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清彦的心结
“谁？！”
王杰察觉到周围有人靠近，急忙唤出魂使想阻止我看清他的相貌。
“住手王杰！”
抱在一团的警员们听到我的提醒，急急忙忙起身向小区外跑去。
“封锁！封锁！”
原本就胆怯的警员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楼道内发生的事情。
“你别慌，他也是控魂师。”清彦生怕王杰多想，解释道。
“平安市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控魂师了？”
我故作谦虚向王杰点了点头，随后一本正经站到一旁。
“你们不要阻拦我了，所有后果我自己会承担。”
王杰还想继续行凶，奈何清彦一把将他拦住。
“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是你忘了一点，我们也是控魂师，我们的出生未必比你好。”
王杰站在原地，等着清彦把话讲完。
“你的过去我不了解，我不能把我的思想强加给你。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我的出生，我不认为有人比我还惨！”
我靠着墙角坐下。
清彦的过去，我一点都不知情。从现在的形势来看，他是准备把他藏在心里的秘密全盘托出。
清彦搂着王杰的肩膀，走到我面前。
在这昏暗的环境下，三位控魂师并坐在地上。
“我出生那天，是祥瑞，也是祸端。”
除夕，辞旧迎新之日。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而除夕亦是欢聚之时，同样也是恶兽出没之日。
年兽的典故无需多说，清彦出生那会，正是午夜零点。
村与村之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是清彦出生后唯一听到的声音。
不同其他小孩，他并没有因为炮仗的声响而吓得大哭。相反，他和我一样，出了娘胎之后一点哭声都没有。
“有文化的人都知道年兽是典故，可那群该死的把我当做年兽的孩子。”
这也不怪村里人会多想。
对老人来讲，熬过今年冬天就算多活一年。年与年的分界线恰好是除夕。
原本其乐融融的除夕，随着清彦的出生，变得惨无人道，血流成河。
邻居家的老爷子身体一直壮实的很。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在大年夜上突然归西。
老爷子临死前一点征兆也没有，要说有奇怪的地方就是吃年夜饭时说了句“我看到年了。”
家人没当回事，权当他看花了眼。
可到了零点，他就莫名其妙死了。
“这与乐极生悲不同，他死的时候我刚好出娘胎。”
一家办喜，一家办丧。
办丧的人家心里正烦呢，就听到隔壁家里传来“生了，生了”的声音。
本想图点彩头，可靠近一看却发现小婴儿没有哭声。
“看到我的那个家伙想把这事告诉正在办丧的亲戚，可惜，他做不到。”
有一人去图彩头就够了，其他家里人还是要把重心放在死去的老爷子身上。
可什么彩头也用不着去两三个小时吧。
当大伙将老爷子的尸体抬进馆内，却发现去隔壁讨彩头的家伙还没回来。
众人不放心，就两两结伴去村里找。
最终人是找到了，不过命早就没了。
“他就死在我家窗前，死后还睁大眼睛看着我。”
得知又死了一个，大伙开始不安起来。
今天可是春节，一连死两个，这不是被鬼盯上了还能是什么？
“可他们抬走尸体时无意间听到屋内的人在讨论我出生没有哭的事。”
这下好了，村里人本来思想就落后，小孩出生不哭还能活着，一定是恶鬼转世。
加上老爷子说的那句“我看到年了”。再结合死在窗前的伙计，大伙有了眉目。
这小娃子就是年兽的祸崽！
年兽被爆竹赶跑，派了个小鬼下来索命。
一传二二传四，大伙拿着工具纷纷赶到隔壁家里。二话不说，一锄头就想弄死这个鬼婴。
当爹的就算孩子是鬼也不会任由外人欺负，何况对方是想杀婴。
借着其他几位亲戚拦着，他马上去隔壁的橱柜里取出马刀。
“可就这么一会，我娘就死在了床上。不只是我娘，其他叔伯为了保护我也死完了。我爹红了眼，举着马刀砍出一条路。在他抱我起来的时候，我已经没了气。我爹奔溃了，那晚，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我家的门。”
“我爹想自尽，谁能想到这时我哭出来了。对我哭出来了，我是个正常人，我出生那会没哭是我呼吸道不通畅，我爹奔溃的摇晃我我才能哭出来。”
讲到这时，清彦已经泪流满面。
“我爹之后就进去了，我被放到了孤儿院。这些事都是院长告诉我我才知道的。可惜，我没能等我爹出来，他死在了里面。”
一个普通人，被人当做鬼婴。
因为自己没哭，全家被杀。
唯一的父亲也惨死狱中。
种种不幸，归根结底，是思想落后导致的。
我见他们已脱离视线，趁楼底的二人不注意，唤出落水鬼帮我上到十五楼。
房间内的孙警官和小王警员正在安抚业主。
“我也不愿坏了控魂师的名声，可是这群人面兽心的东西，杀了我大伯！”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清彦不知如何开口，而我此时也找到他们所藏的位置。
“收手吧，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清彦一脸真诚劝着面前的王杰。
我见王杰的面貌即将暴露在公众视线内，连忙大喊“快去外面，别让凶手跑了！”
见我露面，以为情况已经稳定。
“小友，安全了吗？”
安顿好楼上的三双眼睛，我转身下楼。
而王杰此时，内心也在挣扎。
“我把你带到这，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同为控魂师，我不希望你误入歧途。”
王杰的面孔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没过一会，他睁开眼直视清彦。
“你们几人千万不要露头，凶手在逃，我和清彦会想办法把他控制住。在这之前，你们确保业主的安全，万万不可离开此处，以免被鬼上身。”
孙警官闻言拍着胸膛保证，他也明白邪物之间的对抗他们普通人插不上手。
黑衣连忙把王杰的魂使止住，同时清彦朝着我躲藏的位置说道“别躲了，你去当卧底第一天就穿帮了。”
我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走到二人面前。
可当我回到楼底，清彦和王杰已经不见。
……
我面色阴沉，装作事态紧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