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性满级：剑阁观剑六十年

一字一句，韩牧野口中发出近似狂吼的呓语。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虚空之中血光闪耀。

整个滴血崖的大阵化为一件血色的战甲，套在了韩牧野的身躯之上。

就算是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肉身在此地镇压，也是仙尊都不敢直面的存在。

谁能想到，连仙尊都没有修到的韩牧野，竟然敢直接吞噬炼化龙鳄身躯。

戮剑飞起，其上剑光将韩牧野的身躯笼罩。

韩牧野抬手，洪流一般的血脉珠灌注身躯。

这些血脉珠会成为催动血甲的源泉。

以他手中掌握的百万血脉珠，足够了。

滴血崖的大阵消失，那些坐镇滴血崖的修仙者一个个茫然的站起身来。

“云澜剑仙！”

慕容卓等人看着韩牧野，连忙躬身。

“你们自由了。”

身穿血甲的韩牧野身形出现在滴血崖上空，目光扫过，轻声开口。

自由了……

驻守滴血崖不知多少年的修仙者们，一时间有些无措。

韩牧野没有在滴血崖上逗留多久，与几位仙君见面之后，就飞身离去。

他现在正在炼化龙鳄之力，融合自身三柄元神之剑，还需要最后一丝助力。

天耀门。

作为覆雨仙界拥有妖族传承的宗门，天耀门有着自己的底蕴。

天耀门的秘地之中，有一位从洪荒时代就驻留的夔牛老祖。

只是这位似乎神魂已经消亡，只剩下肉身。

“云澜剑仙，上次来我天耀门秘地无法开启，这次你有了别的手段？”迎接韩牧野的是天耀门门主缚雪仙君。

一身白袍的缚雪仙君面上带着笑意，看着韩牧野。

上次韩牧野就来过天耀门秘地，最终因为无法破开秘地的屏障而离去。

缚雪仙君虽然答应让韩牧野进秘地一次，可韩牧野自己进不去，那是他自己的事。

“侥幸寻到一件宝物，来试试。”韩牧野点头说道。

他自然知道天耀门是很不愿让他进入秘地的。

不过这是很久以前的约定，韩牧野抵挡了神界大军，天耀门让他进秘境一次。

缚雪仙君面上挤出一丝笑意，引着他走到秘地传送之前。

“嗡——”

一道仙光闪动，韩牧野面前是一片虚幻的天地。

“洪荒碎片！”他的耳畔，传来金鸟的低呼。

韩牧野当然知道这是洪荒碎片。

他伸出手，掌心一道金色的仙光闪动，将玉色的长尺裹住。

量天尺。

抬手，长尺向着面前的虚幻天地直接砸落。

“彭！”

青色的光晕击穿面前的屏障，还是轻轻撕开一张纸卷。

这就是规则的力量。

拥有规则之力的量天尺，拥有者破开天地空间的力量。

“轰——”

一股苍茫的气息扑面而来。

站在传送阵后方的缚雪仙君神色复杂，看着韩牧野一步踏入秘境之中，光幕再次合拢。

“到底是天地卷顾之人啊……”

缚雪仙君苦笑摇头。

没办法，有些人总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这秘地他们天耀门都是进入一次之后就要数百上千年才能再进一次的。

踏入秘境，韩牧野的目光落在前方好似山峦的长角青牛身上。

青牛躺卧，如同万里山峦。

“夔牛……”金鸟展翅，双目之中闪动金光。

“呵呵，终于有洪荒故人来了。”一声轻笑传来，一位身穿青袍，发髻插着木枝的白须道人出现在韩牧野身前。

“原来是昊天。”老者向着金鸟微微躬身。

“夔牛一族，如今，真是难得再见了。”金鸟点点头，双翅扑腾。

老者面上闪过感慨，转头看向韩牧野。

韩牧野背后，夔牛虚影浮现。

看着这虚影，老者双目之中透出一丝缅怀。

“夔牛一族，我以为再无传承了……”

……

老者名叫夔赤，乃是上古时代存活的夔牛。

他是在与界外强者一战之后神魂近乎消散，才借助这一块洪荒碎片之力沉睡。

如今出现在韩牧野和金乌面前的，不过是他后来这无数年凝聚的残魂而已。

他的身躯，已经不可能再苏醒。

“你去过大荒？”

“昆吾？”

“洪荒真的不在了……”

虽然有天耀门人的讲述，夔赤对此方世界大概知道，可天耀门的人根本不知大荒，不知道昆吾。

韩牧野去过大荒，执掌昆吾。

昊天金乌都选择追随。

大荒修行元灵真灵，昆吾虽然是世间神兽最后的归宿，却也是一片征伐之地。

韩牧野的诉说，让夔赤面上露出无限感慨。

他从洪荒开始沉睡，对于洪荒之后的世界，根本一无所知。

墟界。

大荒。

昆吾。

他的目中透出一丝渴望。

那，也是他的家园。

“其实，周天神界中还有一片洪荒。”

“或者说，是洪荒碎片。”

夔赤看向金鸟和韩牧野，面上露出凝重。

还有洪荒？

韩牧野和金鸟都是面露好奇。

“周天牢笼，或者叫周天战场。”

“那里，是有无数洪荒碎片组成。”

“那里的力量趋近最原始，是所有强者存留之地。”

夔赤看向四周，轻声道：“你们看到了，洪荒是不入量劫的。”

洪荒碎片历量劫而不毁。

这也是夔赤能以沉睡之身存活到现在的原因。

若不然，他早该在无数量劫之中毁灭。

“这么说，那周天战场之中，有无数的上古强者？”

韩牧野眉头皱起。

真的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让这些强者躲避量劫？

那，神界，为何还要推动量劫？

“量劫乃是世间无尽力量失序，不得不重启天地。”

“如果真有周天战场这样的地方，那确实可能让那些强者躲过。”

“不过，他们恐怕不止是躲避量劫那么简单。”

金鸟的声音之中透着一丝冷漠和不屑。

不只是躲避量劫，还有催动量劫。

“以万界生灵陨落之力为自身修行的资粮。”

“当真是万物刍狗啊……”

夔赤轻声感慨。

万物刍狗！

韩牧野轻轻低语。

世间修行，万物生灵，本该是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执着。

修行之路哪怕断绝，也该是全力奔命，求那一线生机。

可是，若一切的一切，其实早就注定，你所努力的一切，其实都是别人设定好，终究会化为泡影，那修行还有什么意义？

“那些仙尊强者，甘心吗？”

甘心吗？

修行到仙尊之境，成为世间巅峰存在，最终一切却都要成为别人的资粮。

谁甘心？

“呵呵，所以那里叫周天战场啊。”

“若不是无数仙尊赴死，怎么叫周天战场？”

夔赤笑一声。

这等隐秘，若不是夔赤说起，韩牧野当然不知道。

原本以为自己掌控昆吾，开启量劫，就是身负无尽重责，要引领无尽生灵在量劫之中奔命。

原来，自己在周天战场的那些大能眼中，不过是推动量劫，为他们收割资粮的小丑。

当初，无支祁说要打破天地，带着决绝之意离开，就是要往周天战场吧？

以无支祁还未恢复全盛的修行，进入周天战场唯一的结局就是横死。

终究有人看轻生死，只求自由，不被奴役。

韩牧野的双目之中，透出一丝精光。

“小家伙，我的肉身你尽管拿去。”

“这一块洪荒遗地你也可以炼化。”

夔赤看着韩牧野，轻声道：“只要你踏入洪荒时候，带我一起。”

当初，有人跟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掌心摊开，韩牧野手中一尊澹青色的羊角浮现。

“嗡——”

羊角之中一道身穿青袍的身影出现。

“羬羊？”

夔赤微微一愣。

“死要钱的家伙。”金鸟也是低语。

“哈哈，原来是夔牛和金乌。”青袍老者躬身。

这是当初韩牧野在仙源世界收服五羊阁时候得到的羊角。

其中驻留的就是上古神兽羬羊。

羬羊最大的特点是能聚财富，对世间金铁极为敏感。

“这里，是洪荒？”

羬羊向着四周看看，面上露出一丝失望。

“只是洪荒碎片。”

与还剩下身躯的金乌和夔牛不同，羬羊只剩这一丝残魂。

这么多年来，戮剑一直在这里，其中的煞气已经与龙鳄身躯连成一体。

没有人能想到，韩牧野不是以戮剑慢慢炼化龙鳄身躯，以无数年时光来消磨结合，而是早就存了直接将其炼化吞噬之心。

这些研究，如今都被韩牧野掌握。

“封，天，绝，地——”

抬头看向昏暗血色天穹，他抬起手。

龙鳄的肉身之力，乃是洪荒霸主级别。

不是韩牧野的野心太大，而是他知道，龙鳄的神魂，通天仙尊不可能那么好心。

通天仙尊其实就是知道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将龙鳄身躯炼化，才故意将其留在此地。

韩牧野的背后，冲天的血色光柱升起。

这座封镇血鳄身躯的大阵韩牧野本来不认识。

但从星河宇宙走出的张灵玉认识。

不但认识，张灵玉还对这些封镇的大阵有过专门的研究。

如果韩牧野不将这龙鳄身躯炼化，最终还是会为他人做嫁衣裳。

“轰——”

以阵为甲！

血甲临身，原本翻腾的龙鳄力量被束缚住。

这力量的翻涌，让他的身躯好似要被撕裂。

但他只是咬着牙，将一身血脉力量冲向似乎要慢慢苏醒的龙鳄身躯。

通天仙尊是想让韩牧野用所有的力量来帮其温养这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