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

这些都无法解释。

如果以他是平家后人，帝王后代，来强行解释，也解释不通。因为平家后人，只有鹰眼，和飞得更快，这两项特性。

平氏一族祖祖辈辈，从没出现过，像王安忆那样。木桩穿胸刺过，鸠毒进入血液，还能活下来的人。

黑白交错的翅膀，举世罕有，会吸引周围目光，成为人们谈论焦点。他可受不了，被众人注视，又在背后闲话议论。

于是决定，找处偏僻无人的位置，避一避。等换完羽毛，再出来发愤图强，他可没忘记，岐城城主的羞辱。

王安忆思索再三，认为北峡最适合躲避。岐城自不必说，不能去，东园太混乱，不能去，四仪气候太热，不想去。

王安忆就如吴月夜所说，是个怪物，包含诸多未解之迷。

在崖之城，训练两个半月后，王安忆收到，北王的调遣令。

怀信命令部队，一天内飞至港口集合，准备登船出发，六成驻军都要去。

临行前，王安忆得给小黑，找个下家，没法再养它啦。他首先想到，认识的位小女孩，刚满九岁的羽士。

王安忆把小黑，带往她家。女孩看见小黑，又搂又抱，特别喜欢。本来这件事，能办成。

可小黑不听话，抱住女孩的裤腿，不停抖动。小女孩瞬间不喜欢它啦，骂它是坏狗，拒绝领养小黑。

这两月，小黑又长大些，不似以往那么单纯。

小黑如此自断后路，让王安忆也很头痛，不知该再送给谁。总不能，让它变成流浪犬。

最后想起，征兵处的老头，老年羽士或许，需要条狗陪伴。

见到征兵处老头，小黑又故伎重施，王安忆掩面苦笑。

没想到，老头却说：“这条狗有活力，像我年轻时候，我领养啦。”

送走小黑，王安忆跟随部队，飞往港口。在码头，他清点了手下，一百名羽士，全员到齐。

随后领着他们，登上军舰。在甲板，王安忆问他们：“你们有多少人，是第一次参战？”

九十九名羽士举手，唯一没举手者，是他的副官，预备百夫长。如果王安忆战死，这位羽士会顶上。

王安忆感觉很棘手，这帮新兵蛋子，上了战场可不好带。弄不好，会全死光。

舰队航行半月，抵达龙襄岛。这是北峡势力范围内，距预设战场，最近的岛屿。

上次三强联手，平定东园人族起义，战后均分了东园势力范围。岐城将分到的，私自增予四仪，换回被占的三座岛。

此举，引发北峡强烈不满，多次提出反对，结果四仪都没理会。四仪说，这是它和岐城之间的事，北峡无权干涉。

北王怀信恼羞成怒，决定武力抢夺，东园西北大片海域。这块最初，分给岐城的地盘。

北峡在他治下，军事实力济平洋第一，有能力办到。

从这里可以看出，当初吴光源的决策，多么聪明。换回三座岛，还使四仪、北峡，两强相争。

无论谁输谁赢，暗中获益的都是岐城。

北王怀信南下的部队，有一万两千羽士，其中两千羽士是雇佣兵。大小战舰不计其数，人类兵卒六万。

这些部队，目前集中于龙襄岛，准备攻击，西边的四仪地盘。要攻占的四仪地盘，面积广阔，需由近及远，一步步打下来。

距离最近的，是乌蒙岛，为第一个目标。拿下后，怀信计划再打灵谷岛，接着屠苏岛。

依次向西推进，共要拿下座，有战略价值的中等岛屿。控制了这座岛，其余小型岛屿，就只是时间问题，早晚能占领。

对北峡的军事行动，四仪早有心理准备，一直暗中监视，龙襄岛的军港。此岛为，北峡发动进攻，必然的部队集结地。

早上，北峡舰队抵达龙襄岛，下午，四仪就获得消息。并且摸清楚了，北峡部队规模。

四仪急调后方部队，增援乌蒙岛，这个最前沿的地方。援军已经赶到，加上驻军，共有一万羽士。

北峡进攻乌蒙之前，谋士曾向怀信建议，先打灵谷岛。因为乌蒙岛，作为进攻目标过于明显，四仪必派大量兵力镇守。

而灵谷岛，虽然距离遥远，但打它，胜在出其不意。岛上防御部队，估计不多，因为没人能想到，首战会在这儿。

北王怀信，拒绝了这个建议，过往的胜利，让他变的刚愎自用。他坚持，先打乌蒙岛，与敌军主力，硬碰硬。

所以首战，即是决战，双方都集决了重兵。

战争当天。

北峡舰队来到，乌蒙岛六十海里外，守军发现不了的位置，放飞羽士。打算攻其不备，突然袭击守军。

但等他们飞到，乌蒙岛附近，发现敌人早做好准备。四仪羽士，皆列阵空中，军舰驶出港口，舰上防空弩已上弦。

北峡于是改为强攻，一万两千羽士，如海啸般，涌向守军。

王安忆，命令手下一百羽士，全部换上长枪，排成整齐长枪阵飞行。他自己，飞在枪阵最右侧，引领他们冲锋。

王安忆有意，放慢自身速度，以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速度，整齐地飞向敌军。这个速度也极快，逼近普通羽人极限。

他们随，北峡大部队一起，朝守军冲锋。

四仪在乌蒙岛外二公里，布置有首道防线，由两千羽人组成。

北峡大军飞到，距首道防线数百米处，四仪羽士开始放箭，用弓箭杀伤攻方。同时立即转身，往后飞，边飞边不停放箭。

这两千四仪羽士，皆是轻装羽士，没有铠甲的负担，飞的很快。北峡羽士想追，短时间内追不上，他们为冲锋攻坚，都穿着沉重铠甲。

因为追不上，近战武器无法使用。北峡羽士全换上，弓箭等远程武器，与四仪对射。

王安忆也命令部下，把长枪收到背后，换上长弓射击。

四仪羽士，一直边逃跑，边放箭。

等飞到乌蒙岛上空，他们突然，从北峡部队眼前散开。北峡羽人猛然发现，四仪部队主力，千羽士朝他们冲来。

彼此距离，不足千米。

之前两千羽士，不过是，吸引他们靠近的诱饵。

这千四仪羽士，装备精良，不再是轻装部队，他们披重甲持长枪。北峡羽士，因为还在操弓射箭，改换近战武器，需要时间。

趁这短暂换武器时间，四仪羽士飞过，不足千米的距离。杀进北峡阵中，用长枪一顿猛刺。

北峡羽士大部分，还没来得及，换上近战武器。前排羽士，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被敌人杀死。

王安忆手下，也没有辛免，众多初上战场的年轻羽士，被戳死。王安忆自己，也差点死于枪下。

多亏他反应快，迅速掏出背后长枪，下意识地一戳，刺死对面四仪羽人。

长年不间断的训练，使掏枪戳刺，已经成为一种本能。正应证那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可武艺，只能保他一人，看着手下羽士，和北峡战友的死亡。王安忆深刻体会到，兵法、战术的重要性。

四仪略施兵法，就使北峡，付出惨痛代价。

而之前，他参与的起义军战斗，根本不能算正规战争。见不到半点，兵法的影子。

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有羽士间，大规模，全方位的战斗。双方不仅以命相搏，还比拼兵法、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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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船来到北峡时，王安忆羽毛，黑白交错的现象，已经比较明显。他用件披风，盖住翅膀，加以掩饰。

因在庐月城，住过段时间，对北峡比较了解。王安忆知道，庐月东面不远，有座崖之城。

可为什么，王安忆的黑羽毛，会变成白色？

还有为什么，他百毒不侵，无论受多重的伤，都能恢复？仿佛永远死不了。

过程中，既难受，又感觉孤独、绝望。唯一陪伴者，只有汪汪叫的小黑，可狗不能提供，任何实质性帮助。

王安忆感觉十分难堪，换羽毛的过程，有黑有白，实在太丑了。在别人眼里，自己势必是怪物。

城市建在山上，周围群山耸立。海拔两千米以上的险峰，不下几十座，山势直上直下，异常险峻。

除崖之城所在的山峰，其余险峰，皆无人居住。王安忆于是飞往，其中一处险峰，躲于山顶隐居。

隐于山顶，历时三月，他才逐渐换完羽毛。耗费的时间，约是以往三倍，换完羽毛，立即生了场大病。

烧了三天三夜，温度稍微退点，转为低烧。一个礼拜后，才恢复正常体温，疾病痊愈。

推开柴门出去，明亮的阳光，照在王安忆背上。背后的翅膀，是雪一样的白色，终究全换成了白羽毛，黑羽毛一根不剩。

即使他不喜欢，也无法改变，既成事实。

住进土屋，总算不用风吹日晒，吃喝则靠下山购买。

山上无人，山下却是水田纵横，每隔几里一座小镇。王安忆便是在山下，发现了小黑。

平氏族人，照样刀砍会死，中毒会亡。

如果都跟，王安忆一个样，似乎永远死不了。倒也不会，被田氏夺走皇权。

王安忆，莫名其妙地高烧不止，身体颤抖无法飞行。

因为独居无人照看，没人给他抓药，所以病的很严重。这也是隐居的坏处。

不过隐居，也得解决，住的问题。王安忆夯土为砖，削木作梁，花费六天，搭出间寒酸的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