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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娘囍事

第125章 怎么办?

虽然恼恨阿母伤她的心,近香终究还是希望能救了那人让阿母不要记恨她,这会儿听说有希望,虽然希望渺茫,那也是希望,于是忙道:“那我去问问阿母,看看还有什么她知道的没有?”

张敞搂她在怀里道:“你别去了,等会儿我去问就好了。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把自己闹成这样知道吗?你这样我多心疼”

近香靠在他怀里,幽幽问道:“要是我生了个女儿,你以后会不会不喜欢她?”

水二婶一直哭一直哭,哭了半天看近香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表示,心里一急,就哭喊道:“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铁石心肠,我真是白生养了你了”

这话说得近香从头凉到脚,有那么一刹那,她真想大声冲她吼叫,难道她来找她,真的只是为了这个什么哥哥?那她呢?近香到底是克制住了,她站在水二婶对面,脸色冰寒,“对不起,你女儿没这个能耐,帮不了你。”

“近香我求你了”近香刚抬脚要走,水二婶突然就拉着她的衣襟就势跪倒在她面前,一行哭一行道:“我给你跪下了,我给你跪下了啊”

关上门出了屋,张敞就把环儿唤了来询问情况。跟近香的轻描淡写不同,环儿把她看到的一五一十地全说给了张敞。张敞一听说近香被逼得跪在地上哭,拳头握得咔嚓直响。要不是那是近香的阿母,他真想冲出去打人

环儿一边说一边也心疼,心里不住地埋怨这是什么母亲,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女儿

张敞听完之后就去找了水二婶。

“阿母,您千万别跟近香计较,她现在有了身孕,就有些喜怒无常。其实您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她真的特别想您,常跟我说起您当年是有多怎么疼她。她一直盼着你们一家团圆呢,她好好好孝顺您。您也知道,她毕竟没经过什么事,不知道事情轻重,一下就把事情想太严重了。您跟我讲一下来龙去脉,我也好知道从哪里着手。”

水二婶听了,就开始描述那人是怎样挑衅伍勇,吴勇年轻,血气方刚,就跟他吵了起来,一时措手误杀了他。张敞听她讲完,沉吟半晌才道:“阿母您千万不要对我有所隐瞒,我不知道所有的事实不好办事。”

水二婶迟疑了半天,看了张敞好几次,才终于半遮半掩地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张敞听了,心想这事怕是不成,又怕她再去闹近香,于是让她等着,他去县衙问问。

从县令那里,张敞听到了不一样的版本。按照这个版本,伍勇绝对没有侥幸的可能。张敞不想看到近香伤心的样子,不死心地又派人去了当地查明情况。

几天之后那人回来了他带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据当地人说,这个伍勇是个外来户,大概二十年前他父亲带着他在当地安了家。可能是没有母亲管教的缘故,伍勇从小就喜欢打架斗狠,十多岁就成了当地一霸,经常纠集一群混混干些不入流的事情。后来因为跟人打架打断了人家的一条腿,那户人家又恰好是个狠角色,他们就趁夜搬走了。再后来他们就搬到了临县,找回了水二婶,娶了房媳妇,也算是过上了安稳的生活。但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不那么容易改,就在一次去一个杀猪匠家吃饭的时候,他取笑别人腿瘸,那人不依,两个人就争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伍勇就眼红了,抄起旁边的杀猪刀就往那人身上捅,血流得满地都是,那人当场就断气了。

这个说法跟从县令那里听来的几无二致,也就是说,伍勇确实是逞凶斗狠杀了人,没有任何隐情。

把打探消息的人打发走,张敞走在那里,开始想这件事情。事情再明白不过了,伍勇是死定了。问题是,他要怎么跟近香和水二婶说。

一直到回到家里,他还是没想好。他一向是个果决的人,可是一想到近香的泪眼,他就开始犹豫。刚在屋里坐稳,水二婶就跑了过来,满眼期盼地看着他:“怎么样?我儿子有救了吗?”。

近香看着跪在她面前的阿母,脑中一片空白。这个场景,何其熟悉。大姐落到水里让选哥哥给救起来以后,大娘来求阿母让他们跟阳成家退婚,那个时候大娘就是这样又哭又闹地跪在她们面前,当时阿母怎么说的来着?她说你们家的女儿是人我们家的就不是了?转眼一切又重现,近香真的很想问她:“你儿子的命是命,你女婿的命就不是命了?”

渐渐围过来的人群让近香反应过来,她忙不迭地拉起水二婶,可是水二婶却死活不肯起来。拉扯着,近香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你是不是逼死我你就高兴了”

近香了这话,忙道:“真的可以?”

张敞叹道:“我也不确定,不过总得试一试。要真是他恶意杀人,我也没有办法。”

近香一见张敞,哭得更伤心了,抱着他使劲地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哭了不知道有多久,近香才终于哭乏了,从张敞怀里坐直了,自己拿了手帕把眼泪擦干净了,然后红着眼睛盯着张敞瞧。

第一二五章 怎么办?

水二婶哭道:“我没想到,我辛辛苦苦养了你十多年,竟然是个白眼儿狼我哪里敢逼你,你现在是官夫人了,明明是你想逼死我他又不是诚心的,不过就是被逼急了你哥哥死了,我也不活了早知道你是个这样六亲不认的,我当初就不该生你”

近香如堕冰窖,浑身冰冷得都不听使唤了,呆呆地放开水二婶,啪地一声也跪倒在地,一句话也不说,任冰凉的泪水流进脖子里,流过心口最热的地方,让他瞬间凝结成冰。

环儿劝了这个,又劝那个,到了最后急得都快哭了,才把水二婶给拉起来,然后又把近香扶起来,三个人挤出人群回了太守府。

张敞拉过她的手,柔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了?”

于是近香就把上午的事大概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就又抽噎了起来,“她一点都不把我放在心上,她一直都嫌弃我不是个儿子”

张敞听了,一边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他,一边在脑子里把整件事情过了一边,最后说道:“我先去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吧,要是有什么内情,也不一定就救不得。”

环儿去随梳伴镜看了一遭,就想着上街来找近香。那个老夫人她不熟,可是夫人跟她之间好像也不像一般母女那样亲近,她还是跟着点好,万一夫人受了委屈,她也好及时开解,免得伤了身。正走着,就看到前面围了许多人,指指点点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上前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赶忙过去要把近香扶起来,口中急道:“夫人你快起来,你可是有身孕的人,这么冷的天,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啊”

近香不肯起来,只管哭。环儿无奈,看一眼水二婶,又急忙去拉她起来,口中劝道:“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呢?您这样跪在这里让我们夫人怎么受得起?您要是跪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夫人以后可怎么过呢;要是伤着了夫人腹中的孩子,您也不好受不是?您赶紧起来,有什么话回府去说吧,啊?”

张敞忙道:“你又胡思乱想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儿子女儿我都喜欢。以后孩子多了,我也绝不会让女儿们受委屈,你就放心吧,怀孕了不要想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近香哭得累了,靠着张敞的怀抱只觉得无比安心,不多时竟睡着了。张敞轻轻地把她抱起来,小心地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立在窗前,深深地望着她。近香,我要怎样才能让你远离忧愁呢?

张敞今日无事,所以下午就回了府,却发现府里情况不对,询问之下才知道近香跟她阿母吵架了,还吵得特别严重,于是急急忙忙地回屋去找近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近香正伏在案上哭得眼泪横流的,那样子真是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张敞心里一阵子抽痛,忙在她旁边坐下,拿手帕细细地给她擦了脸,然后把她搂进怀里,柔声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哭成这样了?”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可是那些声音都进不了近香的耳朵。她从小就努力地让自己乖巧懂事,好讨得阿母开心,她那么努力,却换来一句‘当初就不该生你’,这不是太好笑了吗?阿母离家出走,她被逼着提前长大,经历了那么多她终于嫁人了幸福了,然后阿母找了来,她又努力地想要对她好,想要弥补母女两个这些年的隔阂,结果呢?如果是那个什么哥哥过得不好,她会尽全力去帮助他让他好让阿母少一些愧疚多一些解脱,可是呢?阿母一张口就是要把他救出来,他是个杀人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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