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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阅读《最好的时光》
最好的时光

第14章 悲伤是一条无法逆流的河6

葛萧不肯接我的电话。

葛萧,你在哪里?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拨通了谭晶晶的电话,谭晶晶一听我的声音就哇的一声大叫了出来:“乔北,你在搞什么名堂?”

青春是一盘刚开的围棋,寥寥数子,黑白分明,一眼看去,简单干净。

可下着下着,就荒腔走板,由一目了然到看不分明,就起了胜负心,就定了输赢局。

师伟和葛萧就是上天注定的对手,无知无觉间,就坐在了棋局的两旁。

我来不及和她解释,也无法和她解释。我心急如焚地按着电梯向下的按键,看着电梯从顶楼一层一停地下降,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一边奔向楼梯间,一边哽咽着说:“谭晶晶,告诉我,葛萧去哪里了?”

开始时,葛萧并没有去江水明画展的打算,他猜得到师伟可能会随我出现在那里。他原本的行程,是要和何晓诗一起回大连。可到了机场之后,心神不宁的葛萧丢下何晓诗,只身去了展览现场。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来不及开车的葛萧追我而去、江水明和谭晶晶不知我们去向时,何晓诗刚刚辗转打听寻找到江水明画室的地址。江水明和谭晶晶以为葛萧是在对我表白,他们就没有给葛萧打电话,也劝阻了何晓诗打电话的念头。何晓诗听了,她只是一直固执地守在葛萧的车前。

她拒绝了江水明让她进屋的友好邀请,甚至对以前令她言听计从的谭晶晶也不理不睬。她穿着大红色的风衣,就蹲在副驾旁边的草地上,两只眼睛汪着流不尽的泪水。不管他们怎样好言相劝,她都不肯回应,她就那样固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边哭边低低地叫着葛萧的名字,时不时用手背擦去眼泪。

只有当以青春作为底气时,一个女孩才可以这样任性、这样执著、这样为了心底的爱不做妥协,百折不回。

失魂落魄的葛萧从出租车上走下来,出现在江水明家的门口时,何晓诗欢呼一声,揉着酸麻的双腿,就像看见主人的小狗,甜蜜欢喜地、一瘸一拐地奔着葛萧跑去。

可葛萧手上、衣服上的血立刻就吓住了她。

何晓诗扑闪着惊恐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快步走近的葛萧,可是,当她看到葛萧脸上的泪痕时,她不再惶惑,她飞快地跑近葛萧的身边,挡在他面前,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她婴孩一般纯净的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略带着哭腔,“葛萧,你回来了,真好。”

葛萧被她抱着,不低头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木然地看着前方。

葛萧一进大门,坐在台阶上的江水明就迅速站起来,对着屋里的谭晶晶招呼一声,两个人飞快地跑到葛萧的身旁。

谭晶晶牵起葛萧的手,看着他手心和手背都惨不忍睹的伤口,忍不住失声叫出:“怎么弄成这样?”

葛萧死人般的目光慢慢地转过来,和江水明对视着,嘴角牵动,扯着沙哑的声音说:“这就是劫数,这就是我命里注定的劫数。”他从谭晶晶那里抽回了手,又轻按着何晓诗的肩膀,让她离开他的怀抱站稳,然后,就在大家以为浑身发抖的他是要对江水明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掏出车钥匙,按了开锁键,坐进车内,发动了汽车。

在他准备锁死门锁的前一刻,手疾眼快的何晓诗一把拉开副驾的车门,跳了进去。

葛萧双手伸在方向盘上端,看也不看她,怒吼一声:“下去!”

何晓诗倔强地看着前方,“就不!”

葛萧探过身来,打开副驾的门,然后想将何晓诗推下去。

何晓诗抓住他满是伤口的右手,张嘴就咬,然后动作流畅地推开他的手、关了车门,并给自己绑好了安全带,她满嘴是血、满眼是泪地盯着葛萧,理直气壮地哭叫着:“我不管,我不管你心里有谁,也不管你要干什么,我是你的女朋友,前世今生来世都是。我生要和你生在一起,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论及人生事业,师伟处心积虑,占不到上风;葛萧无心插柳,却柳已成荫。

然而,乔北这颗子拈在了师伟的手中,他不恋战,可那是葛萧的全部江山。

我含泪而笑,用力地点点头。

然后,我朝着我不可知的未来,勇敢地追逐而去。

如果师伟都有着成全葛萧的想法,乔北也应该有祝福杜宇的胸怀。

第一部分 第十四章悲伤是一条无法逆流的河(6)

定局子。

师伟本可以让葛萧山河不复、痛悔一生,可他处心积虑、落子定局,给的却是成全。

师伟推开我的手,笑着说:“只是鼻血,死不了的,乔北。”他牢牢地抓住我的肩膀,诚恳地说:“谢谢你教会我那么多关于爱的事情。去吧,乔北,去追他吧,他才是注定要陪伴你一生的人,只有他,才能给你,最好的时光。”

我急急地跑到门口,师伟突然在身后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去,只见正摇晃着站在床边的师伟,微笑着,真心实意地看着我。

师伟带着孩子气的笑容说:“如果来生,我可以选择像江水明或葛萧那样,美好坦荡地活着,如果还能遇到你,请你,一定要真正地,爱上我。”

杜宇,就是天道轮回间,老天对师伟的一念之善,投桃报李。

我呜咽着,满脸是泪地抱着师伟,试图用手去擦净他鼻腔里还在奔涌而出的鲜血。

顾不得和她解释,我急切地问:“葛萧呢?葛萧在不在你那边?”

在手机里,谭晶晶的声音透着焦虑不安,“刚才葛萧开车走了,他说要离开南京。我和江水明都拦不住,乔北,他的手上全是血,表情比死人还难看,乔北,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紧紧地抱着师伟宽阔的肩膀,泪如雨下,然后,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一个带着不舍的告别之吻。

舍出自己,成全别人。这是他和冯雪峰的不约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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