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熟女故事

“阿姨知道啊！这里面有还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呢！”

“那你可不可以讲给我听一下！”小男孩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她故意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在小男孩几乎快要失望的时候，才说：“可以呀！不过，你得先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觉得实在是走不动了，正好路过一个社区公园，便停下来休息。

正是冬天，遍地皆是枯黄。

抬眼望去，与这份萧瑟格格不入不入的，是一个环卫工人桔红色的身影，在一片枯草丛中显得异常温暖和耀眼。她一边修剪着凌乱的草丛，一边看着不远处埋头苦读的小男孩，脸上露出欣慰和满足的笑。

“我们院子里的小朋友都姓方。”

“都姓方？”

“是呀，因为院长妈妈姓方，我们星光福利院的小朋友都姓方。”

福利院的小朋友？秋思辰刚刚轻松起来的心情突然一下沉重起来：“那边……”

“那是我的李妈妈，她常常带我出来玩，她还送了好多好多故事书给我……”

这么漂亮的小男孩！这么聪明可爱的孩子！他的父母该有多狠心，才会舍得将他抛弃？一种莫名的伤感袭上来，让秋思辰难过得想掉泪——冬天，真是让人失落的季节！

秋思辰怜惜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好，方宏，阿姨来给你讲西子的故事……”

故事讲完，姓李的环卫工人也要走了。方宏依依不舍地拉着秋思辰：“阿姨，我好喜欢听你讲故事哦！以后还可不可以再听你讲别的故事？”

环卫工人拉开方宏的手，陪着笑：“小孩子家不懂事，人家大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呢！小姐，真谢谢你帮忙！”

这么个朴实的妇人，令秋思辰肃然起敬——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清洁工人，都可以给陌生人付出物质和精神上的关爱，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呢？况且方宏那么纯净的眼睛，就这样巴巴地望着你，谁还能说不？

“好，以后阿姨有空就去给你们讲故事！”

“真的？”

“嗯，今天阿姨一起跟你回去，认认路，免得下次找不到了！”

方宏高兴得快跳起来了，马上懂事地帮李妈妈收拾东西，扛在小小的肩膀上。秋思辰不由自主地想落泪：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为人父母的人居然狠得下心！

到了星光福利院，秋思辰却没有看到预想中很多小朋友的场面。

方宏看到院子里那辆白色的雅阁，马上拉着她朝二楼跑去：“太好了！刘姐姐来了！每次刘姐姐来都有礼物送！”

看着小家伙雀跃的脸，秋思辰也忍不住笑了：看来这个刘姐姐的魅力可真大！

上了楼，方宏松开她的手，飞快地跑进了会议室。

秋思辰跟在他的后面，走到会议室的门口，看到里面三四十个小孩正排着长队，按秩序领着礼物，张张小脸上都堆满了喜悦的笑容。

呵呵，小朋友的快乐就是简单！

发礼物的人身材高挑，穿着宽大的白色风衣，如丝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举手投足间，优雅尽现。秋思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终于，对方一个不经意的回头，眼光落到门口的秋思辰身上，两个女人，就这样愣住了！

刘燕妮，刘姐姐！

秋思辰，秋阿姨！

秋思辰忍不住暗自嘲笑自己——作为同学，在同一个小孩眼里，一个是姐姐，一个是阿姨，如果发生在你身上，你就不会有一点小小地介意吗？

尴尬地点点头，秋思辰狼狈地转身，真希望自己没来过！

刚下完楼梯，身后就跟来一串脚步声：

“思辰！”

“刘小姐！”

“还是叫我燕妮吧！”

“……”

“我们……能谈谈吗？”

后院里，石桌旁，两个女人都不知道怎样开口，就这样沉默了许久许久。

终于，还是有人沉不住气，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M市吗？”

“……”你来不来是你的自由，我管得着吗？秋思辰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干脆什么也不说。

“我……是为了梁木。他一恢复记忆，就跟我分手了。可我还是忘不了他！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是我心里的梦，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此情此景，能说什么？唯有继续沉默。

“可他不理我。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我彻夜在楼下等他，他竟狠心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令秋思辰的心突然一软，冰冷的面具马上宣告土崩互解。

“你……这又何必……”

“秋思辰！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你在他面前，他看到的只有你！你不在他面前，他想到的还是你！甚至他失忆了，让他眼光停留次数最多的，还是你！我那么竭心尽力地想讨好他，处心积虑地想得到他，可一切一切的努力，换来的都是失望！”她开始小声抽泣，令秋思辰如坐针毡，仿佛真的是自己欺负了她一样！

“燕妮……”一紧张，连出口的称呼都变了。

“思辰！你知道吗？我怕他讨厌我，来M市之后，一直不去找他。可我每天都去他公司门口，远远地看他上班，下班，就仅仅是远远地看着，我就觉得好幸福……”小声抽泣变成号啕大哭，令秋思辰招架得很痛苦——此时此刻，她更后悔自己选择今天来到这里！

“燕妮，其实我和梁木……”她本来想说，她和梁木之间横着很大的鸿沟，想要去填平也并不容易。刘燕妮却急急打断他的话：

“其实你和梁木没有什么是不是？是他一厢情愿是不是？我还有希望是不是？”骄傲的公主满脸泪痕，正用满怀希翼的眼神望着她，秋思辰却无言以对。

刘燕妮的眼泪继续流下来：“思辰，我求你！你放手吧！我真的好爱好爱他！没有他我真不知道怎样活下去！可你不同，你有秦小天，他都在我的订婚宴上向你求婚了！只要你同意放手，我可以动用一切关系帮秦小天搞到贷款，金帝不会破产的！”

不知道后来刘燕妮后来说了什么，只记她不停地求自己—— 一向骄傲的公主，突然间这样低声下气，任谁也受不了吧？

……

不知道怎样和刘燕妮说了再见，不知道怎样离开了福利院，很晚了，秋思辰才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小窝。

颓然倒在沙发上，木然地打开钱包，拿出梁木送的戒指，傻乎乎地看了半天。

为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和梁木就一直处在这样一种尴尬的位置上？难道我们就真的是有缘无份吗？

比起以往的不确定，秋思辰深信自己现在比任何时候都爱梁木！她当初是那么不由自主地爱上他，现在是那么刻骨铭心地爱着他——难道这份爱，真的要等到来生吗？

坐在电脑前，她毫无意识地开了机，随便点开了网页，任时间静静地流逝。

突然，她看到网页上的一条星座运势的广告，想起以前同学间流行的配对小测试，测缘纷，测速配指数，测婚姻指数，便不由自主地点了进去。

她一次次地输入梁木和秋思辰几个字，一次次地选择天蝎和双鱼座，一次次地敲出A型血和O型血……真可悲——大学时代就嗤之以鼻的玩意儿，没想到现在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名字速配——九十八分，解读：千年等一回！

星座速配——

一百分，解读：宿命的绝配！

血型速配——很合适的一对！

……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字，她又哭又笑——这些字能代表什么呢？做这种没营养的事有什么意义呢？

关了电脑，同时第一次关了所有灯，静静地坐在黑暗里——当一个人心灰意冷的时候，黑暗就不算什么了吧？

小男孩席地而坐，把书摊开在腿上，声情并茂地朗读着：

“一排排大雁追上白云，

很快，小男孩拍了拍身上的草枝，蹦蹦跳跳地朝秋思辰跑来。

“阿姨，你知道什么是西子吗？”红扑扑的小脸蛋稍含羞怯，黑漆漆的大眼眼扑闪扑闪，长得多漂亮的小男孩啊！

那么稚嫩的童音，却着着实实地感染了秋思辰，她饶有兴致地听着小男孩一篇一篇地念着课文，羡慕地看着母子俩的眼神在空中幸福交汇……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大半个下午就过去了。

下午，秋思辰借口有事，一个人出了医院，在大街上漫无目地的徘徊。

撒下一阵暖暖的叮咛；

一阵阵秋风掠过田野，

走进这辽阔的音乐厅，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妈妈，什么是西子呀？”

“妈妈没文化，不懂这些。你把不懂的地方记下来，等会儿回去问方妈妈。”

这个回答显然很难满足小男孩的求知欲，他终于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秋思辰——一个眼里带着询问，一个眼里含着好奇，一大一小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几十秒，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听听，

走进秋，

“我叫方宏。”

“哦，你姓方？”

你好好地去听秋的声音。

……”

送来一片丰收的歌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