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在手机阅读
手机阅读《楚萧凉》
楚萧凉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那边的攻手抓住机会,球往我这边来了。

一班向来和三班不对付,常年在年级榜上争夺第一,两个班主任见面笑嘻嘻的,暗地里不定怎么埋汰对方,校运会这样全校性的比赛当然要咬着牙拼成绩。

我们班在体育方面没太大优势,要不也不会连1500的人头都得生拉硬凑了。

我反反复复改了一个星期,却还是逃不脱被退回的命运。那次论文很重要,关系到我的期末成绩,而我们学校的期末成绩又和毕业成绩挂钩,如果成绩不够优秀,我一直想进的医院将与我无缘。我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为了考上医大,我咬牙努力了很久,眼看交论文的时间就要截止,我心烦意躁,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的坚持是不是正确。

他逼我低头,同学劝我和他服个软,先让这事儿过去。

各种纠结郁闷想不通的我抱着厚厚一叠A4在花坛边上坐了一个下午,到傍晚才灰溜溜地回家。

覃东滂上蹿下跳的,看到球照我脸砸过来他张着嘴就过来了。

球不是直线,是垂直线,一直斜着往下掉,到我防守位置跟儿前那么三四十厘米就离地面差不多了。

我看着它即将落地,身体已经先反应过来并找好角度“刷”地滑跪倾去,膝盖和地面接触时重重一响,我听见满场整齐的倒抽凉气声,我双手交握,在球离地面只有几厘米时将它重新打到空中。

球高高抛起,在我和全场目光的注视下,阙非泽用惊人的弹跳力和手劲一巴掌把它打飞过界。

“哔——!”裁判吹哨挥旗,三班记一分。

现场寂静了一秒,掌声雷动。

“啊!啊啊啊啊!”被压着打了那么久,覃东滂疯了一样跪在我旁边抱着我狂摇,

“你怎么那么牛逼!楚萧凉你怎么那么牛逼!我爱死你了!”

阙非泽阴着脸把覃东滂踹开,覃东滂一个激动差一点也想和阙非泽来个深情相拥,被阙非泽要吃人的眼神吓了个急刹,转身就死死扒住离他最近的王语伦。

我站起来,膝盖脆生生的疼。

我没看阙非泽,阙非泽也没有看我。

短暂的兴奋过后,比赛继续进行。

训练的时候我和阙非泽就挨着,比赛队形按训练队形来,所以不不论怎么轮换位置,我和阙非泽也总挨着。

我心里有气,阙非泽心里也有气,我们这气还挺默契,使到一处去了——比赛。

一改之前一直被压着打的情况,只要是我救的球,阙非泽一定狠狠把它打过界,次次得分,从不失手。换过来,只要是阙非泽救起的球,我也一样,一定亲手送过界,偶有失手,阙非泽会以各种想象不到刁钻角度再次把它救起,再由我将它打过界。

我们无声地较着劲儿,你来我往。

因为学校班级众多,学校简化了赛制,采用1V1淘汰制,一局15分,赢了晋级,输的班级和输的班级再次重组1V1,直到只剩2个班进行决赛PK。

在我和阙非泽那么高频的有效得分下,15分很快就到手了。

我们赢了一班。

不止覃东滂,连班主任都疯狂了。

我还趴在地上,保持着最后救球的姿势,最后一个得分球过了之后,全场沸腾,我翻过身,用力呼吸,四周都是尖叫声,我们班的拉拉队整齐划一的口令喊得震天响。

我闭着眼睛,身边的脚步声踩来踩去,有人躺在了我旁边,然后越来越多,我睁眼一看,发现我们班的参赛选手自发围成一个圈和我躺在了一起。

“高二三!好样的!”覃东滂说。

我左右两边的同学突然握住我的手举起来,大家都牵着手举了起来,高声吼道:“加油!加油!加油!”

拉拉队:“加油!加油!加油!”

观众们:“加油!加油!加油!”

当天晚上,我突然炸了,因为老爹煎鸡蛋放了葱,而我不爱吃葱。

人的负面情绪情绪一旦持续压抑到一定高度,实在难以自我排解。说通俗些,就是钻牛角尖出不来。

对面刚吃了亏,全神贯注。

有所防备之后,我方发球手的球一出手,背心上写着“2”的大脸男就迅速猛地一个飞扑接住了球。

那一学期我的论文高分通过,而那个大三学长因为以公谋私被多人举报撤掉实习导师助理一职。

我上一次烦到发火是在大学时期,那时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得罪了一个负责我们系两个班论文初审的大三师兄,他故意把我的论文以各种可笑到明显是找茬的原因打回来整整五次。

老爹没打断我红着眼睛对鸡蛋上有葱的控诉,而且安静听我发完从“蛋和葱的颜色一点也不搭”到“那个讨厌的学长才爱吃有葱的鸡蛋”的一连串牢骚。

他站在我旁边,看我像个小孩子一样用上气不接下气的语气由鸡蛋问题过渡到学业问题。其实我那么大了还哭得乱七八糟挺丢人的,不过当时完全没意识到,而且事后也不知道是情绪发泄完了陷入情绪空洞还是怎么的,我过了好几天才觉出不好意思来。

钻牛角尖需要特定的人或事作为发泄渠道,才能释放压力和松缓神经。

我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毕竟我之前还在担心他会连我爸的面子都不给。其实真相不是那个学长那么好心没刁难我老爹,而是老爹和我们教授是高中同学,早在去学校之前就和教授打过招呼,这件事直到我毕业了才知道。

很感激我亲爱的老爹总能在该挺住的时候挺住,每当我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都能知晓,并配合地收起所有不靠谱,在我短暂的二十八年生命里给我一直正确的指导和足够的关爱。

我深呼吸,扭头盯了阙非泽一眼,他面无表情地站着。

老爹说:

“你没有错。”

一班在运动员挑选上非常占优势,全校的体育生都分到他们班去了似的,挑上场的都是像大脸男那样横着长的块头,这场比赛他们雄心满志。

反观我们三班,六个人里面认真比赛的一只眼睛就看光了,就一个覃东滂。

而这四个字,无论是从前还是未来,都给予了我无数次以前进的动力。

老爹说完后重新做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星期一陪我一起去了学校,在我交论文时全程陪伴,亲眼看着那个学长将我的论文交给教授。

等我哭声低下来,老爹过来抱住我,他只对我说了四个字,我的心忽然就安定了。

  • 加入收藏
  • 目录
  • A+
  • A-