降之后,每夜亲自登城点视军马。

当夜在突门阁上,望见城外无***。

配曰:“冯礼必引兵从地道而入也。”

急唤精兵运石击突闸门;门闭,冯礼及三百壮士,皆死于土内。

操折了这一场,遂罢地道之计,退军于洹水之上,以候袁尚回兵。

袁尚攻平原,闻曹操已破尹楷、沮鹄,大军围困冀州,乃掣兵回救。

部将马延曰:“从大路去,曹操必有伏兵;可取小路,从西山出滏水口去劫曹营,必解围也。”

尚从其言,自领大军先行,令马延与张顗断后。

早有细作去报曹操。

操曰:“彼若从大路上来,吾当避之:若从西山小路而来,一战可擒也。

吾料袁尚必举火为号,令城中接应。

吾可分兵击之。”

于是分拨已定。

却说袁尚出滏水界口,东至阳平,屯军阳平亭,离冀州十七里,一边靠着滏水。

尚令军士堆积柴薪干草,至夜焚烧为号;遣主簿李孚扮作曹军都督,直至城下。

大叫:“开门!”审配认得是李孚声音,放入城中,说:“袁尚已陈兵在阳平亭,等候接应,若城中兵出,亦举火为号。”

配教城中堆草放火,以通音信。

孚曰:“城中无粮,可发老弱残兵并妇人出降;彼必不为备,我即以兵继百姓之后出攻之。”

配从其论。

次日,城上竖起白旗,上写“冀州百姓投降。”

操曰:“此是城中无粮,教老弱百姓出降,后必有兵出也。”

操教张辽、徐晃各引三千军来,伏于两边。

操自乘马、张麾盖至城下、果见城门开处,百姓扶老携幼,手持白旗而出。

百姓才出尽,城中兵突出。

操教将红旗一招,张辽、徐晃两路兵齐出乱杀,城中兵只得复回。

操自飞马赶来,到吊桥边,城中弩箭如雨,射中操盔,险透其顶。

众将急救回阵。

操更衣换马,引众将来攻尚寨,尚自迎敌。

时各路军马一齐杀至,两军混战,袁尚大败。

尚引败兵退往西山下寨,令人催取马延、张顗军来。

不知曹操已使吕旷、吕翔去招安二将。

二将随二吕来降,操亦封为列侯。

即日进兵攻打西山,先使二吕、马延、张顗截断袁尚粮道。

尚情知西山守不住,夜走滥口。

安营未定,四下火光并起,伏兵齐出,人不及甲,马不及鞍。

尚军大溃,退走五十里,势穷力极,只得遣豫州刺史阴夔至操营请降。

操佯许之,却连夜使张辽、徐晃去劫寨。

尚尽弃印绶、节钺、衣甲、辎重,望中山而逃。

操回军攻冀州。

许攸献计曰:“何不决漳河之水以淹之?”操然其计,先差军于城外掘壕堑,周围四十里。

审配在城上见操军在城外掘堑,却掘得甚浅。

配暗笑曰:“此欲决漳河之水以灌城耳。

壕深可灌,如此之浅,有何用哉!”遂不为备。

当夜曹操添十倍军士并力发掘,比及天明,广深二丈,引漳水灌之,城中水深数尺。

更兼粮绝,军士皆饿死。

辛毗在城外,用枪挑袁尚印绶衣服,招安城内之人。

审配大怒,将辛毗家屋老小八十余口,就于城上斩之,将头掷下。

辛毗号哭不已。

审配之侄审荣,素与辛毗相厚,见辛毗家属被害,心中怀忿,乃密写献门之书,拴于箭上,射下城来。

军士拾献辛毗,毗将书献操。

操先下令:如入冀州,休得杀害袁氏一门老小;军民降者免死。

次日天明,审荣大开西门,放曹兵入。

辛毗跃马先入,军将随后,杀入冀州。

审配在东南城楼上,见操军已入城中,引数骑下城死战,正迎徐晃交马。

徐晃生擒审配,绑出城来。

路逢辛毗,毗咬牙切齿,以鞭鞭配首曰:“贼杀才!今日死矣!”配大骂:“辛毗贼徒!引曹操破我冀州,我恨不杀汝也!”徐晃解配见操。

操曰:“汝知献门接我者乎?”配曰:“不知。”

操曰:“此汝侄审荣所献也。”

配怒曰:“小儿不行,乃至于此!”操曰:“昨孤至城下,何城中弩箭之多耶?”配曰:“恨少!恨少!”操曰:“卿忠于袁氏,不容不如此。

今肯降吾否?”配曰:“不降!不降”辛毗哭拜于地曰:“家属八十余口,尽遭此贼杀害。

愿丞相戮之,以雪此恨!”配曰:“吾生为袁氏臣,死为袁氏鬼,不似汝辈谗谄阿谀之贼!可速斩我!”操教牵出。

临受刑,叱行刑者曰:“吾主在北,不可使我面南而死!”乃向北跪,引颈就刃。

后人有诗叹曰:“河北多名士,谁如审正南:命因昏主丧,心与古人参。

忠直言无隐,廉能志不贪。

临亡犹北面,降者尽羞惭。”

审配既死,操怜其忠义,命葬于城北。

众将请曹操入城。

操方欲起行,只见刀斧手拥一人至,操视之,乃陈琳也。

操谓之曰:“汝前为本初作檄,但罪状孤可也;何乃辱及祖父耶?”琳答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

左右劝操杀之;操怜其才,乃赦之,命为从事。

却说操长子曹丕,字子桓,时年十八岁。

丕初生时,有云气一片,其色青紫,圆如车盖,覆于其室,终日不散。

有望气者,密谓操曰:“此天子气也。

令嗣贵不可言!”丕八岁能属文,有逸才,博古通今,善骑射,好击剑。

时操破冀州,不随父在军中,先领随身军,径投袁绍家,下马拔剑而入。

有一将当之曰:“丞相有命,诸人不许入绍府。”

不叱退,提剑入后堂。

见两个妇人相抱而哭,不向前欲杀之。

正是:四世公侯已成梦,一家骨肉又遭殃。

未知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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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慌救入卧内,病势渐危。

刘夫人急请审配、逢纪,直至袁绍榻前,商议后事。

此时袁谭已发兵离青州,知父死,便与郭图、辛评商议。

图曰:“主公不在冀州,审配、逢纪必立显甫为主矣。

袁绍既死,审配等主持丧事。

第三十二回 夺冀州袁尚争锋 决漳河许攸献计却说袁尚自斩史涣之后,自负其勇,不待袁谭等兵至,自引兵数万出黎阳,与曹军前队相迎。

绍但以手指而不能言。

刘夫人曰:“尚可继后嗣否?”绍点头。

空招俊杰三千客,漫有英雄百万兵。

刘夫人便将袁绍所爱宠妾五人尽行杀害;又恐其阴魂于九泉之下再与绍相见,乃髡其发,刺其面,毁其尸:其妒恶如此。

袁尚恐宠妾家属为害,并收而杀之。

审配、逢纪立袁尚为大司马将军,领冀、青、幽、并四州牧,遣使报丧。

绍翻身大叫一声,又吐血斗余而死。

后人有诗曰:“累世公卿立大名,少年意气自纵横。

袁谭曰:“若此当何如?”郭图曰:“可屯兵城外,观其动静。

某当亲往察之。”

羊质虎皮功不就,凤毛鸡胆事难成。

更怜一种伤心处,家难徒延两弟兄。”

审配便就榻前写了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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