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合无道：人类创造宇宙

告别了放电放得眼睛酸疼的花小旗，项问天乘坐电梯，回到了胶囊公寓。

路上，项问天接到了司马当的通讯。

司马当摸着大光头，兴高采烈道：“项兄弟，我晋升到八级研究员了，晚上来我家吃饭，一起庆祝一下。”

花小旗仔细一看，果然是克莱因水壶，还是用了很久，有点粗糙的水壶，她说道：“完全没问题，用水壶的一层，灌些海水，放个蛋分造浪机，增加水循环净化水质，放个人造太阳，增加光照，再往里面扔点活石和海藻，就能养鱼和珊瑚了，这些东西都不值钱，而且维护简单，我们免费提供。”

项问天有些心动，不过他小时候养植物死植物，养动物死动物，是名副其实的动植物小杀手，他犹豫问道：“好养吗？会不会养死了？”

花小旗道：“好养，数字义体海洋生命都特别皮实，环境搭建好，几个月不喂食，也死不了。如果抓一些活鱼放进去当饲料，可以好几年都不用管它们。”

项问天感觉自己虽然做不到一页一页的读脑文，但也要有所进步。他目前正在练习一个词一个词的输入和阅读脑文，这对他来讲已经很难了，如果练习成功，他的输入和阅读速度都能提高数倍。

项问天一边阅读，一边把玩着黑蛋。他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窍门，用手指在黑蛋上敲出哒哒哒的声音，每敲一下阅读一个词，阅读速度和自己手指敲击的节奏契合好，效率最高。

随着手指敲击频率的加快，项问天阅读速度直线上升，他读得不亦乐乎。今天去银行，他发现自己专业词汇量不够，磨刀不误砍柴工，项问天一边练习整读单词，一边学习脑语文专业性词汇，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项问天应约来到了司马当的家，霍玛伊娃还在厨房做饭，他和司马当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闲聊起来。

“项兄弟，来一杯。”司马当一饮而尽。

司马当家的酒很烈，不过项问天也是能喝酒的人，他仰头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当哥，宙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项问天本来对宙合里的宇宙没太在意，以为就是一个个虚拟游戏，但今天去银行了解到了宇宙里有无数虚拟生命，他受到极大的震撼，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宙合的信息。

司马当托着下巴思考道：“我那个时代还没有宙合呢，历史书记载是200多年前，中合集团的创始人摩眼，他研究奥云云黑洞有所感悟，创造了宙合，他的评价和创建黑洞发电站的老约翰一样高。”

“摩眼，这人名字好怪！”项问天不由想到了天上那颗暗红之眼。

“摩眼的名字还好吧，你们那个时代，有个著名芯片公司总裁不是叫摩耳吗？这位摩眼，就是他的后代。你也知道，最近几百年，人类都崇拜视觉，不喜欢听觉。所以叫眼或者眼谐音的人的特别多，叫耳的人越来越少。”

项问天明白，比如他父亲那个时代，叫建国，保国的人就特多，到自己那一代人，就基本没有叫什么国的了，每个时代起名的特点都不一样。

司马当喝了一口酒，继续道：“摩眼还仿照着他祖先摩耳，写了个《摩眼定律》，来预测宙合的未来。”

项问天是搞互联网的，知道他祖先那个大名鼎鼎的《摩耳定律》，他好奇问道：“《摩眼定律》是什么？”

“宙合里的宇宙，每经过18个月，数量便会增加一倍。当然，《摩眼定律》都是他的经验之谈，并不科学，不过这200多年下来，《摩眼定律》对宙合预测的还是挺准确的。”

“咱们星辰不是专门研究宙合的嘛，怎么宙合是中合集团建立的？”

司马当不屑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中合集团，是由20家中型公司，联盟组建的一家超级集团，整体实力并不如咱们北太集团。20家公司同盟，说得好听点是狼群，不好听点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他们创新能力不错，但是不善于建立技术壁垒，巩固自己的优势。所以在宙合的研究上，被北太集团后来居上反超了，现在咱们星辰工作室一家，都能吊打整个中合集团。”

项问天明白了，他那个时代也是如此，小公司创新能力强。但如果发现一块蓝海市场，大公司就会凭借着资源优势，不要脸的模仿能力，往往可以后来居上，占据主要市场，把小公司挤到角落，吃点细分市场的残羹剩饭。

项问天继续问道：“宙合里的宇宙，到底是虚拟的还是真实的？”

司马当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们所处的宇宙，是真实的吗？”

项问天毫不犹豫道：“真实的。”

司马当笑道：“没错，所以对生活在宙合亿万宇宙里的虚拟生命来说，他们生活的宇宙也是真实的。”

“宙合宇宙里的虚拟生命，他们算是真正的生命吗？”

司马当再喝一杯酒，他解释道：“人类的基因遗传信息，就是一串数字，某种意义上人类也是虚拟生命。”

“我们人类怎么能是虚拟生命！我们是现实里大自然进化的。”项问天反对道，他想起了基因溯源术，虽然这手术没有让自己进化成人，但也让自己体验到了生命的一代代的进化。

司马当抓了一把花生米，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了，古代超级大国米国，有位大科学家，恩，特别能吃，最爱吃大米。”

“你是说费米大师？”

司马当点头道：“对，就是叫费米，他提出了个好问题，叫《费米悖论》。”

项问天抢答道：“我知道，前几天看过那段视频，费米和几个好朋友在院子里吃大米饭，他为了分散朋友们的注意力，让自己能吃到更多的米饭，就提出了个问题让朋友们思考。这个问题就是：宇宙这么大，想不想去看看。”

司马当吃了几个花生米道：“你看的是他们的第一个饭局，《费米悖论》是指费米第二个饭局提的问题。”

项问天点头道：“那个视频我也看了，费米在第一个饭局大米饭没吃尽兴，又加入了另外一批朋友的饭局。他发现上个问题大家都不太关注，这次就换了一个问题：宇宙这么大，外星人都在哪呢，为什么人类一直发现不了外星人。”

“嗯，这个问题就是著名的《费米悖论》，如果你想分散朋友们的注意力，让他们陷入讨论，而你可以趁机多吃点饭菜，那就抛出这个《费米悖论》，绝对无往不利。”司马当真心的佩服费米，能想出这么了不起的饭桌必杀技。

项问天果然中了饭桌必杀技，他思索问道：“是啊，外星人都在哪呢？”

“外星人多的是啊，只是因为古人的探测技术太落后，发现不了。我军部的朋友和我说，他们在银河系，都已经探测出上万的外星文明了，河外星系的外星文明更是多到无数了。”

项问天震惊道：“咱们发现外星人了！我之前也去网上查过相关资料，没有看到过这方面信息啊。”

司马当笑道：“嘿嘿，你还没过试用期，权限太低，转正了就能看到这方面信息。嗯，咱们把话题说回来，费米的第二个饭局，他提出的《费米悖论》引起了朋友们的兴趣，他们激烈讨论，甚至都忘记了吃饭。

有的人提出，稀有蓝星假说，认为人类是宇宙唯一的智慧文明，宇宙中不存在别的智慧文明。

有的人提出，恒星系之间距离太远，智慧文明需要很高的科技才能彼此串门。

又有人提出，大过滤器理论，认为智慧文明科技还没发展到可以恒星系间探索的高度，就毁灭了。

这时候，冯·诺依曼的一位学生站了出来。”

项问天也抓了把花生米，说道：“冯·诺依曼我知道，他被称为计算机之父，他为计算机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司马当道：“对，就是那位计算机之父的学生，也是一代人杰，他一眼就识破了费米抛出这个悖论，是想趁大家不备多吃米饭的计谋。

他把所剩不多的一锅米饭都抢过来，从锅里取出一粒米说道，我老师说，他能制造一种机器人，就像这粒米一样小，这个米粒机器人，可以收集材料自我复制，创造出另外的一个米粒机器人。

所以我们只要把这锅米粒机器人，向宇宙抛洒出去，之后就不用我们干预了。米粒机器人到达一个星球后，收集材料自我复制，然后再向下一个星球进发，很快就会遍布整个宇宙。

有人提问道，为什么没有在宇宙里或者我们蓝星上，发现这种米粒机器人呢？

冯·诺依曼的学生指向还在狼吞虎咽吃大米饭的费米道，那是因为费米把这锅米粒机器人给吃光了。”

司马当笑着把手中花生米吃光。

“哈哈，你这笑话好冷。”项问天干笑道，他把自己手中的花生米也吃光。

司马当继续道：“那种米粒机器人，我们早就可以制造出来了。”

项问天猜测道：“就是咱们星辰无处不在的纳米机器人吧。”

“对，就是那玩意。不过和古人想象的有所不同，纳米机器人分两种，无机物组合出的纳米机器人，有机物组合出的纳米机器人。”

“有机物组合出的纳米机器人？”项问天之前也好奇查过纳米机器人的资料，没注意纳米机器人也分有机和无机。

司马当解释道：“现在大多数都是有机纳米机器人，有机纳米机器人成本低，利用DNA的自我复制的特性，和细菌一样，很快从一个复制成数十亿，数百亿个，而且还能自我进化，自己去适应工作环境。”

项问天惊讶道：“这么能复制，还能进化，失控了怎么办？”

司马当答道：“不会失控的，有基因枷锁在里面。比如你身上穿的这件纳米衣，也是有机纳米机器人组成的，他们可以自我复制出无限多的衣服。但是受到基因枷锁控制，最多只能复制四件衣服。”

项问天摸了摸自己的纳米衣，没想到自己的衣服是细菌一样的有机纳米机器人组合出来的。他又问道：“那咱们人类的科技，现在能发射纳米机器人，散播到宇宙各处了吗？”

司马当肯定道：“早就可以了，不过如果我们发射，不会发射纳米机器人的，只会发射病毒，散播到宇宙各处。”

“散播病毒！”

“你想想宇宙之中，对我们人类最珍贵的资源是什么？”司马当提问道。

“能源星球？”

司马当摇头道：“有黑洞发电呢，要什么能源。”

“矿产星球？”

司马当摇头道：“矿是有点用，但不是最珍贵的。”

“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

司马当点头道：“对，可居住的星球，生存空间才是对咱们人类最重要的资源。”

“那这和向宇宙散播病毒有什么关系？”项问天不明所以。

“病毒个体微小，结构简单，是一种非细胞生命形态，病毒结晶更是能存活近乎无限的时间，适应宇宙中各种恶劣的环境。当病毒进入环境适合的星球后，就会展开成有机纳米机器人，进行自我复制与自我进化，很快就会在这个星球上无处不在，他们同时还会改造这个星球的环境，让星球更适合人类居住。最妙的是病毒很小，当陨石撞击星球，它们会借力飞溅出星球的大气层，在宇宙中旅行，开始新的传播。”

项问天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他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么看来，散播病毒比发射纳米机器人效率高的多，就是这种星球改造，需要的时间长了点。”

司马当喝了一口酒，笑眯眯道：“咱们人类现在能在黑洞旁边建立奥云环城，利用黑洞的时间减速延长自己的寿命。如果把奥云环城再往里建个几十环，更接近黑洞一些。在高环城市生活的人，眨个眼睛的时间，外界就几亿年过去了。没准打个盹的时间，散播到宇宙的病毒，就已经扩散到无数星球，在适合的星球里繁衍进化，进化出了植物，动物，人类，全新的智慧文明。”

项问天震惊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人类可能就是.......外星人散播到宇宙中的病毒进化出来的，是有机纳米机器人！”

司马当点头道：“对，而且我们身上也有外星人留下的基因枷锁！”

项问天惊得酒杯掉地。

项问天心道，卖家都是这么说，以前自己买的多肉植物，卖家就说特别容易养，一个月不用浇水，结果自己真信了，一个月没浇水，那盆植物死的透透的。他继续问道：“如果我真养死了会怎么样？”

花小旗道：“养死了也不要紧，毕竟您拥有的是虚拟生命的族群，而不是个体。如果您发现数字义体生命快死了或者已经死了，可以到我们这里，我们免费以旧换新，以死换活，给它换全新的生物义体。我们也可以负责回收这些虚拟生命义体，根据它们的价值给您兑换回生命币。”

无奈项问天电阻太大，几乎就是绝缘体，他思索道，去情人岛多麻烦，既然什么海鱼都成，我直接找村二要几条就好了。他看见花小旗舔嘴唇的动作，心想她也是位喜欢吃鲜鱼的人，倒是可以再要几条送给她吃。

项问天又摇了摇头，他想到集团禁鱼，村二估计也是在偷偷捕鱼，如果把村二捕的鱼送给别人，可能会连累村二，这种对朋友的不义之举，自己是不能做的。

项问天对自己的养殖水平实在没有信心，虽说养死了也不要紧，但能不养死还是不要养死的好，他回头找花小旗，要把所有的养殖细节，设备维护都问清楚了。

项问天发现花小旗盯着自己腰间的四次元水壶，他明白了，拿出水壶问道：“你是说我能在这水壶中养鱼？”

项问天点了点头，这售后服务倒是不错，他开始认真挑选数字海洋动物。

最后，项问天挑选了几只海葵和珊瑚，几条海鱼和虾蟹。他在次元水壶的第十层放入设备，搭建了海洋环境，又灌了几吨的海水，把这些数字海洋动物也放了进去。

项问天看自己的账户余额，1万花完了，几千花完了，还剩下几百生命币的零头。零头也是钱，不能被庄意红坑走。他又和花小旗去兑换现金，把这几百生命币，兑换成了面值1到5生命币不等的五颜六色的金属叶子，花的分文不剩。这种叶子是数字硅基机械生命，他拿这些叶子打算以后打赏用。

花小旗以为项问天在没话找话的泡她，把《含情电电眼》的电压又提高了几伏特。

“那些数字海洋生物，喜欢吃什么鱼，去哪里捕捉。”项问天继续问道。

花小旗脸红心跳，他这是在暗示约我吗？她扭捏答道：“吃海里的鲜鱼就成，不过咱们星辰岛周围海域是归属北太集团，海里的鱼集团禁止捕捉的，捕鱼只能去附近那个情人岛，那里的鱼可以随便捕捉，鱼的味道也特别鲜美。”说话间花小旗用舌头轻舔嘴唇，把《含情电电眼》电量拉到最大。

项问天默默念叨道：“十层，十层，千万得记住，不要喝这层的水。”他双膀一较劲，把几吨重的次元水壶放到腰间。项问天擦了把汗，还成，拿得动。

花小旗看项问天举重若轻的把数吨的克莱因水壶，放回腰间口袋，不由得痴了。一身三级义体，多么强壮的男人啊！还年轻，人也好！

项问天连连祝贺，他正好也有事情请教司马当，于是痛快答应了晚上的聚餐。

回到胶囊套房，项问天先联系了巴特尔，说自己今天有事，晚点上课，让他先带着大家继续唱歌，接着他开始认真学习起幼儿园教材。

项问天又在纳米裤子上变出一个深一点的裤兜，把一大堆金属叶子放入裤兜。他看了看花小旗，本来想打赏她一枚金属叶子，不过想到自己和她做了不少业务，她应该也有很大提成了，不用再额外打赏，他朝花小旗挥手告别，转身离开了星辰发展银行。

花小旗痴迷地看着项问天潇洒的背影，忽然发现项问天转身又朝自己跑过来。她心中一喜，忙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含情电电眼》，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项问天。

为什么要放到十层，是因为项问天觉得自己的水壶毕竟是山寨货，怕层间隔太近了和自己的饮料串味，虽然目前观察，一层的自来水和二层的奶树汁互相没有串味，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觉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