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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相顾年华里

第20章 如果此生的承诺可以来生陪你走1

“快点,不说我可就挂了。”

“优优?是优优吗?”电话里头不断传来慕扬寒轻轻的叫唤声,翦墨优咬着唇,心绪万千,却始终围绕着一个中心,他还在生着她的气吗?她又给他惹麻烦了是吗?

“优优,别害怕,我马上就回来,马上就回来,别怕那个Anna……”慕扬寒还在说话,金发女人见翦墨优不肯开口,于是又拿回了手机。

此时正寒冬凛冽的时节,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皆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和口罩,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对眼睛。

翦墨优拦了好几辆出租车,但司机听到地址后都不愿去。

“小姑娘,别说那个地方我回程很难接到客,就是能接到客,这么晚了去那么偏的地方也太不安全了。我劝你还是回家吧,明天早上再过去。”一个司机说完这些话后又迅速开走了。

翦墨优听不清慕扬寒说了什么,只见Anna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嘭的一声甩门而去。过了一会儿,她又提着一袋切片面包和一瓶水走进来。

Anna将面包和水丢到翦墨优面前,从腰间钥匙扣上解下 一把小刀,一脸玩味地朝翦墨优走来。

“这就是典型的东方美人吗?”Anna走上前拿着小刀在翦墨优脸上比画着,“Yang的口味和他父亲可真相似,你

长得竟然和他母亲一个类型。”Anna突然哼了一声,又冷笑

道,“可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诡计多端的中国女人了,表面多么端庄贤惠、善解人意,实际上心却比毒蛇还毒!”

明晃晃的锋利刀尖在眼皮底下晃来晃去,翦墨优强迫自己把视线看向别处,心里虽然在害怕,但还是忍不住猜想着这个Anna和慕扬寒父母到底有什么仇怨。

“我在这尖尖的小脸蛋上划上一刀,应该不会有多碍事吧?”刀面紧紧贴上翦墨优的脸颊,Anna阴恻恻地笑着,

“你说,

Yang见到后会不会气疯了呢?他和他父亲一样,可都是很追求完美的人。”

见Anna似乎真要一刀划下,翦墨优把眼一闭,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本来就不是美女,这一刀下来,不仅破相,以后上街都有碍市容了。翦墨优闭着眼睛,等了许久,那个冰凉的刀片却似乎离开了脸颊。

“放心,我不喜欢伤及无关的人,Yang要是肯用股权来换你,我会让你完好无损地从这走出去。”Anna伸出长长的

指甲拍了拍翦墨优的脸,用那把小刀割开了捆着翦墨优双手的透明胶带,指了指地上的面包和水,“吃吧,要是饿死了就与我无关了。”说完,她款款一笑,起身慢悠悠地离开了房间。

慕扬寒是在半夜接到Anna的电话的,Anna挂了电话后,还发了一封彩信来,彩信里有很多张翦墨优被绑着手和脚、表情惶恐的照片。

“该死!”慕扬寒低低骂了一句,手机摔在地上,隔壁房间的林诗琦闻声而起,连忙出房敲响了慕扬寒的房门。

“扬寒,怎么了?”林诗琦担心地问道,明天是慕扬寒开始住院的第一天,她和慕阿姨都为慕扬寒终于愿意安心接受手术感到欣慰。

里面一片沉默,林诗琦还愣愣地站在门口,房门突然被打开,衣冠整齐的慕扬寒出现在面前。

“诗琦,对不起。”神情肃然的慕扬寒望着林诗琦,张了张嘴,似乎很艰难地说,“诗琦,明天一早我就得回

国!”

“什么?为什么,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那个翦墨优又出什么事了?你又想要回去和她过春节了是吗?”林诗琦的

声音涌现出愠怒,

“一次又一次地在临手术时离开,你跟

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到底是对不起阿姨还是对不起你自己?”

林诗琦激动的声音吵醒了在楼下房间睡觉的慕母,慕母披着外套走了上楼。

“你们俩大半夜的怎么了,在房门口吵什么呀?”慕母眯着蒙眬的睡眼,一脸疑惑地望着站在慕扬寒房门口的林诗琦。

林诗琦叹了一口气,低了低头,向慕母道:“阿姨,对不起,吵醒你了。”

“诗琦,发生什么事了?”慕母问林诗琦,见林诗琦低头不语,又转向慕扬寒,“扬寒,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吵什 么啊?明天都要去医院了,在家也不好好休息。”

慕扬寒低了低头,心底很愧疚:“妈,对不起,明天一早我还得回国一次。”

“什么?”慕母惊诧的声音划破了深夜的沉寂,“为什么?你忘记上回对我的承诺了?你自己保证过,下次回来后在手术痊愈前绝不回国。一个大男人讲话怎么这么出尔反尔!”

“妈,对不起,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我一定得回去。”

慕扬寒抿唇固执地说,“妈,最多十天时间,十天后我一定回来。”

“十天?”慕母冷哼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绝望和无奈,“你还有几个十天来等?你真要气死我吗?”

面对满脸伤痛的母亲,慕扬寒狠下心将目光移向别处,坚定地说:

“妈,如果我不回去,那我上手术台也不能安心。请让我回去吧,我会尽快赶回,回来后立刻去医院。”

“随便你!”儿子去意已决,反对又有何用?慕母丢下一句话,转身一个人颤颤巍巍地下楼。

望着慕阿姨伤心下楼的样子,林诗琦无奈地摇了摇头:

“扬寒,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说完,林诗琦快步下了楼。

Anna留下的面包和水纹丝不动地躺在地上,解开了双手的翦墨优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脚上的透明胶带扯开。

由于双腿太久没有活动已经麻木了,翦墨优扶着墙壁方才勉强站起身,朝屋内唯一的窗户慢慢挪去。透过防盗网,翦墨优见到外面全是一片写着大大“拆”字的破落矮房子。

防盗网的铁杆一看就坚实又牢固,翦墨优没抱希望地随意摇了一下这铁杆,这状似坚固的铁杆竟然就晃动了起来。

一种中奖了的喜悦涌上心头,翦墨优再用力晃了晃这锈迹斑斓的防盗网,或许是房屋修建年代太过悠久,整个平面防盗网竟似乎能被拔出来。

翦墨优望了望窗户外,除了一根粗大的水管直通平地,下面没有任何可踩踏的障碍物。安心待在这等慕扬寒前来救她,还是偷偷攀着水管逃出去?翦墨优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无论什么原因,她都不愿意他轻易前来为她冒险。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翦墨优慌忙走回原来的位置,立刻跌坐在地上。

走进来的是那高个黑人,他打量了翦墨优一眼,环顾了一圈四周后,见并无异样,又重新关上了门。

接着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矮个黑人又打开门进来检查了一遍。如此循环了很多遍后,翦墨优发现一个规律,每隔半个小时这两黑人就会轮流进来巡视一次。

一直到晚上,这两个看守的黑人才没有那么频繁地进屋来,而Anna则在傍晚时出现了一次。

“哟,小女孩,你都不饿吗?”Anna见地上的面包和水都没有拆封,用怪怪的音调问道。

翦墨优冷冷地斜她一眼,目光望向别处,直接无视她。

“啊哈,真有个性。”忽略翦墨优的冷漠,Anna笑望着她,状似好心地安慰道,“Yang如果信守承诺,你今天晚上

就可以回家去了。”她的眼中闪烁着幽幽的绿光,充满着一种对物欲的狂热追求,“不过对于

Yang,上次他大难不死,

这次我可不会再轻易放过他了。”

上次大难不死?翦墨优心里打了一个寒战,目光倏地看向Anna:“你和慕扬寒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想起江骏给过她慕扬寒的个人资料,资料上说,慕扬寒曾经受过枪伤,“你雇人暗杀过扬寒,还请情报公司追踪过他?”

Anna听此眨了眨眼,非常爽快地点头承认。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但那又如何呢?你没有证据,而且,我又不是你们中国人。”Anna干笑了几声,突然恶狠狠

地说,“当年他们母子这么狠心,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翦墨优锁眉追问,该有怎样大的仇恨才能让她对慕扬寒母子这么恨之入骨?

“你想知道?”Anna瞥翦墨优一眼,眉梢处顿时泛起了一片忧愁,仿佛时光突然发生逆流,当年的每一件事都那么清晰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原来,Anna曾经是慕扬寒父亲隐藏了十三年的地下情人。大前年慕扬寒的父亲意外去世后,Anna带着和其所生的

孩子找到慕扬寒母子要求共同继承遗产,可是……“Yang的母亲竟然拿出一张和David的离婚证书给我看,说David早就和她离婚了,并且把名下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了她。”

Anna一脸痛恨地说,

“那张离婚证书肯定是假

的,我和David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了解他的。”

顿了顿,Anna目光幽幽地望向翦墨优,脸上虽似有伤痛,嘴边却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David走后,我和Frank没有任何生活来源,遗产也只分到了一点点,可怜的Frank当时本来上着NewYork最好的小学,最后却流落到一所三流学校读书。”

Anna沉浸在当年的旧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现实中来。

“David留下的公司Frank也是有份的,Yang和她母亲别想拿这一点钱就打发了我们!”她言语咄咄,眼中尽是

仇恨,“那个女人把我们母子俩逼得太狠了,当年David给我和Frank买过一所房子,那女人宁愿贱卖了也要赶我们出去,我和Frank走投无路,很长一段时间都借住在教堂里。

要知道那阴冷发霉的教堂,挤满了肮脏的流浪儿和古怪的孤寡老头,Frank每天睡觉都会在梦中哭醒……”

想起那时的场景,Anna满脸狰狞:“我们曾经遭过多少罪,那我就要那个女人和她儿子一点一滴地还回来!”

听完Anna的故事,翦墨优一怔一怔的,慕扬寒极少谈起他的父亲,偶尔谈及都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Anna小姐,不知你学中文时是否学过一句话呢?”见Anna疑惑望来,翦墨优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Anna听此脸色变了变,明显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她嘴角抽了抽,顿了几秒后,扔下一句话:“你也别高兴太早,要是今晚Yang敢耍花招,我让你和他一起去见上帝!”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翦墨优上前靠在门背,听到Anna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后,开始准备自救。

为了不发出声响,翦墨优小心翼翼地摇晃着这完全腐蚀了的防盗铁网。折腾了好一会儿,又惊又紧张的翦墨优一用力,竟真拔出了一根锈迹斑斓的铁杆。又用力拔了下旁边一根铁杆,这根杆子竟也轻易地拔了出来。

翦墨优小心地爬上窗户,翻身出去后紧紧抱着窗户旁的水管,慢慢地滑了下去。双脚落地后,翦墨优悬在空中的心还未放下,下一秒就惊住在原地。

Anna手下的两个黑人正抱着臂,居然优哉游哉地站在身后盯着她。

翦墨优又被“请”回了那栋破旧的楼房。此时这栋楼房前院的铁门大敞,Anna正握着手机接着电话,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院门口。

“OK,她来了。”见到翦墨优回来时Anna神情顿时松懈下来,嘴角亦轻轻浮起一抹笑意,“放心,你来之前,我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是慕扬寒的电话让Anna这么快发现她逃走了的?想及此翦墨优欲哭无泪,慕扬寒,你跟我有仇吗?

“优优,别担心,我已经回S市了,晚上我就带你回家。”慕扬寒悦朗的声音里是不可置疑的笃定,是令人不得不信服和安心的自信。

翦墨优望了眼旁边的Anna,飞快地说:“她的目标还包括了你,一定一定要小心!目前她这只有两个手下……”

话还未说完,Anna一把拿过手机,狠狠睨了翦墨优一眼:“够了,他知道你还活着就行。”Anna背过翦墨优,又对着手机说道,“Yang,这个女孩会如何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中,记住,带着股权让渡书,只准你一个人来!”

和慕扬寒通完话后,Anna朝手下努了努嘴,高个黑人拿出一根粗绳上前将翦墨优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手腕被绳子勒得生痛,翦墨优怒瞪着Anna,骂道:

“你们就算得到了想要

的东西,慕扬寒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翦墨优从包里拿出手机本想看下时间,沈悦如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墨优,你来了吗?你快点来吧,齐夜语又呕又吐的,我快招架不住了。”沈悦如在电话里头着急地催促着,“我还要继续上班呢,你再不来我只能先把他一个人丢在吧台旁了。”

“小姑娘,和你男朋友说几句话,他可是很担心你。”

金发女人将手机递到翦墨优耳旁,

这是什么一种状况?翦墨优脑袋里一团糟,她遭人绑票了?那照片是要用来挟谁?慕扬寒?翦墨优打量了一下身处的环境,简陋破旧的一个空房间,角落四处都是蜘蛛网和死了的蟑螂,唯一透风的窗户还装着牢固的防盗网。

陪你看细水流长是我一直想要的天长地久,我是那么不愿将生离死别的苦难给予你。

“悦如,拜托你先照顾他一会儿,我就来了,马上就到了。”安抚了一下沈悦如,翦墨优急忙挂了电话,又拦了两三辆出租车,说尽好话,终于有一个司机愿意去了。

司机开了大约一个钟头才到达沈悦如说的地方,翦墨优下车后,黑黢黢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大部分商店都关门了,只有街尾尽头隐约有一家酒吧还是灯红酒绿,笑语喧哗。

翦墨优是在一阵咔嚓咔嚓的相机快门声中清醒过来的,她微微睁开眼,瞳孔里出现两个粗壮的黑影,其中一个较矮的黑人正拿着手机对着自己一阵猛拍。

翦墨优试图站起身,双脚微微一抬,只觉两腿完全麻住,整个人根本无力站起来。翦墨优挣扎着想要舒展开腿,门突然重重一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进来。

“你要和她说话?没问题,我们不会轻易伤害她的。”

金发女人发着怪腔怪调的音,她抬头之前,翦墨优还以为来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女孩,但见到正面才知这应该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翦墨优伸手挡住仿佛有意扫来的刺眼灯光,一边往街道边上站着,想等小面包开走了再打电话。

但没想到,这辆小面包加速开来后又在她身边紧急刹车。翦墨优还愣在一旁,小面包突然车门一开,两个粗壮的黑人走下,一个黑人飞快地拿出块湿手帕捂住了她的嘴。翦墨优来不及挣扎,眼前一黑,整个人顿觉全身松软,随即昏了过去。

“Yang,你的女人我不关心,重要的是带我要的东西来。”金发女人漠然地瞥了一眼翦墨优,笑容突然分外妖媚,“给你三天时间准备,我对她不感兴趣,可不代表我手下的人不会动什么心思,亚洲这种娇羞的女孩子对他们可是具有独特的诱惑的。”

“Anna,如果你敢让那些人动她,那你和你儿子Frank都别想在这个世界上存活!无论你们躲到哪儿,我都能找到你们!”慕扬寒冷厉的声音从话筒传出,直击Anna的耳膜,Anna听到Frank的名字,哆嗦了一下,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你们要干什么?”翦墨优下意识地低头望了眼自己,手和脚分别被透明胶绑着,还好,衣服完整地穿在身上,“你们是谁?把我绑到这来做什么?”翦墨优大声冲这两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黑人喊道。

这两个黑人似乎听不到翦墨优的叫嚷,其中高个黑人低头看了下手机里的照片,对矮个黑人说了一句不知哪国的语言后,两人相视一笑,意味深长地瞄了眼地上的翦墨优,勾肩搭背地出了房间。

翦墨优拿出手机想打沈悦如的电话,电话还未拨通,不远处一辆小面包车开着明亮的车前大灯,笔直向她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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