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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今夜谁寺寝

第048章

武润闭了眸子,身体终于撑不住的时候,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也悄然松弛了:“让他跪着,长长记性!”

说真的,叶炫烈不后悔,可他不想看到武润因此而伤神——他决定了,如果有下次,他会提前告知,只是,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她不说,是不是代表她不想让他知道?如果他问她,她会承认吗?

他这样跪着,也不觉得委屈,本来就是他的错,他不该让她担心,不该让她难过,如果她不想,他也心甘情愿地当做不知道这件事。但,想靠近武山的心,怕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武润没有多少力气,可还是用尽自己的力气拥着她:“山儿!你想吓死母后!你知不知道母后多担心你!”

武山只管在她怀里哇哇地哭,这一刻才体会叶炫烈说的话什么意思,母后的怀抱很温暖也很让人眷恋,母后是爱她的!母后为了她竟然几天不吃饭!是她的错!她以后再也不惹母后生气了!

“山儿,别哭了,你母后该累了。”木子风上前拉开武山,不让她压在武润身上。

眼前黑影一闪,他看见了一双精致可爱的小鞋子。

武山蹲下来,喊了一声:“叶叔叔。”

叶炫烈顿时觉得暖暖的,他抬眸笑:“小公主,以后在宫里,还是叫我叶将军吧。”

这是他的女儿,亦是大商的公主,他不能让她因为他而被人说失了礼数。

武山不置可否,只问他:“疼吗?”

叶炫烈摇摇头,有了她这句话,跪死也心甘情愿了:“不疼,小公主不必为我担心。”

武山席地而坐,双手抱膝:“叶叔叔,你说,辉儿会没事吗?”

叶炫烈想伸手去摸她的头,刚抬起手臂,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心底酸涩地放下,道:“放心,他会没事的。”

武山眨眨眼,卷翘的睫毛跟着翻飞:“只要他醒了,我再也不欺负他了。”

叶炫烈宠溺地看着她:“小公主,你以后——可以欺负我。随你怎么欺负,我都不反抗,行吗?”

“叶叔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武山抬眸看着他:“难道也是因为我是公主?”

叶炫烈认真地回答:“在我心里,你就是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喜欢你,疼你,宠你,如果你喜欢,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你只记住,叶叔叔喜欢你,是不需要理由的。如果可以,这辈子,叶叔叔都想保护你,陪着你。只要,你不嫌弃叶叔叔。”

武山笑了,可爱如洋娃娃的脸上洋溢着让人心动的甜美:“嗯,叶叔叔最好了!山儿也喜欢叶叔叔呢!山儿不会嫌弃叶叔叔的。”

叶炫烈猛地觉得鼻头一酸,他慌忙低了头,掩去眸子里的幸福和酸涩。

武润最后还是不放心,来到给武辉诊治的房间外等着,至于跪着的叶炫烈,他那么喜欢跪,让他跪着好了——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如果想和武山亲近,她又没说不允许!这样偷偷摸摸把人带出去算怎么回事!

武山又怯怯地凑过来,一点点窝进武润的怀里:“母后——”

武润这会儿也有力气对她摆脸色了:“有事?”

武山伸手环住她的腰身:“母后,你别生气了,是山儿的错,和叶——将军没有关系,是山儿命令他带山儿出去的,山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母后,您就饶了叶将军吧!”

亦吉来福等人在一旁听得甚是欣慰——他们的小主子,长大了啊,懂事了啊,知道体贴人了。

武润也低头看她:“他就没错?”

武山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母后,他也知道错了,你就见见他嘛,他跪了那么久了……”

武润心里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难道,真的是血浓于水?武山的性子,她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虽不知道她那些顽劣事迹,但她很不喜欢和生人亲近倒是真的,看来,亲情这个东西——武润叹口气:“算了,让他过来。”

武润在偏殿里见了他。

他过来直接跪下了,也不说话。

武润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仪:“知道错了?”

叶炫烈突然抬头:“以后——我能……”

武润锐利的眼神扫过去,叶炫烈立即改口:“娘娘,下官——下官只是很喜欢小公主,此次带小公主出宫,实在是有失考虑,让娘娘担心了,下官该死!但娘娘,微臣想问——以后,微臣还有机会带小公主出去游玩吗?娘娘放心,微臣定以性命担保小公主的安全!”

武润启唇:“新婚燕尔,叶将军似乎该将心思放在新娘子身上。喜欢小公主的心,本宫也能理解,木御医等人也是对她宠爱有加。叶将军年纪也不小了,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似乎该考虑自己要一个。”

叶炫烈张了张唇,想说什么,最终却没开口。

“这次的事,本宫不可能不追究!公主还小,即便她以身份压你,让你带他出去,但你就没考虑一下事情的严重性?做出这样的事,说你挟持皇家子嗣也不为过!”

叶炫烈垂了眸:“娘娘尽管责罚就是,炫烈绝无半句怨言——但娘娘应该清楚,我即使伤害自己,也绝不可能会伤害我的——公主。”

这样的话说出来,武润确定他是知道什么了,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那些已经不重要,关键是看他现在的态度也没想质问她什么的,她也就放心了。但话说回来,如果叶炫烈问她,她不承认他有什么办法?

其实,武润并没想否认什么,她甚至想过,如果叶炫烈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没其他的意思,她也不介意让他和武山多亲近一下。但现在武润不这么想了,叶炫烈竟然敢把武山偷偷带出宫,谁知道他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也不能说她自私,前提是叶炫烈不能有别的想法。她开口道:“如果本宫就放心了,本宫现在不理政事,这后宫,叶将军还是少来为好。今日之事,叶将军自己到刑部领罚吧!”

玉擎远见到叶炫烈的时候,把他拉到无人之处:“你疯了!这样的事你也做得出来!小公主虽然为她领养,但这么多年,她对她的心思你还看不出!你竟然敢——”

叶炫烈拂开他的手:“我没疯。是小公主自己要出去玩的。”

“小公主是小孩子难道你脑子也不懂事!我听人说她快急疯了!你这么喜欢孩子你不会自己生啊!”

“我——”叶炫烈百口莫辩,最后来了一句:“我不会要孩子!”

玉擎远追上去:“什么?你不要孩子?你不要孩子成什么家!”

叶炫烈停下脚步看他一眼:“你想要,现在赶紧回家,我很烦,想一个人静一静!”

玉擎远闻听此言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还敢说我的事!那一日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

似想起什么难言之痛楚,他俊脸涨得通红,手下的力道也更大了些:“你是不是故意的!”

叶炫烈看他一眼:“你自己酒后乱性把持不住现在来怪我?”

“你!”玉擎远真想一拳挥过去,可满身的痛楚似乎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慢慢放下手:“我知道你的意思,或许,你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放弃——的确,我现在,哪里还有倾慕她的资格?”

叶炫烈不忍看他痛苦的神情,别开脸:“没有资格的不止你一人,我也是。我还要去刑部,先走。”

玉擎远苦笑一声,站在原地不动,良久。

那日的事情,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个晴天霹雳!他醒来的时候,明显感觉不一样——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软软的,温温的。

他以为在做梦,他以为又梦到了她,但触感如此真实,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眸子。

于是,他看到了田蕴。

他愣了。

是真的愣。

田蕴从他怀里起来,穿衣服,下床。

期间,他一直没说话,甚至,没动作。

田蕴开始整理床铺。

然后,他看到了那抹刺眼的红。

那一刻,他心里的侥幸被理智残忍地打击了,那抹血迹像是一团烟雾,慢慢环绕住他的周身,让他的血液都开始凝固,他开始觉得冷,全身发冷,冷得他的视线都开始模糊,最后,他像个孩子一般拉过棉被遮住了自己,泪水缓缓顺着脸颊流下。

所以,他没看到,田蕴勾起的唇角,其实有点阴险的味道。

叶炫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事后玉擎远找上他时,那种失魂落魄的模样,叶炫烈心想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同情玉擎远,但他什么都不能做。玉擎远得不到的,他也得不到,两个人基本就是同病相怜的,谁也帮不了谁的忙。

但他知道,他比玉擎远幸福。

第一,他有武山。

第二,除了武润,他没碰过其他的女人。

洞房花烛夜,对于所有的男人来说,或许是极其美好充满向往的,可对于他来说,那是一种煎熬,还有——自责和愧疚。

因为不能爱,所以不会碰她。

因为不能爱,所以会和她有名无实地生活一辈子。

因为不能爱,所以,算是害了她。

他面上坦然,心里却忐忑地揭了她的盖头,却看也没看她精致的脸,把身旁喜娘手上的合欢酒拿过来,一饮而尽。

惊得喜娘差点打翻了另外一只酒杯——这交杯酒怎么是这么个喝法?她还是第一次见!

但叶炫烈身份尊贵,她也不敢说什么,小心地把另外一杯酒递到武曼柔手上。

那一夜,叶炫烈一句公务繁忙,在洞房里坐着看了一晚上的书。

其后的日子,他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去碰她,用得最多的,装醉。

很简单,和玉擎远去喝酒,回家之前,把酒在衣服头发上都沾点,回去的时候,就能闻到一身的酒味。

一个月之后,他直接从新房搬到了书房,美其名曰征兵即将开始,他不能分心。

正因为如此,他觉得他是幸运的,即使受了刑法,减免了俸禄,又如何?

什么也抵不过他心中武山的地位。

夜幕降临的时候武辉的房门打开了。

武润立即起身。

走出来的,是一位女子。

面容清秀,五官之中,只有一双眸子格外出色。墨发白衣,一身的简朴素雅,明明是普通的容貌,却偏偏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谪仙气质!

武润没想到是如此年轻的女子,却也连忙迎上去:“敢问师傅,辉儿如何?”

女子巧笑嫣然地看着她:“已经无碍了,太后娘娘可以进去了。”

武润大喜,脚步不停,留了一句谢谢直奔武辉床边。

武辉已经醒了,精神不是很好但显然已经没有生命之忧:“母后——”

武润忍不住喜极而泣,她在床边蹲下,抚着武辉的脸:“辉儿,你终于醒了,辉儿……”

武辉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是辉儿不好,害母后担心了。”

武润抓住他的手,想笑,泪水却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武辉咧嘴笑了:“母后,我没事了,真的。”

武润擦了泪,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辉儿没事就好,母后是太高兴了。”

武辉看向她身后:“母后,山儿呢?她回来了吗?”

武山怯怯地从来福身后站出来,抬眸看了一眼武辉又飞快地移开目光。

武辉笑了:“山儿,你终于回来了。”

武润把武山拉过来:“现在,知道你该怎么做吗?”

武山低着头站着,点点头。

武润起身,回头看见那女子,走过去,福身:“多谢师傅出手相救,武润感激不尽。”

那女子见她行礼,也不惊慌,伸手虚扶一把:“太后娘娘不必多礼,救死扶伤,本乃医者本职。”

这女子不在意,满屋子的人却吓到了,武润一福身,他们全部跪下了。

那女子笑了笑:“不知可否和太后娘娘借一步说话?”

武润直了身子,心里莫名地对这女子多了几分好感。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有人救了辉儿,她也不必行礼,但此时,她并非一国太后,而是一个母亲。而这个女子,给了她表达谢意的机会,武润觉得,这样的女子,当真值得深交:“自然是可以的。请。”

两人坐定,亦吉奉了茶,也退下了。

那女子第一句话是:“其实,我本来是认识你的。”

她这样说,武润自然不会理解成因为她是太后,那人才知晓她的名字,听她话里的意思,倒像是以前有过交集。可如此女子,如果以前见过,她怎么会没有印象:“师傅——”

那女子抬了抬手,还是笑:“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你若不嫌弃,可叫我一声姑姑。”

武润睁了睁眸子——姑姑?这称呼,可真是有点让人意外啊!看她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了多少,为何让自己唤她姑姑?

女子看出她眼底的疑惑,勾唇:“我叫临惜玉。很多人,唤我玉姑姑。”

武润恍然:“你是——”

临惜玉点点头:“正是我。”

武润的笑里有了些苦涩:“不管如何,还是谢谢——姑姑出手相救。不知,姑姑有何话,但说无妨。”

对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叫姑姑,武润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她不知道,临渊那样的大男人,是怎么开口的。

临惜玉没有忽略她的表情变化,想着自家侄儿的一片深情,感叹着也就如此女子才能配得上那傻小子了:“我想讲个故事,不知娘娘有没有兴趣听听?”

武山抬起脸,梨花带雨地看武润:“母后,你罚山儿吧!山儿真的知道错了!”

武润给她擦拭脸上的泪,武山离开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叶炫烈知道了什么,可他怎么知道的?身边的几个人知道真相的,也就是亦吉和来福,估计小艺都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她抬眸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远处,脊背挺直,却不敢抬头看她。

敖卓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亦吉上前服侍她吃了粥,小心地开口:“娘娘,叶将军还在那边跪着呢。”

武润还是不放心:“我去看看也不行?”

太后,今夜谁寺寝

她叹口气,重新看向武山:“山儿,母后并不想罚你,母后想要的,只是你应该面对错误时的正确心态。做错事并不可怕,怕的是,做粗了事,你想逃避责任,不想承认现实——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母后希望,经过这些事,你以后该清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武山重重地点头:“母后,山儿记住了。山儿——等辉儿醒了,山儿再去面壁,行吗?”

敖卓凡上前一步,扶了她的肩:“那二人,称得上是世外高人,能救辉儿,是辉儿的造化。你别动,刚刚才醒,小心又要晕了。”

木子风摇头:“他们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得靠近,免得扰了他们诊治。”

惊喜来得如此突然,武润无力地靠在床头,只觉心底的大石终于放下了——只要辉儿没事,只要他没事,什么都无所谓了,真的。

木子风示意亦吉把清粥端上来,他想接过来,手伸了过去,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又无奈地收了回来。

木子风冲着她笑了笑:“你放心,来了两个人,正在给辉儿诊治。”

武润一听,抬腿就要下床:“是什么人?确认过身份吗?医术怎么样?不行,我要去看着他!”

那样的一个小人,聪明伶俐,娇憨可爱,虽然有些任性,有些小脾气,有些不讲理,可那是他的女儿,是流着他和武润两个人的血液的混合体!他就算舍了所有,也不想就这样放了她!

他已经彻底想通了,或许对他而言,武润是永远高高高在上不能触摸的女神,可武山不一样,是他的,是他的,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的铁一般的事实存在!

武润眸子里瞬间有了光彩:“这么说,辉儿会没事?”

木子风点点头:“你放心,会没事的。”

武润抬头看向木子风,眸子里的心疼一览无遗:“皇榜,还是没有人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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