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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七个大佬团宠后我野翻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一路苟到最后

下边的女子若当真身受重伤,又怎么会唱出那样欢快的曲子?就她那伤势,没当场躺倒算是命大。

竹上怀疑女子是鬼魅,却捕捉不到阴煞之气,咄咄怪事。

女子欢快的曲子唱完了,忽然悲戚起来,对着城头方向磕头不止,口呼“老祖”,求老祖念在她一往情深的份上,容留她在府中。

竹上心中震撼,这箬衣的道行,果然要在他之上,她刚才也不是真的入睡,早已知晓有人在窥视,且从灵汐气息中分辨出了是故乡旧友,没有发作罢了。

这片天地虽然广阔,敢用水光镜窥视箬衣的人,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

虬髯男子也猜到了这一点,愤懑酗酒,恨不得把手中华丽的酒盏喝空了才罢休。

女子口中的“老祖”,就镇在城头下方的冰池里,人事不省,灵识和心湖都被封禁了,没有任何动静能惊扰到他,女子来清算旧账,到城头下方倒也不算找错。

但虬髯得到的消息,那女子早就魂飞魄散,连魂魄都湮灭了,肉身更是被随意丢去了乱葬岗,她怎么回来的?!

城头之上,不乏聪明且知晓这段家案的修士,叫苦不迭,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女子来的突兀,瞽叟的号角突兀,接下来的祸事,就理所当然了。

女子一首接一首的唱曲,唱得众人如痴如醉,有个别心性强硬的堵住耳朵不听,大部分人都沉浸其中。

紧随其后,曲调陡然变幻,至少三分之一修士被扯进一个血淋淋的幻境,被迫围观了当年的那场惨剧,唏嘘叹息的时候,城头下的女子嗓音骤然尖戾,如同钉子锲进脑海,痛得满地打滚。

进入幻境容易,想要脱离就没那么容易,传闻中那女子道行不高,否则也不会轻易被吴家老祖杀了,但她此刻展现出来的凶残,绝非一般人,当年她若有这么一手,十个吴家老祖也毙命。

竹上忽然想透一个关窍,冲虬髯打了个手势,虬髯惊讶之下了然,城下的女子,多半是箬衣搞出来的幻境,却又融合了些许她母亲的残念,她母亲身陨时她就在旁边,用秘法或者法宝收拢起些许残念并不难,想要完整的保存这么多年,就很难。

选择在此刻发难,与虬髯刚才用水光镜窥探有关,她领悟到了虬髯的怨念和不满,先把她和她母亲的不满宣泄了出来。

唯有箬衣,才有一曲梦魇城头过半修士的惊天道行。

城下女子悲悲切切,神态从欢悦、平静渐渐变得狰狞暴躁,一声声嘶吼都是针对神魂的,旁人尚且能忍,封禁在城下的吴家老祖忍耐不得,虬髯封禁在他身上的符文接连崩碎,他重获了自由。

面对女子的来势汹汹,吴家老祖倒也坦荡,“当年之错皆在我,愧意多年,今日相见,便今日了结。”

吴家老祖不顾周围的哗然之声,抬手拍在天灵盖上,灵识倾泻,转眼就要毙命,撑着一口气对城下的女子道:“尘归尘土归土,此事因为一时之错而起,我已偿命,姑娘也就安息了吧,不必再扰人。”

女子不吱声。

城中方向,急促奔来一个老妪,头发全都白透了,身形也佝偻着,脚步踉跄直奔女子所在的方向,冷笑诘问:“姑娘好大的气性,死了还不甘心,好要找上门,那我也跟姑娘说道说道,你一个乡野村姑,恬不知耻勾引我夫君,害我洞房花烛夜被弃,一生寂寥孤苦,我的冤屈又该去跟谁讨要?!”

女子见了老妪,神态终于有了变化,冷笑道:“既然被弃,亦可另嫁旁人,还需一世孤苦?”

“放屁!当日老祖说你配不上吴郎,给你的竹篓里装满了金银,让你返回乡野安然度日,你为何不听?为何要死要活非要赖在吴家?!”

“吴郎心悦我,我们还有了箬儿,我舍不得。”

“你舍不得,凭什么就要我舍得?!我与吴郎青梅竹马,指腹为婚,他虽然淡漠却从未说过悔婚的话,就是因为遇到你,你不顾两家门第悬殊,他亦有婚约在身,贪慕富贵勾引了他,害得他抛家舍业,忤逆老祖,最终搭上了一条性命!都是因为你这个目不识丁的贱人,半分礼法规矩都不懂,只凭着自己的喜恶,才害得我们吴家多少年不得安宁!如今还有脸上门聒噪!”

老妪又说又骂,嘴角沁出血迹,明显重病在身,全然豁出去了,一定要当众跟女子掰扯个明白。

那女子一声碧色麻衣,朴素却不遮艳光,老妪虽然鹤发鸡皮,只看形容,当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针尖对上麦芒,互不相让。

竹上看得呆怔,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这吴家老祖、吴郎和他的心仪女子、未婚妻之间的爱恨情仇,足以让茶馆里的老先生汗颜,偏又活生生上演在众人面前,城头的修士从幻境中回过神来,听周围懂行的略说了一遍昔年的八卦,便各抒己见起来,有站碧衣女子的,也有站白发老妪的。

吴家老祖自碎神魂,本该就死了,最终却又茫然睁开眼,看着虬髯在这边,以为是他救了自己,颓然叹息:“何必为我浪费修为,我躲过了今日,也躲不过明日后日,趁早死了,早早安心。”

“跟我没关系,你那……儿媳——”他话才说到一半,就感受到老妪愤懑的目光投射过来,赶紧打住话茬,改口说“那女子”布下了幻境,自碎神魂是在幻境中发生的,不会真的死了。

“应该是箬衣吓唬你的,她最恨别人屠戮至亲,自己便不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否则跟她憎恨的人又有何区别?”

竹上皱眉道:“老仙翁既有偿命之心,当日身陷幻境之中,为何不自尽,偏今日就肯惭愧了?”

“今日我惭愧,是因为自己的家事牵连了城头上那么多修士,并非因为当年做错了,假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般选择,让孙儿弃了山野女子履行婚约,你可以笑我固执,但人生在世,谁没点坚持?因为我这一点坚持,箬衣恨我到今日,无情道大成却不肯归来效力,这番过错在我,却也不在我,那女子和纹娘都失去了心爱之人,她们怨恨,可我也失去了最疼爱的亲孙子,多少年醒来梦里无法释怀,我的悲苦又去向谁说?!”

旁边一直围观的几个年轻仙子不满:“老祖此话差矣,儿孙自有儿孙的主意,缔结道侣两情相悦,吴小公子既然另有心仪之人,你们何必棒打鸳鸯呢?便是那位婆婆,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苦熬余生,天下间的好男儿尽有,不信找不到一个喜欢自己的。”

这番话触怒了白发老妪,怒视那个说话的仙子:“你这丫头年岁不大,没羞没臊,天下间找一个喜欢自己的男子不难,难的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吴郎既是我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丈夫,我坐了花轿嫁到了吴家,一生一世是吴家的人,他一生一世是我的丈夫,哪怕死了,只剩下尸骨,将来也要跟我埋在一起,生不同衾死同穴!”

老妪的话掷地有声,偏执如斯,那几位仙子一时语滞。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陈芝麻烂谷子,越扯越呛人,大家便散了,各自坐在一起品评。

竹上没有这个闲情,他的目光始终黏在城下的女子身上,想搞清楚她究竟是人是鬼是幻想,借此也能猜一猜他与箬衣之间的道行修为相差多大。

虬髯见了微笑:“想不到你竹上也有这么强的胜负心。”

“我不该有好胜心嘛?”

“该啊,其实今日这场戏,本来也有箬衣试探你的意味,城外那女子的阴戾功,大半都冲着你来了,若是全部冲着吴家老祖,冲着城头,吴家老祖当场就得神魂湮灭,城头上的死尸也要堆叠成山,但你安然无恙,可见魂力浑厚,你自己还木呆呆没察觉到呢,该郁闷的是箬衣。”

竹上闻言愣了半响,虬髯拍了怕他的肩头,笑容诡谲得如同偷吃了母鸡的狐狸:“好好挺着,小家伙,我看好你。”

竹上呵呵,不知道多少万年前,竹上也是这么拍着他的小肩膀忽悠,事实证明他根本口不对心,看好的都是旁人,可惜那些旁人运气不济,都折在了半道上,唯有他这个小邋遢鬼和箬衣那个小心机鬼,一路苟到了最后。

酩酊大醉的多是伤心人,所谓的酒中仙,都是醉鬼,今日有酒今朝醉,莫待无花空折枝。

竹上忽然问虬髯男子:“当年箬衣的祖父,为何要杀了自己的亲孙子?”

城头上的浮浪子弟发出嘘声,对这般提醒不以为然,一个身受重伤哭咧咧的女子,有何忌惮之处?

虬髯男子一声厉喝,让所有人严阵以待,不可以掉以轻心。

他接连发出警示,众人愈发惊疑不定,几个老成的悄悄靠在一起,背靠背地打量城头下方的女子。

蓦然,半空中灵汐震颤,水光镜中的箬衣微微睁开了眼,水光镜应声而碎。

“因为他的亲孙子不听他的劝,非要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乡女子,弃了他给订下的良缘,他本意应该是想吓唬吓唬孙子和那外乡女子,谁知道孙子是倔脾气,那女子也是个刚烈的,见情郎惨死,怒而拔刀相向,反被老爷子给杀了,当时箬衣就在边上站着,血溅了满脸,事后老爷子让人封口不许提起,事情又是发生在他们家的宗祠里,外人不得而知,我若早知道有这么一桩隐情,不会同意让箬衣研习无情道。”

虬髯男子待要再说,城头方向忽然响起遥遥号角,接连七八声,短而急促,这是又凶险战事的预警。

只看这么一个女子,万万没有吹响七声号角的理由,攥着号角的老者又是个瞽叟,双眼瞧不见,全凭灵识感受预警,他既然吹响了号角,自有他的道理。

女子幽幽唱起了一首山歌,极为欢悦单纯的曲调,听得人心境澄澈,春光下的紫鸢,踏青的少年,山野中奔跑的少女,一见倾心的羞涩,皆在一曲中蕴藉。

城头上方的修士,懂音律的是少数,但他们都离奇地听懂了这首曲子的美妙,有人还跟着哼唱起来,有人怜香惜玉,朝着城头下方大喊,问那女子是不是受伤了,需不需要帮忙,有人隔空投掷过去灵药……

气氛热烈的时候,瞽叟再次煞风景地吹响号角,接连十几声,急促地让人窒息。

竹上坐在廊上呆怔了片刻,也穿戴齐整了,前方城头查看。

没有想象中的万千修士摆阵围城的场面,寂寥地月光下,孤零零站着一个女子,看起来颇为年轻,最多二十几岁,形容憔悴,面容精致,胸口隐约有伤口在流淌赤红色液体,脚步踉跄中尚有几分轻盈,身姿美妙得犹如二月新柳。

竹上忽然警醒,这女子该不会就是箬衣的娘亲吧?!

他震撼至极地看向虬髯,虬髯也惊呆了,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好好的半夜三更说起人家的家世,现在惹来了真鬼!

匆忙聚拢到城头的众多修士,心中不解,嘀嘀咕咕,猜测是不适瞽叟人老眼瘪吹错了的时候,瞽叟再次吹动号角,又是七八声,比之前还要急促几分。

他不但目盲,还是个哑巴,想要出身全靠号角。

虬髯男子一个激灵,纵身腾空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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