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殇

“我们将迎接一场毫无希望的血战，现在谁都无法预言血战的结果，即使是我也说不出口。”甘道夫的神情严肃极了，“我们就是去当靶子的，为了持戒人。不是你们以为的为了胜利而战。”

“我们知道，霍比特人不是傻瓜，当你们全都愁眉不展的为中土的明天担忧时，我们同样为夏尔国的和平忧虑。”皮平难得一字一顿的说话。“就像吉姆利代表了山中人民，莱戈拉斯和英格威代表了精灵，我们两个将代表夏尔，我们也要抬头挺胸的上战场！”

“别再费神劝解霍比特人，难道这么多年来你还没尝够教训吗？”英格威笑着说：“他们也是战士，为了保护家园可以牺牲一切的战士。”

当那些重要的大人物们离开城门，阿拉贡设置在平原上的营帐，商讨关乎整个中土世界未来走向的决策时，剩下的那群自然聚集到一处闲谈他们的想法。希望大家能理解我们的辛勤劳动，谢谢

英格威和莱戈拉斯走回医院的花园时，发现皮平和梅里还没停嘴。

“嘿，你们打算把整座城的储备粮食全吃光吗？”莱戈拉斯走过去坐到梅里身旁，“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能够正常的消化这些东西？”

“看来他们已经知晓上战场的步骤了，不过我忘了告诉他们，我们这回用马匹的次数将非常少。”甘道夫暗自说笑着转头，立刻发现英格威投来的视线，他蹙了下眉心便朝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还未站定，他听到身后随之而来的脚步声，甘道夫转身——

“从我们再次重逢起，我就和你好好谈一谈了，可惜一直以来我都忙的没有空闲。”

“给你添麻烦了。”

甘道夫立刻抬手阻止，“客套话就免了，直接转进正题吧。”

“好。”英格威表示同意。“我知道你有千万条疑惑正待解答，但是我想你只要看了这东西就能明白了。”说着，她从领口掏出一条绳子，末尾绑着一只光彩夺目的珠宝。

白袍巫师在璀璨的光芒中眯了下眼，随即立刻瞠目结舌的说：“纳雅！”

英格威解开绳子，把戒指放到他手中。甘道夫望着手心里的东西百感交集，它依然大放光彩，甚至比初次见到它时更闪亮。

“甘道夫老朋友，火之戒就交给你保管了，然后，请你帮我一个忙。”她把白树水晶递到他跟前，巫师看见水晶的那一刻抬起头，英格威神态寻常但口吻慎重的说：“现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白袍巫师张了张嘴，却没能吐出一个字。

号角声响起，部队开拔。人类最后的抵抗壁垒在一个没有希望的清晨出发了，向东而去。

米纳斯蒂里斯的民众自发的为他们送行，能够走动的士兵走出了病房眼望东方为他们祈祷，如果这些人马在魔多的黑暗面前全军覆灭，那么米纳斯蒂里斯，刚铎，以及人类的历史将在那一时刻成为烟尘，湮灭在中土大地上。

霍比特人在人高马大的队伍中努力抬头挺胸，希望这样做能使他们看上去更像一名即将赶赴沙场的英雄。其实他们不必这样，因为身材矮小，别人反而能一眼瞧见在队伍中非常与众不同的他们。

皮平四下张望了一番，梅里却觉得他的举动丢脸极了。“别东张西望的，你看看附近，有哪个人像你这样？是不是害怕了？”

“不是，我以为能看见波罗米尔，没曾想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波罗米尔大人不在出征之列，他主动提出要留守米纳斯蒂里斯。”站在他们旁边的士兵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之前大人一直把自己锁在宰相陵墓里，虽然是宰相，哦，我是说前任宰相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被魔君诱导至深渊，但大人认为他也有责任，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居然没有发现父亲的异样。”

梅里立刻说：“这和他没有关系。”

“但是大人心里并不这么想。”那名士兵继续道，“波罗米尔大人已经明确表示他将一生为父亲的罪过忏悔，希望这么做能使父亲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自责？我这一辈子的自责全用在魔窟里了，如果我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我衷心的期望往后的生活里再也不会出现这种讨厌的情绪。”皮平乍听到熟人的如此处境很是难过，“可怜的波罗米尔，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能过的愉快一些。”

队伍在中午抵达了奥斯吉力亚斯，根据侦察兵的回报，这里的半兽人已经全部撤退了，于是，阿拉贡下令在这里铸造防御工事。当他们穿越废墟，离开奥斯吉力亚斯五哩远的地方时，天黑了下来，他们结束了第一天的行程。

甘道夫反对印拉希尔王提出的先攻占米纳斯魔窟的想法，因为那里太邪恶，能轻易使人疯狂，虽然它的主人已经逝去，但里面的未知数还太多，只有区区几千人的部队还是不要冒险为妙。当晚众人决定，依然按原计划向北边的正门进发。

一连好几天，只要队伍继续前进，印拉希尔王就会派出传令官与侦察兵一起出发，在队伍之前吹响号角并配合大声的喊叫：“刚铎之王来了！把你们占领的土地还给我们！”

后来，传令官喊出的语言又被重新纠正，改用：伊利萨国王。

尽管传令官一天三次对外宣布国王归来的消息，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来回应这份挑衅。

戒灵随时随地会出现在出征队伍的头顶，但他们飞的很高，一行人中只有莱戈拉斯能看见他们。但是人们能感受到压迫在头顶的诡异和黑暗，许多人甚至不敢抬头，这些余下的黑骑士始终不遗余力的散发着他们的恐惧，致使士兵们的情绪越来越低落。

离黑门的距离越近，部队就行进的越慢，环境也同他们作对。狼群在夜晚总要嚎叫上一整夜，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憋闷，没有风，即使天空高悬着明亮的月亮，但他们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因为魔多附近总有挥之不去的浓密烟雾笼罩。

黑门三扇的门扉紧紧闭合，城墙上没有一人驻守防范，安静的好似一座空城。队伍终于抵达终点，他们将面对魔多最凶狠的敌人，最难以攻克的城墙，以及最难以忍受的邪恶。戒灵不再躲藏在云层间，他们聚集在一起盘旋在高空，并用邪恶带有诅咒的语言嘲讽地面上的人类，讥讽他们的不自量力，想要以卵击石。

“你真该把那头阴影龙带上。”吉姆利倍感不适的大声嘟囔着说：“至少它能让头顶那群吵个不停的家伙全都闭嘴！”

英格威回答，“你把这句话留着当面和它说吧，它一定很高兴。”

突然，黑色的城墙上响起嘹亮的号角，魔多的黑门好像等待以久，全都打开。魔君的百万大军向他们露出狰狞的獠牙，战鼓雷动，惊天动地，敌人潮涌般冲出黑门。

“真不少……”吉姆利突兀的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我矮人吉姆利今天要命丧索伦的家门口了！”

“一直以来能和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英格威对他微笑，并欠身予以致敬。

莱戈拉斯做了同样的动作，并说道，“也是我的荣幸。”

“我们的荣幸。”伊莱丹和伊罗何点头送上微笑。

“好！太好了！好伙计！”矮人仰天大叫一声，“我今天算是值了，这辈子没白活！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就来吧，我吉姆利老爷把你们一斧子一斧子全都削了！”

阴雷震地，狂风大作，号角伴着战鼓轰鸣，兵戈互相碰撞出刺耳的鸣叫。太阳在高空投射着暗红色的光芒，在许多人眼里，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看见它。一切将跟随魔多的黑雾坠入无尽的黑暗中，绝望笼罩而来。

阿拉贡根本来不及让队伍摆开应战的阵形，所有士兵只能各自拿出看家本事与敌人周旋厮杀，队伍间的相互呼应的作用失效。就在那一瞬间，敌人的第一波攻势已经冲入他们的防御范围，半兽人站在山坡上朝他们射箭，食人妖龇牙咧嘴的吐着长舌头和獠牙，准备咬断猎物的咽喉。

魔多的队伍把他们围堵个水泄不通，杀气腾腾的敌人们仿佛看出了他们的绝望，纷纷发出兴奋的嚎叫。戒灵在上空飞行，为恐惧的蔓延推波助澜。突然，甘道夫伸手仰天，用嘹亮的并厚重的嗓音高叫道：“巨鹰来了！”须臾，风中好像有千百句缥缈的回应：巨鹰来了！

鹰王关赫来了，带领着它的同胞一起降临。它是最古老也最强大的鹰王梭伦多的子嗣，是北方山脉的巨鹰中最尊贵的。巨鹰们突然从高空俯冲而来，直逼戒灵，它们轻易扇动起飓风，控制住了戒灵的行动。

突然，邪黑塔方向飘来奇怪的声音，空中的戒灵转身逃走，迅速躲藏进黑色的雾气中。魔多的军队迟疑了，它们不再狂笑，戒灵涤遁让它们心生不知名的畏惧。

西方土地的众多将士们振臂高呼，为希望叫喊，为忽然出现的一丝希望振奋！阿拉贡拿过号角吹响了最后的战役，当众人端起武器准备冲进敌军时，甘道夫再度用雄浑的声音大喊：“等等！等一下！”

与此同时，地面开始摇晃，邪恶塔的方向传来砖石墙壁毁灭的声音，浓烈的火焰从地面的裂缝中钻出，与桥梁墙体诞塌所造成的黑色烟雾一起哀鸣。乌云狂卷，在眼前掠过随之消散，高塔崩塌造成的无数碎片如雨点般打落在地面，平原裂开的口子越来越，最终，火山再也忍耐不住闷哼而喷发了！

火焰从火山的顶端冲入云霄，所有的戒灵们躲藏不及，被卷进火焰中，与黑色的云块同时消融，消失在渐渐清澈的蓝天中。

所有的敌人四处逃窜，索伦灭亡了，他旗下控制的这些怪物们将面临殊途同归的命运。它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东躲西藏，甚至还互相残杀，凄厉的喊叫着落入脚下陷落的地面。

北方的厚重云层被吹开，清新的风迎面扑来，绝望和黑暗已成过去——

“结束了。”莱戈拉斯松下双肩，叹息的说。

英格威怔怔的看着天边的云，久久开不了口。

“别跟我提正常消化。”梅里似乎并不赞同精灵王子的话，“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正常消化食物了，那些洛汗的士兵好像从来不着急吃饭，害的我也只能跟着吃一些没什么滋味的面包干和少的可怜的肉汤。人类太神奇了，小鸟肚肠竟然能长的那么高大。”

“可是在我看来霍比特人才叫神奇！”吉姆利已经在这里观察他俩许久，对他们的进食能力咋舌不已，过去这么长时间，矮人依然没能习惯。“六顿饭居然也没能让你们长高长壮。”

“这将是最后一仗了。”吉姆利敲了敲他的斧子，哈哈大笑两声道，“大人物们的结论就是去送死，虽然我并不反对。”

“我们也要去！”当听说自己将被留下时，皮平和梅里大声的向阿拉贡抗议，“不能把霍比特人排除在外，如果远征队的人员都会去，那就更不能把我们留下。”

“你的结论是什么？”莱戈拉斯的询问从身后传来。

ACT 55

“我们是短小精干！”他们迅速反驳。

矮人呛了一下，咕哝了几声就闭嘴了。

“大概吧。”英格威反问道，“你又是怎么看的？”

她在舒爽的和风吹拂中微微闭上眼，喃喃说道，“我的结论就是你依然与世界同寿，继续过你想要过的生活。”

各军将领争论了很长时间，最终得出的答案就是：带领所有人马前往黑门，以换取魔君的全部注意力，为持戒人争取摧毁戒指的时间。

最后一仗的人数少的可怜，米纳斯蒂里斯刚经过了一场恶战，很多士兵已经无法立刻上战场，扣除伤员，全城能够出征的也只有几千人而已。当中还要留一部分人守护白塔之城。

英格威背靠城墙道，“我想的确也只有现在惬意了。”

皮平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吉姆利吸了吸烟嘴说：“看来你已经有你的结论了。”

“哦，好吧好吧。”甘道夫无奈的摇头，“说的也是，不应该把他们放在没有纷争的地方，再说，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

皮平和梅里欢呼一声，然后叽叽喳喳的问阿拉贡他们将带什么武器，穿什么样的锁子甲，以及如果骑马将由谁来带他们……

“我？”矮人左右晃了晃回答，“我不需要去想，已经有很多人在费神了。”

英格威笑了笑，转身面对壮美的安都因大河。

“真高兴你们愿意陪我们。”皮平抬起脑袋看着他们说：“有你们在，我觉得安心了很多，吃的就更有滋味。反正我也不懂甘道夫和那些尊贵的人们在讨论什么，总之现在我是又舒服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