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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记事

鸠白艳

“暮槿五岁生日,她邀请我去,我看到了她妈妈的不满,嗯,也不用看,她妈妈把我赶了出来,然后,然后暮槿抱着蛋糕追着我跑了出来。我们在公园里拆了蛋糕,暮槿用她的水晶发卡向商店老板换了一个打火机。她的生日,我什么也没送,她说要我以后补上。我也很想送她最好的礼物,可是当我把礼物准备好了,暮槿却搬走了。所有人都知道,连妈妈都知道了,只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她什么也没留下。”

我想鸠白艳那个时候一定是怨恨的。

杯子碎了,鸠白艳没再拿新的杯子,而是攥着瓶颈,往口里倒。她这副模样应该是狼狈颓废的,而我却只看见了凄伤。

一早被一个电话吵醒,是陌生的号码。

“8点,木槿花物语。”

是鸠白艳!

做一个纨绔,我都快要假戏真做的时候,暮槿来了。我认出了她,她却忘了我,也是,不过是一个小时候的事,不过是幼时一个不受欢迎的玩伴而已,不记得的话我也不在意,真的不在意。暮槿来了,我倒没做那些糟心的事了。那一学期的期中考试,我考年级第一,暮槿却是年级322名,班级14名,我以为凭暮槿上课的那股子认真劲儿,考第一是没问题的,但确实是我高看她了。后来学校说我的分数有问题,重新排位置,我和暮槿又是同桌。

暮槿十分爱学习,一下课就把自己埋在作业和笔记里,一上课就进入全面警戒的状态,生怕自己会听漏一点,真是很可爱。但这样并不影响她和同学们交流,中午吃饭时,围在她身边的男生女生都不少,嗯,下课时有我在,自然没人敢来。

初中三年我和暮槿同桌,说过的话却少得可怜。

毕业那天,朱兴念在KTV举办了一个聚会,没人邀请我去,因为暮槿去了,然后我也去了,一个人在角落里喝饮料,真可怜。

他们围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轮到暮槿了,她抽到的是真心话,一个女生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她点头。下一个又是她,抽到的是大冒险,为了难为她,那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一个女生让她过来和我拥抱。那个女生我认得,她喜欢的男生喜欢暮槿,她讨厌暮槿。暮槿拒绝了,她喝了一杯酒,她讨厌喝酒。下一个又是暮槿,又是大冒险,暮槿又拒绝了,又喝了一杯酒,一连几次都是这样,连我都看出他们的目的了,暮槿还傻傻的喝着酒。

暮槿被欺负我可以旁观吗?不可以。所以我走过去把暮槿手里的酒泼在那群人身上,掀翻了整个酒桌,我说,暮槿是我的人,你们眼瞎啊!

呵呵,你知不知道他们那时的表情?真是,太美了。”

鸠白艳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我有些担心她,她却不以为然,又开了一瓶酒,喝了一大口,“暮槿死了。”

“什么?”我诧然,这节奏太快了吧!

鸠白艳看了看我,露出恶作剧的笑,才缓缓说出这中间的故事。

听完这个故事已经是傍晚了。回到家我开始回忆今天鸠白艳说的这个故事,用笔慢慢整理。

鸠白艳和她的妈妈因事故和她的爸爸分开,鸠妈妈为了生存成了妓~女,暮槿是从小陪伴鸠白艳的小天使,然后暮槿搬走了,鸠白艳会了鸠家。鸠白艳在初中时和暮槿重逢,初中毕业聚会上鸠白艳对暮槿表白,不对,是鸠白艳维护暮槿,然后毕业后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中,暮槿死于雪崩。

思绪整理出来了,但总有些衔接不起的地方,比如暮槿妈妈没来由的讨厌,即使鸠妈妈是妓~女,也不该对鸠白艳如此恶劣。比如世界上生存的工作有很多,为什么鸠妈妈成了妓~女?比如毕业聚会上暮槿对鸠白艳的逃避,宁愿喝酒也不愿面对。

我是一个严谨的作者,绝不会在逻辑不清时动笔。

鸠白艳问我什么时候写完。

我回答要很久。

她又喝了一瓶酒说,“那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文体我是看过另一篇故事模仿写出来的,那个故事叫《白马枯叶总相依》,也是个好故事,所以这里有什么逻辑跟不上的bug,是正常的,啊哈!

我被惊醒,利索的收拾好自己,拿起一个小型录音器,向楼下的咖啡店走去。

此时才07:30,但鸠白艳已经到了,硕大的咖啡厅里只有她一个人,门口挂着停业休息的牌子,又被包场了。

最后几个字我听出了怨恨的情绪,我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偏题了,想必她也注意到了,仰头又倒了一杯酒在嘴里,酒从嘴角流出,滴在衣领上。

她咽下酒,继续说,“暮槿是不同的,她,真的像个天使,她会在所有小孩子嬉笑我的时候,站到我面前和我做朋友。她妈妈不喜欢我。”她说,用力摔碎了杯子。

班上哪一个人没有被我打过,辱过,暮槿的安然,定是让他们郁结于心,呵呵!”

鸠白艳

鸠白艳的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酒,我去时,她正在倒酒。

我看见她,她也看见我,我走过去,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自己喝酒,好似我并不存在。我有些尴尬,试图找些话题与她聊天,她也不予理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的耐心几乎要被消磨干净。这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闹钟,8点的。

暮槿来的时候,才刚刚月考完,不好安排位置,她就坐在我的身边。

说到这儿,她突然停了下来,问我:“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反对暮槿坐我身边吗?”

我当然想知道。

“暮槿是我邻居的女儿,尽管我们有七年没有见面了,但我还是认出她了。”她顿了顿,仰头灌了一口酒,“小时候,我和妈妈还没被爸爸找到,住在廉租房里,周围的小朋友都不喜欢我,因为他们的大人对他们说我的妈妈是妓~女。很可笑,那么小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妓~女是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却可以从大人的话语中听出厌恶,学着大人的语气用天真稚~嫩的笑声说出来,真是,恶毒的天使。”

她迷离的眼无神的看着我,我真怕她会突然倒下,在故事还未开始之前。但是她没有,结果录音器,开始讲诉压在她心底多年的故事:

“故事要从西街中学七年级十六班转来一个学生说起,原本就人满为患的班级变得有些拥挤了。转来的学生叫暮槿,暮色的暮,木槿花的槿,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姑娘。

“后来爸爸终于找到了我和妈妈,但最后回到鸠家的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妈妈是妓~女,慢慢在我走后自杀了。背包早就有了新的妻子,但一直没有孩子,后来做了检查,原来是爸爸不行了,受了伤之后,背包失去了生育能力,因为这个,所以鸠家才来找我,我是鸠家唯一的继承人。新家的生活很,很幸福,无数人讨好我,包括爸爸的新妻子,我的继母,她很美,很恶心,这真是一段幸福的不快乐的记忆,我想我们应该跳过。

回到鸠家的日子,我过得挺逍遥的,不管做了什么,都有人替收烂摊子,不用顾及别人的目光,只要我安心做一个傀儡。

我那时是众所周知的坏学生,打架,斗殴,吸烟,上课不认真,化浓妆,对老师不礼貌,呵~对谁都不礼貌,刚开学那会儿还打残了几个老师。大家都以为我会被退学,但没有,那之后我仍然在学校里肆无忌惮。

暮槿坐在我身边,同学们很在意我的反应。但他们失望了,因为我什么反应也没有,什么也没说,默许了暮槿的到来。

鸠白艳放下酒杯,示意我把录音器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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