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盔甲也是软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你给我滚，不看看自己模样，我能看上你嘛。”

“那谁知道呢，万一喝醉了你分不清了呢。”

江雅推开我办公室的门，坐在办公桌上，笑着说道“韩宇，没看出来你这个人挺有城府啊。”

我指了指外面的人，又指了指江雅说道“下去，什么毛病，上来就坐桌子。还有，我哪有什么城府。”

江雅在桌子上下来坐到我对面说道“公司都传开了，销售部的总监，先让手底下的人制定了部门规定，接着又划分了小组，让原来齐商重工过来的人抱团的心理直接瓦解，韩总监，没看出来你挺会啊。”

我点了点头，其实这些在下午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原本我还想为夏姐再多争取点补偿，不过想到按照夏姐的为人，她并不希望我这么做，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这个钱也算是白得的，而且，在昨天晚上，几个淄博人酒后闹事，被抓到了派出所，关他们的监室正巧跟张黎在一起，我听说昨天晚上，张黎被折磨的很惨。

夏姐看着我脸上浮起猥琐的笑容，拍了拍我“小宇，你笑什么，我在问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收着啊，这是你应得的，难不成你还想还回去！”

夏姐脸上出现了纠结的神情，我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这个世界上心地善良的人只有被欺负的份。

我安慰夏姐说道“姐，你就放心拿着这钱，你跟着张黎这几年，受了什么苦你自己知道，不管身体上的伤害，还是心灵上的，这些都不是钱能够弥补的，但是也好像只有拿钱来解决，你就安安心心的收着，至于张黎，我会跟他父母联系的。”

夏姐在兜里掏出银行卡递给我说道“可是，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什么都没做，你把钱拿去，给李丽姐和江雅去吧。”

我无奈的看着夏姐说道“哎呦，我的傻姐姐啊，她们帮你图的是你这个人，钱，你看她们缺嘛，别把这挺单纯的感情给整得带有铜臭味了。”

“可是。。。”

看着夏姐拿着银行卡停留在半空的手，我拿过银行卡给她放兜里说道“别可是了，这钱要么你再开一家树夏餐厅的分店，要么你去做点投资，你总得为你和小南栀的以后考虑吧。”

说完我拽着夏姐回到餐桌上，被桃子央求着又唱了几首歌，我带着小南栀、桃子、江雅和陈飞离开树夏餐厅。

没有下雪的济南，冬天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看不到护城河边的垂柳，看不到大明湖里不鸣叫的青蛙，也看不到趵突泉和黑虎泉喷涌的景象，到处都是呼呼的北风，冷的刺骨。

可是，那一句句“老师儿”，热气腾腾的米饭配上入口即化的把子肉，这座城市有着自己的温情。

逛过了大明湖趵突泉，走过了曲水亭街山师东路，吃过了芙蓉街宽厚里，我笑着问桃子“对济南失望吗？”

桃子摇摇头说道“不失望，我喜欢听别人一口一个老师儿的叫着，喜欢芙蓉街的烤鸡爪，喜欢青石板路的安静。”

“不失望就好，济南这座城市啊，没有太多的旅游资源，可是这座城市的温情，只有沉下心呆下去才能体会得到。”

桃子用力的点了点头，跟江雅分别后，我把桃子送回酒店，叫住想要离开的陈飞告诉他自己有事跟他说。

我和陈飞坐在洪楼广场的角落里，我递给他一根烟说道“明天我需要你去一趟邹平，根据公司的调研报告，去请滨海化工债务公司的人吃饭。”

陈飞看着我有些不自信的说道“我请他们吃饭！我不行吧，我酒量也不行，也不会说话，这些人话里的弯弯绕绕我也听不出来。”

“明天我会找两个人跟你一起，你不需要说什么，你只需要听，然后回来把这些人的话原原本本告诉我。”

陈飞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的说道“阿宇，要不你还是换别人吧，我怕我给你办砸了。”

“大飞！”我重重拍了一下陈飞的肩膀，沉声说道“在百盛，我没有太多可以信任的人，你是我兄弟，我最信任的人，争点气，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做底层，况且这座城市也不会给你一辈子做底层的机会，你也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回老家吧，别那么不自信，你可以的。”

陈飞看着我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其实在我心里知道，他不是最合适的人，他的性格太过软弱，也太理想化，被这个社会磨炼那么久还是这样一副性格，说句心里话，我知道他在事业上大概不会有什么起色，但是面对现在百盛无人可用的局面，我又不得不信任他。

陈飞走后，我在洪楼广场又坐了一会，其实不止是陈飞，我的内心也是非常忐忑的，我也不确信自己能否做好坐稳这个销售总监，但是没有人天生就是总监，大家都是一点一点磨炼出来的，我不相信自己比别人差。

滨海化工的收购就是我的第一仗，是我向公司证明，向销售部所有员工证明的一仗，我必须要打的漂亮，做的完美，即使有再大的压力，也不能阻止我前进的脚步。

把心里的状态调整好，我看了看时间，给安珂发了一条微信:睡了没，今天跟总部聊的怎么样？

安珂把电话打过来说道“你怎么还没睡？又喝酒了？”

“没有，跟大飞聊事情来着，刚聊完。你跟总部谈的怎么样？”

电话那端传来安珂充满失望的声音“别提了，根本不松口，总部打算把试点放在广州，自己研发一款APP，进行线上培训模式”安珂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还是济南的市场太小了。”

我思索了一下说道“要不你自己注册一个培训学校吧，自己做线上培训。”

“你疯啦！”安珂尖叫的说道“先不说做线上培训要花多少钱，单单撬公司墙角，你觉得以后业内还能容得下我嘛！”

“那就做到最大！我们可以找一家做APP的公司跟他们进行合作，由他们负责APP的管理和运营，你只做培训，这样投入的钱很少。”

“韩宇，我觉得你从当上总监以后啥事都觉得有底气了，我不干，我怕被行业封杀！”

我还想再劝劝安珂，直接被安珂拒绝，然后开始转移话题催促我回家。

挂掉电话，我溜达着往家走去，心里想着怎么能够说服安珂脱离现在的公司，自己去做一家培训机构类型的公司。

也许人的想法真的在随着地位的变化而变动，以前什么自己创业之类的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居然开始鼓动安珂去创业，我躺在床上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是飘了！

“别损我行不行，我这都是为了公司，才不惜让自己背负骂名，再说了，这点事能叫城府吗！在销售部，只要你不傻，泡在这样的环境里，总能学会一些手段。”

“说的跟你很无辜似的，原本还以为你会搞不定，想给你支两招呢，没想到你一天就给搞定了。”

下了班我乘坐江雅的车离开公司，转过一个路口，我对江雅说“停一下，等一下陈飞。”

江雅楞了一下然后酸酸的说道“咋滴，韩总监现在就要开始避嫌了嘛。”

江雅白了我两眼道“交朋友是我的自由，他管不着，你就说带不带吧。”

临近下班时，我打电话问安珂晚上有没有时间，安珂告诉我晚上要跟总部那边再协商一下，争取把线上教育实验留在济南，所以晚上没办法一起吃饭，说了几句别太操劳注意身体之类的话，我挂掉电话，思索着晚上要不要带着小南栀和桃子一起逛逛。

“别啊，你给我支两招吧，你这么大一官二代，随便两招就够我用一年的。”

“滚，别老拿我身份说事。”江雅好像很反感别人说她官二代的身份，也许所有的官二代和富二代都是这样吧，想要撇清父母的光环来证明自己，只是他们永远不会体会到，这个从出生开始就注定的身份，是大多数人穷极一生的梦。

我白了一眼江雅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她今天晚上要见客户，没时间”

“带，干啥不带，有你这么大一官二代在身边，出门遇到点事也有底气。”

江雅见我又拿她官二代的身份开玩笑，气急败坏的说道“韩宇，你这张嘴是真损。”

江雅离开我办公室后，我给桃子发了微信，告诉她一会儿下班过去找她，晚上一起逛逛，桃子却告诉我她现在在树夏餐厅，下了班直接来这找她就行，我放下手机心里有些感叹，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两个性格想象的人总会被莫名其妙的磁场吸引。

“没事，打算带着桃子和小南栀到处逛逛。”

“不跟安珂约个会啥的，趁热打铁？”

跟江雅斗着嘴，一直等到陈飞上了车，我俩停止了斗嘴模式，朝树夏餐厅驶去。

刚到树夏餐厅，夏姐一脸纠结的把我拽到一边说道“弟，今天下午张黎他爸妈送过来二百万，说是我和张黎离婚的财产，他还说希望我们撤诉，把张黎放出来。”

“那带我一个呗。”

看着江雅满脸期待的样子，我忍不住开玩笑说道“你家老爷子就没说让你少跟我一块玩嘛。”

沉默了一会儿，江雅问道“晚上什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